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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史学家范镇简介,著述甚丰,曾参与修编《新唐书》

以史为鉴 2023-07-07 06:45:03

北宋史学家范镇简介,著述甚丰,曾参与修编《新唐书》

北宋(960年—1127年),是中国历史上继五代十国之后的朝代,传九位皇帝,享国167年。与南宋合称宋朝,又称两宋,因皇室姓赵,也称赵宋。那么下面对百科小编就为大家带来关于范镇的详细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范镇(1007年—1088年),字景仁,华阳人,北宋文学家、史学家,翰林学士。范镇著述甚丰,曾参与修编《新唐书》,中国史学界有“三范修史”的佳话,三范指范镇、范祖禹、范冲,均为成都华阳县(今双流县)人。

人物简介

范镇(1007年—1088年),字景仁,华阳(今四川成都)人,北宋文学家、史学家。生于宋真宗景德四年,卒于哲宗元祐二年,年八十一岁。宋仁宗宝元元年(1038年)举进士第一。仁宗时,知谏院,以直言敢谏闻名,生平不信佛事。尝请立太子,面陈恳切,至泣下。前后上章十九次,待命百余日,须发为白。后为翰林学士,与欧阳修、宋祁共修《新唐书》。在政治上,范镇支持司马光论新法,与王安石不合,劾青苗法扰民,直言变法是残民之术,后职官致仕。哲宗即位,起为端明殿学士,固辞不拜。累封蜀郡公。镇少时尝赋长啸却胡骑;晚使辽,辽人目为长啸公。卒,谥忠文,赠右金紫光禄大夫。镇著有文集及《东斋记事》,凡百馀卷,《宋史本传》及《四库总目》传于世。同乡好友苏轼在《范景仁墓志铭》一文说:“其文清丽简远,学者以为师法。”、“临大节,决大议,色和而语壮,常欲继之以死,虽在万乘前,无所屈……”。

人物事迹

为人处事

范镇十八岁之年,即宋仁宗天圣三年(1025)偶遇成都知府薛奎,接谈之间,赏识其才,惊谓“此乃庙堂之人也!”遂聘至官舍为子弟讲学授课。范镇却不因此就稍有傲气,他坚持独自步行进出,既不乘车坐轿,亦不许迎送,如此一年有余,守门人尚不知他乃府台上宾。后来薛奎还朝,随带范镇入京,欣然向人夸示在蜀中“得一伟人”,并预言范镇“将以文学名世”。果然范镇赋诗论文,迅即蜚声京华。被评为像司马相如、陈子昂那样;一出剑门即表仪一代,领袖百家的人物。时京都有宋庠、宋祁兄弟,皆以文扬名,至观范镇文章,甚觉钦慕,自叹弗如,并与之定为布衣之交。

不久范镇举进士、礼部奏为头名,因为他不愿意在唱名时首先站出来,欢欣雀跃,陈述自己乃状元,有煞“风景”,仅授新安主簿.继升东监直讲。数年之后,为宰相宠籍荐升直秘阁、开封府推官等职,旋升起居舍人,知谏院。范镇胸襟开阔,洞察力极强,在政坛上一贯有高处着眼,大处着力的作风。时有奏章上疏论政,主张官吏,军权酌取其“中”,反对叠床架屋的官僚机构和质量赢劣的庞大军队;兵、民、财三个系统亟须通气协调,不要互不相知,各行其是;特别要赏民、养民以增强国力,方能有效抵御外侮。不然“臣恐异日之忧不在四夷,而在冗兵与穷民也!”等等,敢于直言不讳,而又深切当时现实。

