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陕西延安宝塔山正北2.5公里处,是《文化大观园》此行的目的地。
一眼望去,这里似乎和遍布在黄土高原上的,一道道山梁土峁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它的身份却不一般,这是一座4500年前的“宫城”。
王鲁湘:在我脚下的这一道黄土山梁上头,有中国最早的一座宫殿,矗立在这个地方,这里有中国最早的筒瓦,板瓦,也有中国最早的宫殿式的格局。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来到这样一个叫芦山峁的地方,去拜谒这一座华夏先民最早的宫殿。
2018年,芦山峁遗址当选“中国十大考古发现”。这里被称作“中国最早的宫城雏形”,有着“中国最早的瓦类建筑材料”。
2020年,考古工作仍在继续。这座4500年前的“宫城”到底是谁建的?又为什么消亡?我们在史料中找不到任何记载。带着种种疑问,我们和芦山峁遗址考古领队马明志,一起登上了这座古老的高原宫城。
2016年起,经过持续的考古发掘,一座南北长约160米,东西宽约100米,距今约4500年的台城显现了出来。
马明志:它这个有点像周原,西周的那个布局,以这三个建筑为中心,这坐北朝南的,大体上坐北朝南的,然后它两边有厢房,这一排厢房,这边一排厢房,后边一排房子。这个后院跟前院都是下陷的。为啥下陷呢?是因为房子被垫高了,房子在高台上,所以显得它下陷了。下陷有个好处,就是说下完雨以后,所有的水先集中到这一块,然后不能从这门直接冲出去,它向两侧排,两侧排呢就是一个可能是礼制上的需要。第二个主要还是因为水的流速,水流速在这儿形成一个涝池,像个湖泊一样,然后从这边有一个堰坝,夯土的堰坝,从这翻出去,对。溢出去。如果直接流的话就一个晚上就可以。就当地人说一晚上可以拉出一道沟,然后几次雨下的这个院子被切割开了,切割出来两部分,后院也是朝着一个方向排水。
原来,早在4500年前,中国就有了史前最大、布局完整的四合院式宫殿建筑群落,芦山峁遗址留存了中华文明史上最早的“宫城”遗迹。
王鲁湘:这就是进入最主要的三大宫殿区了。
马明志:对。就是一排三座,坐北朝南。
王鲁湘:我们现在这个是正中间这一块。
马明志:然后他们三座就把整个院分成前后院了,然后这三座没有连,是一排房,中间有过道。其实根据山西陶寺的那种复原,就这三座房有可能共用一个通的顶子,然后这个过道也是在上面带顶子的,共用的顶子下边,有点像现在这种情况。一个共用的顶子,然后变成了里头是三间,中间留三个过道,两个过道通向前后院,能沟通。
王鲁湘:这也完全可能。
马明志:几种分析,有的人说有单独屋顶,有人说是有通的,一个通顶。中国建筑后来讲究是梁柱结构,靠梁柱支撑整体的一个重量或者布局,架构。然后墙只是一个第一挡风,它不起支撑作用,第二个是隐蔽,隐私的一个作用,但是这个墙不一样,它这个墙体特别宽,最宽的地方有的墙将近两米宽,这就是墙基是吧?。
马明志:当时的墙就一直上去就这么宽。
这么宽的墙,那它肯定是起支撑作用,所以就说这个可能跟后边传统中国的梁柱结构还不一样。不完全一样。但它有可能这个墙有辅助的承重作用,承重作用。
王鲁湘:这个一百多平米吧?
马明志:房屋的面阔是11米,就十七八米。
王鲁湘:那就已经将近200平米的面积。
马明志:然后加上外围,建筑面积就是225,将近230平方米。就跨度很大,中间那个半圆形的火塘,是被宋代一个大坑给破坏掉了,剩下一半,然后每个房子正中心有一个大火塘。
王鲁湘:就是我们西南少数民族还是有一个围绕火塘为中心。
马明志:对。但这个火塘很大,它这个火塘大,就2米到3米的直径。
王鲁湘:火塘大,既然有一个火塘在,那应该是一个,至少是一个议事和居住的地方。
马明志:是,肯定是有人长期有人居住,包括议事,这样一种世俗的功能在。
在芦山峁遗址,随处可见的“白灰面”,是居室防潮的最佳选择,它见证着芦山峁的远古先民对生活环境的朴素认识和改造。
在一号院落房址的地面上或倒塌堆积中,出土了不少筒瓦和槽形板瓦,这是目前已知中国“最早”的瓦。这些筒瓦和槽型板瓦的环环相扣,构筑成了芦山峁遗址上大型建筑的屋顶结构。
考古发现的3000多年前的陕西岐山凤雏村的两进院落建筑遗迹,以及诞生于公元1420年,号称四合院“巨无霸”的北京紫禁城,都可以在芦山峁找到祖型。
王鲁湘:现在我们芦山峁的峁顶的考古发掘也已经持续了几年了,基本上的面貌是不是已经揭示出来了?
