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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逆散方证探讨及临床运用(?方证是打开经方宝库「金钥匙」)

医案日记 2023-06-08 05:29:06

四逆散方证探讨及临床运用

散方证探讨及临床运用

温兴滔 安徽省郎溪县中医院(242100)

摘要:四逆散见于《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篇。本方临床运用十分广泛,然历代医家对此方解释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人参阅名家论述,结合临床实践,

对此方证作一探讨,就正于广大同道。

[原文]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318]

[方药组成]甘草(炙)、枳实(破,水清,炙干)、柴胡、芍药,上四味,各十分,捣筛,白引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咳者,加五味子、干姜各五分,并主下利;悸者,加桂枝五分;小便不利者,加茯苓五分;腹中痛者,加附子一枚,炮令坼;泄利下重者,先以水五升,煮薤白三升,去滓,以散三方寸匕,煮取一升半,分温再服。

[名医方论]四逆散应该是典型的柴胡类方,何以少阳病篇没有出现,反而出现在少阴病篇。历代医家对本方的解释不尽相同,多数医家只是顺文解释,尤其对方后加减法,难以作出圆满的解释;另有些医家对此提出疑问,如柯韵伯说:“少阳心下悸者加茯苓,此加桂枝,少阳腹中痛者加芍药,此加附子,……不能不致疑于叔和偏集之误耳。”①

郑钦安在《伤寒恒论》少阴后篇13条言:“按少阴病而至四逆,阳微阴盛也。其中或咳或悸者,水气上干也;小便不利者,阳不化阴也;腹痛下重阴寒之极。法宜大剂回阳为是,而此以四逆散主之,吾甚不解。”②

《新伤寒论校注》中载: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四逆散方:甘草二两(炙)、附子大者一枚、干姜一两半、人参二两。③

此“四逆散”与“四逆加人参汤”组成一致,仅剂量稍有不同。

另有:少阴病,气上逆,令胁下痛,甚则呕逆,此为胆气不降也,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主之。

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方:柴胡八两、芍药三两、枳实四枚(炙)、甘草三两(炙),上四味,一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④此方组成与四逆散一致,然剂量服法不同,主治亦不同。

姚廷周认为:“考《伤寒论》丸、散、汤剂同名者,药物组成大致相同,且宋本之四味药不能治阳虚四逆,故以底本(即桂林古本)为是。”⑤

此外:《新伤寒论校注》中辩伤风病脉证并治第535条:风病,头痛,多汗,恶风,腋下痛,不可转侧,脉浮弦而数,此风邪干肝也,小柴胡汤主之;若流于腑,则口苦呕逆,腹胀,善太息,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主之。⑥此条更明白展示了四逆散与小柴胡汤之关系,笔者认为此条之方证似更符合临床实际。

清·莫枚士在《经方例释》中言:“成氏谓:热邪传入少阴,果尔则加减法中,何以反用姜、附、桂、薤等热物耶?其误明矣。此方之制,截取大柴胡之半,加甘草为之。……是此方乃大柴胡之减法也。”⑦

经方大师胡希恕对四逆散条文亦深表疑义,认为:“验之实践,四逆见本方证者甚少,故本方的应用,不必限于以上所述的四逆,凡形似大柴胡汤证、不呕且不可下者,大都宜本方。”⑧

[方证分析]:四逆散药仅四味,但组合严谨,其中包含的方根有:柴胡、甘草;枳实、芍药; 枳实、甘草;芍药、甘草;柴胡、枳实、芍药。柴胡、甘草乃小柴胡汤之雏形,观小柴胡汤加减法,可知诸药可减,唯柴胡、甘草始终不减。《普济本事方》载柴胡散:柴胡四两、炙甘草一两。功能润心肺,止咳嗽,除壅热,解暑毒,推陈致新。治伤寒时疫,中喝伏暑,邪入经络,体疲肌热。

