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康就(香港道教学院医师,四川大学宗教所硕士生)
道教的神仙信仰与道家道学本是同一体系的,老子的长生久视境界,就是后世神仙家的终极境界。 |
钟吕内丹学吸取了老子有关修心炼命的部分,以及对宇宙生成的理论,为人类提供了一套有系统的修炼方法,为人们带来了个长生久视、没身不殆的神仙境界。透过历代高真的诠释,以及钟吕二人的努力弘扬,神仙境界是可炼可就的真实存在,生命是可以与天长久的。
葛洪反复地论证仙术可成,神仙可敬致,努力为神仙境界寻求理论和实践的依据。葛洪《抱朴子内篇·黄白》引《龟甲文》曰“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这使道教对自我生命的改造能力倍加信心,不论内丹或外丹,都有著极尖锐的影响力。钟吕丹道继承了这个精神,强调炼功须得法,施法要用时。自古以来,奉道者多,知道者少,然虽则知道者少,得道者更少。不知道者,是不知炼功有时日。人身小宇宙,有著体外大宇宙的造化玄机,只要修道者依据自然规律行持锻炼,便能够与天地长久。钟吕丹道最后是大药炼成,生命再造,新生命的形式已不与俗类等伦,进入“常道”的“生命”。这个“常”,并非一般人有生必有死的常,而是不生不死、恒常不变的“常”。老子谓“复命曰常”,钟吕丹道的神仙阶段,就是跳出轮回之苦的“常”。从神仙到天仙的一段过程,明显受到老子“不生之生”、“生而不有”的思想所影响。
老子,道家学派创始人。
钟吕丹道的终极为大乘天仙。从五仙的定义看,天仙为最上乘。修得天仙者,性命双修已臻至境,且在世功行果满,兼积行传道于人间,得受天书而升洞天。
神仙境界必先要超凡脱俗,钟吕丹道对超脱持有特别的意义,这个意义是从修炼肉身的工夫上说的,《灵宝毕法》云:
超者是超出凡躯而入圣品,脱者是脱去俗胎而为仙子。”(《超脱第十》)
这里所言的超脱,是阳神的造化。阳神与形躯已不须互相依存,能够出入自如者,为丹道最高境界的意思。钟吕丹道时常引用老子的思想,这里在丹道发展至从有入无的上乘工夫的论述中,也未尝偏离老子关于道与非道的基本定义。老子认为“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等对大道的描述,成为钟吕丹道修为的指南。希夷本来是视听中似有还无的感觉,上乘的丹道却认为希夷之境仍有待追索。因为希夷亦有视听之累,真正脱离视听之累,才是无为之道,但这是莫得穷究的。《灵宝毕法》借《金诰》曰:
“道本无也,以言有者,非道也;道本虚也,以言实者,非道也。既为无体,则问应俱不能矣;既为无相,则视听俱不能矣。以玄微为道,玄微亦不离问答之累;以希夷为道,希夷亦未免视听之累。希夷玄微尚未为道,则道亦不知其所以然也。”《超脱第十》
虚实有无的观念,同为内丹修炼的重要课题。人的身体是有、是实,从生命的进化过程中,表现为各种生化的实相,大道要从有从实的实相中往后追索,返本还原,恢复本自虚无的道体,才是真道。丹道的修炼,是站在形质的生命上修炼道体的,故其穷追极究,必然回到虚无之中。此乃老子“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逆修之路。
不过,这里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希夷玄微尚未为道”,个中意味著形质世界纵使返本还原,也限制于在世音色的约束,穷追极究也跳不出形名的实体,要臻至化境,还须超过希夷玄微,因为希夷虽说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但不见之视仍属视,不闻之听仍属听。这个说法即是庄子所言“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这是连视听媒介都要超越,到达一种完全忘我的境界。
老子思想的有与无,是道的双重性,只有保持住有无两者,说它有又是无,说它无又是有,那便是道的玄性,达到玄性境界,便能体现道体。如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而不有的情况,在钟吕丹道中并非终极,那么,仙道便不是在有里说无,而是真正存在著无这一“真实”东西,称为“天仙”,而天仙的蜕变是从凡躯和俗胎中超脱出来的,其自身再不是形质的东西,或者说是超越形质的东西。
