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公元284~363年)为东晋时期著名大道家园者、著名炼丹家和医药学家。 字稚川,自号抱朴子,晋丹阳郡句容(今江苏句容县)人。三国方士葛玄之侄孙, 世称小仙翁。他曾受封为关内侯,后隐居罗浮山炼丹。著有《抱朴子》、《肘后备急 方》、《西京杂记》等。其中丹书《抱朴子·内篇》具体地描写了炼制金银丹药等多 方面有关化学的知识,也介绍了许多物质性质和物质变化。例如“丹砂烧之成水银, 积变又还成丹砂”,即指加热红色硫化汞(丹砂),分解出汞,而汞加硫黄又能生成 黑色硫化汞,再变为红色硫化汞。描述了化学反应的可逆性。又如“以曾青涂铁, 铁赤色如铜”,就描述了铁置换出铜的反应,等等。
出身江南士族。其祖在三国吴时,历任御史中丞、吏部尚书等要职,封寿县侯。 其父悌,继续仕吴。吴亡以后,初以故官仕晋,最后迁邵陵太守,卒于官。葛洪为悌 之第三子,颇受其父之娇宠。年十三,其父去世,从此家道中落,乃“饥寒困瘁, 躬执耕穑,承星履草,密勿畴袭。……伐薪卖之,以给纸笔,就营田园处,以柴火写 书。……常乏纸,每所写,反复有字,人尠能读也。……”
十六岁开始读《孝经》、《论语》、《诗》、《易》等儒家经典,尤喜“神仙导养之 法”。自称:少好方术,负步请问,不惮险远。每以异闻,则以为喜。虽见毁笑,不 以为戚。后从郑隐学炼丹秘术,颇受器重。谓“弟子五十余人,唯余见受金丹之经 及《三皇内文》、《枕中五行记》,其余人乃有不得一观此书之首题者”。
西晋太安元年(公元302年),其师郑隐知季世之乱,江南将鼎沸,乃负笈持仙 药之朴,携人室弟子,东投霍山,唯葛洪仍留丹阳。太安二年,张昌、石冰于扬州起 义,大都督秘任洪为将兵都尉,由于镇压起义军有功,迁伏波将军。事平之后,洪即 “投戈释甲,径诣洛阳,欲广寻异书”但因“正遇上国大乱(指“八王之乱”——引 者注),北道不通,而陈敏又反于江东,归涂隔塞”。在此去留两难之际,恰逢其故 友稀含为广州刺史,表请他为参军,并担任先遣。葛洪以为可藉此避乱于南土,遂欣 然前往。不料嵇含又为其仇人郭励所杀,于是滞留广州多年。深感“荣位势利,臂 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臾凋 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悔吝百端,忧惧兢战,不可胜言,不足为矣”。乃绝弃世 务,锐意于松乔之道,服食养性,修习玄静。遂师事鲍靓,继修道术,深得鲍靓器 重。
建兴四年(公元316年),还归桑梓。东晋开国,念其旧功,赐爵关内侯,食句容二百邑。咸和(公元326?334年)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 参军。干宝又荐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洪皆固辞不就。及闻交趾产丹砂,求为句漏 令,遂率子侄同行。南行至广州,为刺史邓岳所留,乃止于罗浮山炼丹。在山积年, 优游闲养,著作不辍。卒于东晋兴宁元年(公元363年),享年81岁(一说卒于晋 康帝建元元年,享年61岁)。
葛洪继承并改造了早期道教的神仙理论,在《抱朴子?内篇》中,他不仅全面 总结了晋以前的神仙理论,并系统地总结了晋以前的神仙方术,包括守一、行气、导 引和房中术等;同时又将神仙方术与儒家的纲常名教相结合,强调“欲求仙者,要 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并把这种纲常 名教与道教的戒律融为一体,要求信徒严格遵守。他说:“览诸道戒,无不云欲求长 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吉,愍人之苦,赒人 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生,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 自贵,不自誉,不嫉妬胜己,不佞谄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成,求 仙可冀也。”主张神仙养生为内,儒术应世为外。