直言不讳

仁宗皇帝赵祯在位多年无嗣,嘉祐二年(1057)突然发病,群臣惊虑,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希望赵家及早选定二位储君,以安人心,而赵桢总想自己能有一个亲生儿子来消受这万里河山,故不愿过继太子。民间有《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相传;拥立之事,牵涉到政治集团的宗派斗争,但失败,身败名裂,故群臣又都“莫敢先言”。惟范镇下决心,纵然掉脑袋也应“死于职”,不愿死在来争夺皇位乱军之中。他三次面见仁宗陈述争论,十九次上奏本章。力述立嗣理、由“待命百余日,须发为白。”仁宗因此怒恼,范镜知谏院职,改集贤院修撰。后来他累申前议;文得韩琦等共同努力,帝始定赵曙继嗣。至邵位,英宗欲拜范稹为幸梢,但他又反对追尊赵曙生父为“皇考”,遂迁翰林侍读学士,次年出知陈州(今河南省淮阳县)。

贷粮救灾

时值陈州饥荒,饿殍遍野,他上任三天毅然下令贷钱三万余贯、贷粮三万余担救济灾民。范镇此举事先未经朝廷获准,以致监司急迫追查,他只得上书自劾辞官;帝下诏恕其过。殊知是年陈州丰收,官府所发钱粮如数收回。熙宁元年(1068)神宗赵顼继位,范镇迁礼部侍郎,翰林学士兼侍读、旋知通进银台司湘当于门下省。

反抗变法

次年,王安石正进行变法改制,实行了以青苗法为代表的新法,范镇站在司马光等人的立场上,竭力反对新法,曾五次上疏反对新法,在疏中指斥王安石以喜怒为赏罚,“陛下有纳谏之资,大臣进拒谏之计;陛下有爱民之性,大臣用残民之术。”

王安石看到奏疏,十分气愤,连手都颤抖了,亲自起草诏书,痛斥范镇。范镇便以户部侍郎的官职致仕退休。范镇临行前上表谢恩,仍坚持己议,反对王安石变法,请求神宗“集群议为耳目,以除壅蔽之奸;任老成为腹心,以养和平之福。”退休后,苏轼前往祝贺,说“公虽退,而名益重矣!”范镇十分难过,认为“君子言听计从,消患于未萌,使天下阴受其赐,无智名,无勇功;吾独不得为此,使天下受其害而吾享其名,吾何心哉!”整天与宾客一起饮酒赋诗。

走访山水

范镇居成都期间,曾东下长江,出三峡,游荆湘,直至京城汴梁,遍访名山大川,作诗三百多首,佳作不乏。如《游昭觉寺》。 “炎蒸无处避,此地忽知寒。松砌行无际,石房禅自安。鸳鸯秋沼涨,蝙蝠晚庭宽。登眺见甲舍,衡茅半不完。”作者以热冷对比,远近相衬,勾勒出成都昭觉寺一幅清和图景。万松散凉,石屋人静,似有阵阵仙风飘送人间,不胜悠然。沈德潜《唐诗别裁》评谓“语谈而味终不薄”。如《仲远龙图见邀学射之游先寄五十六言》:“几年魂梦寄西州,春晚归逢学射游。千里香风尘不动,半山晴日风雨收。指伪武弁呈飞骑,次第红妆数胜筹。夹道绮罗瞻望处,管弦旌帜旆拥邀头。”“仲远”是蔡延庆的字,时知成都府。“学射”即学射山(今成都市磨盘山)。可以想见当年学射山骑射比富场景,人涌曲扬,盛况空前,写得来情景交辉,格调雍容。

晚年生活

元丰八年(1085)哲宗赵熙即位,废新法,起用旧臣,拜范镇端明殿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兼侍读,他已年近八十,加以从孙范祖禹劝阻,未就职,遂改提举崇福宫以银青光禄大夫再次致仕,赠蜀郡公。范镇尚通晓音律,曾于神宗元丰三年(1080)受诏与刘几行考定大乐。范镇以为“定乐当先正律”,访考采用多种必要工具,制作律尺,龠名、升斗、豆区、躏斛,正待访求真黍尺,最后定准黄钟。不料刘几却袭用仁宗时李照改定的音准,再加用四清声,就前去抢功报喜。第二年铸成全套黄钟。哲宗君臣们举行盛大的观听典礼。范镇不悦,曾向人申言此乐为刘几所为。大乐合成三日,即元祐二年(1087)十二月,范镇忽然病故,享年八十一岁。赠金紫光禄大夫,谥忠文。

