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曰:莫不贵仁, 而无能纯仁以致治也;莫不贱刑, 而无能废刑以整民也. 或云:“明後御世, 风向草偃. 道洽化醇, 安所用刑? ”余乃论之曰:“夫德教者, 黼黻之祭服也;刑罚者, 捍刃之甲胄也. 若德教治狡暴, 犹以黼黻御剡锋也;以刑罚施平世, 是以甲升miao堂也. 故仁者养物之器, 刑者惩非之具, 我欲利之, 而彼欲害之, 加仁无悛, 非刑不止. 刑为仁佐, 於是可知也.
譬存玄胎息, 呼吸吐纳, 含景内视, 熊经鸟伸者, 长生之术也. 然艰而且迟, 为者鲜成, 能得之者, 万而一焉. 病笃痛甚, 身困命危, 则不得不攻之以针石, 治之以毒烈. 若废和鹊之方, 而慕松乔之道, 则死者众矣. 仁之为政, 非为不美也. 然黎庶巧伪, 趋利忘义. 若不齐之以威, 纠之以刑, 远羡羲农之风, 则乱不可振, 其祸深大. 以杀止杀, 岂乐之哉!
“八卦之作, 穷理尽性, 明罚用狱, 著於《噬嗑》;系以徽纆, 存乎《习坎》. 然用刑其来尚矣. 逮於轩辕, 圣德尤高, 而躬亲征伐, 至於百战, 僵尸涿鹿, 流血阪泉, 犹不能使时无叛逆, 载戢干戈. 亦安能使百姓皆良, 民不犯罪而不治者, 未之有也. 唐虞之盛, 象天用刑, 窜殛放流, 天下乃服. 汉文玄默, 比隆成康, 犹断四百, 鞭死者多. 夫匠石不舍绳墨, 故无不直之木. 明主不废戮罚, 故无陵迟之政也.
“盖天地之道, 不能纯仁, 故青阳阐陶育之和, 素秋厉肃杀之威, 融风扇则枯瘁摅藻, 白露凝则繁英凋零. 是以品物阜焉, 岁功成焉. 温而无寒, 则蠕动不蛰, 根植冬荣. 宽而无严, 则奸宄并作, 利器长守. 故明赏以存正, 必罚以闲邪. 劝沮之器, 莫此之要. 观民设教, 济其宽猛, 使懦不可狎, 刚不伤恩. 五刑之罪, 至於三千, 是绳不可曲也;司寇行刑, 君为不举, 是法不可废也. 绳曲, 则奸回萌矣;法废, 则祸乱滋矣.
“亡国非无令也, 患於令烦而不行;败军非无禁也, 患於禁设而不止. 故众慝弥蔓, 而下黩其上. 夫赏贵当功而不必重, 罚贵得得罪而不必酷也. 鞭朴废於家, 则僮仆怠惰;征伐息於国, 则群下不虔. 爱待敬而不败, 故制礼以崇之;德须威而久立, 故作刑以肃之. 班倕不委规矩, 故方圆不戾於物;明君不释法度, 故机诈不肆其巧.唐虞其仁如天, 而不原四罪;姬公友於兄弟, 而不赦二叔. 仲尼之诛正卯, 汉武之杀外甥, 垂泪惜法, 盖不获已也.
故诛一以振万, 损少以成多, 方之栉发, 则所利者众;比於割疽, 则所全者大. 是以灸刺惨痛而不可止者, 以痊病也;刑法凶丑而不可罢者, 以救弊也. 六军如林, 未必皆勇. 排锋陷火, 人情所惮. 然恬颜以劝之, 则投命者鲜;断斩以威之, 则莫不奋击. 故役欢笑者, 不及叱咤之速;用诱悦者, 未若刑戮之齐.
是以安於感深谷而严其法, 卫子疾弃灰而峻其辟. 夫以其所畏, 禁其所玩, 峻而不犯, 全民之术也. 明治病之术者, 杜未生之疾;达治乱之要者, 遏将来之患. 若乃以轻刑禁重罪, 以薄法卫厚利, 陈之滋章, 而犯者弥多, 有似穿阱以当路, 非仁人之用怀也.
