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沂蒙山告诉你】第十集临沂阻击战（下）

一个民族存亡的危急时刻

一群英勇不屈的热血青年

一种慷慨赴死的无畏精神

一曲硝烟背后的壮士悲歌

先来回顾一下《临沂阻击战 上集》↓ ↓↓

这是位于临沂城东北的一个普通的小村庄，这里同大多数的农村一样，宁静，祥和。村子有一个美好的名字，西安乐村。让人很难想象，这里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

岁月流逝，但对于程恒莲老人来说，有些记忆却是始终无法随着时间而淡去的。当年的所见所闻，依然历历在目。

西安乐村村民程恒莲（98岁）：庄里没人了，人都跑净了，家里没有营生了，什么也没了，屋里干净的了，看看没法过了。

在那段风雨飘摇的岁月中，程恒莲老人既是亲历者，也是见证者。根据老人回忆，在那场血战中，仅在西安乐村就发现了486具抗日将士的遗体。

程恒莲:怪可怜呢，那会儿。也不知道害怕了，我跟着帮着抬啊，一天抬七趟，抬着扔这些死尸，庄里到处死的人一些。都是大汪，也有沟，也有汪，连长叫我丢，连门，连我那个袄，给盖着，丢那个沟去了，那个沟很深的，汪可深了，得盛好几百人，那个汪，填满了。

这里安息着486位将士的英灵。像他们一样，当年，无数热血男儿，远离了故土，告别了妻儿，走上了抗日的战场，却再也没能回去。他们默默地捐躯，有的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他们的亲人，甚至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魂归何处。

这场注定要在中国历史上留下刻骨铭心印记的战役就是临沂阻击战。

1937年末，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方面军实行南北对进，企图攻占华东战略要地徐州。

徐州在两大铁路动脉津浦线和陇海线的交汇点上，是中国铁路东西南北往来的枢纽，日军的目的就是要使南北战场连成一片，为日后进攻武汉做准备，最终逼迫蒋介石投降。

此时，蒋介石把东北军，西北军和山东军的一些杂牌部队，投入到了中原战场，他委任桂系领袖李宗仁为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希望他能守住徐州，创造奇迹。

2月初，北线日军分两路南犯，第五师团坂垣师团从山东半岛胶州湾登陆，占领青岛后，沿胶济路一路南下，妄图与津浦路另一路南下的日军矶谷师团在台儿庄会师。临沂位于台儿庄东北方向，距离台儿庄90公里。日军想要会师台儿庄，再进攻徐州，临沂是必经之路。

也就是说，如果临沂失守的话，徐州的东北将无险可守，其得失存亡牵动着整个战局。

守住临沂，成为了当务之急。情急之中，李宗仁想起了庞炳勋的第三军团，庞炳勋是西北军老将，年逾花甲，久历战阵，经验丰富。庞炳勋，以善于保存实力着称，在多年战乱中，是一位不倒翁式人物。

临沂市党史委原主任 崔维志:西北军他有个特点，他做工事做的非常好，保存实力，他的特点是在国内军阀混战时期形成的特点，那时候不光是那个西北军，包括那个嫡系部队，各个地方部队他都要保存他的实力。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刘家骥：他过去是冯玉祥的部队，过去跟冯玉祥时期呢，作战非常勇猛，战果还是比较卓着的，尽管庞炳勋不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当时叫什么呢，杂牌,一开始，蒋介石呢不相信呢杂牌部队。

蒋介石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对李宗仁这样的安排也心存疑虑，其实让庞炳勋担负守卫临沂重任，李宗仁最初也颇为担心，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凡为庞氏的指挥官和并肩作战的友军，莫不对其存有戒心。

然而让李宗仁颇感意外的是，大敌当前，这位素来口碑不佳的老将，竟一改往日的做派和作战态度，也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变。