《新唐书》卷一百五十七 列传第八十二(3)

  初,刘从一、姜公辅等材下不逮贽远甚,徒以单言暂谋偶有合,由下位建台宰。而贽孤立一意,为左右权幸沮短,又言事无所回讳,阴失帝意,久之不得宰相。还京,但为中书舍人。母韦犹在江东,帝遣中人迎还京师。俄以丧解官,客东都。诸方赗遗一不取,惟韦皋以布衣交,先以闻,故所致辄称诏受之。又诏中人护父柩至自吴会,葬洛阳。服除,以权知兵部侍郎复召为学士。入谢,伏地鲠泣,帝为兴,改容慰抚。眷遇弥渥,天下属以为相,而窦参素不平,忌之。贽亦数言参罪失。贞元七年,罢学士,以兵部侍郎知贡举。明年,参黜,乃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帝始任杨炎、卢杞,引树私党,排忠良,天下怨疾。贞元后,惩艾其失,虽置宰相,至除用庶官,反覆参诘乃得下。及贽秉政,始请台阁长官得自荐其属,有不职,坐举者。帝初许之,或言诸司所引皆亲党,招赂遗,无实才,帝复诏宰相自择。贽奏言:"齐桓公问管仲害霸,对曰:'得贤不能任,害霸也;任贤不能固,害霸也;固始而不终,害霸也;与贤人谋事,而小人议之,害霸也。'所谓小人者,非悉怀险诐以覆邦家也,盖趋向狭促,以沮议为出众,自异为不群,趣小利,昧远图,效小信,伤大道尔。所谓台省长官,仆射、尚书、丞、郎、御史大夫、中丞是也。陛下择辅相多出其中,行实不能顿殊也。今乃谓不能进一二属吏,岂后位宰相则可择天下材乎?夫求才者贵广,考课者贵精。往武后收人心,务拔擢,非徒人得荐士,亦许自举其才,岂不易哉?然而课责严,进退速,故当世称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陛下赏鉴独任,难于公举,有登延之路,无练核之方。武后以易得人,陛下以精失士。今择宰相以重于庶品,选长官以愈于下流。及宰相献言,长吏荐士,则又纳横议,废始谋,是任以重者轻其言,待以轻者重其事也。"帝虽嘉之,然卒停荐士诏。旧制,吏部选以岁集。乾元后,天下兵兴,率三年一调,吏员稽壅,则案牒丛淆,伪冒蒙真,吏缘以为奸,废置无纲,至十年不被调者,缺员或累岁不补。贽乃请以内外员三分之,每岁计阙集人,检柅吏奸,天下便之。

  当是时,贾耽、卢迈、赵憬同辅政,凡有司关白,三人者更相顾不肯判。贽又请如故事,旬一人秉笔,所咨辄判。

  又以西北边岁调河南、江淮兵,谓之"防秋",士不素练,战数败,将统制不一,亡以应敌。乃上陈其弊曰:

  自禄山构乱,肃宗始撤边备,以靖中邦,借外威,宁内难,于是吐蕃乘衅,回纥矜功,中国不振,四十余年。率伤耗之民,竭力以事,西输贿缯,北偿马资,尚不足满其意。于是调敛四方,以屯疆陲,又不能遏其侵。故小入则驱略,深入则戒严。于时议安边者,皆务所难,忽所易,勉所短,略所长,行之而要不精,图之而功靡就。

