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

1我爸和我妈结束了为期半个多月“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昨天顺利返回家中。原行程计划还有峨嵋山和重庆，因临近中秋节，返程火车一票难求，便订了机票从成都返回。

这是我妈——头一回，坐飞机。

2三年前，和两个年轻的同事去上海参加厂家的一个培训，同事交待手头的工作给其他人，有些小兴奋：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

我第一次坐飞机时30岁。

她才20出头，是我回首时已然很羡慕的年纪。

3

第一次坐飞机是在南京禄口机场飞张家界，公司组织的经销商旅游。那次，有个男同事坐在我后排，登机落座后小声地、有点神秘又似乎不好意思地跟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呐”。

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悄悄说了句，“我也是”。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他几乎每个月都要飞几次，大概再也没有了第一次坐飞机时的忐忑和兴奋劲儿了吧 ！没问过他。

4关于飞机的最早记忆，是小时候，在农村。

6岁那年的夏天，听说哪个地方来了一架飞机，村儿里的年轻人都蠢蠢欲动了。

当年自行车都是大件的奢侈品，哪个村里有辆拖拉机都声名远扬。我们家前二大爷家的大哥骑了辆借来的自行车，带着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去，看飞机。

他们一大早动的身，去哪个我现在已经忘记地名的村庄，看飞机！回来时已近黄昏，没有我想象的兴奋——我觉得看飞机是件大事，应该回来向我们兴高采烈地描述飞机的种种，应该兴奋得睡不着觉才对。

即便，那只是架喷洒农药的小飞机。

5

《情义无价》中，刘嘉玲扮演的白富美和黄日华扮演的穷小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因为电视台一档节目相遇。穷小子正遭遇各种失意，借酒对白富美说：我今年30岁了，还从来没坐过飞机，连接机（这件事）都没有做过啊！

哭起来。白富美内心被触动，从此对穷小子柔软起来。

十年之后，该节目又做了一期回访，追问“同年同月同日生”者命运的变迁。十年前的穷小子早已变成“高富帅”，但原生家庭遭遇变故，亲弟弟害得自己妻离子丧。他在节目中表达了对白富美（刘嘉玲）的依然深情，期盼她的回归。

6网上曾流传梁朝伟的轶事，说他遇到不开心，就会一个人买张机票飞伦敦，在广场喂完鸽子再飞回香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其实也常有一种冲动，一个人，买张票，随便飞哪个地方，发发呆，再飞回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纵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只是表面。

7我爸当年所在的部队是陆军，炮兵。儿时在部队东炮厂见过包括卡秋莎在内的很多大炮，但没见过真的飞机。

每有飞机掠过天空，那是空军在演习。天上飞机的轰鸣声响起，地下玩耍的小孩子们不管在干什么，都会仰望天空，追着喊：空军叔叔再见，空军叔叔再见！

……

好像天空中的飞机叔叔能听见一般，直到飞机呼啸着飞向远山，在蓝蓝的天上空留飞过的痕迹，象云，象雾，又象风，最终不见了踪影。

8

我们这个城市有机场是多年前的事了。以此之前，坐飞机要到百里之外的连云港。我妈心脏不好，总担心坐飞机小心脏承受不了，所以从来没坐过飞机。

我爸总说“哪次坐坐试试”。也曾在春天时计划乘火车去北京探亲，然后飞机返回，却因种种原因搁浅。倒是我爸带我妈坐公交车到过飞机场，专门拍过一张照片，为的只是——看飞机。

9

我妈今年75岁，昨天，终于第一次坐了飞机。

问她“第一次坐飞机感觉怎么样啊 ”一回来就在厨房忙活着做饭的她笑曰“很好！”

我爸擅长打油诗，顺口溜脱口而出：过了这一关，能飞美利坚。

美利坚大概是今后的事，下个月，他们要飞去台湾。

这篇文字，想表达的其实是——如果父母没坐过飞机，就鼓励他们坐一次、带他们坐一次吧！毕竟，坐飞机对父母一代人、对很多人，仍是一件比较“稀罕”的事情。

而坐飞机，就意味着能去更远的远方，看更多的风景……

图片摄影：我家老三（头图及下图除外）

一轮明月，祝福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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