庞炳勋说，长官请放心，我这次决不再保存实力，一定同敌人拼到底。

庞炳勋果然说到做到，他马上率领部队到临沂布防，在汤头 至葛沟一线，构筑了前沿阵地，并从白塔村开始，沿沂河 东岸向南至郁九曲一线构筑主阵地。

而他自己则坐镇临沂城，指挥全局。

就在庞炳勋进驻临沂后不久，日军第五师团也踏上了向临沂进军的道路。

第五师团又称板垣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

临沂市党史委原主任 崔维志：日军有两支最为精锐的师团，他的师团就相当于我们的一个军，人数两万多人，但是他的火力装备呢，远远高于我们的部队，第五师团日本称是钢军呢，是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师团，是第五师团，其次呢是第十师团，日本发动一个兵变，叫“二·二六”政变，他的骨干青年军官，都在这两个师团之内。

抗战爆发以来，这个师团除了在平型关遭到八路军的伏击有所损失之外，战绩是极其出色的。此次的临沂之战，日军也是来势汹汹，志在必得，他们狂妄地认为，拿下临沂城根本不用花费多大力气。

然而让日军没有想到的是，2月中旬，日军板垣师团的先遣部队片野支队一路南下，却在位于临沂城东北方向的莒县，栽了一个大跟头。

2月21日，日军距莒县城只有十五六里，莒县县长不思抵抗，弃城南遁，莒县成了一座无任何设防的空城。危急时刻，在附近组织游击抗日的刘震东，率部队进入县城，准备迎击日军。

刘震东，沂南县张庄镇人，后来加入了奉军。他作战勇猛，战功显赫，深受张学良器重。西安事变以后，他被解除了兵权，回到家中。抗日战争爆发后，一腔热血的刘震东，变卖了家产，拉起了队伍，积极开展抗日游击斗争。

日军兵临城下，而此时守护城池，抵御日军的正是刘震东率领的游击队伍。

日军向县城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2月22日，是刘震东的后人永生铭记的日子，这天刘震东会同从临沂赶来增援的庞炳勋部队一个团，同疯狂的日军展开了殊死较量。

刘震东侄女刘淑丽：在战争打响的时候呢，日本就多次掩护用重炮，重枪来掩护这个，他的队伍爬城墙，多次就被刘震东将军给打下去了，可是因为他毕竟人少啊，上城的人少，这边已经火力越来越猛，寡不敌众，但是西边有缺口的时候，刘震东就尽全力去堵，这时候城北边发现了一个缺口，刘震东知道以后，自己不顾战士们的劝阻，他自己带着他的随从，就站在城墙上，大声喊着，与莒县共存亡，兄弟们与莒县共存亡，这时候一个枪弹打到了他的头部，同时的头部、腹部、胸部全部中弹。

面对强大的敌人，战斗打得异常惨烈。刘震东率领将士们拼死搏杀，最终血染疆场，壮烈殉国。这位当年独闯关东的山东好汉，倒在了莒县古老的城墙上。

日军攻占莒县后，板垣征四郎又命令坂本支队，浩浩荡荡，向汤头、临沂方向杀奔而来。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 刘家骥：他战斗力强，当时上边有飞机，直接来轰炸临沂城，找军事目标，首先炸毁了北门里的那个所谓司令部，那是兵营，其实我们里边没有了，家家都修防空洞，再一个他有坦克了，已经动了坦克了，再一个重武器呢，他有这个山炮，确实战斗力是特别强的一支部队。

相比之下，庞炳勋的第40军虽号称第三军团，却是个空架子。

临沂市党史研究室编审 唐士文：他的编制是第三军团，军团长，兼着第40军军长，一共有一万三千多人，他的编制不是全建制的编组，40军本身当中也不很全，他只有一个师，39师，39师呢下面有两个旅，还有一个补充团，另外还有4个营，总共是一万三千多人。

