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1047~1126),字元长,北宋兴化仙游(今属福建仙游县)人。著名书法家蔡襄的堂弟。登神宗熙宁三年进士第。调钱塘尉、舒州推官。使辽还,拜中书舍人。元丰七年知开封府。哲宗元祜元年出知成德军。历知瀛州,扬州、郓州、永兴军、成都府。绍圣初,入权户部尚书。弟卞拜右丞,以京为翰林学士兼侍读,修国史,进承旨。徽宗即位,夺职提举洞霄宫。明年,起知定州。崇宁元年徙大名府。复为翰林学士承旨,拜尚书左丞,俄为右仆射。二年,进左仆射。五年,罢为中太乙宫使。大观元年复拜左仆射、太尉、太师。三年,致仕。政和二年召复辅政。宣和二年令致仕。六年,再起领三省,复致仕。钦宗即位,连贬崇信、庆远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又徙韶、儋二州。行至潭州卒,年八十。《东都事略》卷一○一、《宋史》卷四七二有传。蔡京的艺术天赋极高,素有才子之称,在书法、诗词、散文等各个艺术领域均有辉煌表现。存世书迹有《草堂诗题记》、《节夫帖》、《宫使帖》。
宋代的社会保障体系极为完备,保障的对象涵盖弃婴、孤儿、孤寡老人、贫困人口、残疾人和乞丐等群体。这一套覆盖面极广的社会保障体系历来受到研究者的推崇,这也是研究宋史者不能忽视的地方。 宋代社会保障制度发展到北宋徽宗时期,达到极盛,各项保障体系制度化,臻于完备。 根据《宋史》记载,宋徽宗时期,蔡京当国,他对居养院、安济坊、漏泽院等福利机构大力建设推广,成为北宋社会保障体制的重要推手。 蔡京 众所周知,蔡京是大奸臣。徽宗时期,以他为首的「 ”六贼”当道,祸国殃民,朝 *** 败至极。 大奸臣蔡京又为何会做起大善人,全力建设社会福利事业呢? 大奸,大善,蔡京身上为何有如此截然不同的现象呢? 其实,这并不算是「 ”悖论”。 我们首先看看蔡京与北宋社会保障体制的关系。 《宋史·食货志》记载:「 ”若丐者育之于居养院;其病也,疗之于安济坊;其死也,葬之于漏泽园,遂以为常”。 这段文字提到了「 ”居养院「 ”、「 ”安济坊”、「 ”漏泽园「 ”,它们是宋朝 *** 设置的不同类型的社会福利机构。类似的还有福田院、安乐坊、安养院、养济院、实济院等,用以收养孤寡老人、流浪乞丐、残疾人士、贫困人口等群体。 这些福利机构的养恤方式「 ”雪降则有雪寒钱,久雨久晴则又有赈恤钱米”,且成为「 ”每岁常例”,有时「 ”给酒肉食,祭醮加赠典”。 福田院是北宋成立最早的收养老幼残废及难民、饥民的专门机构。 《宋史·食货志》记载:「 ”京师旧置东、西福田院,以廪老疾孤穷丐者,其后给钱粟者才二十四人。” 宋初开封府始建福田院,各院有房屋50间,所养各以300人为限额,所需经费由官府拨给,年拨给经费5千贯。 宋英宗时期增置南北福田院,并扩建东、西院舍,四处福田院可收容1200人。 福田院虽好,但是有个局限,那就是只在京城才有,各地方州县的百姓无法享受这番福利。 到哲宗时期这番福利扩展到地方:「 ”诏鳏寡孤独乏不能自存者,以官屋居之,月给米豆,疾病者仍给医药。”由此形成了「 ”居养法”。 到了宋徽宗时期居养法得到推广,蔡京在各地州县设立居养院,居养院蓬勃发展,快速推广开来。 宋徽宗 《宋史》记载:「 ”崇宁初,蔡京当国,置居养院、安济坊,给常平米,厚至数倍。”而且居养的对象有放开,从「 ”鳏寡孤独乏不能自存者”到「 ”非鳏寡孤独而癃老废疾委是贫乏不能自存者”。 地方居养院给的标准很高,州县要给居养院配备炊事员、勤杂工、保姆、乳母,添置絮被衲衣、炊具饮膳,居养院中收养人的口粮,日用钱,冬季柴炭钱,朝廷也都有具体规定。 除了居养院之外,蔡京当国时期还新设置了安济坊。 安济坊是宋代收养、治疗孤苦贫困病人的机构,「 ”若疾而无医,则为之置安济坊”。