“善为政者, 必先端此以率彼, 治亲以整疏, 不曲法以行意, 必有罪而无赦. 若石石昔之割爱以灭亲, 晋文之忍情以斩颉. 故仁者, 为政之脂粉;刑者, 御世之辔策;脂粉非体中之至急, 而辔策须臾不可无也. 肃恭少怠, 则慢惰已至;威严暂驰, 则群邪生心. 当怒不怒, 奸臣为虎;当杀不杀, 大贼乃发. 水久坏河, 山起咫尺. 寻木千丈, 始於毫末;钻燧之火, 勺水可灭;鹄卵未孚, 指掌可縻. 及其乘冲飚而燎巨野, 奋六羽以凌朝霞, 则虽智勇不能制也.
故明君治难於其易, 去恶於其微, 不伐善以长乱, 不操柯而犹豫焉. 然则刑之为物, 国之神器, 君所自执, 不可假人, 犹长剑不可倒捉, 巨鱼不可脱渊也. 乃崇替之所由, 安危之源本也. 田常之夺齐, 六卿之分晋, 赵高之弑秦, 王莽之篡汉, 履霜逮冰, 由来渐矣. 或永叹於海滨, 或拊心乎望夷, 祸延宗祧, 作戒将来者, 由乎慕虚名於住古, 忘实祸於当己也.”
或人曰:“刑辟之兴, 盖存叔世. 立人之道, 唯仁与义. 我清静而民自正, 我无欲而民自朴, 烹鲜之戒, 不欲其烦. 宽以爱人则得众, 悦以使人则下附. 故孟子以体仁为安, 扬子云谓申韩为屠宰. 夫繁策急辔, 非造父之御;严刑峻罚, 非三五之道. 故有虞手不指挥, 口不烦言, 恭己南面, 而治化雍熙矣. 宓生政以率俗, 弹琴咏诗, 身不下堂, 而渔者宵肃矣.
必能厚惠薄敛, 救乏擢滞, 举贤任才, 劝穑省用, 招携以礼, 怀远以德, 陶之以成均, 治之以庠序. 化上而兴善者, 必若靡草之逐惊风;洗心而革面者, 必若清波之涤轻尘. 朝有德让之群後, 野无犯礼之轨躅. 圜土可以虚芜, 楚革可以永格, 何必赏罚可以为国乎! ”
抱朴子答曰:“《易》称“明罚敕法”, 《书》有“哀矜折狱”. 爵人於朝, 刑人於市, 有自来矣, 岂从叔世! 多仁则法不立, 威寡则下侵上. 夫法不立, 则庶事汩矣;下侵上, 则逆节明矣. 至醇既浇於三代, 大朴又散於秦汉, 道衰於畴昔, 俗薄乎当今, 而欲结绳以整奸欺, 不言以化狡猾, 委辔策而乘奔马於险途, 舍柁橹而泛虚舟以凌波, 盘旋以逐走盗, 揖让以救灾火, 斩晁错以却七国, 舞干戈以平赤眉, 未见其可也!
“盖三皇步而五常骤, 霸王以来, 载驰载骛. 当其弊也, 吏欺民巧, 寇盗公行, 髡钳不足以惩无耻, 族诛不能以禁觊觎. 重目以广视, 累耳以远听, 抗烛以理滞事, 焦心以息奸源, 而犹市朝有呼嗟之音, 边鄙有不闻之枉.
作威作福者, 或发乎瞻视之下;凶家害国者, 或构乎萧墙之内. 而欲以太昊之道, 治偷薄之俗;以画一之歌, 救鼎涌之乱, 非识因革之随时, 明损益之变通也. 所谓刻舟以摸遗剑, 叁天而射五步, 掼犀兕之甲, 以涉不测之渊;扲却寒之裘, 以御郁隆之暑, 踵之解除, 颐之搔背, 其为愦愦, 莫此之剧矣!
