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艳红：诗人眼中的项羽｜中原作家

文/马艳红

当年项羽未功成，吻剑江边不肯行。谁解英雄含热泪，是非自有后人评。遥想当年垓下之战，项羽痛失江山且四面楚歌，自吟自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意思是：力能拔山啊豪气压倒一世，天时不利啊骓马不驰。骓马不驰啊怎么办，虞姬啊虞姬你怎么办！

唱了一遍又一遍，项羽泪流数行。这是楚霸王项羽在进行必死战斗的前夕所作的绝命词。在这首词中，既洋溢着无与伦比的豪气，又蕴含着满腔深情；既显示出罕见的自信，却又为人的渺小而沉重地叹息。

前几天，诗词群在步韵名着《红楼梦》里林黛玉的《虞姬》：“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我仔细学习，才知这首诗中的议论原本是借古讽今，为现实感受而发。林黛玉薄视反复无常、苟且求荣、甘心得到耻辱下场的黥布、彭越，觉得不如虞美人“饮剑”于楚帐，是借此寄托她自己“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的志愿。

难得女词人李清照在《夏日绝句》里写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南宋统治者不管百姓死活，只顾自己逃命；抛弃中原河山，苟且偷生。因此，诗人想起了项羽。项羽突围到乌江，乌江亭长劝他急速渡江，回到江东，重整旗鼓。项羽自己觉得无脸见江东父老，便回身苦战，杀死敌兵数百，然后自刎。诗人鞭挞南宋当权派的无耻行径，借古讽今，正气凛然。可爱啊！字字委婉豪情，令人难忘当年的英豪西楚霸王。

莫以成败论英雄，如若当年听从亚父范增之言，鸿门宴上杀死刘邦，也不会有今日悲催下场。因其妄自尊大，面对刘邦的谦卑与服从，释除疑虑，仁而爱人，放走了刘邦。史书上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有记载。范增对项庄曰：“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大意为君王为人不够狠心，不杀沛公，将来你们这些人都要被他们俘虏了果不其然，不幸言中。顿觉汉高祖确实聪明，善于伪装瞒过了项羽，这恐怕也与霸王骄兵必败有关系。假如毕竟是假如，那样的话，历史的今天与昨天也许就改写了。巨鹿之战大获全胜，曾经多么神武啊，西楚霸王是何等英豪？极盛到一定程度，会引发人的狂妄，到目中无人，小瞧对手。鸿门宴一时温柔慈祥，竟引发了英雄末路，酿了一曲慷慨悲歌。

不禁想起毛主席的古诗《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中：“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宜”就是最好的意思；“剩勇”直白了说就是剩余的力量；“穷寇”指失败逃跑的敌人；“沽”,追求的意思；“霸王”,指的就是楚霸王项羽。意思就是要拿出最后的勇气和力量去追打落荒而逃的敌人,而不能像楚霸王项羽那样为了一时的名利而放走敌人。“宜”字用得特别好，不但指出应该“追穷寇”，而且指出在适当的情况下应当追穷寇。否则就会重蹈楚霸王的覆辙。这里使用典故是要我们注意接受历史教训，并有力地批判了当时出现的错误倾向，这样就把历史典故和现实情况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既达到“古为今用”的目的，又使议论达到形象化的艺术境界。

接着又读了郑板桥的《悲项羽》“玉帐深宵悲骏马，楚歌四面促红妆。乌江水冷秋风急，寂寞野花开战场。”王安石的《乌江亭》“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把历史人物的事件与抒情表达融为一体，显示出对项王的惋惜思念和敬佩之情。这样的诗都朗朗上口，引人入胜，极有节奏感，富有音乐美，又有美妙的意境，所以流传千古至今。

今天读了《项羽本记》及几位大诗人的作品，我深感惭愧。回头看一下自己写的《虞姬》：“江水无情冷袖风，虞姬横剑泪蒙瞳。此生吻别千年恨，一缕英魂义气中。”诗中的项羽，是多么苍白无力，仅仅是字面意义的表达，可见浅薄无内涵，哪有所见的英雄气概啊！学无止境，对历史题材的理解与认识层面上还有待提高；在格局和境界上需要再进一步,要深刻思考，在凝字炼句方面也要下功夫。

作者简介：马艳红，笔名清秋，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焦作诗词学会副会长，焦作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文发表在《焦作日报》《澳门市民日报》《焦作诗词》《神州诗刊》《沁阳文学》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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