其名称最终来源于苏轼任杭州知府时期建立的「 ”安乐坊”。 《宋史》记载:「 ”崇宁元年置安济坊于各路,收容贫病无靠者给予医药”。到了崇宁五年,朝廷下诏要求,凡户数达到千户以上的行政单位,都必须要设立居养院和安济坊,「 ”务使惠及无告”。 安济坊和居养院是同时建立的,标准和居养院一样,但是增加了医药钱。「 ”日给粇米或粟米一升,钱十文省”。 安济坊的管理十分严格,地方官若是将无病之人收入安济坊充数骗取拨款,将「 ”仗一百”。是否需要收治,有验实官查验,安济坊收治「 ”亲戚识认”之类与管理者沾亲带故的人时,不能妨碍验实官查验,若是有假,验实官必须担责「 ”同罪”。 安济坊的建立得益于蔡京和徽宗的大力推广,北宋灭亡后,战乱不断,安济坊等救助机构基本荒废,南宋建立后,逐步建立养济院机构,代替了安济坊的救助功能。 蔡京 蔡京对于北宋社会福利机构的贡献还在于漏泽园。 漏泽园是是宋代的助葬机构,类似于现代的福利性公墓,以帮助因各种原因不能安葬的人由 *** 出面入葬。 这样助葬福利在宋真宗仁宗时期便有了。宋真宗「 ”天禧中,于京畿近郊佛寺买地,以瘗死之无主者。” 宋仁宗嘉佑年间「 ”诏开封府市地于四郊,,给钱瘗民之不能葬者。” 这时期的 *** 安葬行为仅局限于近郊佛寺和近郊,还没有推广到全国各地。 宋神宗时期式下诏「 ”令逐县度官不毛地三五顷,听人安葬”,委派寺僧进行管理,并设仵作等执事人员,漏泽园制度才渐渐成形。 宋徽宗时期,漏泽园真正制度化并在全国大力推广。崇宁三年,蔡京上书奏请「 ”今欲推广先志,择高旷不毛之地,置漏泽园。” 漏泽园墓志铭 对于安葬的标准,朝廷也有着人性化的规定。「 ”埋瘗不深,遂至暴露,为副陛下所以爱民之意。望寻访州县,凡漏泽院收瘗骸骨,并深三尺,或不及三尺而致骸暴露者,宜令监司觉察,按劾以闻。” 根据《宋会要辑稿》记载,「 ”应葬者,人给地八尺,方砖两口”。这样漏泽园安葬的大概情况便可以了解了,每个死者,在园中画地八尺,下挖三尺,在方砖上记载死者姓名籍贯等为标志,并且按照《千字文》文字为序赋予编号。管理者要画好图籍作为档案保管,监司以图籍作为检查核对凭证。 各种关于漏泽园的史料都提到漏泽院确实实在蔡京的大力推广下,于崇宁三年在全国推行的。这的确是蔡京的贡献,虽然蔡京是个大奸臣,但是漏泽院的确是个福利工程。 明末顾炎武在《日知录》论述漏泽园时评论道:「 ”漏泽园之役起于蔡京,不可因其人而废其法。” 在整个宋代社会保障体制的完善构建中,蔡京的确是立了大贡献。 那为何大奸臣蔡京,有着如此反常的大善的一面呢? 这看似悖论,其实一切又很顺理成章。 蔡京当政时期,社会保障体制空前发展有着深刻的政治原因。 蔡京是改革派,他继承了王安石的「 ”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的理财思想。 这种理财思想就带有改革成果要惠及全民的意思。 王安石 但是蔡京在继承了王安石的这个理财思想的同时却摒弃了王安石要节约节流的主张,蔡京提出了无需节俭的「 ”丰亨豫大”的主张。 天下承平已久,府库充盈,宋徽宗时期社会上出现了更多的奢靡享受的风气,蔡京认为这个很正常,不需要抑制。 从经济学角度讲,收入增加了,增加消费是是应当的,而且扩大消费也可以反过来促进经济发展。 另一方面,虽然蔡京当国,但是改革派能否一种执政也是他顾忌的。自王安石变法以来,改革派与保守派反复斗争,党争不休,蔡京上台执政后自然是要打击异己,报复保守派的,这也是蔡京「 ”大奸”的一面。 宋徽宗对他的信任也并非是绝对的。宋徽宗继承宋代「 ”异论相搅”的祖宗之法,扶持任用政见不同者来制衡蔡京已达到皇权的稳固。 徽宗时期,蔡京四起四落,先后四次被罢相,蔡京为了当权不得不要迎合宋徽宗,迎合徽宗贪图享受的私欲,这也是他「 ”大奸”的一面。 