“但当先令而後诛, 得情而勿喜, 使伯氏无怨於失邑, 虞芮知耻而无讼耳. 若强暴掩容, 操绳而不惮, 诱於含垢, 莫蔓而不除, 恃藏疾之大言, 忘膏肓之近急, 何异焦喉之渴切身, 而遥指沧海於万里之外, 滔天之水已及, 而方造舟於长洲之林, 安得免夸父之祸, 脱沦水之害哉!
世人薄申韩之实事, 嘉老庄之诞谈. 然而为政莫能错刑, 杀人者原其死, 伤人者赦其罪, 所谓土木半瓦胾, 无救朝饥者也. 道家之言, 高则高矣, 用之则弊, 辽落迂阔, 譬犹干将不可以缝线, 巨象不可使鼠, 金舟不能凌阳侯之波, 玉马不任骋千里之迹也.
若行其言, 则当燔桎梏, 堕囹圄, 罢有司, 灭刑书, 铸干戈, 平城池, 散府库, 毁符节, 撤关梁, 掊衡量. 胶离朱之目, 塞子野之耳. 泛然不系, 反乎天牧;不训不营, 相忘江湖. 朝廷阒而若无人, 民则至死不往来. 可得而论, 难得而行也.
“俗儒徒闻周以仁兴, 秦以严亡, 而未觉周所以得之不纯仁, 而秦所以失之不独严也.
昔周用肉刑, 刖足劓鼻. 盟津之令, 後至者斩, 毕力赏罚, 誓有孥戮. 考其所为, 未尽仁也. 及其叔世, 罔法玩文, 人主苛虐, 号令不出宇宙, 礼乐征伐, 不复由己. 群下力竞, 还为长蛇. 伐本塞源, 毁冠裂冕. 或沈之於汉, 或流之一彘. 失柄之败, 由於不严也.
秦之初兴, 官人得才. 卫鞅由余之徒, 式法於内;白起王翦之伦, 攻取於外. 兼弱攻昧, 取威定霸, 吞噬四邻, 咀嚼群雄, 拓地攘戎, 龙变龙视, 实赖明赏必罚, 以基帝业. 降及杪季, 骄於得意, 穷奢极泰. 加之以威虐, 筑城万里, 离宫千余, 锺鼓女乐, 不徒而具. 骊山之役, 太半之赋, 闾左之戍, 坑儒之酷, 北击猃狁, 南征百越, 暴兵百万, 动数十年. 天下有生离之哀, 家户怀怨旷之叹. 白骨成山, 虚祭布野. 徐福出而重号口兆之雠, 赵高入而屯豺狼之党. 天下欲反, 十室九空. 其所以亡, 岂由严刑? 此为秦以严得之, 非以严失之也.
“且刑由刃也, 巧人以自成, 拙者以自伤, 为治国有道而助之以刑者, 能令慝伪不作, 凶邪改志. 若纲绝网紊, 得罪於天, 用刑失理, 其危必速. 亦犹水火者所以活人, 亦所以杀人, 存乎能用之与不能用.
“夫症瘕不除, 而不修越人之术者, 难图老彭之寿也. 奸党实繁, 而不严弹违之制者, 未见其长世之福也. 但当简於张之徒, 任以法理世;选赵陈之属, 季以案劾. 明主留神於上, 忠良尽诚於下, 见不善则若鹰鹯之搏鸟雀, 睹乱萌则若草雉田之芟芜秽. 庆赏不谬加, 而诛戮不失罪, 则太平之轨不足迪. 令而不犯, 可庶几废刑致治, 未敢谓然也.”