不过,钟吕丹道又说,这些真人仙子,未受天书而升洞天前,是带著形躯在世传道的,他的本领是既可出形躯,又可入形躯,外表与一般人无异,但内里已作出变化,已与俗类不同了。阳神出入于形躯,也讲求工夫的。最初由于阳神未能出入纯熟,内里的圣丹仍未圆润,阳神出了以后还须再入,及至出入愈多,来去自如,则神仙可就,受天书而升洞天。关于阳神出入于形躯的修炼,《灵宝毕法》有如下的体验:
“……则闭目便跳,如寐如寤,身外有身,形若婴儿,肌肤鲜洁,神采莹然,回观故躯,亦不见有,所见之者,乃如粪堆,又如枯木,憎愧万端,然不可顿弃而远游,盖其神出未熟,圣气结而未成,须是再入本躯,往来出入纯熟,一任遨游。始乎一步二步,次二里三里,积日纯熟,乃如壮士,展臂可千里万里,而形神壮大,勇气坚固,然后寄凡骸于名山大川之中,从往来应世之外,不与俗类等沦。”《超脱第十》
阳神从形躯中跳出,回观自己形躯,恍如一堆粪土,又或似枯木,此情此景,阳神与形躯互相分离的。如果说阳神代表著丹道修炼的上乘表现,那么,阳神在命的层面上必然具备著独特的意义,这个意义,钟吕丹道并没有说清楚,仅以“不与俗类等伦”,“超凡脱俗、真人仙子”一类的形容词描述之,但当中阳神是个怎么样的东西,与有及无的关系又是什么?《灵宝毕法》及其它篇章都未能找到较细的说明。我们只能在哲学层面去理解,以其诉说之“见验”接受之。
从阳神的出入形躯的能力可以界定神仙境界的不同,《灵宝毕法》在最后一章《超脱第十》中,回应了《钟吕传道集》第一章《论真仙第一》有关“仙有五等”的区别,其文曰:
“凡行此法,古今少有成者,盖以功不备而欲行之速,便为此道。或乃功验未证,止事静坐,欲求超脱;或乃阴灵不散,出而为鬼仙,入不见形,往来去住,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夺人躯壳,复得为人仙;或出入不熟,往来无法,一去一来,无由再入本躯,神魂不知所在,乃释子之坐化,道流之尸解也。故行此道,要在前功见验正当,仍择地筑室,以远一切腥秽之物,臭恶之气,往来之声,女子之色,不止于触其真气,而神亦厌之。既出而复入,入而不出,则形神俱妙,与天地齐年,而浩劫不死,既入而复出,出而不入,如蝉脱蜕,迁神入圣,是以超凡脱俗,以为真人仙子,而在风尘之外,寄居三岛之洲也。”(《超脱第十》)
阳神出入形躯的工夫,是在所有炼丹工夫纯熟及有所成之后才进行,故“行此道,要在前功验正当”方可继续上乘法炼超脱,否则徙然空炼。文中讽刺释家的坐化、道流之尸解皆不懂超脱之道,故他们都不能臻至地仙、神仙及天仙阶段。有时他们误以为超脱,其实只是阴灵不散,与形躯相离者并非阳神,而是阴神。炼阴神只会沦为鬼仙,实与鬼无异。
人仙是小乘,只得安乐延年,亦未能摆脱轮回之苦。只有地仙、神仙及天仙,方可谓入道。若以阳神出入形躯的层次而论,地仙是“既出而复入,入而不出”,即是说阳神已出,再复入,便停住于形躯之内,则“形神俱妙,与天地齐年,而浩劫不死”。至于神仙及天仙,都可以让阳神“既入而复出,出而不入”,即是说阳神出了又入,入了再出,最后不依恋于形躯,再不复入,“如蝉脱蜕,迁神入圣,是以超凡脱俗,以为真人仙子”。到此境界,再寄凡骸传道积行于人间,功行果满而受天书升洞天,便是神仙以后天仙之前的入世行道工夫。
严格说来,钟吕丹道以“超脱”来证验神仙境界,是区分真丹道与俗世道流之学的重要法门。如果没有“超脱”一层工夫,是枉说神仙之道的。这一点,已经在《钟吕传道集》论“五仙”之分别时说得很清楚:
“吕曰:所谓神仙者何电?钟日:神仙者,以地仙厌居尘世,用功不已,关节相连,抽铅添汞,而金精炼顶,玉液还丹,炼形成气,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功满忘形,胎仙自化,阴尽阳纯,身外有身,脱质升仙,起凡入圣,谢绝尘俗,以返三山,乃日神仙。”(《钟吕传道集·论真仙第一》)