马明志:我们现在其实我们的工作刚刚起步,通过对芦山峁遗址的调查、勘探,发掘做了这么多年,从2016年到现在,其实我们只是对它的核心区重要遗迹的分布,有一个初步的认识,根据我们现在的了解的情况,它跟我们在周边的关中、榆林地区发现了聚落的选址和分布形态是不完全相同。
王鲁湘:不完全相同,它特点是什么?它选址。
马明志:它这个区域呢,它会选择一个分水岭。以分水岭为聚落的核心区,然后两侧有横向的支梁,它这个核心区在大梁上,主梁上。然后它的这种低一层级的普通聚落,在两边的衡梁上头,就像一个丰收的“丰”字,这样一个开放式的地形,没法形成一个封闭式的一种城址。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在榆林地区,以石峁为代表的,它会选择一个半封闭的,它会形成一个环状。多重环状的
王鲁湘:对,它可以建一个环状的一个城墙围起来。
马明志:多重,像同心圆一样,那样的聚落形态。
王鲁湘:它这里做不到。它是一个像丰收的丰一样的这种开放性,没办法。
马明志:开放式的,横向的沟,横向的冲沟呢,让它地形没法形成一个闭合,那么这样一个聚落形态加上它的文化内涵,跟周边的这个石峁这些石城聚落,都是有区别的。
王鲁湘:有区别的,虽然离得很近,时间也搭得很紧,但是是另外一个文化形态。
马明志:目前来看它跟山西南部的陶寺遗址
王鲁湘:更近一些。
马明志:陶寺早期的文化面貌更相近,宏观上都属于庙底沟二期文化的一个区域类型吧。
王鲁湘:我们来到了延安文物研究所的延安文物的一个藏品研究展,这样一个柜台里头的话呢,我们看,都是我们在芦山峁发掘出土的文物是吧?
马明志:对。
王鲁湘:这里头有一些是经过你的手的吧?
马明志:有一部分是经过我发掘出来的。
王鲁湘:我看这里头啊,这个大的这个陶瓮好像是那种葬婴儿的是吧?
马明志:对,我们叫瓮棺葬。他是把生活中的一个实用器,那个加上陶缸,然后两个拼起来,叫做瓮棺。
马明志:灵魂沟通。
王鲁湘:进出是吧?这里最精美的当然就是这些玉器了,你看,这个玉璇玑,这个形状也好,玉质也好。玉礼器,在这里头也基本上也全了。
马明志:就是大的这种种类已经齐全了,到了再比这个再晚一些,这个区域里边出现了玉璋,当然玉璋出现了在山东地区,比这可能还稍微早一点,但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
王鲁湘:也就是刀也好,璋也好,钺也好,璜也好,璧也好,环也好,都出现了,而且还出现了这种明显的不是礼器,是实用器的,簪子
马明志:佩玉,那属于佩玉,或者装饰的。而这种,这件玉簪或者叫玉笄,原来这个以前小孩到十几岁的时候又叫及笄,有一个及笄礼,这个显然不是一般人带的。
马明志:他这个一个是碧玉,玉质特别好,做工特别好,而且他那个簪首那一块有一个神台一样的一个造型,另外上边站立着一只回首的一个凤鸟,而这种凤鸟的形态呢,跟后世战国时期的那个漆器,包括纺织品上面的那个凤鸟,回首的那种凤鸟形态特别像。
王鲁湘:就文化上一脉相承。
马明志:一脉相承,也就是从我们所说的史前新石器时代,到三代,到这个秦汉时期,它一脉相承,包括到魏晋,一脉相承。
王鲁湘:对,就是这文明的基因是一个起始。
马明志:对,我们有时候不太注意,有时候觉得把它联系可能实在跨得太大,但事实上放在一个大的时间尺度上去看的话,它是一脉相承的。
王鲁湘:至少是数千年一脉相承。
马明志:数千年一脉相承。
这柄53厘米长的“七孔玉刀”,领先二里头夏代七孔玉刀约500年,它可能是“有祀有戎”的玉帛方国时代,象征力量与王权的礼器;还可能是战争中的杀戮利器。远古先民笃信:玉可以通天地、祀神灵,象征永生不灭。出土于芦山峁的种种玉器,再度印证了中华民族的尚玉信仰。
马明志:我们都知道玉它分为葬玉,包括礼玉,有这些东西,但现在,我们西北这块,包括这个华北这黄土高原这一块,现在发现的跟南方所不同的,就除了墓葬,里边随葬这个玉器之外,在城墙、这个房子的夯土里,包括奠基坑里出土。这种现象,我们现在也在探索,就说反正这种现象呢,跟南方良渚系统、跟石家河系统它反正是不同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差,下一步我们会探索。