或曰:“然则刑罚果所以助教兴善, 式曷轨忒也. 若夫古之肉刑, 亦可复与? ”
抱朴子曰:“曷为而不可哉! 昔周用肉刑, 积祀七百. 汉氏废之, 年代不如. 至於改以鞭笞, 大多死者. 外有轻刑之名, 内有杀人之实也. 及於犯罪, 上不足以至死, 则其下唯有徒谪鞭杖, 或遇赦令, 则身无损;且髡其更生之发, 挝其方愈之创, 殊不足以惩次死之罪. 今除肉刑, 则死罪之下无复中刑在其间, 而次死罪不得不止於徒谪鞭杖, 是轻重不得适也. 又犯罪者希而时有耳, 至於杀之则恨重, 而鞭之则恨轻, 犯此者为多. 今不用肉刑, 是次死之罪, 常不见治也.
“今若自非谋反大逆, 恶於君亲, 及军临敌犯军法者, 及手杀人者, 以肉刑代其死, 则亦足以惩示凶人. 而刑者犹任坐役, 能有所为, 又不绝其生类之道, 而终身残毁, 百姓见之, 莫不寒心, 亦足使未犯者肃栗, 以彰示将来, 乃过於杀人. 杀人, 非不重也. 然辜之三日, 行埋弃之, 不知者众, 不见者多也. 若夫肉刑者之为摽戒也多.
昔魏世数议此事, 诸硕儒达学, 洽通殷理者, 咸谓宜复肉刑, 而意异者驳之, 皆不合也. 魏武帝亦以为然. 直以二陲未宾, 远人不能统至理者, 卒闻中国刖人肢体, 割人耳鼻, 便当望风谓为酷虐, 故且权停, 以须四方之并耳. 通人扬子云亦以为肉刑宜复也. 但废之来久矣, 坐而论道者, 未以为急耳.”
抱朴子内篇二十卷 抱朴子内篇序。抱朴子外篇自叙。隋志作二十一卷。今存。
抱朴子外篇五十卷 自叙。隋志作三十卷,并云梁有五十一卷。今存。
碑颂诗赋百卷 自叙。晋书本传颂作诔。仙苑编珠引陈马枢道学传同。
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 自叙。本传作檄移章表。
神仙传十卷 自叙。本传。今存。
隐逸传十卷 自叙。本传。
兵事方伎短杂奇要三百一十卷 自叙。本传作方伎杂事。
金匮药方一百卷 本传。
玉函方一百卷
抱朴子杂应篇。疑即前金匮药方。
肘后要急方四卷 本传。杂应篇作救卒方三卷。隋志作肘后方六卷。旧唐志作肘后救卒方四卷。四库全书目录作肘后备急方八卷。今存。道藏正一部肘后备急方八卷,误题作葛仙翁。
神仙服食药方十卷 隋志。
太清神仙服食经五卷 新唐志。
服食方四卷 唐释法琳辨正论卷九。
玉函煎方五卷 隋志。
黑发酒方一卷 崇文总目。通志略。
浑天论 晋书天文志。文廷式补晋书艺文志。(简称补晋志)
幕阜山记一卷 补晋志。潮说 补晋志。略见于外篇佚文。
兵法孤虚月时秘要法一卷 新唐志。
阴符十德经一卷 新唐志。
抱朴子军术 补晋志。云此外篇中佚篇也,严可均全晋文辑得四十二条。今别录其目。
金木万灵诀一卷 宋志通志略。今存道藏洞神部众术类。盖删改金丹篇而成。
太清玉碑子一卷 宋志。葛洪与郑思远问答。今存道藏洞神部众术类。
大丹问答一卷 今存道藏洞神部众术类。
还丹肘后诀三卷 今存道藏洞神部众术类。
四家要诀一卷 通志略。集刘向、陵阳子、抱朴子、狐刚子所记炼丹事。
抱朴子养生论一卷 宋志。今存道藏洞神部方法类。
稚川真人校证术一卷 今存道藏洞神部众术类。
神仙金汋经三卷 通志略不著撰人。今存道藏洞神部众术类。
严可均曰:抱朴子养生论,前半即地真篇也,后半与极言篇相辅。稚川真人校证术是后人所演。
神仙金汋经三卷,其中下二卷,即金丹篇也。见铁桥漫稿卷六代继莲龛为抱朴子叙。
孙诒让札迻十抱朴子微旨条云:
金汋经,晋宋间人依傅抱朴子假托为之。
要用字苑一卷 旧唐志。颜氏家训书证篇作字苑。马国翰有辑佚本。
史记钞十四卷 新唐志。