蔡京 蔡京这样的改革理念和想法,在 *** 财政收入大幅度提高的时候,他便加大投入来完善发展社会福利制度,已达到「 ”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的理念,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有粉饰太平和树立形象工程的想法。 宋钦宗继位后,年逾八旬的蔡京被发配充军,在发配的一路之上,百姓不卖给他一汤一饭,他悲惨写道:「 ”八十一年往事,三千里外无家,孤身骨肉各无涯,遥望神州泪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谩繁华,到此翻成梦话。” 最终蔡京在湖南潭州穷饿而死,死后被埋进了他大力推广的专门收葬无家可归者的漏泽园中。
蔡京(1047年2月14日-1126年8月11日),字元长,北宋权相之一、书法家。北宋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今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枫亭镇东宅村)人,熙宁三年进士及第,先为地方官,后任中书舍人,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崇宁元年(1102),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右相),后又官至太师。蔡京先后四次任相,共达十七年之久,四起四落堪称古今第一人。蔡京兴花石纲之役;改盐法和茶法,铸当十大钱。北宋末,太学生陈东上书,称蔡京为六贼之首。宋钦宗即位后,蔡京被贬岭南,途中死于潭州(今湖南长沙)。《东都事略》卷一一、《宋史》卷四七二有传。
蔡京的儿子都有谁
蔡京有八个儿子,有六个儿子五个孙子均是学士。
长子,蔡攸,字居安,曾任宋朝宰相,与蔡京不睦。靖康元年(1126年)赐死。
次子,蔡(音tiáo),早卒。
三子,蔡(音xiāo),曾任宋朝礼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靖康元年(1126年)赐死。
四子,蔡绦(音tāo),字约之,官至徽猷阁待制,后流放白州。
五子,蔡(音tiáo),娶宋徽宗的女儿茂德帝姬赵福金为妻,成为驸马,官宣和殿待制,靖康元年被掳至金国,茂德帝姬改嫁完颜宗望。
七子,蔡,靖康元年与父在潭州崇教寺暴病而亡。
杨雄在《解嘲文》中说:“早上还大权在握当着卿相,傍晚就失去权势成了匹夫。”那些身居公卿高位的人,腰缠万贯,身穿紫衣,志得:意满,气势很盛。但一等到福去祸来时,却坐牢流放,灾难便接踵而至。宋朝的蔡京,也是个“得势时权力比皇帝还大,失势时被流放死在僻远的地方”的人。
蔡京当上宰相后,鱼肉百姓,民怨丛生。他将搜括来的民脂民膏用来满足自己的奢欲。他在崇宁元年命童贯在苏杭设立“造作局”,役使工匠数千人打制象牙、犀角、金玉、织绣等工艺品进奉朝廷。崇宁四年,他又命人在苏杭设立应奉局,主持收罗各种奇花异石和稀贵珍品,由水路运往汴京,作为修建皇家园林之用。每十船组成一纲,称“花石纲”。凡是百姓家有可供欣赏的一石一木,应奉局则命令健卒掠取,有时为了搬运出来拆屋破墙,不少民家为此弄得家破屋毁。
蔡京的生活以豪奢出名。他家的厨师分工很细。据《鹤林玉露》记载,有一位士大夫在汴京买得一妾,她自称原来是蔡京府中的厨人。一天,她丈夫要她做一顿包子,她说不会。丈夫问她,既然当过蔡太师的厨师,为什么连包子都不会做?她回答说:“我只是蔡太师包子厨内负责加工葱丝的。”
一次,蔡京召集僚属到府中来议事,会后留下来饮酒,蔡京命厨师做蟹黄馒头招待。宴会结束后,府吏略算费用,一个蟹黄馒头费钱高达三百多文!