王鲁湘:那是不是也就是说这种建筑非常的关系到一个部落的这个生死存亡,所以他必须要祷告于天地,有这个意思,就祈求这个神来保佑这个城池和这个宫殿的一种安全和这个有关系,有这种心理在中间。
马明志:我想您说的是对的,在古文献里边会提到奠基、奠竁。比如说墓葬里面,墓葬的中间会挖一个坑。比如商代的墓葬,在人的腰部以下会挖一个坑,我们一般叫腰坑,这个可能就古人奠竁,然后盖房子,包括到现在,有一个大型的一个建设项目叫奠基,奠基在古人的这种理念中,所有的这种地面上的万物,包括领土、土地,它是归天或者地所,天神。
王鲁湘:是神灵赐予给我们的。
马明志:天神地神所支配的。我们要使用的话,要得到他们的允许。所以奠基行为,包括奠竁的行为,其实就是向神明进行祈求和祷告。
曾经,专家们普遍认为:中原腹地,应当是夏代之前中国早期文明的核心区域。数十年来,随着陶寺、石峁、芦山峁等遗址的考古发掘推进,西北大地涌现出灿若繁星的“集团式远古文明”。
芦山峁遗址被确立为“黄帝文化的策源地和核心区域”,大型人工台基院落建筑的发掘,具备中国最早宫城雏形,属于黄土高原早期的礼仪建筑群,对于研究中国区域社会、文明起源及早期国家形成等具有重要价值,是“填补了空白”的远古文明重大发现。
马明志:它的意义的话,我想我一个人是说不全的,或者说不准确的。
王鲁湘:对,而且刚刚开始。
马明志:刚刚开始,但是我们也是从几个层面去理解它。那么第一个层面就是从最基础的文化,我们刚才说属于庙底沟二期文化,这种文化它是基于仰韶文化,继承了仰韶文化的主体,演变过来的。
王鲁湘:这种延续性。
马明志:这种延续性是不容置疑的。以前所说的仰韶文化,它是一个历史文化区,芦山峁在延安所做的工作,也让我们认识到这样一个区域里面,它的文化内涵跟晋南地区跟关中地区的庙底沟二期文化,也都属于同一个大的文化圈,那么它同样它们都继承了仰韶文化的一个主体内涵。同时如果说放在现在,我们探索政治或者是政治文明的这样一个历程来说的话,通过形而下的这种院落布局,我们可以观察到它跟夏商这个主流的广域王权,就是三代,包括历史时期这种宫殿的一脉传承,包括礼制上,礼制层面的。
王鲁湘:礼制层面的东西的出现,他们当时候对于秩序已经有了一个模式,要居中,要对称,有中轴线。
马明志:这个其实礼制的核心就是一种合理的秩序,被大部分人所公认接受的一种秩序。我们所理解从一个遗址的核心区的这种建筑所体现出的一种秩序观,然后就一脉传承到夏商周,到历史时期。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芦山峁这组建筑或者是几组建筑,它所承载的礼制层面或者政治层面的这种意义,怎么说也不过。
编辑:王竹、巴塔木
山峁的读音是shān mǎo。
方言。圆顶的小山头。左齐 《南泥湾屯垦》:“到收工的时候,战士们总要再发起几个‘冲锋’,非要开到一个山洼或一个山峁才肯停止。” 柳青 《铜墙铁壁》第十四章:“ 巩家沟通泥沟子的那道沟里也拥满了敌人,先头已经上了吴家沟的山峁。”
造句:
1、一场大雪覆盖了惠家沟的山山峁峁。
2、现在,延安的山峁沟坡正迅速变绿。
3、约90米的小山峁上,长85、宽46、残高3米。
4、位于延安市宝塔区碾庄乡芦山峁村。
5、陶庄村民组有35户145人,分住在3个山峁上。
6、其两侧山峁起伏,表层全被黄土覆盖。
7、那时,到处是光秃的山峁和荒凉的沙漠。
8、涧峪岔镇多为沟壑山峁地形,自然条件差。
9、阴山峁水库流域面积30平方千米,库容485万立方米。
10、全县山峁139座。
11、石窟开凿在平定川河与葫芦河交汇处的小山峁上。
12、毛主席工作疲惫的时候,爱在这座小山峁上散步。
13、位于城南60公里镇川镇石崖底村悬空寺山崖之石山峁。
14、该村有4 2户人家,散居在沟底、山腰,直到山峁。
史前头徽的出现,看是小事一件,却又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事件!