《金匮要略》中载枳实芍药散专治“产后腹痛烦满不得卧”。明《鲁府禁方》载开气散:枳壳、甘草为末,治胁间痛,如有物刺。而芍药甘草汤功专解痉、缓急止痛。柴胡、枳实、芍药则是大柴胡汤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些方根是可以独立运用的小方,若能正确认识其中每一小方的适应证,则四逆散的方证便不难掌握。

此方药仅四味,却寓数方之功。其功效介于大、小柴胡汤之间,其胸胁苦满之状亦介于大、小柴胡汤之间;其证之虚不及小柴胡,实不及大柴胡。小柴胡因其虚,故参、草并用,大柴胡因其实皆不用,四逆散介于其间,只用草而不用参。

四逆散药性中正平和,寒热之性不明显,功用在于疏泄缓急,治邪气郁闭於内,气机失于条达,其肢冷似厥,却并非寒厥,亦非热厥,若强名之,则称为气厥或郁厥。正如《医综金鉴》曰:“今但四逆而无诸寒热证,是既无可温之寒,又无可下之热,唯宜疏畅其阳,故用四逆散主之。”

临床运用此方,不必拘泥于病证之寒热,关键是对柴胡体质及柴胡证的掌握。

四逆散似乎并没有明确的主证,更多的是或然证,其中疼痛与胸胁苦满是最关键的指征。这种疼痛部位多偏胸胁两少腹部,疼痛为胀痛,或挛痛。至于四逆一证,这类病人多半是体质使然,临床常见一部分人,平时并无甚病,但一到秋冬天凉,人未觉冷,而两手已先凉。这即是典型的柴胡体质。柴胡体质的人患病时易出现柴胡证。黄煌教授在《中医十大类方》中对此作出了精确的概括,所谓柴胡证主要由两部分组成:1胸胁苦满;2寒热往来,休作有时。他认为“胸胁苦满”是柴胡证的必见指征。胸胁部的腹痛、腹满、硬满、触痛、压痛等均包括在内。“寒热往来”除体温变化外,尚包括患者自觉的寒热交替感。:“往来”与“休作有时”不单指体温,亦指其他症状的发生在时间上有一定 的规律,或有一定的周期,或是交替发作。临床亦可见部分患者并无四逆表现,用此方而可获效者。

可以说四逆散证具柴胡证的腹痛或胸胁痛。四逆散证为:⑨

1.柴胡证或对疼痛敏感,经常手冷、对寒冷气温敏感,易紧张,或心烦善怒或心境愁郁,肌肉易痉挛的柴胡体质;

2.胸胁苦满,疼痛、腹痛、腹胀;

3.脉弦,舌质坚老而暗,或舌有紫点。

[经验参考]:本方在具体运用时,不必完全拘泥于四逆,胸胁苦满等,但凡患者属柴胡体质,或病证与柴胡带(即肝胆经循行部位)有关者即可灵活选用。

[腹证]中度胸胁苦满,腹壁略凹陷,按之空虚而无抵当,腹直肌拘急,如棒状样紧张,触之白线深陷⑩。主要是两胁下满实,胸膈挛急或积聚。

[类方鉴别]:本方运用当与大、小柴胡汤,逍遥散及痛泻要方相鉴别。此外,其四逆还当与四逆汤之四逆证相鉴别,前者四肢厥冷,不过肘膝,以胸胁苦满、腹痛为主症,后者肢冷过肘膝,以但欲寐,下利清谷,小便清长为主症。

[临证加减]:

1.加半夏厚朴汤称为八味解郁汤,主治胸胁苦满、疼痛,伴胸闷咽如物梗;

2.加黄芩、山栀、薄荷、连翘、称为八味除烦汤,主治胸胁苦满、疼痛,伴心胸烦热、失眠等症;

3.加半夏干姜散,主治胸胁苦满、疼痛,伴干呕、吐涎沫;察工作

4.加平胃散,主治胸胁苦满,伴纳差、餐后脘胀、嗳气;