他在《抱朴子·外篇》中,专论人间得失,世事臧否。主张治乱世应用重刑, 提倡严刑峻法。匡时佐世,对儒、墨、名、法诸家兼收并蓄,尊君为天。不满于魏、 晋清谈,主张文章、德行并重,立言当有助于教化。葛洪在坚信炼制和服食金丹可得 长生成仙的思想指导下,长期从事炼丹实验,在其炼丹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认识了物质的某些特征及其化学反映。
他在《抱朴子·内篇》中的《金丹》和《黄白》篇中,系统地总结了晋以前的 炼丹成就,具体地介绍了一些炼丹方法,记载了大量的古代丹经和丹法,勾画了中国 古代炼丹的历史梗概,也为我们提供了原始实验化学的珍贵资料,对隋唐炼丹术的发 展具有重大影响,成为炼丹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著名炼丹家。
葛洪精晓医学和药物学,主张道士应兼修医术。“古之初为道者,莫不兼修医 术,以救近祸焉”,认为修道者如不兼习医术,一旦“病痛及己”,便“无以攻疗”, 不仅不能长生成仙,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难保住。在其所撰《肘后备急方》中,保 存了不少我国早期医学典籍,记载了许多民间治病的常用方剂,系古代随身常备急救 之手册,并在东南亚各地广为流传,为研究魏晋南北朝医学的重要史料。该书关于天 花病的记载,是医学史上现存最早的科学文献,对结核性传染病的认识,也比国外早 一千多年。据载,葛洪还撰有《肘后救卒方》和《玉函方》。葛洪在《抱朴子?内篇 ?仙药》中对许多药用植物的形态特征、生长习性、主要产地、人药部分及治病作 用等,均作了详细的记载和说明,对我国后世医药学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葛洪一生著作宏富,自谓有《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碑颂诗赋》百 卷,《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神仙传》十卷,《隐逸传》十卷;又抄五经七史 百家之言、兵事方技短杂奇要三百一十卷。另有《金匮药方》百卷,《肘后备急方》 四卷。惟多亡佚,《正统道藏》和《万历续道藏》共收其著作十三种,以后人误题或 伪托者居多。
他的医学著作《肘后备急方》,书名的意思是可以常常备在肘后(带在身边)的应急书,是应当随身常备的实用书籍。书中收集了大量救急用的方子,这都是他在行 医、游历的过程中收集和筛选出来的,他特地挑选了一些比较容易弄到的药物,即使 必须花钱买也很便宜,改变了以前的救急药方不易懂、药物难找、价钱昂贵的弊病。 他尤其强调灸法的使用,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清晰明确的注明了各种灸的使用方法, 只要弄清灸的分寸,不懂得针灸的人也能使用。
葛洪在中年时,晋元帝及晋咸帝都曾赐召他高官厚爵,都被他拒绝了。后来,他 厌于在家中总被人催请做官,又听说了交趾(今越南北部)一带有炼丹的原料,就 主动要求到那里去做县令。皇帝以为这很辱没他的才能,但他并非为了高官厚禄,而 是为了方便取得炼丹的原料。上任时,在他经过广州的时候,刺史邓兵留住了他,提 供给他炼丹的原料,于是他就隐居在罗浮山,从事炼丹术。
