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列子适卫,食于道,从者见百岁髑髅。攓蓬而指,顾谓弟子百丰曰:“唯予与彼知而未尝生未尝死也。此过养乎?此过欢乎?种有几:若蛙为鹑,得水为㡭,得水土之际,则为蛙蠙之衣。生于陵屯,则为陵舄。陵舄得郁栖,则为乌足。乌足之根为蛴螬,其叶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为虫,生灶下,其状若脱,其名曰鸲掇。鸲掇千日化而为鸟,其名曰乾馀骨。乾馀骨之沫为斯弥,斯弥为食醯颐辂,食醯颐辂生乎食醯黄軦,食醯黄軦生乎九猷,九猷生乎瞀芮,瞀芮生乎腐蠸。羊肝化为地皋,马血之为转邻也,人血之为野火也。鹞之为鹯,鹯之为布谷,布谷久复为鹞也。燕之为蛤也,田鼠之为鹑也,朽瓜之为鱼也,老韭之为苋也,老羭之为猨也,鱼卵之为虫。亶爰之兽自孕而生曰类。河泽之鸟视而生曰鶂。纯雌其名大,纯雄其名稚蜂。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后稷生乎巨迹,伊尹生乎空桑。厥昭生乎湿,醯鸡生乎酒。羊奚比乎不笋,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久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黄紫檀和契:
百丰是卫国的公子,来列子这里学习无为法很久了,始终觉得不得要领。
一天,上完“圣人动止有戒”的情欲转化课程后,其他同学都走了,他留在列子的“羲黄讲堂”里观图,却怎么也搞不懂“求生欲”和“情欲”的连次关系。恍惚间,图里仿佛走出个风姿绰约的华服女子,要把他拉入锦被罗帐里寻欢。
“破象!”百丰大吼,“有象皆假,惟此是真;不沾不滞,不跟不随。”
这个女子顷刻间变成白骨骷髅,钻进一堆黄土之中,然后画风大变,温柔香裘变成满眼坟头,白色衣服的孤魂野鬼,都如同风中落叶,飘飘荡荡地围向百丰。
百丰有点恐慌,也有点心酸,猛然间元神觉醒,忙喊:“象象流转,如环无端;以心破象,心象亦无!”
幻影消失,那种心酸感没了,可心底的惶惧始终难消。
“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呢?死掉是不是什么都没了?变成鬼很痛苦吗?......”百丰陷入识神流转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十里外,正在洞里垂腿静坐的列子眼睛微张,真意略动,整个人缓缓隐入虚空。须臾间,百丰身边出现道淡紫色霞光,霞光迅速成型,列子的模样出现在虚空。
“百丰。”他的声音平和地传到在内景中挣扎的百丰耳里,百丰灵知灵觉生起,立马清醒,想回来。列子摆摆手挡住他,说:“别急,去走走。”列子复又回头,朝西南共修室方向,送出清越的声音:“小土、史疾、一诺......咱去卫国闹腾去!”
无数道身影穿过墙壁,落在列子身边,聚合成人形,都是平时的模样。这是列子的学生们,大多已经阳神成就,少部分阴神成就者也来凑热闹,列子也不拦;夫大成就者,跨越阴阳,阴神阳神皆善度。
于是,伴随着嘻嘻哈哈的吵闹声,一群“人”,朝着卫国野王方向走去。
时值战国中期,诸侯纷争,饥荒盗灾多如牛毛,死于非命者,路不掩尸;像圃田村这样的小地方,全赖有列子的炁通功夫护着,才能诗意田园。
沿着荒掉的麦田穿过去,来到濮水边上,河水青黄,似乎游鱼也不得安生。列子招呼大家坐下来,说:“放下行囊,打个尖。”
众人久不出门,虽逢乱世,还是很高兴的,大家扎堆说笑,列子坐在高处独自吃豆干。
一诺坐不住,到边上草丛里乱窜,想找点什么宝贝炫耀下,他才阴神出窍,处于鄙视链的底部,老想弄个惊天发现让众人刮目相看。
“哎,快来——大家......”突然一个森森白骨,龇牙咧嘴地从一诺摇晃的枯树上滚落,骷髅的嘴巴里还顽强地立着几个白牙,仿佛要飞出来咬他一口,“救命,怕怕!”
