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欣赏（二十四）

上汝州郡楼

李益 〔唐代〕

黄昏鼓角似边州，

三十年前上此楼。

今日山城对垂泪，

伤心不独为悲秋。

登上汝州城楼，看着眼前暗淡的黄昏景色，耳边响起那熟悉的鼓角声，仿佛身处在边塞一样荒凉，想到第一次登上此楼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看如今战火纷飞，国家满目疮痍，不由得让人伤心垂泪，满心的惆怅和悲伤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凋敝的秋天啊！

汝州：今河南临汝，地处唐王朝的腹地。唐德宗建中年间，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汝州沦陷，成为唐王朝军队与叛军争夺的战场。边州：边塞城市。

这是一首触景生情之作。境界苍凉，寄意深远。李益曾六次在兵营做幕僚，对边塞战场鼓角声非常熟悉。这时他登上汝州城楼，眼前展现的是暗淡的黄昏景色，耳边响起的是悲凉的鼓角声，物与我会，情随景生，曾经对他如此熟悉的边塞生活重新浮上心头，身在唐王朝的腹地而竟然又像身在边塞的战场，心情非常承重。

李益十九岁中进士，简直是个神童，但生在乱世，一生不得志，他曾在郑县过了几年簿尉，又远走边塞，先后在朔方、幽州、鄜坊、邠宁等节度使幕下过了长时间的军旅生活，唐王朝愈来愈走向没落，藩镇割据的局面愈演愈烈，汝州曾一度被淮西节度使李希烈攻陷，当李益第二次过汝州时，淮西之乱也还没有平定。

三十年的变化如此之大，他旧地重游，想到他这一辈子从少壮变为衰老，看到此地经受干戈洗礼似同边陲。城郭依旧，人事全非，抚今思昔，百感丛集，忧时伤世，万虑潮生，不能不既为岁月更迭而慨叹，又为国运下降而悲怆，怎不让人看了“今日山川对垂泪”啊。

面对山川破碎，让他怆然泣下，感叹“伤心不独为悲秋”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诗人单纯的悲秋是不切实际的，李益只告诉读者，他伤心的原因“不独为悲秋”，诗的弦外之音留给读者自己去探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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