举凡名医,必有一段艰难的求学历程,以其超人的毅力去探索和学习。葛洪的一 生可谓精彩,而且颇具传奇色彩,他的聪慧睿智,他对道医事业的热爱,他对国家兴 衰与发展的强烈使命感使他大大开拓了大道家园研究的新领域,在多方面理论与实践上 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葛洪的道医成就
—、急症克星
葛洪是深受老百姓喜欢的民间医生。他很留心民间流行的一些简便的治病方法。 他把在广大的农村里搜集到的验方,结合自己学到的医药知识,写成了一本书,取名 叫《肘后备急方》。《肘后备急方》不是大部头的著作,但是非常实用。“肘后”就是 说这部书篇幅很小,可以挂在胳膊肘上随身携带,类似现代所说的“袖珍本”。
“备急”就是应急的意思。用现代话说,就是一本“急症手册”。这部书里的治 病药方,都是容易得到的到处都有的草药,又便宜,又方便,更重要的是灵验有效, 所以非常受欢迎。
葛洪很注意研究急病。他所指的急病,大部分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急性传染病,古 时候人们管它叫“天刑”,认为是天降的灾祸,是鬼神作怪。葛洪在书中说:急病不 是鬼神引起的,而是中了外界的疠气。我们都知道,急性传染病是微生物(包括原 虫、细菌、立克次氏小体和病毒等)引起的。这些微生物起码要放大几百倍才能见 到,1600多年前还没有发明显微镜,当然不知道有细菌这些东西。葛洪能够排除迷 信,指出急病是外界的物质因素引起的,这种见解已经很了不起了。
葛洪在《肘后备急方》里面,记述了一种叫“尸注”的病,说这种病会互相传 染,并且千变万化。染上这种病的人闹不清自己到底哪儿不舒服,只觉得怕冷发烧, 浑身疲乏,精神恍惚,身体一天天消瘦,时间长了还会丧命。葛洪描述的这种病,就 是现在我们所说的结核病。结核菌能使人身上的许多器官致病。肺结核、骨关节结 核、脑膜结核、肠和腹膜结核等等,都是结核菌引起的。葛洪是我国最早观察和记载
结核病的科学家。
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还记载了一种叫犬咬人引起的病症。犬就是疯狗。人 被疯狗咬了,非常痛苦,病人受不得一点刺激,只要听见一点声音,就会抽搐痉挛, 甚至听到倒水的响声也会抽风,所以有人把疯狗病又叫做“恐水病”。在古时候,对 这种病没有什么办法治疗。葛洪想到古代有以毒攻毒的办法。例如我国最古的医学著 作《黄帝内经》里就说,治病要用“毒”药,没有“毒”性治不了病。葛洪想,疯 狗咬人,一定是狗嘴里有毒物,从伤口侵入人体,使人中了毒。能不能用疯狗身上的 毒物来治这种病呢?他把疯狗捕来杀死,取出脑子,敷在病人的伤口上。果然有的人 没有再发病,有人虽然发了病,也比较轻些。
葛洪对疯狗病能采取预防措施,可以称得上是免疫学的先驱。欧洲的免疫学是从 法国的巴斯德开始的。他用人工的方法使兔子得疯狗病,把病兔的脑髓取出来制成针 剂,用来预防和治疗疯狗病,原理与葛洪的基本上相似。巴斯德的工作方法当然比较 科学,但是比葛洪晚了 1000多年。
在世界医学历史上,葛洪还第一次记载了两种传染病,一种是天花,一种叫恙虫 病。葛洪在《肘后备急方》里写道:有一年发生了一种奇怪的流行病,病人浑身起 一个个的疱疮,起初是些小红点,不久就变成白色的脓疱,很容易碰破。如果不好好 治疗,疱疮一边长一边溃烂,人还要发高烧,十个有九个治不好,就算侥幸治好了, 皮肤上也会留下一个个的小瘢。小瘢初起发黑,一年以后才变得和皮肤一样颜色。葛 洪描写的这种奇怪的流行病,正是后来所说的天花。西方的医学家认为最早记载天花 的是阿拉伯的医生雷撒斯,其实葛洪生活的时代,比雷撒斯要早500多年。
