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河南登州府霞照县辖内一个村庄,有户人家住着黄氏两兄弟,兄长黄士良,娶妻李秀姐,李氏善妒多疑、性格凶悍;弟弟黄士美,娶妻张月英,贤淑美丽、性情温和。兄弟两人同住一个院子,家里的卫生则有两轮流打扫,轮到谁打扫便将扫帚和簸箕放在谁的房中,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这年九月初六,弟弟黄士美到县里去买禾苗,一连去了几天,直到九月初十这天早上,兄长黄士良突然托人告诉他,其妻张月英去世了。黄士美闻听消息,连忙赶回家中,向兄嫂询问妻子为何而死,哥嫂均说夜间无事,今早才发现张氏自缢身亡,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黄士美哪里肯信,跑到县里告状,请求县令查明妻子死因。陈知县接了状子,便将黄士美的兄嫂传至大堂,向两人询问张氏死因,黄士良回答说,“弟媳因患心痛之疾,因受不了痛楚,这才自缢而死。”
黄士美却说,“小的妻子从来没有这种病症,如果真的患病,怎会不请人诊治?”
李氏则辩称,“弟媳性情急躁,丈夫又外出未归,心痛又不肯让外人医治,这才轻生而死。”
黄士美则说,“小的妻子性子并不急躁,只是为人口讷怕羞而已。”
陈县令见黄士良夫妻二人百般推诿,不肯说实话,于是命人上刑,黄士良受刑之后虽然仍不认罪,但李氏却受刑不过,这才说道,“我与弟媳平日里轮流洒扫,初九日本该张氏洒扫,因是重阳节,我便返回娘家过节,谁知晚上回来却发现扫帚和簸箕放在我的房内。因此,我怀疑丈夫与弟媳有染,这才将扫帚和簸箕随手带入我的房中。于是,我便与丈夫大吵一架,后又厮打起来,但是弟媳夜间自缢,我夫妻二人实属不知。”
陈县令又问黄士良,黄士良则说,“我也不知扫帚和簸箕何时到的房中,白日我曾外出,晚间回来妻子便质问与我,可我哪与弟媳有染,一怒之下便与妻子厮打了一番。次日一早,早饭做好仍不见弟媳起床,我夫妻二人前去唤她,这才发现已经自缢而死,至于原因实在不知。”
陈知县听了此话,却是冷笑一声道,“若是没有奸情,又岂会无故自缢?必是你趁兄弟不在,逼奸弟媳,这才使其自缢而亡,当真该死。”说吧,见黄士良仍然不认,陈县令于是再度下令用刑,黄士良瞬间就被打的皮开肉绽,酷刑之下最终只得认罪,最终被判五年徒刑。
五年之后,就在黄士良即将出狱之际,南直隶姚尚贤升任河南巡按,到任之后便对境内刑狱之事进行核查,黄士良听闻之后便立即上诉,表示,“人生在世,死何足惜,但受恶名而死,虽死不甘。”
姚巡按找来黄士良,问道,“你经三番五次提审,早已认罪,如今又有何冤情?”
黄士良回道,“我与弟媳本无奸情,这点可剖心以示天日。如今使我身受恶名,弟媳名节受污,我弟疑兄、疑妻之心不释,一案三冤,怎能说没有冤情?”
闻言,姚巡按调阅了相关案卷,并命人将黄士良之妻李氏和其弟黄士美带至大堂。问李氏道,“你以扫帚和簸箕在自己房内,便怀疑丈夫与弟媳有染?我且问你,当日张氏扫地,可曾扫完?垃圾可曾倾倒完毕?”
李氏回道,“前院后院都打扫完毕,垃圾也倾倒完毕。”
姚巡按听罢,说道,“地已扫完,垃圾已倾,张氏这才将扫帚和簸箕放入你的房中,只是为了避免明日临期交割。若是你夫与弟媳有奸,那么既然扫帚和簸箕出现在你房中,要么地未扫完,要么垃圾未倒,否则又岂会将扫帚和簸箕带入房中?”说到这里,姚巡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张氏之所以自缢,不过是在听到你二人争吵之后,暗自自责,后悔将扫帚和簸箕送入你的房中,可是这种事又无法自辩,污名也难以洗去,而其又是畏事知耻之人,无奈之下这才自缢身亡。这分明是以死明志,又何来因奸而惭?”
姚巡按一番话,直接令黄士良和李氏呆若木鸡,黄士美则道,“吾兄乃是朴实之人,只是嫂子善妒多疑,亡妻也是知耻之人。当日小的告状,只是疑心妻子与嫂子发生争执,悲愤而死,谁知竟传出兄长与妻子有奸,这才令我生疑。如今大人分辨明白,一可解我心中疑惑,二可雪我兄之冤,三可白亡妻之节,四可证妒妇之罪,小民感佩之至。”
听罢,李氏自知理亏,只得低头认罪,请求饶恕,黄士美也表示妻子人死不能复生,也不想再追究嫂子的责任。谁知姚巡按却道,“法应死,吾岂能生之?”最终还是判处李氏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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