众人不以为然,一诺玩“狼来了”的套路已经很多次。列子心里雪亮,知晓那因因相续来了,把手里豆干扔掉,走过去,摸着一诺的头,说:“安——静。”;众同学明白有事,聚拢上来。
这是个不完整的骷髅,衣衫骨肉都不知散落何处;身体和头也分离了,手、腿骨扭曲,人头还似乎在左右摆动,狰狞可畏。
中有弟子小土,天性好玩,拿棍子想把骷髅头和身子复原,却怎么也拨不动;她觉得诧异,问列子:“老师,这得死去多久才腐朽成这样啊?”
另一弟子盛昊吾皱起眉头,说:“战死?饿死?寿终而死?”
在窃窃私语中,列子回头说:“百丰,你过来,我给你破求生之‘象’!”于是对着百丰也是对着众弟子,阐释那无穷久远也无上精妙的观象类象破象心法:
“战死、饿死、寿终而死或者横祸而死,本质无别,他们的死亡,都遵循‘形神分离’和‘魂飞魄散’这两大过程,而他们的‘生’,又必须受过往情欲的‘质’和‘量’制约;表象有异,实质无别。为什么有情欲?乃是因为生命血脉记忆深处赋予的追求‘长生’的原始本能。怎么样才能促使生命追求‘长生’?有死亡的痛苦,还得有繁衍的乐趣。‘情欲’就是繁衍乐趣的集中体现。明白了吗,百丰?”
列子对着百丰大喝,百丰打了个激灵,原本有象无质的阴神,竟然逐渐变成有形有象的阳神,还是百丰的样子,但是本质已经发生改变。
众弟子拊掌赞叹曰:“妙哉,妙哉!”这是在赞叹百丰刹那顿成的悟性,也是赞叹列子应机教育的高明。列子这记大喝,两千五百年后的宁阳修耳朵都聋了三日!
列子对百丰颔首表示欣慰,说:“惟有你和我知道,这个骷髅内里的求生欲,还未尝死去;然而,勘破求生欲的本质,也就明白,从来就不曾有过所谓的求生欲。死亡和出生,都是无谓的,不是由于过分执著地滋养现实自我的肉体生命,就是由于过分贪求地追逐情欲与求生欲的欢乐所造成。在大道家园的最中央,保持中和合度,就不会有出生和死亡这两件事情。”
百丰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说:“老师,我明白‘破象’深刻涵义啦,但是我说不出来。”
小土插嘴:“是不是悟透元神的‘长逻辑链’,知晓识神元神一致的道理,就能解开‘象象流转,如环无端’的秘密?”
列子说:“是又如何?还是解不开‘以心破象,心象亦无’呢。”
盛昊吾若有所思:“可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切开长逻辑链,变成短逻辑链,化模糊之精确为精确之模糊,为什么就产生了科学?”
列子眼睛里的瞳孔一缩:“短逻辑链?这可是顺用吾‘心’的强化版,无穷世代后,也可累积成长逻辑链。你又怎么知道今天的你,不是昔日的苏格拉底?”