现代的头徽
在帽子上订上一个徽章,是一种特别的标识,这是头徽,现代更习惯于称为帽徽。说起帽徽,自然就比较好理解了,军士们的帽子上,或者一些特别行业的头饰,这是少不了的装饰,当然它可不仅仅是装饰。我没有用“帽徽”来做标题,是因为这头徽它不仅用于帽子,还可能用于头盔、发带等等。
在额头部位的标识,不论是什么材质什么形状什么纹样,我们都将它们作为头徽认知。当然本文讨论的头徽的源头,时代大体限定在史前,不涉及历史时期的情形,也不会涉及晚近的额花装饰。头徽这个题目有点冷僻,近些年虽然有所关注,但觉得资料不大丰富,所以一直未能下笔。最先在脑子里扎根的是安徽蚌埠双墩遗址出土的陶人面像,人面像的额头刻画有明显的标识,不知道应当如何解释它。后来注意到良渚和石家河文化玉雕神像,有过一些思考,特别是近来又有了陕西神木石雕的发现,这才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可以理出一些眉目来了。
石峁遗址新近发现一批石雕引起广泛关注,刷新了以往的诸多认知。我先是注意到在一方人虎图石雕画面上,中间神面的额头出现了一个浮雕半圆饰,它的形状是底边大体平齐上边圆弧,立时觉得它与良渚文化中发现的半圆形玉饰形状相同。
良渚文化的玉半圆形饰也是冠面或发带上的附加装饰,据此观察这件石雕体现了明显的良渚文化风格。石峁及邻近其他遗址如芦山峁发现过良渚风格的玉琮等玉器,觉得良渚的影响一定波及到了河套地区。但后来又仔细观察了其他几块石雕画面,发现类似构图并非只此一例,显然只是用影响来解释就过于简单了。在第二石上一个神面的额头,也出现了同样的半圆形雕刻。
又在第三石见到左右相背的侧视神面像,额头位置也都出现了同样的半圆形装饰。这几例石雕表现的额顶装饰完全一样,说明它是一种固定的构图。当然同样类似的神面石雕,也有不见额饰的。不过在另外的石雕上,也发现有别样的构图,如在一件石雕头像的额头雕琢的是三个突起的圆点,而且还是斜向排列。
石峁的发现,让我首先想到良渚文化的玉器及玉器纹饰,似乎感觉到了良渚文化影响的切实存在。这只是良渚文化影响的余绪,还是两地远程直接交往的遗存?交流是一定存在的,但这是什么性质的交流,还需要深入研究。因为这样的石雕不会是自遥远的东南方运来,应当是本地工匠所雕刻,那这个意义就非同一般了。在浙江余杭的瑶山和反山的良渚大墓中,共发现7套半圆形玉饰组件,以4件套多见,仅有一例为8件套。有的玉饰上雕刻出了简化神面,明确表示这是一种标识。
这半圆形玉饰,对于良渚文化而言,是一种小玉件,除了发掘亲历者,不大引人注意。半圆形玉饰出土时,多是在墓主头部附近,大体可以看出呈环状范围分布,所以发掘者研究后认定这是一组头饰,或者就是冠饰,良渚博物院在展览中画了复原图,以为它是良渚王的标配。
由可供观察的四座墓分析,我做过一个简单的复原,认为它们可能是缀在发箍上标识性的装饰。
受良渚半圆形玉饰的启发,让人又想到了石家河文化中发现的玉虎面。石家河文化出土不少玉虎面,可惜没有明确出自成人墓葬的例子。虎面像是石家河文化玉器中有代表性的一种,分圆雕形和厚片形两种类型,以片形多见。圆雕者形如玉柱,头顶至嘴部穿通孔。厚片者方脸,有尖卷耳,其中间有圆穴,表示耳窝,额头出尖,眉部有凸直线,宽直鼻,有上颌,无下颌。虎面构型非常精练,形体很小,半立雕,左右对称,大耳,眼分长圆两种。
湖北天门石家河出土玉虎玉虎面都穿有系孔,可供佩戴。石家河文化还见到许多玉蝉,形体大小与玉虎面相若,也带有佩系的穿孔,有可能与玉虎面同样属于标识物件。
石家河文化玉虎面和玉蝉同良渚文化玉半圆饰一样,也可能都是冠帽上的额首装饰,在一些石家河玉神像的冠面见到了虎面图形。
