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成《春天月夜一声蛙》佛门禅诗分析与鉴赏

春天月夜一声蛙

张九成[1]

春天月夜一声蛙，撞破乾坤共一家，
正恁么时有谁会？岭头脚痛有玄沙[2]。

《指月录》卷三十二页五九七

【白话新唱】

春天的夜晚明月照满地
一声蛙鸣
打破了天地的分界
使我了悟到：众生一体、四海一家
有谁能体会到我这个时候的心情呢？
大概只有岭头脚痛的玄沙师备吧！

【分析与鉴赏】

张九成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青蛙叫而开悟的。

张九成在还没及第时，听说杨文公、吕微仲这几位名儒的学思精髓得力于禅学，因此，他对禅有了巨大的兴趣。最初，他去拜访宝印楚明禅师，宝印说：“开悟这件事，唯有念念不舍，久久纯熟，时节到来，自然证入。”

然后，宝印要张九成参“庭前柏树子”的话头，但是，他努力参了相当久，没有什么收获。

于是，他另外又去参访善权清禅师，问说：“此事人人有份，个个圆成。是否？”

善权说：“对。”

张九成说：“为什么我没有入处？”

善权从衣袖内忽然拿出几颗珠子，问他：“这珠子是谁的？”

张九成对不上来。

善权把珠子收起来，说：“是你的，就随你拿去；如果还要思考，那就不是你的。”

不知为什么，张九成内心一惊！

过了几天，他住在苏氏馆，晚上上厕所时，内心还在参“庭前柏树子”的话头，忽然听到青蛙呱呱叫，当下有省！便写了这个偈子。

“撞破乾坤共一家”，说明了在开悟瞬间的物我一如的心境，小我的意识接通了佛性的宇宙意识。令人莞尔的是，在这故事里，青蛙竟然小兵立大功，在关键时刻帮了张九成大忙。可见，有心求道的人处处都有“贵人”相劝，连厕所也能成为开悟的圣地！

[1]张九成：号无垢居士，六祖下十七世，嗣法于大慧宗杲。

[2]玄沙有脚痛：《正法眼藏》记载，玄沙师备初欲遍历诸方，参寻知识，携囊出岭，筑着脚趾，流血痛楚，叹曰：“是身非有，痛从何来？”遂回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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