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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三戒并序》文章鉴赏

大道家园 2023-07-17 23:39:33

《柳宗元·三戒并序》文章鉴赏《柳宗元·三戒并序》文章鉴赏

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①,而乘物以逞②,或依势以干③非其类,出技以怒④强,窃时以肆暴⑤,然卒迨⑥于祸。有客谈麋⑦、驴、鼠三物,似其事,作《三戒》。

临江之麋

临江之人,畋⑧得麋麑⑨,畜之。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其人怒,怛⑩之。自是日抱就{11}犬,习示之,使勿动,稍使与之戏。积久,犬皆如人意。麋麑稍大,忘己之麋也,以为犬良{12}我友,抵触偃仆{13},益狎{14}。犬畏主人,与之俯仰甚善,然时啖{15}其舌。

三年,麋出门,见外犬在道甚众,走欲与为戏。外犬见而喜且怒,共杀食之,狼藉{16}道上,麋至死不悟。

黔之驴

黔无驴{17},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18}莫相知。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19},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20},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21},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噫!形之庞也类{22}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永某氏之鼠

永有某氏者,畏日{23},拘忌异甚。以为己生岁直{24}子,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25}勿击鼠。仓廪庖厨{26},悉以恣{27}鼠不问。

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28},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29},夜则窃啮{30}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31},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32}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注】

①推己之本,审察自己的实际能力。推,推究。②乘物以逞:依靠别的东西来逞强。③干:触犯。④怒:激怒,惹恼。⑤窃时:趁机。肆暴:放肆地做坏事。⑥迨(dài代):至,遭到。⑦麋(mí迷):形体较大的一种鹿类动物。⑧畋(tián田):打猎。⑨麑(ní泥):鹿仔。⑩怛(dá达):恐吓。{11}就:接近。{12}良:真,确。{13}抵触:用头角相抵相触。偃:仰面卧倒。仆:俯面卧倒。{14}狎:亲昵,随便。{15}啖(dàn但):吃,这里是舔的意思。{16}狼藉:散乱。{17}黔(qián钳):即唐代黔中道,治所在今四川省彭水县。{18}慭(yín银)慭然:小心谨慎的样子。{19}远遁:远远逃走。{20}荡:碰撞。倚:挨近。{21}跳踉:腾跃的样子。(hǎn喊):吼叫。{22}类:似乎,好像。{23}畏日:怕犯日忌。{24}直:通“值”,正值。{25}僮:童仆,这里泛指仆人。{26}仓廪(lín邻):粮仓。庖厨:厨房。{27}恣:放纵。{28}椸(yí移):衣架。{29}累累:一个接一个。兼行:并走。{30}窃啮(niè涅):偷咬东西。{31}阴类:在阴暗地方活动的东西。{32}阖(hé合):关闭。

这一组三篇寓言,是柳宗元贬谪永州时所写。题名“三戒”,可能是取《论语》“君子有三戒”之意。文前的小序,已经点明了文章的主旨所在——用以告诫当时,警示未来。柳宗元借得意忘形的麋、外强中干的驴、贪婪暴虐的鼠三种动物的可悲结局,对社会上那些倚仗人势、色厉内荏、擅威作福的人进行辛辣的讽刺,在当时很有现实的针对性和普遍意义。

《临江之麋》写了一只惯受主人宠爱的小鹿常与家犬嬉戏,以犬为同类,后一出家门,立即被外面的狗吃掉的故事。用词精准,“至死不悟”四个字,既表达了作者的厌恶之情,也勾画出麋的可怜与可悲。此文意在讽刺那些“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殆于祸”者(《三戒序》),寓意深刻,被后人称赞是“千余年来,殆为唐文敷散最广之作”。

《黔之驴》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写驴刚被运到黔地后,老虎最初见到它时那种恐惧、谨慎的心理和表现。第二部分写虎逐步试探、了解驴并最后把它吃掉的经过。语言准确简练,生动形象,可见作者之功力。文章开始特别交代“黔无驴”,这样就给下文设置了一个特定的环境。虎猛,然而一时并不了解驴的虚实;驴无能,然而暂时还能依仗着外表的庞大来唬人。于是老虎一步步地了解对方,驴则一步步地暴露自我,最终引出了故事的结局,从而表现出既定的主题。所以,开头的这三个字,看似无意之笔,实则是全篇的铺垫与总起,是使全文结构严谨完整的重要的第一笔。