面对实力强过自己的日军，庞炳勋将主力部署在临沂城下，从两个旅中分出一个旅，主动出击，到临沂以北的汤头一带阻击日军。

大战在即，空气中似乎可以闻到硝烟的味道。

3月初，战斗首先在临沂以北的村镇打响了。

汤头、葛沟作为阻击日军的第一道防线，首先遭到了日军的猛烈攻击。

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冲着守军232团的阵地发起了强攻。隆隆的坦克扬起漫天的尘土，车后跟着猫着腰密密麻麻的日军，黑压压一片就像一团黑云，凶神恶煞般地扑向守军的阵地。

庞炳勋的部队顽强地抵抗着日军的进攻。日军的冲锋被打散了，但是很快又重新组织进攻，打进了村子里。

逐村逐屋的战斗惨烈而无序，两军交织在一起，战线拉开了几十里地，沟渠纵横，农房遍地，鬼子的机械化部队失去了优势，只能与国军短兵相接。国军通常选择残酷的白刃战，一场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从白天打到黑夜再从黑夜打到天明。

程恒莲（98岁）：有个人那里就有血，有个人那里就有血，墙都挖上窟窿， 屋里的墙啊，他都挖上窟窿，好伸墙打，屋里都挖上窟窿啊，胡同里就搁上柜橱，挡着，挡着好打仗啊，打多少日子呀!

那一年，程恒莲老人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战斗还未打响，村里已是人心惶惶，四处逃难。战斗结束以后，程恒莲和村民们陆续回到村子里，战争的残酷，在老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程恒莲（98岁）：这里死了40多口子，那里是个汪，汪里还有死鬼子，烧得半半拉拉的，后来填上了。这里哪有人啊，都是死得躺着。

在那“无墙不饮弹，无土不沃血”的战场上，拼命，是军人唯一的选择。

在3天的激战中，第232团接连杀退日军7次冲锋，并将伪军击毙大半，但是因为部队伤亡过重而被迫放弃汤头。

汤头撤守后，庞炳勋急忙部署军队，在临沂城外围布防。而此时距临沂城一步之遥的日军，开始了更加疯狂的进攻。久经战阵的庞炳勋见势不妙，决定制定新的战略。庞炳勋立即下令，231团务必坚守白塔、太平，拖住敌人的主力，另外由补充团抄袭敌人右侧后背，229团抄袭敌人左侧后背。

很快229团第二营首先与日军遭遇，敌人猛烈的炮火不断向他们攻击，战士们浴血奋战，顽强地坚守在阵地上。在这场战役中，二营营长和战士们全部壮烈牺牲。

他们用惨重的代价换来了短暂的胜利。日军被迫收缩兵力，庞炳勋不仅一举收复了之前丢掉的阵地，还迫使板垣师团向后撤退了十多公里。

这一战，对于庞炳勋来说，确实是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但是此时，板垣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气得暴跳如雷。

3月9日，战火再度燃起。

日军再次向临沂城猛攻，只见日军的坦克来势汹汹，在阵地上横冲直撞，不分昼夜地进攻，直逼临沂城下。

为了顶住日军的进攻，庞炳勋不仅将自己的卫队送入了第一线，甚至连马夫、伙夫，担架兵、运输兵，也都投入了战斗，身边只留下几名贴身卫士和传令兵，他甚至亲自率领士兵与日军进行肉搏战。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 刘家骥：这个大刀杀敌，这是庞炳勋部队最擅长的，平时呢他的部队呢练武术，就练大刀，所以士兵呢每人都背着一把刀，在这个作战当中呢，避免呢跟他正面接触，喜欢短兵相接，就是拼刺刀，日本鬼子呢是军刀刺刀，庞炳勋的部队呢是什么呢，中国的大刀片。

仅仅3天时间，庞炳勋的五个团只剩下三个团，他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部队伤亡过半。伤亡惨重的庞炳勋，再也无力反击日军，临沂，危在旦夕。