汉书钞三十卷 隋志。
后汉书钞三十卷 旧唐志。
良吏传十卷 本传。
集异传十卷 本传。
西京杂记六卷 旧唐志。
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子部十二云:旧本或题汉刘歆撰,或题晋葛洪撰,实则梁吴均撰。但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子部七考定为葛洪作。今存。
汉武内传一卷 隋志不著撰人。文廷式补晋志云:日本见在书目题葛洪,今从之。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子部七考定为晋葛洪撰。今存道藏洞真部记传类。
老子道德经序诀二卷 旧唐志。
修撰庄子十七卷 释法琳辨正论。补晋志。
丧服变除一卷 隋志。
遯甲肘后立成囊中秘一卷 隋志。
登涉篇作囊中立成。
遯甲返覆图一卷 隋志。
遯甲要用四卷 隋志。
遯甲秘要一卷 隋志。
遯甲要一卷 隋志。
三元遯甲图三卷 旧唐志。
龟决二卷 隋志。
周易杂占十卷 隋志。
抱朴君书 隋志集部。
序房内秘术一卷 隋志称葛氏撰。新唐志。或即葛洪。
太一真君固命歌一卷 宋志。
抱朴子别旨一篇 通志略。今存道藏太清部。盖后人掇辑吐纳导引之诀而成,殆与胎息术相类。
胎息要诀一卷 通志略。
胎息术一卷 补晋志。
郭文传 补晋志。明案:郭文,字文举,河内轵人。与葛洪同时亦遭世乱而隐者。先洪卒。见晋书隐逸本传。
五金龙虎歌一卷 崇文总目。
五岳真形图文一卷 崇文总目。
老子戒经一卷 通志略。
关中记一卷 宋志。玉海引中兴书目。
马阴二君内传一卷 宋志。
隐沦杂诀一卷 宋志。明案抱朴子杂应篇答问隐沦之道,或为杂诀之所本。
元始上真众仙记一卷 宋志。今存道藏洞真部谱■类。刘师培读道藏记云:此书"次行题葛洪枕中记五字,中志各仙官位号及治所,即今所传枕中记也"。
明案:道藏洞神部方法类另有枕中记一卷,言养生接命之术,与众仙记内容迥异。通志略着录唐孙思邈枕中记一卷,未知孰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枕中书一卷,旧本题晋葛洪撰。考隋、唐、宋艺文志但有墨子枕中记及枕中素书,而无葛洪枕中书。此本(枕中书)一名元始上真众仙记。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卷十九谓枕中书提到许穆与许玉斧,而洪当长于穆,许玉斧更其后辈,二人之去世,洪皆不及见,安得取而著之书中。是枕中书(上真众仙记)之"不出于(葛)洪亦明矣"。余先生之说是。
抱朴子玉策记 补晋志。
明案:此盖抱朴子引玉策记,非葛洪所撰之玉策记也。徐坚初学记卷二十九狐第十三条引抱朴子玉策记曰:"狐及狸狼,皆寿八百岁,满三百岁暂变为人形"。正是抱朴子对俗篇引玉策记之语(参校敦煌残卷文字)。遐览篇已着录玉策记一卷,足征葛洪曾见其书。而初学记始误以玉策记属抱朴子。严可均铁桥漫稿卷六云此记恐后人依托之书。亦不确。余意并非后人有意假托,实乃唐人徐坚辈误题耳。
?《抱朴子》是东晋医药学家、道教先贤葛洪所著。葛洪,字稚川,号抱朴子。抱朴,是道教术语,见于《道德经》“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抱朴子》今存“内篇”20篇,属道家;“外篇”50篇,属儒家。八仙宫仅整理内篇与大家分享学习。
元代画家王蒙所绘《葛稚川移居图》中的葛洪形象
《抱朴子》内篇
对俗
或问曰:“为道者当先立功德,审然否?”