  夫势有难易,事有先后。力大而敌脆,则先所难,是谓夺人之心也;力寡而敌坚,则先所易,是谓观衅而动也。今财匮于中,人劳未瘳,而欲发师徒以犯猎寇境,复其侵疆,攻其坚城,前有胜负未必之虞,后有馈运不继之患。万一桡败,适所以启戎心,挫国威也。以此安边,可谓不量势而务所难矣。天之授有分,地之产有宜,是以五方之俗,长短各殊。勉所短而敌长者殆,用所长而乘短者强。且以水草为居,讨猎为生,便于驰突,不耻败亡,此戎狄所长,中国之短也。而欲益兵搜乘,争驱角力,交锋原野之上,决命寻常之间,以此御寇,可谓勉所短而校其长矣。务所难,勉所短,劳费百倍,终无成功,虽果成之,不挫则废。诚以越天授,违地产,亏时势,以反物宜者也。胡不守所易,用所长乎?

  若乃择将吏,脩纪律,训齐师徒;耀德以佐威,能迩以示遐;禁侵暴以彰吾信,抑攻取以昭吾仁;彼求和则善之而勿与盟,彼为寇则备之而不报复。此当今所易也。贱力贵智,好生恶杀;轻利重人,忍小全大;安其居而动,俟其时后行。脩封疆,守要害,蹊堑隧,列屯营,谨禁防,明斥候,务农足食,非万全不谋,非百克不斗;寇小至则遏其入,寇大至则邀其归,据险以乘之,多方以误之,使其勇无所加,众无所用,掠则靡获,攻则不能,进有腹背支敌之虞,退有首尾不相救之患。是谓乘其弊,不战而屈人兵。此中国之长也。我之所长,戎狄之短也;我之所易,戎狄之难也。以长制短,则用力寡而见功多;以易敌难,则财不匮而事速成。舍此不务而反为所乘,斯谓倒持戈矛,以鐏授寇者也。今皆务之矣,尚且守封未固,寇戎未惩者何邪?病在谋无定用,众无适从;任者不必才,才者不必任;闻不必实,实不必闻;所信不必诚,所诚不必信;行不必当,当不必行。

  又有六失焉。夫兵有攻讨,有镇守。权以纾难,暂以应机,事有便宜,谋有奇诡,不恤常制,不徇众情,死生进退,唯将所命,攻讨之兵也。人情者,利焉则劝,习焉则安,保亲戚而后乐生,顾家业而后忘死,可以治术驭,不可以法制驱,镇守之兵也。王者欲备封疆,御戎狄,则选镇守之兵以置之。古之善选置者,必辨其土宜,察其技能,知其好恶。用其力,不违其性;齐其俗,不易其宜;引其善,不责其所不能;禁其非,不处其所不欲。类其部伍,安其家室,然后能使之乐其居,定其志。以惠则感而不骄,以威则肃而不怨。靡督课而自用,驰禁防而不携。故守则固,战则强。其术无它,便于人而已。今远调屯士,以戍边陲,邀所不能,强所不欲,广其数不考于用,责其力不察其情,斯可为羽卫之仪,而无益备御之实也。何者?穷边之地,千里萧条,寒风裂肤,豺狼为邻,昼则荷戈以耕,夜则倚烽以觇,有剽害之虑,无休暇之娱,非生其域、习其风,幼而视焉,长而安焉,则不能宁居而狎其敌也。关东百物阜殷,士忲温饱,比诸边隅,不翅天地。闻绝塞荒陬,则辛酸动容;聆强蕃劲虏,则慑骇褫情。又使去亲族,舍园庐,甘所辛酸,抗所慑骇,将冀为用,不亦疏乎?又有休代之期,无统制之善,资奉姑息,譬如骄子,进不邀以成功,退不处以严宪,屈指计归,张颐待饲,师一挫伤,则乘其危桡,布路东溃。平居殚资储以奉浮冗,临难弃城镇以摇疆场。其弊岂特无益哉?谪徙之人,本以增户实边,立功自赎。既无良之人,而思乱幸灾又甚于戍卒,适有防卫之烦,而无立功之益。虽前代行之,固非可遵者也。帅臣身不临边,而以偏师戍守。大抵士之犀锐,悉选以自奉,委疲羸者以守要冲,寇至而不支,则劫执芟蹂,恣所欲得,比都府闻之,虏已旋返。治兵若此,斯可谓措置乖方。一失也。