无奈之下，庞炳勋决定向李宗仁求助。

而此时，临沂外围阵地大部分已经失守，日军的子弹甚至已经可以直接射到临沂城内。

眼看日军就要冲破防线，攻破临沂城。庞炳勋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就在此时，李宗仁为他派来了援兵。弹尽粮绝的庞炳勋得知援军即将到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蒋介石甚至亲自给庞炳勋发来了电报，然而收到电报后，庞炳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电报？他的援军又到底是谁呢？他的到来又能否改变整个战局呢？

第十集

临沂阻击战（下）

“ 拖蓝曳练漾微波，百合泉来渐满河。但见渔舟随处落，不妨风浪夜如何。”这是明代诗人舒祥笔下，临沂八景之一的沂水拖蓝。古时这里涧水如练、西山似黛。但是在1938年3月11日的傍晚，经过几天的激战之后，这里早已面目全非。

眼看临沂就要易手日军，蒋介石直接向庞炳勋发来了绝密电报：“今后希与张军长自忠确切协同，捕捉突进之敌而歼灭之为要。

张自忠的59军前身为西北军，1938年1月作为机动预备队，编入李宗仁的第五战区。第59军满编三万人，作战勇猛异常，有如此英勇部队增援临沂，对庞炳勋和他的40军，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刘家骥：确实他以杂牌军的力量，武器又差，能堵住板垣师团已经不容易了，但是在阻击战的中后期确实已经实力不支了，人员伤亡很厉害，这就找李宗仁来增援。李宗仁这才把张自忠部队从滕县西边向临沂来汇合。

庞炳勋得知援军将至，如久旱逢雨、喜不自胜。但张自忠三个字跳入耳鼓时，庞炳勋的脑子轰隆一震，脸上喜色全无，继而眉头紧蹙，陷入茫然。思绪把他带回到八年前中原大战中不光彩的一幕。

临沂市党史委原主任崔维志：原来他都是冯玉祥的西北军，当时他们都担任师长，三零年中原大战，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也参加，这是反对蒋介石的一个大战，在战役进行当中，庞炳勋杀了冯玉祥的回马枪，他带领部队，袭击了张自忠的师部，张自忠也几乎出了事，差点丧命。

此时的庞炳勋心情是复杂的。论眼下，战事如此紧急，确实亟待援军，可偏巧援军又是自己曾经得罪过的人。

然而，临沂防线事关全局，由于第59军担负第五战区机动预备队以来战绩突出，驰援临沂非张自忠所率的第59军莫属，此时此刻，张自忠和他的部队成了决定临沂战局的关键。张自忠能不能鼎力相助呢？庞炳勋心里没有底。

临沂市党史研究室编审唐士文：张自忠的部队当时正在滕县准备向济宁、兖州这个方向去抗击日本侵略军，第五战区调他到临沂增援，因为是两个部队，所以派第五战区的参谋长叫徐祖贻来主持两军的协同作战的军事工作。

命运总是充满了巧合。张自忠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当他迫切想要在战场上再立新功时，却是被迫和自己的仇人并肩作战。

20年后，李宗仁这样回忆他和张自忠的对话，“我希望你以国家为重，受点委屈，捐弃个人前嫌。”自忠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说：“绝对服从命令，请长官放心。”

救援心切的张自忠接到命令后，立刻集结，马不停蹄赶往180里外的临沂，然而，此时的日军经过侦查，已经精心布下了圈套。

从59军集结地到临沂，只能徒步行军，狡诈的日军根据泥泞的道路状况判定携带者大量武器装备的张自忠部无论如何也要三天才能到达临沂，他们试图利用时间差在此之前先歼灭几乎弹尽粮绝的庞炳勋部，再等着长途跋涉而来的张自忠部上门送死。

板垣征四郎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临沂城放在眼里，五万分之一的军事地图上，他已经信心十足地圈住了台儿庄。然而，自1938年1月担当第五战区机动预备队以来，战绩突出的第59军，再次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仅仅不到24小时，张自忠率领的三万将士就赶到了临沂城下，捅破了日军处心积虑布下的圈套。