工夫炼至阴尽阳纯,自然“胎仙自化”、“脱质升仙”、“超凡人圣”,不过,之前一系列的苦炼:“抽铅添汞”、“金精炼顶”、“玉液还丹”、“炼形成气”、“五气朝元”、“三阳聚顶”等等,都不是容易事,非有信心苦志,持之以勤,是不能做到的。虽然一系列功法,都录在《钟吕传道集》之中,但是没有明师指导加刻苦实修,也是没有用的。
从神仙转化到天仙,必先要应世,利用修炼得来的工夫,让阳神出入于形躯,其实丹功至此,可以说是最后阶段,余下的只是通过寄凡骸于名山大川,传道积行于人间。然传道积行的工夫,已不是肉体修炼的范畴,这一点有些象佛教,从小乘佛教转到大佛教的“方便胜智”的思想,有著以般若波罗蜜的思想与方法去面对一切世俗问题,叫修炼者适应、随顺一切世俗关系,以达到传播、掌握佛教真理的手段。其中“方便”的称谓,也就是指它对般若的灵活的、权宜的运用,作为沟通世间与出世间的纽带。般若是成佛之母,而“方便胜智”就是般若的现世运用,两者的关系是体用关系。无般若,“方便胜智”便无意义;无“方便胜智”,则般若便不易显现。大乘教比小乘佛教多了一个应世的基础,即是说,仅凭小乘那对自己身心修持是不够的.还须积极的广行善法及作种种饶益众生的事,才是圆满的修行。因此,在小乘佛法修得的阿罗汉果以后,大乘佛法的普度众生的心愿,便成为修持者实现弘法利生的事业,从而达到佛陀的路径。《无上大乘要诀妙经》有一段普度众生的说话:
“唯悯众生,无所哀求,静定存思而自娱乐,便得安稳,无为快乐。若有众生,闻法信受,勤修炼时,求一切智,悯伤众生,度脱一切,是名大乘。”
钟吕为唐末五代人,二人虽以道教名著称于世,但当时儒释二家对他们丹道思想的影响是肯定的。隋唐五代的佛教刚刚兴起,又为历代帝王的信奉和不少重要佛教人物的努力推广,佛教的传播是有目共睹的。在钟吕时代,与大乘佛教有直接关系的净土宗已广为流传,尤其是中唐以后更加普及。钟吕丹道由神仙转化为天仙之路,对以慧能为代表的大乘佛教普利众生的利他思想有间接的生发作用,佛道之间的互相融和及相互影响的关系,似乎在天仙之路上有迹可寻。
老子认为“生而不有”才是有价值的生命,“不有”的“生”才是真正体道和生。钟吕丹道经过神仙而达天仙,需要阳神出入形躯,寄凡骸而应世,广行功德于人间,其形躯相对于神仙境界来说,已无特别意义,因为形神互相独立和分离,形躯只不过是阳神借以寄居的媒体,住世的生命意义已不再适用。
形躯是有。相对于住世的凡人来说,形神必然相互依存,神散则形没,形枯则神萎,是不争的现实。然相对于神仙境界,形神不再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凡躯只是阳神用作表达及显现自我的工具,“不有”才是阳神的真正面貌,故阳神所显现的应世“生命”,也恰好符合了“生而不有”的模式。神仙的生活,既是顿入空无,又要应世成形,既是迈向天仙之路,又要同时实现在世凡俗的责任。既有而不有,既无而又非无,正是老子论有无之玄性特色。
老子把人生的最高定位放在玄性上,从有入无,知雄守雌,以致得一,就定位那里,因此生而不生,有而不有,德而不德。老子的定位并无放弃肉体生命以寻求“不有”的生命,这是非常明显的;贵生、重生的思想才是玄性修为的终极意义。玄性的修为工夫,是迈向生命最可贵、最有价值的实践工夫,故人生在世,但求“知子守母”,则“没身不殆”。老子的玄性对钟吕天仙的影响是肯定的,不过,于我们所看,道教的神仙信仰与道家道学本是同一体系的,老子的长生久视境界,就是后世神仙家的终极境界。
钟吕的神仙能够出入于无有,明显是玄性的表现;“超凡躯,脱俗胎”的阳神,也正是老子长生久视的思想内容。
玄性的修为,显现于钟吕丹法中从神仙过度至天仙的一段在世广行传道的工夫中。从命功看,神仙有超凡躯、脱俗胎的阳神,可以出入于有无,是形器上的玄性表现。从性功看,神仙借俗世形躯以应世,广传道德于人间,物物而不为物累,声色犬马,皆视若浮云,名利爱欲,均视如流永,乃返本还原,得一而合道的臻境,是玄德的表现。
在世修功立行的神仙,钟吕二人便是极好的例子。《吕祖本传》记录了钟离权度吕岩的事迹:钟离权本身已功行果满,备入仙阶之途,临行前,对吕岩谓:“吾朝元有期,十洲羽客至玉京奏此功行,以升仙阶,恐汝不能久居此洞,后十年洞庭相见。”又日:“世间游行,当施利济之道,行满功成,复相聚会。”于是授吕岩《灵宝毕法》,授受将毕,忽有二仙绡衣霞彩,手奉金简宝符云:“上帝诏钟离权为九天金阙选仙使。”钟拜谢过后,对吕岩说:“吾即升天,汝好住世间,修功立行,他日亦当如我。”吕岩再拜日:“岩志异于先生,必须度尽众生,方肯上升也。”时翔鸾彩凤,金钟玉节,仙吹嘹亮,钟祖与奉诏二仙,乘云冉冉而去。