对于蔡京搜括挥霍民膏的行径,人民群众怨声载道,当时流行的歌谣唱道:“打破筒(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宣和七年十月,金兵大举南犯,镇守太原的童贯玩忽职守,弃城逃回汴京。徽宗惊慌失措,急忙将帝位给儿子赵恒(钦宗),自己却带着一帮侍从、官僚到江南避难去了。在民族矛盾日益危急的时刻,士大夫们纷纷起来抨击蔡京等人专权误国的罪行,并将蔡京列为“六贼”之首。太学生陈东率诸生上书,指出今日之事系奸臣一手酿成,要求诛杀蔡京等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靖康元年二月,钦宗下诏将蔡京贬为秘书临,分司南京。后又接连将他贬为崇信、庆远军节度副使,最后将他贬到儋州。蔡京南窜途中,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他饥饿难忍,要购买食物,百姓听说是蔡京要买,都不肯出售。蔡京一路上遭到百姓的诟骂,围观之人不绝。最后,由州县官吏出面,才将人们赶散,骂声稍为平息。蔡京在轿中看到这番情景叹息道:“想不到我蔡某失去民心竟到了这个地步!”
这年七月,蔡京行至潭州郊外东明寺而死,死前数日作词一首说:“八十一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只因贪恋此荣华,便有如今事也!”这是蔡京的绝笔,也是这个老奸臣临死之前的哀鸣。他在穷途末路之时不胜凄凉地回顾了自己的得的。
蔡京死后,人们拍手称快,数日内他的尸体无人营葬,后来被随行的人用青布草草裹尸埋葬。人们都说这是奸臣的报应。
蔡京得势时,权倾天下,无人能及;失势时却万分凄凉,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由此可见,权出于天,但权并不是最高的。如果凭借权力搜括百姓。中饱私囊,这样的人迟早会有蔡京一样的下场。一个高贵的人才能掌握统御他人的权柄,而这个权柄就是德一生。所以《荀子·正论》篇说:“人具备了所有的德性,十全十美,所以也拥有权衡天下的器具。”
宋人罗大经《鹤林玉露》丙编卷之六载:“有士大夫于京师买一妾,自言是蔡太师府包子厨中人。一日,令其作包子,辞以不能。诘之曰:‘既是包子厨中人,何为不能作包子?’对曰:‘妾乃包子厨中缕葱丝者也。’”
这个蔡太师,就是北宋末期的大臣蔡京。
我们在《水浒传》《金瓶梅》《大宋宣和遗事》这三部古典白话小说里都读到了他。一般来讲,历史人物都在史籍中存在着,而他却进入口述文学的话本范畴,被说话人予以演义,说明这个人物值得关注。
这个曾经拥有天大的权力,曾经贪下天大的财产,曾经陪着那个混账帝王宋徽宗,将北宋王朝玩到亡国、坏得不能再坏的败类,最后的下场却是谁也无法想象得到的――竟活活地被饿死了。这样的一个离奇情节,着实匪夷所思。与罗大经这则随笔所述及的其侈糜豪富、穷奢极欲、享尽荣华富贵的一生,反差之强烈,对比之悬殊,令人咋舌。
这真让人不得不信世间确有“因果报应”这一说了。
如果厨娘所言为实,可想而知,太师府的厨房里有缕葱丝者,那也必有剥蒜头者、择韭菜者、切生姜者的各色人等。这是毫无疑问的了。连料理佐料这般粗活都如此专业化分工,以此类推,红案白案,酒水小吃,锅碗瓢勺,油盐酱醋,更不知该有多少厨师、帮手、采买、杂工在围着他的这张嘴转。即使当下一个五星级大饭店的餐饮部门,也未必细到连缕葱丝都专人负责。由此可见,这位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权奸,也是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巨贪。在其当朝柄政、权倾天下、为非作恶、丧心病狂之际,那堕落、淫奢糜烂的程度到了何等地步。