张自忠孙子张纪祖：庞炳勋在临沂，也阻击日军好多天了，也是打得很壮烈的，庞炳勋打守不住了，李宗仁命令张自忠将军，驰援临沂，180里路一天一夜赶到，， 180华里， 90公里， 90公里是什么概念，两个马拉松啊。

临沂城外，庞炳勋怀着复杂的心情，冒着日军炮火迎接张自忠，这对昔日仇敌于危难中再次相见。庞炳勋一瘸一拐地迎上前去，一把握住张自忠的大手，慨叹道：“荩忱老弟来得正好，我这里正不敷应付。部队全都拉上去了，连我的警卫都增援到了第一线，再有就是我这条老命了。不过，我是决心要和敌人拼到底的！” 张自忠从容道来：“大哥放心，我一定帮你打胜这一仗！

张自忠孙子 张纪祖：以国家为重啊，以抗日为重啊，民族利益为重，个人利益就放到第二位了。虽然心里永远不能原谅他。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服从国家利益为重，李宗仁就说过援助庞炳勋怎样，李宗仁心里很清楚，他在美国新泽西州写的回忆录也说，张自忠明确跟我说，绝对服从命令服从李长官命令。

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张自忠无疑深谙此道。为了给志在必得的日军第五师团迎头痛击，刚到临沂的张自忠迅速动员部队，率部从侧背向临沂周边的日军发起突袭。

临沂市党史研究室编审唐士文：3月 13号子夜，张自忠 59军的部队驻在沂河的西岸，晚上这个部队就渡过了沂河，第二天早晨，就是 13号的凌晨吧，就向河东太平这一带日军主动地进行了攻击。

徐太平村这片村落就是张自忠率部与日军厮杀之地，虽然如今的徐太平村早已经看不到当年厮杀的任何痕迹，但是这段历史，却深深地烙在了老人徐现文的脑海里。

徐太平村村民徐现文：当时那个村的西边小梨行死了八个，那儿让炮炸一个，他趴那里枪叫炸的稀碎了，头也炸没了，身子以后让狗吃了，当晚受伤的多啊，当时打这儿一枪死，打这儿一枪死，旁没有死的地方，都是伤号。有的在战壕里面，头一仰，还有跪着的，腿窝地下，他跪在战壕里打，一打这里一伸腿，躺里头了。什么样的都有。

当时年仅12岁的徐现文开始意识到，他的生活环境彻底地改变了。乡间小路上，因为日本人的横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禁闭门户，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村庄。但是当时那个小孩并不清楚，等待他的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徐太平村村民徐现文：鬼子来在这儿是真凶， 淫烧杀，咱庄好几个叫鬼子强奸的，在河里。打完仗以后我家来望，屋都烧了，一点没剩，用油坊里的豆子烧的人头，一年多没化开。

这片栗子林，生长在尘封的岁月上，春华秋实，一年又一年，见证了了老人七十多年的时光。

徐现文：打完仗以后，这地方没人，有狗，有死人，在那边小梨行死了八个，那个地窖还七个，我数数死的，都是中央兵。

就在仓促应战的日军分出兵力应对张自忠的59军时，庞炳勋第40军抓住战机，从临沂城下阵地向日军展开反击。一时间，临沂城下，风云急变。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刘家骥：来到以后，战局确实有所改变，日军不知道，认为庞炳勋已经弹尽援绝快完了，趾高气昂，但是张自忠一来，扭转了战局。

庞炳勋和张自忠，这对昔日仇人，在临沂战场上内外呼应，使日军腹背受敌，两面应战，损失惨重。

张自忠孙子 张纪祖：临沂是板垣师团的全部主力，两万多人，临沂日军有两万多人，庞炳勋一万五，我爷爷三万人，四五万千人胜过腾县的十倍兵力，跟台儿庄决战的兵力差不多，临沂打得是尸山血海，鬼哭人嚎，很难想象世界上有这种残酷的战争，我们现在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亲临其境的人才知道。打得血流成河。

