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狐》：程灵素究竟哪里输给了袁紫衣

金庸老爷子笔下美女众多，或美丽大方或机灵可爱，唯独这样一位，金庸并没有提到美貌，唯一的特点便是眼睛很亮，甚至还借主人公之口自嘲自己“长得丑”，一路护送爱人周全为他考虑周到，到最后甚至为了爱人送了性命引来众多读者扼腕叹息。她是程灵素。

再看看她的情敌袁紫衣，一路靠着刁蛮任性和跟男主抬杠扶摇直上占领男主内心根据地，也没见她为男主付出多少却轻轻松松引得胡斐日夜牵挂一路追随至大帅府邸参加英雄大会。果然是情谊千金比不上刁蛮任性?程灵素究竟哪里输给了袁紫衣呢?

1.出场顺序很重要

胡斐先在衡阳韦陀门遇到了袁紫衣，此后一见误终身，心中念念不忘袁姑娘。见到程灵素时心中早已被袁姑娘填满，即便日后与程灵素共同经历共存亡的瞬间，也不免想到袁紫衣“不知她这时身在何处?如果这时在我身畔的，不是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而是袁姑娘，不知她要跟我说什么?”

最悲伤的不是孤独一生，而是“我在遇到此生挚爱的时候，他却比我更早遇见”。

巫山的云不见得有多美，心里若是填满了，又怎么有心思欣赏别处的风景。

2.颜值很重要

所谓眼缘就是，大多数的结局都在第一眼就决定好了。这里的第一眼包含了气质和感觉，暂且统称为颜值。

让我们来看看二位姑娘是如何在胡斐面前“出场”的

袁紫衣的出场: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微黑，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

程灵素的出场: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胡斐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见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想想看，在胡大帅哥看来，更像是下凡天仙和山野村姑的对比。更何况，遇到程灵素时，我们防备心颇重的小程姑娘为了考验男主角故意让他挑了好几趟天然有机化肥，一瓢一瓢施肥。都说回忆也是有味道的。想想这样的初次见面伴随着如此独特的味道，想产生美好的感觉也难啊。

就连日后二人相处过程中，聪明的小程感知到袁紫衣的存在后是这样反应的。

程灵素问道:“这位袁姑娘是个美人儿，是不是?”胡斐微微一怔，脸都红了，说道:“算是很美吧。”程灵素道:“比我这丑丫头好看得多，是不是?”胡斐没防到她竟会如此单刀直入的询问，不由得颇是尴尬，道:“谁说你是丑丫头了?袁姑娘比你大了几岁，自然生得高大些。”

可知即便聪明机警如程灵素，颜值也是她内心深处绕不过的自卑之处

可惜了，如果生在现代，凭着这一身救死扶伤的好本事，挣够钱去韩国一趟应该也能有机会翻盘吧?

3.成长环境很重要

二位姑娘的原生家庭貌似都很坎坷。

书中提到袁紫衣的妈妈银姑带着女儿离开凤南天从广东佛山逃到湖北，投身汤沛府中为佣，被汤沛羞难的银姑羞愤之下悬梁而死。“圆性却蒙峨眉派中一位辈份极高的尼姑救去，带到天山，自幼便给她落发，授以武艺。那位尼姑的住处和天池怪侠袁士霄及红花会群雄不远，平日切磋武学，时相过从。圆性天资极佳，她师父的武功原已极为高深繁复，但她贪多不厌，每次见到袁士霄，总是缠着他要传授几招，而从陈家洛、霍青桐直至心砚，红花会群雄无人不是多多少少的传过她一些功夫。天池怪侠袁士霄老来寂寞，对她传授尤多。袁士霄于天下武学，几乎说得上无所不知，何况再加上十几位明师，是以圆性艺兼各派之所长，她人又聪明机警，以智巧补功力不足，若不是年纪太轻，内功修为尚浅，直已可跻一流高手之境。”

