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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遭遇问题不等于“水土不服”

佚名 2023-08-05 14:19:38

19世纪末,威廉·奥斯勒博士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首创突出临床能力训练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制度,随后,这一制度在世界多国陆续推行。相较美国,我国的住培制度还非常年轻,全面推行之初,肯定有政策落实不到位的问题,制度本身也存在不完善之处,但是,这些前进中出现的问题,并不代表“水土不服”,更不能就此认为住培不适合中国。

■中国:医学教育的一场革命

我国的住院医师培训始于上世纪20年代,北京协和医院实行了具有自身特色的“24小时住院医师负责制和总住院医师制度”。同期,国内部分著名医院也相继开展住院医师培养。林巧稚、张孝骞、裘法祖等医学大家,均得益于严格规范的住院医师培养。

原卫生部于1962年要求高校选送优秀医学毕业生到附属医院接受为期两年的住院医师培训。“文革”期间,住院医师培训被迫中断。改革开放后,原卫生部于1988年开始在部分省(市)开展住院医师培训试点,1993年颁发了《临床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试行办法》。2006年,原卫生部开展住院医师/专科医师规范化培训,确立了34个培训专科,在全国1100多个专业基地开展试点。这一时期的探索取得了宝贵经验,但由于地区差异、质量与效果不一,支撑配套政策欠完善,缺少激励机制,参训人员积极性不高,流失较大。各试点单位对出台国家强制性制度,形成全国统一规范培训的需求日益迫切。

2013年12月31日,国家卫生计生委、国家编制办公室、教育部等7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建立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制度的指导意见》,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正式作为国家制度得以确立。《意见》提出,住培主要采用“5+3”模式,“5”指的是医学类专业本科生,需要完成5年医学院校的教育;“3”是指医学毕业生以住院医师的身份,在认定的培训基地(医院),接受3年以培养临床诊疗能力为主的医疗实践训练。培训结业考核通过后,颁发全国统一的《住培合格证书》。今后,取得住培合格证将作为执业注册、职称晋升、岗位聘任的重要条件。

2014年,国家卫生计生委在全国范围内遴选了559家培训基地(医院),各地认定的专业基地总数达8500个左右。当年新招收住院医师5.5万人,超额完成年度招收计划。2015年,全国住培招收7万人,较上一年增长40%,全科等紧缺专业招收取得突破,上海、山东、四川等地先期启动地区培训的合格住院医师已进入临床一线工作,得到用人单位的认可和好评。

我国著名医学教育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巴德年认为,住培制度的建立是我国医学教育制度的一场革命。这一制度不仅承载着公众对大批高水平同质化临床医师的强烈期望,也是破解医改诸多难题的一项治本之策。

■美国:政府引导,行业组织自治

据美国麻省大学医学中心专业基地主任、病理教授姜众介绍,作为国际公认较为成熟完善的住培体系,美国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制度的主要特色为政府宏观引导、行业组织高度自治。具体在住培资金上,联邦政府与教学单位共同投入,以政府投入为主。美国政府付给教学医院资金作为规培教育经费,其中主要包括住院医师的工资、保险及医院管理和认证费用等,每人每年约10万美元。

在基地管理上,作为第三方监管机构的毕业后医学教育认证委员会承担着“总负责、定规矩、严监管”的责任。他管理全国700个学院或医院、9600个专业基地,下设28个专业委员会,各专业委员会负责制定培训计划和具体要求,并对各基地进行评估督导。

他的监管非常严格,即使是大牌医院只要被发现问题,一样照罚不误。比如,麻省总医院的泌尿外科专业培训基地就曾被“摘牌”,该科重新努力了10年才恢复基地资质。

现任美国埃默里大学医学院肾脏病科内科学副教授蔡晖认为,严格的培训基地准入条件、全国同质的培训方法和第三方的监督保障机制,是美国住培制度确保培训质量同质化的3个根本要素。比如,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大内科的住院医师培训计划根据他的培训大纲实施,和全美各个培训基地大同小异。在此基础上,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内科住院医师一共分成4组进行培训,内科每年都会选拔4名最优秀的完成培训的住院医师担当住院总医师,分别领导一组住院医师。为保证住院医师培训组间的同质性,每一组的住院总医师必须来自其他组的毕业生,3年之内不重复。

蔡辉告诉记者,美国培训基地对住院医师培训非常重视,因为一旦被取消基地资质,不但医院名声受影响,经济上也有很大损失。此外,带教老师也极其认真负责。在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只有各个科的骨干医生才能被选为住院医师培训小组的带教老师,这是对医生临床能力的认可,也是一种荣誉的象征。另外,住院医师对带教老师的评估好坏也决定了带教老师的晋升和提薪速度,因此带教师资的教学热情都很高。

■启示:突出“以住院医师为中心”

相较于住培制度在美国的卓有成效,一些业内人士认为,在中国现有体制下,比如中美在医生执业方式上有根本不同,中国医生的“单位人”身份等,推行住培制度难免会遭遇“水土不服”。

对此,中国医师协会会长张雁灵认为,我国住培制度目前遭遇的都是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在直面问题、借鉴国外有益经验的情况下,应该坚定不移地推进。具体到美国的住培制度实践,其“以培训学员为中心”的理念尤其值得推荐。

姜众也告诉记者,ACGME在监管中非常注重听取住院医师的意见。在基地评估中,ACGME每年都要分别针对住院医师和教师进行调查,其中住院医师调查内容包括工作时间、教师的教学水平和教学态度、服务性工作是否影响教学和训练等,调查完全匿名。

“他的监管以严格著称,这也是中国住培制度需要坚持的核心。”姜众说,比如抽查手术记录,必须要有住院医师参加手术的记录才能算数。在待遇保障上,住院医师工资是否到位应该是目前检查基地的重要指标之一,如果不到位要通报直到取消基地资质。

据记者了解,中国医师协会已组建28个住培专家委员会,每个住培专委会都邀请了2名~5名欧美有住培教学工作经验的华人医师作为委员。作为中国医师协会住院医师培训内科专业委员会特聘委员,蔡晖认为,在借鉴国际经验的基础上,要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的住培制度,首先要保证培训的同质性,严格执行培训基地准入条件,实行培训基地劣者淘汰,零容忍;其次,在全国层面建立和推行住院医师以社会人身份参加住培,培训基地以招收合同工的形式让住院医师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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