抱朴子答曰:“有之。按玉钤经中篇云,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祸,护人疾病,令不枉死,为上功也。
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行恶事大者,司命夺纪,小过夺算,随所犯轻重,故所夺有多少也。
凡人之受命得寿,自有本数,数本多者,则纪算难尽而迟死,若所禀本少,而所犯者多,则纪算速尽而早死。又云,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欲天仙,立千二百善。若有千一百九十九善,而忽复中行一恶,则尽失前善,乃当复更起善数耳。
故善不在大,恶不在小也。虽不作恶事,而口及所行之事,及责求布施之报,便复失此一事之善,但不尽失耳。
又云,积善事未满,虽服仙药,亦无益也。若不服仙药,并行好事,虽未便得仙,亦可无卒死之祸矣。吾更疑彭祖之辈,善功未足,故不能升天耳。”
■《抱朴子》内篇“对俗卷三”到此结束,明天起将继续学习下一个篇章,“金丹卷四”。
【解释】
有人问道:“追求仙道的人应当首先建立功德,确实是这样吗?”
抱朴子回答说:“有这种说法。《玉钤经中篇》说:“建立功德为最好,免除过错的就次一等了。修炼道术的人认为救人于危难,使人避免灾祸,医治人们的疾病,使他们不白白地死去,这是最好的功德。
追求仙道的人,首先应当把忠孝、和顺、仁信作为根本。如果不去修养品德行为,只是一味地去学习方术,那是不可能长生不老的。做了重大的邪恶之事,司命神就会扣除他一纪的寿命,干了小点的坏事,就会扣除他一算的寿命,根据所犯过错的轻重,所扣除的寿命也就有多有少。
世俗之人接受命运、获得寿命,本来有一定的数量。数量本来就多的,纪算就较难扣完,要很晚才会死亡,如果所禀受的数量本来就很少,而所犯的过错又多,那么纪算就会迅速扣尽而很早就会死掉。还说:“人如果想当地仙,就应该做三百件好事;想做天仙,就应该做一千二百件好事。如果做了千一百九十九件好事,却突然在其间干了一件坏事,那么就会完全丧失从前所有的好事,又应该重新开始计算做好事的数量。
因此做好事不在于其大,做坏事不在于其小。虽然不干坏事,却夸耀自己所千的好事,以及索要干好事的回报,就会丧失这一次好事的善果,只是不会完全丧失而已。
还说:“积累善事没有达到标准,即使是服食仙药,也没有用处。如果不服食仙药,只是不断地干好事,虽然不会马上成仙,但也可以免去突然死亡的灾难。我甚至怀疑彭祖这些人,就是由于善良的功德还没有达到标准,所以才不能升入天庭的吧。”
《抱朴子》的作者是晋代葛洪,是一部道教典籍。
葛洪的文学思想深受王充和陆机的影响,并有所发展。他要求文章发挥社会作用,移风易俗,讽谏过失。认为“立言者贵于助教,而不以偶俗集誉为高”。他反对贵古贱今,认为今胜于古。
葛洪提倡文学创作要雕文饰辞,并主张德行与文章并重。他说:“文章之与德行,犹十尺之与一丈,谓之余事,未之前闻”。他还进而提出“本不必皆珍,末不必悉薄”的论点,从而突破了儒家德本文末的思想藩篱。
《抱朴子内篇》主要讲述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灾却病,属于道家(指神仙)。其内容可以具体概括为:论述宇宙本体、论证神仙的确实存在、论述金丹和仙药的制作方法及应用、讨论各种方术的学习应用、论述道经的各种书目,说明世人修炼的广泛性。
《抱朴子外篇》则主要谈论社会上的各种事情,属于儒家的范畴,也显示了作者先神仙后儒教的思想发展轨迹。其内容可具体概括为:论人间得失,讥刺世俗,讲治民之法;评世事臧否,主张藏器待时,克己思君;论谏君主任贤能,爱民节欲,独掌权柄;论超俗出世,修身著书等。
《抱朴子》简介
《抱朴子》分为内、外篇。今存“内篇”20篇,论述神仙、炼丹、符箓等事,“外篇”50篇,论述“时政得失,人事臧否”。“外篇”中《钧世》、《尚博》、《辞义》、《文行》等篇中还涉及有关于文学理论批评的内容。
全书总结了魏晋以来的神仙家的理论,确立了道教神仙理论体系,并继承了魏伯阳的炼丹理论,集魏晋炼丹术之大成。《抱朴子》中强调人不能单纯地从修炼方术入手,人生的抱负也不能仅仅是遁隐山林,要想真正修炼成仙还要建功立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1、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道德经》
2、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道德经》
3、人道顺施,仙道逆取,取药于坎。而造丹于离也。《金丹就正篇上篇》
4、置猿槛中,则与豚同,非不巧捷也,无所肆其能也。《淮南子俶真训》
5、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淮南子说山训》
6、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老子》
