第一卷 列氏虚空-10

  或谓子列子曰：“子奚贵虚？”

   列子曰：“虚者无贵也。”

  子列子曰：“非其名也，莫如静，莫如虚。静也虚也，得其居矣；取也与也，失其所矣。事之破而后有舞仁义者，弗能复也。”

黄紫檀和契：

孔子得林类、老聃无为法之教，用来给学生讲课还行，但观图实修时，总还觉得不尽如意，于是悄悄来到郑国列子处请教。孔子身材魁梧，形貌出众，他不愿意别人认出，便换了身农夫打扮，戴着斗笠，来到列子的务虚茅棚。

列子不用掐指，早已知之，便泡了点松针茶等候。

孔子见状，卸下伪装，直奔主题，说：“最近依老聃之教，观三坟四易图，总不得法，为何？”

列子默然，拿手比了一个圆。

孔子看过去，说：“什么都没有。”

“虚。”列子把食指放在嘴边。

“嗯，先生是叫我不说话吗？”孔子看看四周。

“我是说‘虚’，不是‘嘘’。”列子颇无奈。

孔子明白了：“先生您为什么贵重虚无？”

列子说：“没有啊，我没有贵重虚无。”

“先生明明是这个意思，欺负俺山东人实诚是吧。”孔子不高兴了。

列子说：“虚无本身不值得贵重。‘虚’，只是证入灵知灵觉和无知无觉的手段而已。”

孔子眼睛跳出来，在虚空中亮了一下，转个弯又回到眼眶：“先生继续。”

列子慢悠悠地说：“灵知灵觉和无知无觉的能力，我‘心’自有，只是被识神六觉之‘象’遮蔽了。打破名象捆绑，灵知灵觉才能顺畅流转，才能够随时随地做到无知无觉。怎么打破名象呢？滔滔不绝地讲课，汲汲于名利得失，不如让心静下来、虚下来。念头的生起会表现为内在的图像、脑里的声音和心内的情绪，加上眼睛看到外在图像、耳朵听到的外界声音，还有肉体接收到的冷热酸疼咸甜苦辣等感觉——合起来，称为识神‘六觉’。

“对于‘六觉’，不去主动地‘沾惹’，当它们来临时也不被动地‘停滞’，它们在任何时候想牵你鼻子走，都不去跟随，这就是‘虚静’的心法。不为‘六觉’所转，无知无觉就可以随时‘居中不动’，岂仅仅是观图时？无‘六觉’干扰，自然清虚静定，灵知灵觉就能够‘居外变易’，在日常生活主宰‘六觉’，应对万物。

“对于无为法本身，没法索取，也不能给予；起了索取、给予的心念，灵知灵觉和无知无觉都会失去它的所在，杳无痕迹。我们纯真的本性被污染毁坏之后，再舞弄仁义去规范祂，已经是有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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