5.加小陷胸汤,主治胸胁苦满,伴心烦善怒,失眠,烦躁不安;

此外,本方合桃红四物汤即血俯逐淤汤,其适应证之广、疗效之佳人人皆知,其中所含的四逆散之功不可轻视;加干姜治顽固性痉挛性咳嗽无明显热象者;加金钱草、海金砂治肝胆及泌尿结石;加四妙散治前列腺炎;加银花、丹皮治阑尾炎;加川断、旋复花治疝气,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临床应用]

尽管历代医家对四逆散的认识不一,尤其是四逆散的主证不明,更多的是或然证,但四逆散在临床上的应用仍十分广泛,且疗效卓著。

根据报道,胆囊炎胆石症、胆道蛔虫、肝炎、胃炎、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胃粘膜异型增生、胃神经官能症、胃下垂、顽固性腹痛、过敏性肠炎、腹泻、痢疾、呕逆、阑尾炎、阑尾脓肿、肠梗阻、肠粘连、胰腺炎、咳嗽、冠心病、经前期紧张综合征、更年期综合征、月经不调、痛经、输卵管不通、急性乳腺炎、肋间神经痛、肋软骨炎、神经性头痛、三叉神经痛、癫痫、梅核气、泌尿系结石、植物神经功能失调、阳痿、遗精、过敏性鼻炎、皮炎、高热肢厥、流行性出血热休克等均有用四逆散的。

使用范围之广,是其他方剂所不及的。本方临床运用十分广泛,实难以尽述,几乎各系统的疾病,均有使用的可能。据载日本汉医和田家治杂病100人,有50~60人用此方加减,成为其门人之佳话。

[治验案例]:笔者临证用本方化裁治验颇多,兹举数例以示用药心法。

1.阳痿:笔者用此方本方治阳痿疗效甚佳。曾有一周姓患者新婚数日来诊,诉阳痿不举、观其面色无华,形体赢瘦,按一般辩证,当属虚证,宜选桂枝龙牡汤加味,当时为试此方之功效,仅投原方未作加减,不料却有非常之效。

2.小便失禁:张某,八旬高龄,忽小便失禁达半月之久,外院诊治不效,欲行手术探查,患者及家属不从,转我院,邀余诊治,观其人虽年事颇高,却无虚赢之象,非肺肾气虚之证,乃膀胱尿道功能失调,用此方加乌药,数剂而愈。

3.胃胀:潘某,胃胀多年,餐后脘胀,每于下雨前数日尤胀甚,戏称自己可以作天气预报,中西药调治不效。询其脘胀连及两胁亦胀,拟本方加平胃散,数剂而安。

4.脘痛:田某,胃脘隐痛嘈杂多年,胃镜示重度糜烂性胃炎,吾曾屡以半夏泻心汤等方加减,疗效不甚理想,后思其人素多愁善感,思绪不定,有柴胡证,投以四逆散和平胃散,疗效甚佳。然此人并无四逆,冬令不甚畏寒。

5.胰腺炎:王某,脘腹疼痛3天,急查B超及血尿淀粉酶示为急性胰腺炎,见其脘腹胀痛难忍,连及两胁,以左侧为甚,伴恶心、干呕、呕出大量清涎、脉细弦、苔薄白,脉证均无热象,不宜用大柴胡汤或清胰汤等方。若收之住院恐他人用寒凉剂与病不利。因与患者关系至密,冒险投以四逆散加半夏干姜散,未予其它处理。次日矢气甚多,脘腹痛大减,连服六剂,诸症消失,后以调理脾胃剂善后。

6。眩晕:龙某,眩晕时作多年,每发则天旋地转,难以动弹,呕吐大量清涎,呼嚎之省不绝于耳。初每以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味,虽然有效却仍频发。后观其人性情乖戾,改投四逆散一试,病情迅即改善,至今已数年未发。

参考文献:

①柯韵伯《伤寒来苏集》,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6,P142

②郑钦安《郑钦安医书阐释》,巴蜀书市社出版社,1996,P806

③姚廷周《新伤寒论校注》,中国古籍出版社,2001,P164

④姚廷周《新伤寒论校注》,中国古籍出版社,2001,P145

⑤姚廷周《新伤寒论校注》,中国古籍出版社,2001,P165

⑥姚廷周《新伤寒论校注》,中国古籍出版社,2001,P239

⑦莫枚士《经方例释》,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6,P94

⑧胡希恕《经方传真》,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4,P217

⑨黄煌《中医十大类方》,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95,P67

⑩张文钊《腹诊证治》,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8,P133

?方证是打开经方宝库「金钥匙」

方证并不排斥脏腑、经络辨证,恰恰相反,它是脏腑经络辨证的系统化、理论化成果,只是张仲景已经进行了辨证论治过程,并提供了现成的、精确的辨证论治结果——方证。
经方安全可靠、简便廉验,比如桂枝汤,据考证源于《汤液经法》,时至今日仍历久弥新。小柴胡汤不仅国内在用,国外也在用,疗效肯定。但由于当前很多中医师不会用经方,大方、杂方盛行,让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躺着睡大觉,实在可惜。那么,如何让经方走向临床,造福百姓呢?关键是重视和掌握好方证,这是打开和挖掘经方宝库的「金钥匙」。
方证成熟完善
方证相应,源于仲景。张仲景「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写的《伤寒杂病论》,保存了汉代以前大量的医方和用药经验,这些宝贵的用药经验就是方证。它经过了后世数千年无数医家的临床验证,是可靠的临床用药证据,反映了药物与疾病之间的必然联系,有极强的科学性,是中医学中极具魅力的东西。成无己说「仲景之方,最为众方之祖」。
《伤寒论》以方名证,如「桂枝汤证」、「柴胡汤证」等提法凡11处,是为「方证」一词之起源。今所存大论397法,皆病下系证,或证中含因、因中示机,或证因并列、因机互陈;其证下列方,方随证出,药随方列者,凡261条。论中第317条通脉四逆汤方后注「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之语,可谓「方证相应」之肇源。
它强调方与证的对应性,证以方名,方为证立,方随证转;临床上重视抓主证,有是证则用是药,无是证则去是药,而不受病名的约束。方证作为用药的指征、依据,它既非来自理论的推理,也非来自实验室的数据,更不是源于动物实验的结果,而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与疾病斗争的经验总结,是我们的祖先用自己的身体尝试中药后,从自己身上直接获得的用药经验。
方证是必效证
方证相应是临床取效的前提和关键,有是证用是方,方与证的关系是相对应的,两者浑然一体。且方证是必效证,即在辨证准确的前提下,按照方证用药,必定有效,服药后必定能解除痛苦。
这种痛苦,可能是肉体的痛苦,也可能是心灵上的痛苦。后世许多经方家对此皆有论述,徐灵胎《金匮要略心典·序》中说:「仲景之方犹百钧之弩也,如其中的,一举贯革,如不中的,弓劲矢疾,去的弥远。」
把辨方证称为最高级辨证,把辨方证称为辨证的尖端,并指出家传秘方亦属辨方证,谓:「众所周知,农村常有以家藏秘方专治某病者,虽于辨证论治毫无所知,但于其秘方的应用,确心中有数(掌握适应证)因而往往有验。」可以这么说,用中医治病,若不明仲景方证,无疑是掩目而捕燕雀,效果如何可想而知。
方证简便实用规范
传统的辨证方式较多,但识别方证的方法却比较客观。因为尽管中医理论的哲学成分较多,但其临床处方用药却非常实在,最后都要落实到方药上去。只有通过方药疗效的反证,方能验证其辨证正确与否。离开了具体的方药,辨证往往空泛而笼统,就如同清代医家徐灵胎《慎疾刍言》中批评的那样:「袭几句阴阳虚实、五行生克笼统套语,以为用温补之地。」
方证不同于中医基础理论中所说的阴阳五行、元气命门、三焦宗气、脾肾阳虚、心肝火旺等抽像的名词术语和病机解释,而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陈修园在《长沙方歌括》中指出:「大抵入手功夫,即以伊圣之方为据,有此病,必用此方……论中桂枝证、麻黄证、柴胡证、承气证等以方名证,明明提出大眼目。」