钟吕二仙在世都实践修功立行、广行道德的伟大事业,而吕岩更徘徊于神仙与天仙之间,宁愿普度更多众生,也不惜取进诏入天仙之列。吕岩的大愿,及其于民间的神应事迹,已广为流传,也标志著修德传道是神仙入世应世的玄德表现,
这一点不但继承了老子“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的体道工夫;而且,神仙本身具备著“不有”的“生命”,代表著一个不生不死而又能真正“恒常”的实体,更能给予老子学说关乎“没身不殆”一个更具体意义的“证验”。而在神仙信仰上,神仙的表现刚好又是老子论常论玄的特性,神仙穿插于有无的能力,只有践行道德的信徒才有机会达致,老子的道论,无非为人类伦常确立安身立命的定位。
凭知子守母的工夫,面对生命一切真实的遭遇。对于无,是从有的一面去体悟。钟吕丹道进一步,它把无具体化和肯定,通过修炼而达致。在修炼过程中,当然也不离于践行道德,但这个过程屉迈向真实的改造的。到了与道合真成为神仙后,又回归尘俗去应世,继续广传德行,普度众生,修炼的整个过程是从有到无,再以无入有,变成时有时无的玄境,不过,这个玄境中的无正是老子由有感通的无,就是真实存在的神仙。
钟吕丹道把老子学说宗教化,在吸收老子思想之余,也为内丹学最后的终极提供了一个具体而富道德的归宿,整条神仙之路,可炼而可就,就则返回应世行道。神仙信仰的最后意义也如同老子,只不过俗世不明大道之妙,以为神仙逍遥自在,快乐无忧。其实,入世修功累德,在一般世俗的眼光,不可谓不是苦差,神仙的快乐逍遥,只是他与道合德,没有快乐不快乐,没有忧愁不忧愁,此即老子所言:“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德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又云:“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而神仙入世之功乃是无为之事,与俗类不同,其表现“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此等效敛,已非常人之所能穷究了。
钟吕论道图
神仙要入世积功累德,以致行果满之日,受天书以为天仙,反映了钟吕丹道的宗教意义甚浓。从出世再折返俗世,不但为道教带来深远的道德教化作用,亦为道教入世作为终极关怀作出正面的回应。而吕祖以“花街柳巷觅真人,真人只在花街玩”的以假修真的功夫,更标志著道教以出世的精神,行入世事功的人生价值观。
老子从有体现无,从无的作用肯定的有的价值,;虚静无为,无知无欲,才是道的真实面目。老子在这里建造了一套价值取向:致虚守静、恬淡无为,守柔抱朴,少私寡欲。成为二千多年来中国文化包括医学、养生和内丹所依凭的纲目。
钟吕丹道主张性命双修,命功不能没有性功的辅助,否则对境生情,心狂意乱,气不回,丹不结。性功亦不疏忽命功,因为“万劫阴灵难人圣”,与俗类等伦,同堕轮回之苦。《灵宝毕法》借老子的玄论,以无心之心面对魔障,以求绝念忘情,顿入希夷之域。钟吕丹法中的绝念并非空无一念,而是对境无情,不为物役的意思,即是老子“常无欲以观其妙”,以其无念为念。钟吕丹道要有存想内观之法,实却先有为,后无为;先以念止念,后以不念为念。这都是老子玄论的影子。
老子思想对钟吕丹道的影响是肯定的,虽然两个时代已相隔甚远,其间老子思想过多番引用和诠释,而钟吕丹道的理论也不止于老学,但老子的基本思想如宇宙生成论、本体论、致虚守静、无欲无为等,都是清晰而不为多番诠释所改变的,然钟吕丹道所吸收的部份也大多在此而。
道教的神仙信仰与道家道学本是同一体系的,老子的长生久视境界,就是后世神仙家的终极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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