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崔曙庭
《陈书》三十六卷,唐姚思廉撰。
《陈书》的作者和编撰过程,已如《梁书》题解所述。因梁、陈二书都是姚察父子同时编撰的,经历的情况大体相同,不再重复。
陈朝是南朝的一个小朝廷,不仅所统辖的地区比宋、齐、梁都小,仅四川以下长江以南的地方,而且统治时间也不长,只三十三年,比南齐仅多九年。因此史书内容相应地也就少一些,只三十六卷书,在《二十四史》中是卷数最少的一部,中华书局新出版的点校本,分装成两册。
《陈书》记事从公元557年(武帝永定元年)陈霸先建立陈朝开始,到公元589年(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为隋所灭亡止的历史。《陈书》共有三十六卷。本纪六卷,记陈朝五个皇帝的史事。高祖陈霸先内容较多,分为上下两卷。《高祖本纪》和《世祖本纪》篇末的论赞,均标有“陈吏部尚书姚察曰”字样,可知这两篇即为姚察所撰。其他本纪与列传再没这种题名了,当为姚思廉所编写。《梁书》有二十六篇是姚察写的,而《陈书》仅有二篇,可见二书大部分内容还是姚思廉完成的。撰写《陈书》的史料,姚思廉除凭藉他父亲的书稿外,当时还有顾野王、傅縡(zǎi载)和陆琼等所写陈史可供采录。据《隋书·经籍志》所载,陈吏部尚书陆琼著有《陈书》四十二卷,内容只写到宣帝陈项时为止。顾、傅二人的著作,内容不多,各为三卷书。
姚氏父子均为陈朝的臣子,姚察尤其得到宠信,被授以吏部尚书这样显要的官职,因此在修陈史时,他们便多方为最高统治者隐恶扬善,回护溢美。如陈霸先在夺取梁政权的时候,逼梁敬帝禅位于己,随即又派刘师知将其杀害。这个过程在《陈书·武帝本纪》中,完全没有提及,《陈书·刘师知传》中,也没有记载。但是《南史·刘师知传》,却生动地叙述了这一过程。传中说,陈霸先将要杀害梁敬帝的时候,要刘师知把敬帝骗出宫来。敬帝发觉有危险,围着床跑,一边躲避一边说:“师知叛卖我!陈霸先要反了!我本不要作天子的,为什么要杀我呢?”刘师知抓住敬帝的衣服,刘的助手就把敬帝杀死了。刘师知随即向陈霸先报告说:“事已了。”陈霸先听了以后,对刘说:“你是忠于我的,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了。”刘师知没有回答。梁敬帝当时十六岁,已经懂事了,想避免一死而不可得。这不过是姚氏父子为陈朝统治者掩饰的一例。
列传三十卷,传目大致与《梁书》相同,第一篇也是《皇后传》,记有五个皇后,最后是后主贵妃张丽华传。在这篇传的末尾,有魏徵的一篇评论,叙后主与张贵妃的种种行事,意在说明后主由于女宠而亡国,应当引为前车之鉴。另外魏徵在《后主本纪》之末,也有一篇很长的评论,虽历叙各帝的表现,重点还在评论后主陈叔宝。说他“生深宫之中,长妇人之手,既属邦国殄瘁,不知稼穑艰难。”结论是说他只知贪图享乐,是自取灭亡。但姚思廉却在论赞后主即位时,说什么“寔允天人之望”,亡国是“天意”如此。两相对照,魏徵的评论接近历史真实。列传中记皇室诸王的篇幅颇多,而且不厌其烦,详细书写。如世祖九王,高宗二十九王,后主十一王等,连篇累牍,一个不漏。这样史书成了名副其实的帝王家谱了。列传第二十一为《姚察传》。姚思廉为他父亲作传,传文长达三千余字,夸张虚美之词,多处可见。类传中除《皇后》、《宗室》外,尚有《孝行》、《儒林》、《文学》等几个门类,但均属一般,没有什么特点。《陈书》也没有志,关于志的内容,包括在《隋书》诸志之中。
尽管《陈书》有以上问题,但我们研究陈朝的历史,还需要靠《陈书》来提供原始史料。《陈书》保存下来的最早版本,有宋蜀大字本。中华书局1972年出版的点校本《陈书》,是目前最方便的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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