《永某氏之鼠》写老鼠倚仗永某氏不养猫狗而爱自己,认为“饱食而无祸”,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致使“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大白天也敢成群结队地满屋子乱窜,处偷东西吃,啃坏家具,逞凶肆虐。几年之后别人来住,新主人见老鼠如此猖狂,非常气愤,用尽手段消灭了全部的老鼠。

三篇短文每篇都不过一百来字,难能可贵的是描写事物却相当精致。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刻画动物的心态,逼真地描摹动物的形象,无不写得情理自然、活灵活现,使人如临其境、如见其景。如《临江之麋》中表现群犬见小麋鹿时垂涎欲滴的样子:“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黔之驴》中描写虎最初惧怕驴时说:“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赉赉然莫相知。”《永某氏之鼠》中用“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来侧面描写老鼠猖獗。

这三篇寓言主题统一而又各自独立,都具有短小精悍、借物讽人的特点。《临江之麋》以麋为依托,刻画了持宠而骄,日益放纵的奴才形象;《黔之驴》用徒有其表的蠢驴,“出技以怒强”,讽刺了外强中干的小人;《永某氏之鼠》写猖狂一时的恶鼠,“窃时以肆暴”,斥责作威作福、为非作歹的小人。

本文形象生动而又篇幅短小,寓意深刻,语言简练而又刻划细致、传神,发人深省的同时,也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后人评论

孙琮在《山晓阁选唐大家柳柳州全集》卷四中转评古人云:“读此文,真如鸡人早唱,晨钟夜警,唤醒无数梦梦。妙在写麋、写犬、写驴、写鼠、写某氏,皆描情绘影,因物肖形,使读者悦其解颐,忘其猛醒。”

《柳宗元·三戒并序》文章鉴赏《柳宗元·三戒并序》文章鉴赏

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①,而乘物以逞②,或依势以干③非其类,出技以怒④强,窃时以肆暴⑤,然卒迨⑥于祸。有客谈麋⑦、驴、鼠三物,似其事,作《三戒》。

临江之麋

临江之人,畋⑧得麋麑⑨,畜之。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其人怒,怛⑩之。自是日抱就{11}犬,习示之,使勿动,稍使与之戏。积久,犬皆如人意。麋麑稍大,忘己之麋也,以为犬良{12}我友,抵触偃仆{13},益狎{14}。犬畏主人,与之俯仰甚善,然时啖{15}其舌。

三年,麋出门,见外犬在道甚众,走欲与为戏。外犬见而喜且怒,共杀食之,狼藉{16}道上,麋至死不悟。

黔之驴

黔无驴{17},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18}莫相知。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19},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20},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21},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噫!形之庞也类{22}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永某氏之鼠

永有某氏者,畏日{23},拘忌异甚。以为己生岁直{24}子,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25}勿击鼠。仓廪庖厨{26},悉以恣{27}鼠不问。

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28},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29},夜则窃啮{30}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31},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32}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注】

①推己之本,审察自己的实际能力。推,推究。②乘物以逞:依靠别的东西来逞强。③干:触犯。④怒:激怒,惹恼。⑤窃时:趁机。肆暴:放肆地做坏事。⑥迨(dài代):至,遭到。⑦麋(mí迷):形体较大的一种鹿类动物。⑧畋(tián田):打猎。⑨麑(ní泥):鹿仔。⑩怛(dá达):恐吓。{11}就:接近。{12}良:真,确。{13}抵触:用头角相抵相触。偃:仰面卧倒。仆:俯面卧倒。{14}狎:亲昵,随便。{15}啖(dàn但):吃,这里是舔的意思。{16}狼藉:散乱。{17}黔(qián钳):即唐代黔中道,治所在今四川省彭水县。{18}慭(yín银)慭然:小心谨慎的样子。{19}远遁:远远逃走。{20}荡:碰撞。倚:挨近。{21}跳踉:腾跃的样子。(hǎn喊):吼叫。{22}类:似乎,好像。{23}畏日:怕犯日忌。{24}直:通“值”,正值。{25}僮:童仆,这里泛指仆人。{26}仓廪(lín邻):粮仓。庖厨:厨房。{27}恣:放纵。{28}椸(yí移):衣架。{29}累累:一个接一个。兼行:并走。{30}窃啮(niè涅):偷咬东西。{31}阴类:在阴暗地方活动的东西。{32}阖(hé合):关闭。