葛洪把恙虫病叫做“沙虱毒”。现在巳经弄清楚,沙虱毒的病原体是一种比细菌 还小的微生物,叫“立克次氏体”。有一种小虫叫沙虱,螫人吸血的时候就把这种病 原体注人人的身体内,使人得病发热。沙虱生长在南方,据调查,我国只有广东、福 建一带有恙虫病流行,其他地方极为罕见。葛洪是通过艰苦的实践,才得到关于这种 病的知识的。原来他酷爱炼丹,在广东的罗浮山里住了很久。这一带的深山草地里就 有沙虱。沙虱比小米粒还小,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葛洪不但发现了沙虱,还知 道它是传染疾病的媒介。他的记载比美国医生帕姆在1878年的记载,要早1500多 年。
二、特效药的开拓者
葛洪开发了不少治疗疾病的简单药物和方剂,其中有些已被证实是特效药。如松 节油治疗关节炎,铜青(碳酸铜)治疗皮肤病,雄黄、艾叶可以消毒,密陀seng可以 防腐等等。这些记载,对治疗关节炎有一定效果。雄黄中所含的砷,有较强的杀菌作 用。艾叶中含有挥发性的芳香油,毒虫很怕它,所以我国民间在五月节前后烧燃艾叶 驱虫。铜青能抑制细菌的生长繁殖,所以能治皮肤病。密陀seng有消毒杀菌作用,所以 用赛做防腐剂。葛洪早在1500多年前就发现了这些药物的效用,在医学上做出了很 大贡献。
(一)金丹大药是上品神药
葛洪是著名的炼丹家。葛洪认为,金丹大药是上品的神药,如同五谷能养人身体 一样,服食金丹大药,定能“与天地相毕,乘云驾龙”,让人长生不死。他说:“夫 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绝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 耶?”而服食草木之药,只能起到延年的作用,不免一死。因为“草木之药,埋之即 腐,煮之即烂,烧之即焦,不能自生,何能生人乎”?为什么服饵了金丹,就可以使 人长生或成仙呢?葛洪认为:“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人火,百 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王明《抱朴子 内篇校释》,中华书局,1985,第71页)。葛洪继承了战国以来方仙道的思想,明确 指出:长生之道,不在祀鬼神,不在导引和屈伸,而在金丹大药。因此在《抱朴子 ?内篇》中,葛洪把服食金液还丹当作成仙的最高途径。他说:“余考览养性之书, 鸠集久视之方,曾所披涉篇卷,以千计矣,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焉。然则此二 事,盖仙道之极也。服此而不仙,则古来无仙矣”(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中华 书局,1985,第70页)。这一思想还反映在葛洪对炼金术目的的看法上。葛洪认为, 道教炼金术(黄白术)用人工方法制造金银的真正目的不在于致富,而在于饵服成 仙。他说:“至于真人作金,自欲饵服之致神仙,不以致富也”(王明《抱朴子内篇 校释》,中华书局,1985,第286页)。葛洪并且对那些把黄白术当作一条致富捷径 的“不敦信让,浮深越险,乾没逐利,不吝躯命,不修寡欲”之徒予以痛斥。
葛洪认为:“仙药之上者丹砂,次者黄金,次者白银,次者诸芝,次者五玉,次 者云母,次者明珠,次者雄黄,次者太乙禹余粮,次则石中黄子,次则石桂,次则石 英,次则石脑,次则石硫黄,…次则曾青,次则松柏脂、茯苓、地黄、麦门冬、木巨 胜、重楼、黄连、石韦、楮实、象柴,一名托卢是也(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中 华书局,1985,第196页)。“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升为天神,遨游上下,使役万灵, 体生毛羽,行厨立至”(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中华书局,1985,第196页)。故 服饵丹砂、玉札、曾青、雄黄、雌黄、云母等皆可令人飞行长生。而“中药养性, 下药除病,能令毒虫不加,猛兽不犯,恶气不行,众妖并辟”(同上)。