一般来讲,害虫的出现不奇怪。封建社会是一人说了算的官僚政权,是毫无监督的专制统治,从来就是滋生贪官污吏的土壤,而大的害虫出现,还得要有一个纵容、支持、包庇、给他们撑开保护伞的最高统治者。没有皇帝撑腰,这些权奸不可能一手遮天、嚣张一世的。因此,只要提起蔡京,就得涉及赵佶。而说到昏君宋徽宗,短不了要牵扯到奸臣蔡太师。他俩像一根线拴的两只蚱蜢,难拆难分,谁也离不了谁。
蔡京(1047-1126),福建仙游人,字元长,为徽宗朝“六贼”之首。“元更化”时,他力挺保守派司马光废免役法,获重用。绍圣初,又力挺变法派章变行免役法,继续获重用。首鼠两端,投机倒把,是个被人不齿的机会主义分子。徽宗即位,因其名声太臭,被劾削位,居杭州。
适宦官童贯搜寻书画珍奇南下,蔡京变着法儿笼络这位内廷供奉,得以重新入相。从此,赵佶像吃了他的 *** 一样,言出必从,计无不售。从此,无论蔡京如何打击异己、排斥忠良、窃弄权柄、恣为奸利,宋徽宗总是宠信有加,不以为疑。
所以,朝廷中每一次的反蔡风潮掀起,宋徽宗虽然迫于情势,不得不降黜一下,外放一下,以抚平民意,但总是很快地官复原职。从他登基的崇宁元年(1102年),任蔡京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起,到靖康元年(1126年)罢其官爵止,二十多年里,赵佶四次罢免了他,又四次起用了他。最后,蔡京年已八十,耳背目昏,步履蹒跚,赵佶还倚重这个老年痴呆症患者,直到自己退位。
任何一位领导人,轻信失察、用人不当的事难免发生。看错了人,看走了眼,被假象蒙蔽,作错误决策,把处理品当优等货,把三类苗当好庄稼,把伪君子当正派人,把野心家当接班者,这都是可能的。但通常,可一可二不可三,宋徽宗甚至于四,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实在是不可救药了。
一个好皇帝,碰上一个不好的宰相,国家也许不会出问题;一个不好的皇帝,碰上一个好宰相,国家也许同样不会出问题;但一个不好的皇帝,碰上了一个不好的宰相,那这个国家就必出问题不可。北宋之亡,固然亡在不好的皇帝赵佶手里,也是亡在这个不好的宰相手里。
北方的金兵铺天盖地而来,赵佶逊位了,当太上皇,让他儿子赵桓,也就是钦宗登基接位。弹劾蔡京的奏章如雪片飞来,其中以孙觌的上疏最为深刻全面:“自古书传所记,巨奸老恶,未有如京之甚者。太上皇屡因人言,灼见奸欺,凡四罢免,而近小人,相为唇齿,惟恐失去凭依,故营护壅蔽,既去复用,京益蹇然。自谓羽翼已成,根深蒂固,是以凶焰益张,复出为恶。倡导边隙,挑拨兵端,连起大狱,报及睚眦。怨气充塞,上干阴阳,水旱连年,赤地千里,盗贼遍野,白骨如山,人心携贰,天下解体,敌人乘虚鼓行,如入无人之境。”(据徐自明《宋宰辅编年录》)
这份参奏的对象,与其说是蔡京,毋宁说是赵佶。
宋徽宗作为文人,诗词一流,绘画一流,连他的书法,所创造出来的“瘦金体”,也是一流。作为皇帝,却是末流,而且是末流中的末流。因为中国老百姓不需要一个会画画、会写诗、会弹琴的皇帝,而是需要一个不给老百姓制造灾难的统治者。所以,民间文学对这位亡国之君的口碑从来不佳。
《水浒传》第二回有一段介绍,说赵佶“乃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见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琴棋书画,儒释道教,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那时,赵佶还在他的潜邸里做端王,再混账,再败家,再不成器,也只是牵涉到他个人而已。何况他是王子,一个有着太多条件,足可以优哉游哉的 *** ,他为什么不享受、不快活?再说,宫廷中最为忌讳的一件事,就是所有可能成为帝位候选人的成员,千万不能表现出来那种不安于位、跃跃欲试的情绪,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赵佶潜心于文学艺术领域,多方涉猎,兴趣广泛,探索追求,学有所成,是他聪明的抉择。因此,他写诗、作画、学道、性放纵,浪漫得过头,风流得过分,我们没有理由苛责他的荒唐。