程灵素出身不详，只知道是药王一次外出游历后带回来，此后便在国家首席全才医生的门下安心考证，在师傅去世后的多年一直坚守对师傅的承诺，一心维护本派名誉同奸诈狡黠的师兄和师姐周旋。

袁姑娘在一众英雄豪杰的前辈们的带领下无疑算开了挂的“江湖名门闺秀”了，那从小耳濡目染的豪迈气质，搁幼年丧父自学成才的江湖漂胡斐眼里也是标准白富美了。

程灵素的师傅药王纵然一心向善救死扶伤，奈何摊上自小嫉妒自己一生致力于孜孜不倦黑自己的师弟，最后还留下三个不肖徒儿给程灵素收拾。一边背负不切实际的恶名一边还要替师傅清理门户，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没有武功的小姑娘，不懂点心机如何保护好自己?然而这些心机只是让胡斐感到心寒，害怕。

胡斐要杀凤南天，眼见袁紫衣多次阻挠，程小妹决定下毒助大哥一臂之力。奈何胡斐得知真相后心头暗惊:“原来袁姑娘虽然极意提防，终究还是着了二妹的道儿。”在程灵素解释何时何地用何种方法下的毒之后，袁紫衣和胡斐对望一眼，均想:“如此下毒，真是教人防不胜防。”

即便他的程妹妹从来未曾害过他，甚至多次用这些让他害怕的小心机保护他。在得知袁紫衣中毒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感谢程妹妹下手助杀凤南天，而是“袁姑娘终究还是着了二妹的道儿”。

4.任性和桀骜不驯的魅力总大过情谊千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男人嘴上都说讨厌女生作，但是换做心心念念多时不见的女神作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能作敢耍小性子的总是能感受更多深情的一方。爱得深的从来都是低到尘埃里不敢轻举妄动。纵然你小心翼翼心心念念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开又能怎样?都抵不过我女神对我的玩(nve)笑(dai)。女神虐我千万遍，我待女神如初恋。你嘛，你是我二妹啊!

5.在武力上势均力敌很重要

袁紫衣和胡斐的情谊大半都是在“动手”中确认和升华的。在这二位眼里，动武跟现代人的交际舞差不多，表面上进攻防守，实则探听虚实，情谊暗生爱慕见长。

程灵素姑娘的师傅毒手药王秉着“本门擅于使毒，旁人深恶痛绝，其实下毒伤人，比之兵刃拳脚却多了一层慈悲心肠。下毒之后，如果对方悔悟求饶，立誓改过，又或是发觉伤错了人，都可解救。但若一刀将人杀了，却是人死不能复生”的仁心门训，从来没有传授给这位忠心耿耿的小弟子任何武功。导致在感情的战场上失去了最大的优势。根据现代撩汉大法，想拉近关系就得聊共同话题，对方关心什么咱就聊什么，胡斐是谁?有什么爱好?见义勇为的热血武夫，只能从切磋武艺下手了。奈何我们程妹子再机灵善良懂胡斐的心又如何?在男人最自以为傲的爱(事)好(业)上没有共同语言。感情再深也无法撼动袁紫衣给胡斐带来的惊艳。

我们悼念程灵素更多的是在怀念曾经不被接受的感情。然而感情这种事，如果不被另一方理解，始终算是独角戏。

金庸老先生在《飞狐外传》的序言中写到程灵素时说:“程灵素身上夸张的成份不多，她是一个可爱、可敬的姑娘，她虽然不太美丽，但我十分喜欢她。她的可爱，不在于她身上的现实主义，而在于她浪漫的、深厚的真情，每次写到她，我都流眼泪的，像对郭襄、程英、阿碧、小昭一样，我都爱她们，但愿读者也爱她们。”

看似怀念小程姑娘实则更像是在怀念前妻。

然而惋惜和喜爱，同怀念和思念一样，毕竟是两回事。

于心有愧的才会惋惜，念念不忘的才是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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