这一组三篇寓言,是柳宗元贬谪永州时所写。题名“三戒”,可能是取《论语》“君子有三戒”之意。文前的小序,已经点明了文章的主旨所在——用以告诫当时,警示未来。柳宗元借得意忘形的麋、外强中干的驴、贪婪暴虐的鼠三种动物的可悲结局,对社会上那些倚仗人势、色厉内荏、擅威作福的人进行辛辣的讽刺,在当时很有现实的针对性和普遍意义。

《临江之麋》写了一只惯受主人宠爱的小鹿常与家犬嬉戏,以犬为同类,后一出家门,立即被外面的狗吃掉的故事。用词精准,“至死不悟”四个字,既表达了作者的厌恶之情,也勾画出麋的可怜与可悲。此文意在讽刺那些“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殆于祸”者(《三戒序》),寓意深刻,被后人称赞是“千余年来,殆为唐文敷散最广之作”。

《黔之驴》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写驴刚被运到黔地后,老虎最初见到它时那种恐惧、谨慎的心理和表现。第二部分写虎逐步试探、了解驴并最后把它吃掉的经过。语言准确简练,生动形象,可见作者之功力。文章开始特别交代“黔无驴”,这样就给下文设置了一个特定的环境。虎猛,然而一时并不了解驴的虚实;驴无能,然而暂时还能依仗着外表的庞大来唬人。于是老虎一步步地了解对方,驴则一步步地暴露自我,最终引出了故事的结局,从而表现出既定的主题。所以,开头的这三个字,看似无意之笔,实则是全篇的铺垫与总起,是使全文结构严谨完整的重要的第一笔。

《永某氏之鼠》写老鼠倚仗永某氏不养猫狗而爱自己,认为“饱食而无祸”,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致使“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大白天也敢成群结队地满屋子乱窜,处偷东西吃,啃坏家具,逞凶肆虐。几年之后别人来住,新主人见老鼠如此猖狂,非常气愤,用尽手段消灭了全部的老鼠。

三篇短文每篇都不过一百来字,难能可贵的是描写事物却相当精致。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刻画动物的心态,逼真地描摹动物的形象,无不写得情理自然、活灵活现,使人如临其境、如见其景。如《临江之麋》中表现群犬见小麋鹿时垂涎欲滴的样子:“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黔之驴》中描写虎最初惧怕驴时说:“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赉赉然莫相知。”《永某氏之鼠》中用“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来侧面描写老鼠猖獗。

这三篇寓言主题统一而又各自独立,都具有短小精悍、借物讽人的特点。《临江之麋》以麋为依托,刻画了持宠而骄,日益放纵的奴才形象;《黔之驴》用徒有其表的蠢驴,“出技以怒强”,讽刺了外强中干的小人;《永某氏之鼠》写猖狂一时的恶鼠,“窃时以肆暴”,斥责作威作福、为非作歹的小人。

本文形象生动而又篇幅短小,寓意深刻,语言简练而又刻划细致、传神,发人深省的同时,也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后人评论

孙琮在《山晓阁选唐大家柳柳州全集》卷四中转评古人云:“读此文,真如鸡人早唱,晨钟夜警,唤醒无数梦梦。妙在写麋、写犬、写驴、写鼠、写某氏,皆描情绘影,因物肖形,使读者悦其解颐,忘其猛醒。”

柳宗元 三戒 翻译及其寓意一、译文

我常常痛恨世人,不知道要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来考虑问题,而是仰仗外物逞强。有的人倚仗权势触犯他人的利益,实施权术伎俩激怒强者。利用时机肆意猖狂。这样终致招来祸患。有位客人谈论麋、驴、鼠这三种动物,与此十分相似,因此写下了《三戒》。

临江之麋

临江有个猎人,得到一只小鹿,就想饲养它。刚进家门,群狗就对小鹿垂涎三尺,都摇着尾巴跑过来了。猎人十分愤怒,把那些狗吓走了。从这天起,猎人每天都抱着这只小鹿去和狗亲近,让狗看习惯它,不再伤害它,并慢慢地让狗和小鹿一起嬉戏。

时间长了,狗都知道主人的心意了。小鹿仔稍微长大些之后,就忘了自己是麋鹿了,以为狗真的是它的朋友,与狗一起头角相抵,在地上翻滚,与狗更加的亲近了。狗因为畏惧主人,也就很温顺地和小鹿一起嬉戏,但是有时候仍然舔着自己的舌头,馋得发慌。