然而,赵佶十八岁那年,他的兄长哲宗驾崩,无子嗣。一顶御轿,将他抬进宫里,即帝位。这虽然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但是好还是坏,是走正路还是入邪道,是兢兢业业还是吊儿郎当,是正经八百还是荒淫 ***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和大宋江山息息相关了。
事实证明,他只能当端王,不能当皇帝。他一坐在金銮殿上,凡中国昏庸之君的所有毛病,他都具备,凡中国英明之主的应有优点,他全没有。而且,昏君中最没救、最完蛋、最可怕、也是最致命的弊端,就是远君子,近小人,宠奸邪,用坏人。他当上皇帝以后,整个开封城,成为贪官污吏比赛着谁比谁更 *** 、更堕落的罪恶渊薮。
尽管中国封建社会中有过三百多个皇帝,好的极少,坏的极多。然而,老百姓不怕皇帝他一个人混账,即使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顶多增加一百个讨不到老婆的光棍而已。即使酒池肉林,作长夜之欢娱,耽安宴乐,极铺张之能事,对偌大一个国家来说,是绝对可以承受得了的。但是,最害怕的是这个皇帝重用一群虎狼来管理国家,鱼肉百姓,那就比天灾还要恐怖。因为天灾的周期短,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也就过去了,而人祸的周期,有时是一辈子,必须等到那个灾难制造者去见上帝时才告终止,这可就太痛苦了。
这其中,最狼狈为奸的、最为虎作伥的、最推波助澜的、最兴风作浪的,就是徽宗一直倚为膀臂的股肱之臣蔡京。宋人著的《大宋宣和遗事》,虽为民间文本,但把北宋之亡的根本原因说得一清二楚。
“这位官家,才俊过人,口赓诗韵,目数群羊,善画墨君竹,能挥薛稷书,能三教之书,晓九流之法。朝欢暮乐,依稀似剑阁孟蜀王;论爱色贪杯,仿佛如金陵陈后主。遇花朝月夜,宣童贯、蔡京;值好景良辰,命高俅、杨戬。向九里十三步皇城,无日不歌欢作乐。盖宝诸宫,起寿山艮岳。异花奇兽,怪石珍禽,充满其间;画栋雕梁,高楼邃阁,不可胜计。”
“役民夫千万汴梁直至苏杭,尾尾相含,人民劳苦,相枕而亡。加以岁岁灾蝗,年年饥馑,黄金一斤,易粟一斗,或削树皮而食者,或易子而飧者。宋江三十六人,哄州劫县;方腊一十三寇,放火杀人。天子全无忧问,与臣蔡京、童贯、杨戬、高俅、朱摇⑼蹴搿⒘菏Τ伞⒗钛宓龋取乐追欢,朝纲不理。”
民间谚语说:“鲇鱼找鲇鱼,嘎鱼找嘎鱼。”透出老百姓看透世象的睿智,一下子就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最起码的真理形象地烘托出来。孔夫子对于小人的许多经典见解,如“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如“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如“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如“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如“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而小人“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等等,直至今天,也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从古至今,以今及古,凡正派人,光明磊落,“君子不党”,公道率真,方正坦荡。