一诺回过神来,嘟哝:“什么拉底柏拉的?奇奇怪怪,老师说说这个骷髅的来历呗。”
列子并不轻视一诺,他凝重地打开玄关窍观看其天道承负,然后决然说:“这骷髅已经在此百余年。他生前是个农夫,遭遇强盗,背后中刀,身首异处而死。死之时,仅有三十来岁。”
小土对骷髅却不感兴趣,缠着列子:“老师,把‘心象亦无’演绎下嘛。”
列子大袍挥动,众人面前的虚空出现一幕逼真立体的生命演化史,从一颗单细胞到人到阳神,期间种类之变化,历历在目。大家知道列子要讲课了,纷纷坐下。
列子继续阐释那无穷久远也无上精妙的观象类象破象心法:“生命也是‘象’。以道眼细致且宏观地观察,生命种类的流转,无非象与象的变化。我指点下其间的精微吧。看那青蛙,在岸上捕食的时候动也不动,假设有个观察者久久地盯着青蛙也久久不动,在他的元神之镜上面,青蛙恍惚间会变成鹌鹑。
“然而青蛙跳入水里倏忽间就不见了,观察者惟能看见细如断丝的续断草;视觉的幻现,迷茫不实,续断草长在水土接壤的地方,看起来又像青苔般。可续断草若长在高旱之地,看起来和车前草差不多。这个像‘车前草’的东西得到鸟兽粪便的滋养,就会变成治愈跌打损伤的乌足草;继续观察吧,乌足草的根怎么好像金龟子的幼虫一般?而它的叶子,却像蝴蝶。再看下去,蝴蝶没多久就会动起来,化为蠕动的虫子,这种虫子生在灶膛里面,爬得很慢,好像刚蜕化掉皮壳似的,俗称‘鸲掇虫’。
“你若闲的蛋疼,观察它千把日,在你眼里,鸲掇虫也会化为振翅高飞的鸟儿,那是麻雀,广西人称为‘乾馀骨’。‘乾馀骨’打个喷嚏,嘴巴里很小很小的唾沫就变成同样小的米虫。米虫跟食醋里面的‘颐辂虫’很相似。食醋里面虫子多啊,还有叫做‘黄軦虫’,另有叫做‘九猷虫’的,‘颐辂虫’‘黄軦虫’和‘九猷虫’都在食醋里面聚集蠕动,去掉识神‘短逻辑链’的分别,以元神模糊而观之,取其同为‘小且蠕动’的相似之象,可以认为‘颐辂虫’是‘黄軦虫’生的,而‘九猷虫’是‘黄軦虫’他妈。事物没有固定本质,都赖观察者‘心’之变化而变化。
“‘九猷虫’会经常浮起到食醋的表面,和蚊蚋打招呼,蚊蚋又产卵在食醋里,你要不用科学那套‘短逻辑链’,实际上可以观察到‘九猷虫’就是蚊蚋的卵所化。蚊蚋喜欢在腐烂的冬瓜丝瓜上玩,似乎瓜里面的黄甲虫是它亲戚,不要仔细看不要仔细看,好吧,黄甲虫就不是蚊蚋亲戚那么简单了,更像它母亲。
“看累了是吧,揉揉眼睛看别处,怎么血红色的羊肝变成了绛红色的茜草,而刺眼的马血和亮亮刺眼的磷火本来就是一物。不要用心,什么东西它们不是一体的呢?人血和马血一样刺眼,都可以是亮亮刺眼的磷火。模糊掉‘象’与‘象’的细微区别吧,不要讲什么数理化,那鹞鹰与它宿敌猛禽晨风本来就是一个样,晨风和布谷鸟也就一个样,那么布谷鸟久而久之,在你的元神里,也就化为鹞鹰了。既然天下都没有逻辑了,那么燕子当然可以变成蛤蜊,田鼠也可以变成鹌鹑;腐烂的瓜躺在那里,呈显出死咸鱼的‘象’,老韭菜和苋菜都是‘菜’可以互变,老母羊和猿猴都在山上蹦蹦跳跳,依它们‘都在山上蹦跳’的相似象,准它们互化,鱼卵和虫子差不多也让它们在混淆中转化吧。
“昆仑的亶爰山上有神奇的野兽,可以不用交配就自行怀孕,生出一种叫做‘类’的动物。怀疑?要仔细观察?没有用,去掉仔细和认真,率性地马马虎虎地去‘观’,忽略细节,它们的配偶看不到看不到。用这样的方法,可以认为河水边上的沼泽地里的鸟,互相看一下就怀孕了,生下‘鶂’。沼泽地多难走啊,不要实地去观察,差不多就行了。纯雌性的‘鶂’名为大
,不用雄性它们也似乎能够繁衍;纯雄性的‘鶂’名为稚蜂,也好像没有看见雌性,应该是自己也就能繁衍。
“整天思恋女子的男士,不用娶妻也能够获得情欲快感,也别研究他们有没有手淫破戒,就那样;整天思念男子的女士,不用丈夫,自行就能怀孕——停住,不用怀疑她们是不是悄悄偷汉子,差不多就行啦。这个方法很好,所以呢,周朝祖先后稷是他母亲踩了天神巨大的脚印怀孕而生,殷汤贤相伊尹他妈怀他的时候,不幸遇难变成桑树,桑树中间空心,有莘氏女子从里面挖出的婴儿,就是伊尹。说什么婚前生子不雅才送子到中空桑树里?忽略忽略,明白吗?