7、人有盗而富者,富者未必盗;有廉而贫者,贫者未必廉。《淮南子说林》
8、修道者,当未了道,必先正己,既已了道,又须正人。《周易阐真卷一》
9、圣人之于善也,无小而不举;其于过也,无微而不改。《淮南子主术训》
10、释正而追曲,倍是而从众,是与俗俪走,而内行无绳。《淮南子缪称训》
11、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道德经》
12、金舟不能凌阳侯之波,玉马不任骋千里之迹也。《抱朴子外篇用刑》
13、古之教人得之者早修,莫待老来铅汞少者。《天仙正理直论增注本序并注》
14、气是添年药,心为使气神;能知神气祖,便是得仙人。《大丹直指论呼吸》
15、清静处于,虚以待之,无为无求,而百川自为来也。《道德指归论江海篇》
16、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庄子应帝王》
17、冲霄汉慧灯明,八卦祥烟霭霭生。九转金丹成玉性,十州琼路坦然行。《赠鲁姑》
18、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道德经》
19、欲不节则精耗,精耗则气衰,气衰则病至,病致则身危。《金丹大要上药三品说》
20、圣凡相隔者,只是在斑厘。顺去为凡道。逆来即圣基。《会心外集圣凡分途》
21、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庄子知北游》
22、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庄子天下》
23、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子》
24、土处下,不在高,故安而不危;水下流,不争先,故疾而不迟。《淮南子原道》
25、广车不能胁其辙以苟通于狭路,高士不能樽其节以同尘于隘俗。《抱朴子广譬》
26、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庄子大宗师》
27、盖胎者,非有形、有像,而别物可以成之,实即我之神炁也。《金丹大要图说》
28、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道德经》
29、人方寸之中,丝毫尘埃容不得,稍有尘埃在内,便有无穷人心生出。《唔真直指卷四》
30、若欲存身,先安神气。即气为神母,神为气子。神气若俱,长生不死。《存身练气铭》
31、必死之病,不下苦口之药;朽烂之材,不受雕镂之饰。《抱朴子外篇博喻》
32、美之所在,虽污辱,世不能贱;恶之所在,虽局隆,世不能贵。《淮南子说山训》
33、美之所在,虽污辱,世不能贱;恶之所在,虽高隆,世不能贵。《淮南子说山训》
34、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道德经》
35、凡人有呼吸,则有生死;无了呼吸,即无生死。《天仙正理直论增注胎息直论第九》
36、大川不能促其涯,以适速济之情;五岳不能削其峻,以副陟者之欲。《抱朴子广譬》
37、欲刚者必以柔守之,欲强者必以弱保之;积于柔则刚,积于弱则强。《淮南子原道》
38、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道德经》
39、人之生死大关,只一炁也。有炁则生,无炁则死。《天仙正理直论增注伏气直论第八》
40、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庄子逍遥游》
41、世事千般俱不真,俗缘恩爱最伤身,一刀两断无牵扯,解脱场中作个人。《破疑诗离世》
42、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道德经》
43、养生之士,先宝其精,精满则气壮,气壮则神旺,神旺则身健而少病。《金丹大要上药三品说》
44、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老子》
45、吾家此曲皆自然,管无孔兮琴无弦。得来惊觉浮生梦,尽夜清音满洞天。《研溪集青天歌》
46、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庄子养生主》
47、举世但言衰老者,不可修。我则曰:有此一口气在,皆可为之。《仙佛合宗语录伍太初六问》
48、仙道以精、霖、神三元为正药。以炼三合一,喻名炼药。《天仙正理直论增注炼药直论第七》
49、治身养性,务谨其细,不可以小益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损为无伤而不防。《抱朴子极言》
50、登山不以艰险为止,则必臻乎峻岭矣。积善不以穷否而怨,则必永其令闻矣。《抱朴子广譬》