而小人在一起,必然要拉帮结派,“群居不义”,寡廉鲜耻,无恶不作,必然要抱圈子、拜把子、拉关系、搞宗派。《水浒》开头,高俅为巴结权贵,表演球技,那“气一似鳔胶粘在身上”,在场人物一见倾心,马上引为知己。凡坏人得志之时,也必是好人遭殃之日。金圣叹批书至此,掷笔一叹:“小苏学士,小王太尉,小舅端王。嗟乎!既已群小相聚矣。”小人想不发达也不行了,林冲想不被充军发配沧州也是不可能的了。
世道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独木不成林,也许作不了大乱;两个小人,双木则成林,就有可能作奸犯科。而蔡京,加上童贯,加上高俅,再加上一群 *** 宵小,“群小相聚”,那岂不天下大乱乎?
宋徽宗做皇帝,在政治上一塌糊涂,在经济上一塌糊涂,在军事上,抵抗外侮上,尤其一塌糊涂,在私生活的荒淫 *** 上,最为一塌糊涂。
而所有这些一塌糊涂,无不与蔡京这个位列中枢的决策人物有关。这位混账帝王,对蔡京四起四落,信,疑,复信,复疑,到最后深信不疑,终于金兵渡河,国破家亡,他和他的儿子成为俘虏,被押北上,关在黑龙江依兰,也就是那时的五国城,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北宋完了的同时,蔡京终于走到头了,老百姓等到了看他垮台失败的这一天。据《宋史》:“钦宗即位,徙(蔡京)韶、儋二州,行至潭州死,年八十。”“虽谴死道路,天下犹以不正典刑为恨。”
人民群众虽然没有看到他被明正典刑,深以为憾,但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以泄心头之恨,以报家国之仇,以吐多年之积怨,也以此杀一杀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威风,却是全国上下,异口同声的想法。
既然不能动他一指头,既然不能打他一巴掌,大家忽然悟到,有一条收拾他的绝妙主意,却是人人可以不用费力、不需张罗即能做到的,那就是在其充军发配的一路之上,不卖给蔡京一粒粮、一滴油、一根菜,更甭说一块烙饼、一个馒头、一个包子了。没有发通知,没有贴布告,更没有下命令、发文件,街乡市井,城镇村社,驿站旅店,庄户人家,所有的中国人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齐心,让他活生生地饿死。
饥肠饿肚的蔡京,回想当年,那山珍海味,那珍肴奇馐,现在连一口家常便饭也吃不着了。那时候,他爱吃一种腌制食品“黄雀酢”,堆满三大间厅堂,他转世投胎一千次也吃不完,现在想闻闻那扑鼻香味也不可能了。那时候,他想吃一个包子,得若干人为之忙前忙后,现在即使那个缕葱丝的妇女碰上他,也绝不肯将缕下的废物――一堆烂葱皮,给这个两眼翻白的饿鬼。
中国人对于贪官污吏的憎恨,是绝对一致的,再也没有比这种饿死蔡京的死法更让人民大众开心的了。
王明清《挥麈后录》:“初,元长之窜也,道中市食饮之物,皆不肯售,至于辱骂,无所不至。乃叹曰:‘京失人心,一至于此。’”《大宋宣和遗事》载:蔡京最后“至潭州,作词曰:‘八十一年往事,三千里外无家。孤身骨肉各天涯,遥望神州泪下。金殿五曾拜相,玉堂十度宣麻。追思往日谩繁华,到此翻成梦话。’遂穷饿而死。”
这就是饿死蔡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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