三年之后,有一次麋鹿自己出门,看到路上有许多别人家的狗,就跑过去想要和它们一起玩耍。别人家的狗看到糜鹿,既高兴又愤怒,一起把它吃了,路上一片狼藉,可是麋鹿到死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黔之驴

黔这个地方没有驴子,有个好事者就用船载了头驴运进去。到了以后,觉得驴子没什么用处,于是就把驴放到了山下。老虎看到它那么庞大,就以为它是神。于是就躲避到树林中偷偷地观察,逐渐靠近它,十分小心谨慎,不知驴子是什么东西。

有一天,驴子长鸣了一声,老虎十分害怕,逃遁得远远的,以为驴子要吃了它,十分恐惧。但是来回观察驴子,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独特的本领。后来老虎更加习惯了驴子的叫声,又开始靠近驴子,在它周围出没,但始终不敢与之搏斗。

渐渐地越发接近驴子,就越发轻视它,并开始冲撞冒犯它,驴子不禁大怒,就用脚踢老虎。老虎因此十分高兴,心中盘算道:“原来本领不过如此啊。”于是老虎就跳跃起来,大声怒吼,一下子就咬断了驴子的喉咙,吃完了驴子的肉,然后就走了。

唉!驴子形体如此庞大,好像很有道行的样子,声音那么洪亮,也好像本领很高。倘若起初不露出自己的本领的话,那么虽然老虎十分凶猛,但由于疑虑恐惧,也终究不敢进攻。如今却是这个下场,实在是可悲啊!

永某氏之鼠

永州有个人,害怕犯了日忌,做事十分拘谨忌讳。认为自己出生之年正是子年,而鼠,是子年的生肖,所以就喜欢老鼠,不畜养猫和狗,也禁止仆人伤害老鼠。粮仓、厨房,都纵容老鼠肆意横行,不加管制。

因此老鼠互相转告,都来到了这个人家里,既能吃得饱又不会有什么灾祸。所以这个人家里没有一件完好的器皿,衣架上也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吃的东西也差不多都是老鼠吃剩下的。

白天成群的老鼠和人一起并行,夜里就会偷偷地咬东西,互相争斗打闹,什么样的声音都有,人都没法睡觉,但是这个人始终不厌恶老鼠。

几年之后,这个人搬到了其他州,后来的人居住在这里,老鼠仍然像以前一样猖獗。之后住进来的人就说:“老鼠是偷偷活动的十分可憎的动物,这里的老鼠偷吃东西吵闹得尤其严重,是什么原因使它这么猖獗呢?”

于是就借了几只猫,关上屋门,翻开瓦片,往老鼠洞里灌水,出钱雇用仆人捕杀。杀的老鼠都堆积成了小山,然后把它们扔在隐蔽的地方,臭了几个月才停止。

唉!那些老鼠认为既能吃饱又不会有灾祸,但岂能一直这样?

二、原文

三戒

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迨于祸。有客谈麋、驴、鼠三物,似其事,作《三戒》。

临江之麋

临江之人畋,得麋麑,畜之。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其人怒,怛之。自是日抱就犬,习示之,使勿动,稍使与之戏。积久,犬皆如人意。麋麑稍大,忘己之麋也,以为犬良我友,抵触偃仆,益狎。犬畏主人,与之俯仰甚善,然时啖其舌。

三年,麋出门,见外犬在道甚众,走欲与为戏。外犬见而喜且怒,共杀食之,狼藉道上,麋至死不悟。

黔之驴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㘎,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噫!形之庞也类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永某氏之鼠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异甚。以为己生岁直子;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勿击鼠。仓廪庖厨,悉以恣鼠,不问。

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夜则窃啮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三、寓意

作者通过麋、驴、鼠这三种动物形象,借题发挥,揭露了当时一些达官贵人、得意小人的丑态,并预言其必然灭亡的命运。文章语言简洁凝练,以小见大,耐人寻味,具有强烈的现实讽刺意义。

扩展资料《三戒》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贬谪永州时期所作的三篇一组的寓言,包括《临江之麋》、《黔之驴》和《永某氏之鼠》。

《三戒》作于柳宗元被贬官永州之后,这时作者经历过复杂的斗争,有了更丰富的社会阅历和更深切的人生体验,于是将其中足以垂戒世人的现象,写成寓言,以示劝惩。

-三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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