张仲景对用药指征的描述是具体和形象的。如桂枝甘草汤治「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白虎加人参汤治「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栀子厚朴汤治「伤寒下后,心烦,腹满,卧起不安者。」等,对每一首方剂的运用指征和每一味药的加减指征都描述得很明确。
病人的高矮胖瘦,肌肤的细腻粗糙,肌肉的坚紧松软,腹满痛与否,渴与不渴,脉搏的浮沉迟数,大小便的利与否,汗出与否,但欲寐与不得卧,恶寒与发热等等,都是张仲景诊治疾病的重要参考指标,是构成药证的重要因素,它们都是客观、具体、形象的。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方证并不排斥脏腑、经络辨证,恰恰相反,它是脏腑经络辨证的系统化、理论化成果,只是张仲景已经进行了辨证论治过程,并提供了现成的、精确的辨证论治结果——方证,为了临床简便快捷,故舍去了脏腑经络辨证的过程,使后人用不着再去冥思苦想了。
故后人根据张仲景所描述某方主治的特征性症候,相符者便可信手拈来,舍去了辨证的过程,贴近临床实际,很简单实用,也很规范。
方证稳定可重复
方证是稳定的。虽然在人类历史中,疾病谱已经发生了多次变化,过去没有艾滋病、没有埃博拉病毒,但现在人体在疾病中的病理反应几乎是不变的。
方证是「人」的整体病理反应状态,而不是研究致「病」的病原体。方证既包括了现代中医界通行的「证」,也包括西医所认识的「病」,还包括症状、体质等概念在内。举例来说,炙甘草汤是治疗心律失常的专药,属专治疗法;桂枝汤只要脉弱自汗就能用;四逆散只要胸胁苦满、四肢冷、腹中痛者就能用,故使用面非常广,属通治疗法。
此外,还有体质疗法,更是有独到之处,如黄芪就是一种体质性用药,柴胡也是一种体质性用药。方证就是方证,不可能用以上任何一种概念来替代。所以,方证几千年来基本是稳定不变的。无论在什么时代,是什么疾病,只要出现了柴胡证、桂枝证,就可以用柴胡、用桂枝。
方与证犹如箭与靶,方是箭,证就是靶,目标瞄准了,就能做到百发百中,只要遵循这种方证相应的原则,就能以不变应万变,疗效就能经得起重复。张仲景时代是这样,进入21世纪仍然是这样。徐灵胎《伤寒论类方》中说:「方之治病有定,而病之变迁无定,知其一定之治,随其病之千变万化,而应用不爽。」就是这个道理。
方证以人为本
方证针对的是「病的人」的反应,不是针对脏腑器质病变和理化指标来说的,顺应了当前医学模式向「生理-心理-社会」一体转变的趋势。张仲景的论述中有「湿家」、「酒客」、「失精家」、「衄家」、「尊荣人」、「疮家」、「淋家」、「羸人」、「强人」等提法。麻黄汤的「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黄连阿胶汤的「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猪苓汤治「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都是从病人的状态来描述的,勾画出了不同人的形体特征,以及使用方药形象化、个体化的指征。
方证的着眼点是整个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质特征、有不同的精神状态,就有不同的方证。如同样是感冒,有的要用柴胡类方,有的要用桂枝类方,还有的要用麻黄类方。方证、药证理论的倡导人黄煌教授常说西医是治人的「病」,而中医却是治病的「人」。
方证易学易用
掌握方证并不难。清代柯韵伯说过:「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伤寒论》、《金匮要略》的方证,论述简洁实在,无空泛之谈,只要认真研读,反复对比,多向老中医学习讨教,多与同行交流,并在临床上反复运用,自然可以达到左右逢源的地步。
清末名医曹颖甫先生是自学的,他对经方的推崇,就来自临床的大胆实践。他在临床上反复验证,运用经方十分娴熟,屡起沉疴。在上海期间,「用经方取效者,十之八九」(《经方实验录·自序》),从而在名医云集的上海独树一帜。
清代陆九芝曾指出:「学医从《伤寒论》入手,始而难,既而易;从后世分类书入手,初若甚易,继则大难。」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另外,「药不瞑眩,厥疾勿瘳」,凡是药物就有一定的副作用,但只要方证相应,是不会有副作用或很少有副作用的,可以从根本上避免日本「小柴胡汤事件」。