在有些玉人和玉神像的冠面上,则见到几何形纹样装饰,可见对于冠面的标识当时是非常注意的。我们还注意到,在河南巩义花地嘴遗址出土的彩绘陶罐上,有一例神面纹的额头,绘出了半圆形标识,应当也属于头徽。这个发现也非常重要,这是相当于夏纪年范围的遗存,表明中原在当时使用头徽确定无疑。当然我们也注意到,这个头徽的形状与石峁所见基本相同,但平边弧边的方向相反,这是明确的区别之所在。
石峁、良渚和石家河玉石神像人像额首冠面上的装饰,都属于头徽,称之为头徽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它应当就是头徽一类的东西。这一系列的发现表明,头徽在距今四五千年的史前末期,不仅已经出现,而且成为了流行风,它的存在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头徽的流行,可能是在良渚时期形成的趋势。由于双墩遗址的发现,似乎说明头徽的出现还有更早的源头。1986年双墩遗址出土一件陶塑人头像,高6.3、宽6.5厘米,头像眉弓明显突起,双目圆睁,嘴唇张开,耳带穿孔。头像左右脸颊各有5个锥刺点连成一线,被认为是纹面。值得注意的是,额头上刻画有2个同心圆纹,这被定义为“雕题”。这所谓的雕题其实也应当是头徽,这件陶塑人头像出土层位碳十四测定年代为距今7300年,这是目前所知头徽出现的最早源头。
其实双墩这个头徽的源头,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主要是因为材料单薄且只此一例。虽然如此,蚌埠双墩的发现却非常重要,我们相信陆续会有更多材料面世。
行文至此,准备打住,却偶尔想到了另一个发现。在年代稍晚的红山文化中,也有很重要的证据。内蒙古敖汉旗兴隆沟遗址出土一件陶人坐像,发现者描述人像头戴“平顶冠”,其实冠形比较复杂,平顶一词还不足以概括,不过让人更注意的是冠的前额位置贴伏有一横条状装饰,有明确的形状,但没有表现纹饰,这大体可以确定是头徽之类。
人像年代判定为距今约5300年,这与良渚早期年代相当或者稍早一点。如果扩展一点想象,红山人的头徽首选,可能是旋眼玉神面,也即是以往习称的勾云形玉佩。史前头徽的存在,是可以确认的了,虽然它的历史发展脉络还不清晰。后世见到的帽花、帽额,或者名为帽正、帽准的额饰,也许与早期的头徽具有一些内在的联系,这也是需要探讨的问题。在当代社会,国有国徽,军有军徽,还有帽徽领徽之类,其意义不言自明,它不是可有可无的物件。
良渚文化戴有羽冠的神人纹
史前头徽的出现,看是小事一件,却又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事件。头徽既是不同文化不同部族的象征符号,互相区别,一方面突显的是政体区别,又或者是军武的区别,这在另一方面体现的是对立与对抗。这样的时代,可能文明已经确立了吧。
史前头徽的出现,看是小事一件,却又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事件。头徽既是不同文化不同部族的象征符号,互相区别,一方面突显的是政体区别,又或者是军武的区别,这在另一方面体现的是对立与对抗。这样的时代,可能文明已经确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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