白沙埠镇刘家湖村，夏日的余晖使整个村子显得祥和、从容。然而绝大多数村民并不知道，当年那震天的炮火将村子摧残成了什么模样。只有刘达三老人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的夕阳有着一抹血色。

白沙埠镇刘家湖村村民刘达三：所有这些墙都烧得通红啊，通红的墙，那时候都是草屋啊，都是草屋烧得光家里那个灰满天井，那个屋烧的就没个样了，庄里就乱七八糟，这家通那家，那家通那家，就是庄里就乱七八糟，屋框子都站那里，俺庄里到了18年还有没盖起来屋的。

时间流逝着，历史的记忆刻进了脑海里。一年又一年，村子修上了水泥路，盖起了二层楼，常不出门的他有些地方也已经找不清了，但是有一个地方，他却永远都不会忘记，村里人都叫它“鬼子汪”。

白沙埠镇刘家湖村村民刘达三：这个地方你算算三分汪，三分汪都比这个都深，实体填满了，汪就在这里，因为挖这个汪把它填上了，就在这个地方，你说三分多，跟这个这么深，你说还了得。

刘家湖失而复得四次，至17日上午，第59军已伤亡六千余人。抗战将士的血，洗掉了抗战以来的屈辱，淹没了亡国论的声音。

张自忠和庞炳勋联手作战，成功把日军阻击在临沂动弹不得，本来与日军第十师团合击台儿庄的计划破灭，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中国军人的联手阻击下，他们非但没能攻入临沂城，还被打退到了汤头。

直到日军撤退时，装载尸体的卡车，就有120多辆，狼狈不堪的日军，甚至连焚烧同伴尸体的时间都没有。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刘家骥：当时他死的日本鬼子特别多，一般战场死的他要火化，把骨灰盒运回日本去，这回他死得多他又来不及，他只好卸下他的一个手指头，找什么裹上写上他的名字。

我们不能忘记的是，为了保卫临沂城给日军以沉重打击，中国军人付出了巨大牺牲。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妻子。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李宗仁这样评价这次战役：“临沂大捷是台儿庄战役辉煌的序幕战。”

张自忠孙子 张纪祖：真正台儿庄打死的日本人并不多，加起来一万多，我爷爷临沂阻击战，就打死了一半，死伤一半日军，所以临沂保卫战是非常重要的，临沂松一松口，板垣师团一南下，那汤伯恩和孙连仲部队，也没法跟他打了。

临沂解围后，张自忠调至费县集结待命，不料日军卷土重来，再度进攻临沂。李宗仁接到庞炳勋的求救电报：“杀敌有心，恨乏实力。”张自忠奉命于3月24日二赴临沂，再援庞炳勋。

张自忠带领59军顽强作战，硬是顶住了日军的第二次进攻，3月30日，板垣师团重新退回汤头和莒县，不敢再对临沂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临沂市政协原副主席刘家骥：他在临沂是碰个钉子，没达到目的，中心目的是到台儿庄会和，给那边的日军增援，也没增援上，也没会合上，结果台儿庄那边已经被中国军队彻底地消灭了，所以总起来是一句话吧，临沂阻击战是台儿庄大战的第二个战场。

随着4月15日台儿庄之战的胜利，张自忠和庞炳勋也完成了自己阻敌增援的使命，于4月20日撤出临沂城，至此，临沂阻击战宣告结束。

临沂市党史研究室编审唐士文：临沂战役呢，前后经过了50天，在这50天当中呢这个日军被我们消灭的根据档案资料的考证，是六千余人，所以说临沂战役取得了重大的战果。

时间如白驹过隙，岁月的风云变幻，抹不去人们脑海中那深刻的印记。临沂阻击战，作为台儿庄大捷前光辉的序幕战，已成为这座城市永远的记忆和骄傲！那些用鲜血和生命扞卫民族尊严的英雄们，注定会名垂青史，他们用血肉和信念筑起的精神长城，将永远矗立在我们心中。

【纪录片：沂蒙山告诉你】：

来源丨临沂市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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