“元神主事,你就知道蜻蛉虫可以生在潮湿的地方,就可以认为‘湿气’这种东西可以生蜻蛉虫。羊奚草和久不生笋的老竹交缠在一起,好像结婚交合,然后里面生出一种神奇的‘青宁虫’,如果你视力足够好,不间断地盯着青宁看,虫子在你眼里也会变成大豹子;豹子追逐马,追不上只能放生,不就好像豹子生成马一样吗?马上驮着人,他们脱离豹子的追逐之后,人从马上跳下来,不就好像马生人一样吗?别动脑筋,笨,意思意思就行啦。
“用元神为眼,整体一元无别地观察,就是‘观象’;被观之象,因卦象的相似性以及内在卦数易理的相同性,而能够流转不息,这就是‘类象’,刚才给你们演示的画面,就是类象的具体化。”
说到这里,列子朝虚空画幕挥挥手,所有幻影立刻又变成虚空,青天朗日,枯草白骨,一如方才。
“而破象有三:其一,任其万象变幻,我只一心不动,这是低级;其二,万象变幻,我一心不动的同时,还可以随事应物,这是中级;其三,我心以‘灵知灵觉’居外应物、以‘无知无觉’居中不动,‘灵知灵觉’与‘无知无觉’复又模拟至精本来的左旋和右转,两两等量而势向有别,这是破象的极致。”
说到这里,列子面色郑重起来,放低音调说:“破象的极致,是要破‘真心’‘自性’之象,即是把先天元神之象也破除。此时,那一颗独往独来的至精,才能够赤裸裸地呈现。‘心’象最是难破,很多西方圣人,就是止步于此。目前看来,只有妙用三坟四易图至高无上的易理,才可能破‘心’之象。”
百丰似是自言自语:“那苏格拉底他们,破象没有呢?”
列子耳尖,听到了,说:“他们从‘观象’开始,就和至道修炼南辕北辙。西哲的‘观象’,是用‘短逻辑链’。什么是‘短逻辑链’呢?精细分析、严密判断、依照肉眼观察到的表象推理分别是也;目前不能用肉眼试验证明的,不予以承认,故谓之‘短’。至道修炼尤其是无为法的‘观象’,是模糊之精确,去分别、泯是非、亡对立,观察事物之本质及长远变化的内在联系;两种现象之间具足卦象的相似性,且内在有明确的卦数和易理衔接,由此推演出很多次转化之后必然有统验学的概率证明,此谓之‘长逻辑链’。
“以元神为眼去玄览,以事物内在的卦象卦数易理为内在联系,以‘长逻辑链’去衔接‘象’与‘象’之间的变换,这是貌似荒诞不经的‘类象’之背后原理,也是元神主事之后,还能够主宰应事的根本原因。明白‘长逻辑链’,无知无觉、灵知灵觉与后天识神六觉,才可以灵活自如地转化,所谓‘三心合一’是也。”
列子说完这段话,太阳已是在天空正中,刚才斜长的人影、树影,慢慢地变短,变成几乎一个个圈圈,真太阳时的午时中刻就要来临。列子抬头仰看太阳,双眸直直地盯着太阳正中,丝毫不觉得阳光刺眼;他不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
地上的影子已变成最短,冬日阳光格外的温暖宜人,大家见列子定观太阳有片刻不动了,不禁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觉金光耀眼,恍惚间地上的黄草、清水、白骨都被融摄到阳光里面去。
忽闻一声长笑,众人稍稍分神,眼前就多了道人影;影子仿佛破空而来,瞬间就凝聚成人形。
“时空涟漪!”众弟子惊呼。“结成聂政神盾,保护师尊!”
来者是在时空彼端,用神力强行扭曲时空,让四维产生巨大波动,然后踏乘四维波动之力,来到此处。此等功力几可以与墨翟、公输班、杨朱等人比肩,难怪弟子们要吃惊了。
列子却见怪不怪的样子,拱拱手,说:“老苏你在雅典呆得好端端的,怎么费老大劲前来卫国陋地找我呢?”
