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裴蕴就是如此。
公元589年,隋朝南下灭陈,把南朝一众衣冠人物全部押解长安。杨坚一一接见,分派做些小官。轮到裴蕴上殿,好像想起什么,很高兴地说:“这人不错,破格给个仪同三司吧。”这是相当于三公待遇的大官。
宰相高颖一听连忙说:“裴蕴乃是降臣,如此厚待,恐怕不妥。”
“哦,那就给个超仪同三司。”
“皇上,您是不是听错了,我是说不妥啊。”
“再加个开府!”
高颖一看,再说下去,连自己的位置都不保了,就再不敢吭声了。他哪里知道,裴蕴早就在隋文帝那里挂了号,当然待遇大大不同。
裴蕴出自河东裴氏,祖父和父亲都跑到南朝为官,不过他老爹裴忌早就回归北朝,所以裴蕴也早在隋朝南征之前,就给杨坚写了密信,愿意作为内应。隋朝灭陈后,为稳住南方士人,当然要树个榜样,裴蕴就这么幸运当选,直接干到了从一品的高官。
裴蕴能力也还不错,历任洋、直、隶三州刺史,政绩斐然。隋炀帝即位,把他调回中央,这才到了他真正大显身手的时候。因为裴蕴的行政才能还在其次,他最厉害之处,是善于揣摩皇帝的心思。
这不刚一到任,就看出杨广喜好声色,马上把天下所有的乐户集中起来,艺伎倡优搞了三万多人,奇技淫巧充斥后宫,把杨广乐的什么似的,马上提民部侍郎。
当时隋朝还保持着文帝刚统一天下时的宽平政策,民间漏报人口的现象比较普遍,有的人成年了还谎称儿童,有的还没到年纪就说已经老了,以逃避赋税。裴蕴当刺史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情况,于是制定政策,要求地方官员必须一个一个当面核验,发现一个不实的,官员免职,乡长村长更是全部发配。又鼓励告发,一旦做实,让被告发的那家承担告发者的赋役。这么一搞,全国一下多出人丁二十多万,人口六十多万。杨广看完报告大喜,这裴蕴真是大贤臣呐,很快再提为御史大夫,正儿八经的一品大员,而且参与朝廷大事决策,成为杨广的绝对亲信。
到了新的位置,裴蕴继续发挥特长,完全顺着皇帝的意思。碰到杨广想要治罪的人,就罗织罪名,办成大案;要是皇上想要放过的呢,就高抬贵手,从轻发落。从此以后,大小案件全都交给裴蕴,裴蕴又能说会道,口若悬河,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没人能问倒。许多直言进谏的忠臣,都是因为触怒了杨广,倒在裴蕴的手里,真是助纣为虐。
裴蕴自己也威权日甚,广置御史,培植党羽,鱼肉百姓,加速了隋朝的败亡。等到宇文化及作乱,裴蕴的好运也终于到头了,像他这样的近臣,当然难逃一死。到了阎王那里,不知道是不是继续给杨广做打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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