51、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老子》
52、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子齐物论》
53、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道德经》
54、养形必先以物,物有余而形不养者有之矣。有生必先无离形,形不离而生亡者有之矣。《庄子达生》
55、目察百步,不能了了,而欲以所见为有,所不见为无,则天下之所无者,亦必多矣。《抱朴子论仙》
56、夫易,广矣,大矣。以言其远,则不御,以言其迩,则静而正;以言其天地之间,则备矣。《易理阐真序》
57、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庄子外物》
58、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道德经》
59、不乘白鹤爱乘蛮,二十幢播左右盘,偶入书坛寻一笑,降真香绕碧阑干。《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一》
60、养神惜气以持盈,喜坠阳兮怒损阴。两目内明驯虎尾,朦朦双耳听黄庭。《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六》
61、小春天气暖风赊,日照江南处士家,催得腊梅先进蕊,素心人对素心花。《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二》
62、神气须如夜气清,从来至乐在无声,幻中真处真中幻,且向银盆弄化生。《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四》
63、荆棘须教划尽芽,性中自有妙莲花,一朝忽现光明象,识得渠时便是他。《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七》
64、蓬岛还须结伴游,一身难上碧岩头,若将枯寂为修炼,弱水盈盈少便舟。《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五》
65、资生资始总阴阳,无极能开太极光,心镜勤磨明似月,大千一粟任昂藏。《孙不二元君法语七言绝句三》
66、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体。《淮南子说山训》
67、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庄子山木》
68、常胜之道曰柔,常不胜之道曰强。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应化之道,平衡而止。《纪法道法》
69、但悟万悟,屡假自心证,欲自遣性自停,命自住,丹自结,仙自做,他人不能替得。《丹阳真人直言(示门人)》
70、不谓小善不足为也而舍之,小善积而为大善;不谓小不善为无伤也而为之,小不善积而为大不善。《淮南子缪称》
71、金丹之道,炼己为先。己炼则神定,神定则气住,气住则精凝,民安国富,一战而天下定矣。《金丹就正篇后序》
72、净净清清净净清,澄澄湛湛湛澄澄。冥冥杳杳杳冥冥,永永坚坚坚永永。明明朗朗朗明明,灵灵显显显灵灵。《玩丹砂》
73、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庄子人间世》
74、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轮不辗地。连环可解也。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飞鸟之景未尝动也。《庄子天下》
75、君子不谓小善不足为也而舍之,小善积而为大善;不谓小不善为无伤也而为之,小不善积而为大不善。《淮南子缪称训》
76、儒家、道家,养气各有不同。养自然之气,可以得生。养浩然之气,则可生、可死。《李涵虚祖师圆娇内篇第二卷三车秘旨》
77、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说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庄子》
78、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太上感应篇》
79、先使水火二气,上下相交,升降相接,用意勾引,脱出真精真气,混合于中宫,用神火烹炼,使气周流于一身。气满神壮,结成大丹。非特长生益寿,若功行兼修,可达圣位。《大丹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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