经方医案之四逆散合半夏厚朴汤治疗胃肠功能紊乱

胃肠功能紊乱又称胃肠神经官能症,是一种常见的以胃肠运动与分泌功能紊乱为主要特征的慢性疾病,多见于青壮年,以女性与脑力劳动者发病率较高。其临床表现以胃肠道症状为主,胃部可见恶心、呕吐、泛酸、烧心、嗳气、厌食、食后饱胀;肠道可见不规则的腹部胀痛、便秘或腹泻等。伴有倦怠、健忘、失眠、多梦、焦虑、心悸、眩晕、胸闷、盗汗、咽部异物感等神经精神症状,其症状常随情绪而变化。全消化道X线钡剂检查、胃镜、肠镜检查及胃液分析无明显异常,排除器质性疾病即可诊断。中医疗效显著,现分享我一医案:

张某某,男,43岁,2021年4月21日初诊。患者体形瘦长,腹泻五年有余,某三甲医院诊断为胃肠功能紊乱。服用苯乙哌啶等西药效果不佳;服用健脾之参苓白术汤和补肾之四神丸合附子理中汤等中药,也不理想。每次大便前、大便后都腹痛难忍,恍若虚脱,身体消瘦异常。刻下:腹泻日两三次,大便不成形,重时似有脓液,便前便后皆腹痛,痛苦莫名,不可忍受,所以对大便有恐惧感。腹胀,喜暖畏寒,右上腹微疼,头晕,胸闷,眠差,爱思虑,饮食少,疲乏无力,因为不能务工而生活艰难,思想压力很大,面色暗淡无光,一脸忧郁,右上腹有压痛,舌苔薄白,脉象弦细。处方:柴胡12g,枳壳15g,白芍20g,半夏20g,厚朴15g,茯苓20g,苏梗10g,甘草6g。服用7剂药后来诊,觉腹痛减轻,腹泻好转,精神轻松。宗前方再进剂。

二诊:腹痛大轻,大便日一次,但大便仍不成形。睡眠好,食欲佳。前方再开10剂。

三诊:腹痛不明显,他症皆有好转,患者体重增加,面色见红润。守方再进10剂。后患者电话告知,腹痛不再出现,大便日一次,偶有腹泻,他症尽消。

体会:本病属于中医学“胃痛”、“泛酸”、“呕吐”、“泄泻”、“梅核气”等范畴。此例患者除腹泻外,腹痛较为突出,每天发作,绵延日久,患者体重日减,不能参加正常工作,思想压力极大。他医根据患者面色萎黄、体重减轻、食欲减退、乏力等症诊为脾虚,但患者服用补气健脾之药后,没有效果。又有中医认为乃肾虚所致,投用四神丸合附子理中汤,结果也无寸效。何故?定当有其原因!患者体形瘦长,单眼皮,右上腹疼痛,多思善虑,柴胡体质也;再根据胸闷、失眠、腹胀、多疑等,四逆散透邪解郁、疏肝理脾,半夏厚朴汤行气散结,降逆化痰,两方合力,故能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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