来人留着怪异的卷发,胡须蓬松,褐色长袍不似中土人物。他双手叉腰,两眼上番,瞪着列子说:“哎,我说列御寇啊,你教导学生可不能贬低我的逻辑学啊!”
列子魔性地变了种说话风格,肩膀一耸,双手摊开,说:“可没有哦,苏格拉底你不能诬赖人。”
“原来他就是苏格拉底。”众弟子见状,松口气,散去阵法却也暗藏戒备,这老头莫不是来找茬?
苏格拉底两脚分开,往上蹦起,用食指凌空向列子一点,大骂:“你啰啰嗦嗦地把逻辑说得一无是处,那我怎么跟学生讲学?这不是砸我饭碗吗?”
列子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把指风化解于无形,说:“非也非也,你误会了。逻辑有短长,长短逻辑根本上并无差别。”
苏格拉底孩子似的抓起自己头发,说:“难道我逻辑判断分析错了?你讲讲,有道理我请你喝奶茶。”
列子恢复侃侃而谈的风格:“短逻辑的强处,是见效快,验证用时短,所以用于‘术’力量很大。你学生亚里士多德完善逻辑学之后一千多年,‘科学技术’会慢慢从中孕育,‘科技’就是‘短逻辑链’的极致运用。再过三千年,短逻辑链累积得足够多,也会质变成前后衔接成‘圆’,这个时候,‘短逻辑链’无非‘长逻辑链’。
“‘长逻辑链’适用于至道修炼,后世会有人总结成‘生命学’,成为一切学科的核心;然而‘长逻辑链’验证慢,时效长,不好用事实证明,所以很容易流于虚幻,变成江湖术士骗人的手法,而当‘长逻辑链’降本流末,变成民族性格、人人都‘模棱两可、意思意思’的时候,那就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说到底,如对‘长逻辑链’进行极细致观察,一个‘长逻辑链’的内里,无非是数十乃至数百个‘短逻辑链’。”
苏格拉底眯缝着眼睛听完,脸上换了副惬意的表情,这老头自来熟,上前一把挽起列子手臂,大声说:“走走走,咱哥俩说什么要喝杯奶茶。”
列子也笑了,说:“没问题,但我得给学生收个尾。”
苏格拉底蹲在石头上,挥挥手,说:“你讲,我听。”然后旁若无人地嗑起瓜子来。
列子也不避讳,继续说:
“‘长逻辑链’的妙用、大用,是在破象的最后阶段。惟有先天易象数理都通透精熟,‘长逻辑链’才可以理解到极致;这时,一切象在灵知灵觉的主宰下,形成首尾衔接的圆圈,大圆圈是由许多个小圆圈构成,小圆圈的运动形式是顺逆旋转——这就是至精的先天大五行显像,也是觉性的呈现。此关键时刻,行者若能以无知无觉来做反向类象,探寻灵知灵觉得以产生的渊源,一旦突破进灵知灵觉内部的运作数理,只需电光石火的瞬间,灵知灵觉与无知无觉俱湮灭,那一颗至精就朗然在怀!这是洞察至精的惟一路径,也是无为法‘心象亦无’的终极境界。”
“灵知灵觉和无知无觉相互作用的机关,只有真人才能够玄览,故最终能掌握生死、长生久视。常人是被这机关卷入紊乱的至精运动漩涡中,故在生死之际,不由自主,依过往之元神记忆,重入复命。
“人经历婴孩少壮衰老阶段,来到死亡,这是被动地进入造化的机关。如果这个人经过先天易或其他至道修炼方式,可以自主把握生死,这是主动归于造化并掌握造化机关。这个造化机关,就是河图五十五个方向整体和个体同步、阴阳与五行匀称之万维运动。
“万物都出自河图的秘密机关,最终又都入于河图的玄妙机关。”
学生们纷纷做笔记,没有带笔记本的,就在自己的脸上写。苏格拉底也鼓起掌来,拇指一翘说:“我看这次盛会,就叫做‘万物入机’吧。”
“善!”列子也翘起大拇指。
夕阳逐渐西斜,豫中平原、野王郊外的这群人,不前进了,朝着出发的地方,昂首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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