晋代以前成书的有关外丹黄白术著作,大都缺乏详细的丹药配方和具体的实验操 作记载。如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虽被道教尊奉为“丹经王”,但他对炼丹方术只 着重从理论上论述,缺乏具体方法和实验记载。葛洪在《抱朴子?内篇》的《金 丹》、《黄白》卷里,则系统总结了战国以来的炼丹、炼金成就,具体介绍了许多丹 经和炼制方法。在《金丹》卷中,记载了《黄帝九鼎神仙经》、《太清丹经》、《五灵 丹经》等古代丹经,而且还记载了《岷山丹法》、《务成子丹法》、《羡门子丹法》、 《立成丹》、《取伏丹法》、《赤松子丹法》、《石先生丹法》、《康风子丹法》、《崔文子 丹法》、《刘元丹法》、《乐子长丹法》、《李文丹法》、《尹子丹法》、《太乙招魂魄丹 法》、《采女丹法》、《稷丘子丹法》、《墨子丹法》、《张子和丹法》、《绮里丹黄》、 《玉柱丹法》、《肘后丹法》、《李公丹法》、《刘生丹法》、《王君丹法》、《陈生丹法》、《韩终丹法》、《以金液为夷喜巨胜之法》、《小神丹方》、《小丹法》、《小饵黄金法》、 《两仪子饵黄金法》等三十多种丹法。
东晋葛洪金丹道教理论的建立,标志着道教开创时期上层士族道教理论基础的奠 定。从此以后,在上层社会里,道教的活动逐步趋于活跃,一些高级士族、贵族纷纷 加人道教,道教在社会上的影响越来越大。甚至一些帝王如晋哀帝对道教金丹术也颇 感兴趣。据《晋书?哀帝记》记载,晋哀帝司马丕“雅好黄好,断谷,饵长生药”。 但是毕竟外丹术利大弊也大,事故多多。“服食过多,遂中毒,不识万机”。
(二)符箓方术为上品神术
葛洪还是符篆方术的继承者。
关于符篆,葛洪认为是为了取悦于神灵、避免人们受到自然界中各种无形神灵伤 害的必要手段。如“入山法”,《抱朴子?内篇》云:“凡为道合药,及避乱隐居者, 莫不人山。然不知人山法者,多遇祸害。……山无大小,皆有神灵。山大则神大,山 小即神小也。入山而无术,必有患害。或被疾病及伤刺,及惊怖不安,或见光影,或 闻异声,或令大木不风而自摧折,岩石无故而自堕落,打击煞人,或令人迷惑狂走, 堕落坑谷,或令人遭虎狼毒虫犯人,不可轻入山也。当以三月九月,此是山开月,又 当择其月中吉日佳时。……凡人入山,皆当先斋洁七日,不经污秽,带升山符出门, 作周身三五法。”
关于术数,葛洪认为是道医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医术能够为患者带来 神奇疗效的话,那么,术数则是揭示、破译天体及人体生命规律与种种健康奥秘的密 码。所谓“所以然”,就是“究鬼神之情状”的“根元”。《抱朴子?内篇》云?_ “夫 占天文之玄道,步七政之盈缩,论凌犯于既往,审崇替于将来,仰望云物之徵祥,俯 定卦兆之休咎,运三棋以定行军之兴亡,推九符而得祸福之分野,乘除一算,以究鬼 神之情状,错综六情,而处无端之善否。其根元可考也,形理可求也,而庸才近器, 犹不能开学之奥治,至于朴素,徒锐思于糟粕,不能穷测其精微也。夫凿枘之粗伎, 而轮扁有不传之妙。掇蜩之薄术,而徇偻有入神之巧,在乎其人,由于至精也。况于 神仙之道,旨意深远,求其根茎,良未易也。松乔之徒,虽得其效,未必测其所以然 也,况凡人哉?”葛洪还指出“生死有命,修短素定,非彼药物,所能损益。”从命 理学的角度阐述医药对于生命健康的局限性,表达了乐天知命的生命观。
四、道医理论体系的奠基者
