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本书，去一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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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网络

很多年前读过《棋王》，后来又读了《孩子王》和《树王》。不太了解这三本书写作的时间顺序，觉得风格是有变化的，到《树王》其实是有一种升华，因为有宿命的成分，又有传奇和魔幻感。

1992年，阿城获意大利NONINO国际文学奖，同年5月作为“威尼斯驻市作家”在威尼斯住了两个月，这本书是阿城的日记。从5月2日一直写到7月2日，文字有长有短，最短的日记只有七个字“口口口口，三年了。”那四个空格，看的一楞，应该是敏感词，懂的人，一支吾就懂了。

跟随阿城的日记，仿佛也把那个传说和想象中的水城走了一遍。日记第一篇就让人惊悚，从洛杉矶暴乱写起，应该是从洛杉矶启程飞意大利的第一天，结尾笔锋一转：

“大乱里总是有小静”。文革时去长春，几个人躲在二楼互相聊初恋，一枚流弹打在窗子上又折下来钻进朋友的脑袋。因为事发太突然，脑含着子弹的朋友又说了一两句话才死掉。

“那时我们的胡子还没有长硬。”是5月2日第一篇日记的最后一句。

什么叫好文章啊 ！这应该就是了。短短几百字，交待出大量的信息。

阿城的文字是机灵的。他写：“不喜欢北京图书馆，甚至不喜欢所有中国大陆的图书馆，大陆图书馆常常夸耀收藏了多少册多少万册书，但须按等级申请，他不是那个系统里的人，所以只好读不到什么书。“然后笔锋一转，”中国为什么要发明印刷术呢 可能是预测到可以印钞票吧。”

书评人魏小河在《读在大好时光》中评说日记，顺便提到《威尼斯日记》，说“不属于正常嫡派，那本来就是打算要出版的，所以写得整齐，好虽然好，到底隐私较少，满足不了读者的偷窥欲。”意思是说日记是一种私密文体，比如郁达夫在《日记九种》里实实在在地记下读书写作的小事，以及洗澡、下馆子、招妓等生活细节。坦诚至极。

5月23日，阿城在威尼斯闲逛，逛到“葛根汉现代艺术博物馆”，道“老太太原来死后葬在这里，墓紧靠着花园的西墙，我以为她葬在纽约……”

我读书有个“好习惯”，遇到不了解的内容不认识的字，一定会查字典。不知道“葛根汉”是谁，猜是个老太太的名字，于是上网搜“葛根汉”，未果，猜测是音译，输入关键词“威尼斯 博物馆”，果然找到《佩吉·古根汉姆在威尼斯》一文，了解到这位美国收藏家Peggy·Guggenheim的传奇一生。她死前养的狗的墓就在旁边，墓碑上刻的是“我的孩子们”。

有机会去威尼斯，大概会“按图索骥”寻了去看看吧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期待有这样的一天。

说到不认识的字，阿城写自己的头痛，医生告诉他“头颅的颞骨处，有一个很小的洞……“颞”字我知道是面部器官，立刻查了字典，知道“颞颥（nie ru）”在眼和前额后，颧弓之上，耳之前，是头两侧的区域。读书，其实就是学习的过程呀。

如今也常听人言“如果一个男人戒得了烟，女人减得了肥，还有什么事做不成 ”出处大概就是《威尼斯日记》吧 阿城说因为偏头疼他把酒戒了。他写道：“我曾跟朋友说过，如果有一个人突然把烟或酒戒了，千万不要和他交朋友，他既然狠心到可以戒烟戒酒，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

看到这里，会心一笑。对于戒酒，阿城就笔写道“我的人生就此失去一大境界”。

他评价“威尼斯像‘赋’，铺陈雕琢，满满荡荡的一篇文章。华丽亦可以是一种压迫。90年代初国内还没有雾霾，阿城写去吃饭的一个饭店，“房屋古老，空气新鲜，新鲜得好像第一次知道有空气这种东西。”

那是威尼斯，看到这个名字就心向往之。嗯，总有一天，我会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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