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离居梦棹歌

旧憾。

连日昏聩，偶也失神，便梦及旧憾与江海。翻覆天地的深江广海，在梦中，正侵吞神明隐晦的爱。

柔软。

喜欢浅淡鹅黄的颜色，稚嫩又明艳，不大冷，也不大暖，在阳光底下明晃晃的，那是我很喜欢的颜色。这事叫母亲知道，再回家来时，便见到一床绵软的鹅黄床单，甚至被褥、毛毯都找到相配的鹅黄色。便有暖意从心底涌上来。

母亲在的地方，永远是最柔软的所在。

凛冬。

冬月里常有大梦冷洌，经年的事走马灯似地疯转，夜雨戚戚，心骨恸碎。

好友，见信如晤。

近来夜越发长，晨里昏里都冷，人也更添倦意。因着刚过去的艰难十月，近来我梦魇更频，只是梦中事尽不愿见。

换句话讲，是所愿见的事情实在不多，也实在难能梦见，便往往不能得偿。或许因为冬日难捱，或许因为我始终是不爱，也不肯爱冬日的。

近来为着查先生是第三周年又很伤了一回情，也不是不难为情的。这二年来，虽说仍是懵懂度日，却毕竟长了年岁，只是实未想见，于他这一件上始终并无进益。

于这样人事上，我总是不大通的，有些过执，便苦于破执，到头来常常是执于破执。执得无法，偏又无可如何。也是别话。

冬里又适时病过一场，不大明白是心念牵动病，又或是病牵动心念。冬日总也寡欢，不好多言语，只是一日二三次地咒骂。自然没有怎样改变，于后便只是满心里挂着关陵的腊梅。或许等到落雪时节，花便更盛。

离乡经年，那样一十几株老梅，竟成了历久弥深的牵念。

也听北方友人讲，落了雪，纷扬扬，明媚酣畅。雪是冬里难得的好模样。

冬天渐渐变深的时候，更要顾惜自己。咱，一起过冬。

顺颂时遂。

宴

辛丑立冬

时是己亥月 己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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