葛洪对道医最大的贡献,还是他在大道家园理论方面的认真思考。葛洪对中医、道 医的本质属性做出深刻的研究,得出振聋发聩的结果:“道者,儒之本也。儒者,道 之末也”。“夫道者,内以治身,外以为国。”(《抱朴子?内篇?)。葛洪的论述,初 步奠定了道医理论体系的基础,为道医定义的确定开辟了道路。
在《抱朴子《内篇》中,葛洪承袭了老子《道德经》的核心思想,不厌其烦地 将儒与道的根本差别一一比较,从而廓清了中医得势、道医湮灭的真实原因。
(一)中医与道医自身特性是决定道医命运的根本原因
葛洪指出,“儒教近而易见”,“道意远而难识”是中医容易普及、道医难以推广的原因。
《抱朴子·内篇》:“仲尼,儒者之圣也。老子,得道之圣也。儒教近而易见,故 宗之者众焉。道意远而难识,故达之者寡焉。”
葛洪同时又富有远见地指出,虽然儒教“儒教近而易见”,但“一事不知,则所 为不通;片言不正,则褒贬不分”,前途渺茫,出路将会越走越窄。“道意远而难 识”,但是一旦人门开窍,前途却非常简单宽广。葛洪最终得出“儒业多难,道家约 易”、“吾以患其难矣,将舍而从其易焉”的英明结论。
《抱朴子·内篇》:“儒者,易中之难也。道者,难中之易也。夫弃交游,委妻 子,谢荣名,损利禄,割粲烂于其目,抑煙锵于其耳,恬愉静退,独善守己,谤来不 戚,誉来不喜,睹贵不欲,居贱不耻,此道家之难也。出于庆吊之望,入无瞻视之 责,不劳神于七经,不运思于律历,意不为推步之苦,心不为艺文之役,众烦既损, 和气自益,无为无虑,不怵不惕,此道家之易也,所谓难中之易也。夫儒者所修,皆 宪章成事,出处有则,语莫随时,师则循比屋而可求,书则因解注以释疑,此儒者之 易也。钩深致远,错综典坟,该河洛之籍籍,博百氏之云云,德行积于衡巷,忠贞尽 于事君,仰弛神于垂象,俯运思于风云,一事不知,则所为不通;片言不正,则褒贬 不分。举趾为世人之所则,动唇为天下之所传,此儒家之难也,所谓易中之难矣。笃 论二者,儒业多难,道家约易,吾以患其难矣,将舍而从其易焉。”葛洪最后还预见 到,“若同志之人,必存乎将来,则吾亦未谓之为希矣。”
(二)政治体制的变迁是决定道医命运的社会原因
葛洪指出,道是“万殊之源”、“不言而化行”,“匪独养生之一事也”。换言之, 道医的体系、流派博大精深、包罗万象。
《抱朴子?内篇》:“道者,万殊之源也。儒者,大淳之流也。三皇以往,道治 也。帝王以来,儒教也。谈者咸知高世之淳朴,而簿季俗之浇散,何独重仲尼而轻老 氏乎?是玩华藻于木末,而不识所生之有本也。何异乎贵明珠而贱渊潭,爱和璧而恶 荆山,不知渊潭者,明珠之所自出,荆山者,和璧之所由生也。且夫养性者,道之余 也;礼乐者,儒之末也。所以贵儒者,以其移风易俗,不唯揖让与盘旋也。所以尊道 者,以其不言而化行,匪独养生之一事也
(三)中古以后大道文化衰落是道医衰落的直接原因
葛洪指出,“末世庸民,不得其门,修儒墨而毁道家”,所谓“末世庸民”,是指 中古以后社会对形体生命的注重,对精神生命的遗弃,这是道医走向衰落的直接原因。
《抱朴子·内篇》:“儒家所爱者势利也,道家所宝者无欲也。儒家汲汲于名利, 而道家抱一以独善。” “夫体道以匠物,宝德以长生者,黄老是也。黄帝能治世致太 平,而又升仙,则未可谓之后于売舜也。老子既兼综礼教,而又久视,则未可谓之为 减周孔也。故仲尼有窃比之叹,未闻有疵毁之辞,而末世庸民,不得其门,修儒墨而 毁道家,何异子孙而骂詈祖考哉?是不识其所自来,亦已甚矣。夫侏儒之手,不足以 倾嵩华,焦侥之胚,不足以测沧海。每见凡俗守株之儒,营营所习,不博达理,告顽 令嚣,崇饰恶言,诬诘道家,说糟粕之滓,则若睹骏马之过隙也,涉精神之渊,则沦 溺而自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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