  赏以存劝,罚以示惩,以懋有庸,以威不恪。故赏罚之于驭众,譬輗軏所以行车,衔勒所以服马也。今将之号令不能行之军,国之典刑不能施之将,上下遵养,以苟岁时。欲褒一有功,虑无功者怨,嫌疑而不赏;欲责一有罪,畏同恶者竦,隐忍而不诛。故忘身效节者抵噪于众,偾军缓救者畜奸不畏,褒贬称毁,纷然相乱。公者直己不求诸人,则罹困厄;奸者行私苟媚于众,则取优崇。此义士勇夫所以痛心解体也。又如遇敌而守不固,陈谋而功不成。责将帅,将帅曰资粮不足;责有司,有司曰须给无乏;更相为解,而朝廷含糊,未尝究诘。故抱直者吞声,罔上者不惭。驭众若此,可谓课责亏度。二失也。

  以课责之亏,措置之乖,将不得竭其才,卒不得尽其力,屯集虽众,无施战阵,虏常横行,以谓境无人焉。吏习其常,惟曰兵少不敌,朝廷莫之省,则又调发益师,无裨于备御,而有弊于供亿。闾井日耗,敛求日繁,倾家析产,榷盐税酒,无虑所入半以事边。制用若此,可谓财匮于兵众矣。三失也。

  今四夷最强盛者,莫如吐蕃。举吐蕃众,未当中国十数大郡,而内虞外备与中国不殊,所以能寇边者无几。又器不犀利,甲不精完,材不趋敏。动则中国慹其众不敢抗,静则惮其强不敢侵,何哉?良以我之节制多,而彼之统帅一也。且节制多,则人心不一;人心不一,则号令不行;号令不行,则进退难必;进退难必,则疾徐失宜;疾徐失宜,则机会不及;机会不及,则气势自衰。斯乃勇废为尫,众失为弱。开元、天宝时,制西北二蕃,则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而已,尚虑权分,或诏兼领之。中兴未遑外讨,则侨四镇隶安定,以陇右附扶风,所当二蕃,则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以关东戍卒属之。虽任未得人,而措置之法存焉。自贼泚乱以诱泾原,怀光反以污朔方,则分朔方为三节度,其镇军且四十,皆特诏任之,各有中人监军,咸得相抗。既无军法临下,莫能禀属,边书告急,方使关白用兵,是谓从容拯溺,揖让救焚矣。兵以气若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之边戍,势弱气消。建军若此,可谓力分于将多矣。四失也。

  治戎之要,在均齐而已。故军法无贵贱之差、多少之异,所以同其志、尽其力也。被边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角所能则习,度所处则危,考服役则劳,察临敌则勇,然衣禀止于当身,又为家室所分,居常冻馁。而关东戍士,岁月更代,怯于应敌,懈于服劳,然衣禀优厚,继以茶药,资以蔬酱。丰寡相县,势则远甚。又有以边军诡为奏请遥隶神策者,禀赐之饶,有三倍之益。此士类所以忿恨,经费所以褊匮。夫事业未异,给养顿殊,人情所不甘也。不为戎首,已可嘉者,况使协力同心,以攘寇难,臣知有所不能焉。养士若此,可谓怨生于不均矣。五失也。

  凡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然后指所授之方、所委之要,令自揣可否,以见要领。须某甲兵,藉某参属,用若干步骑,计若干资粮,何所列屯,何时成功,观其言,校其实。若曰不足取,当艰之于初,不宜诒悔于后也;若曰可任,则当要之于终,不宜掣肘于内也。故疑者不使,使者不疑。劳神于拔选,端拱于委任,然后核否臧,信赏罚,受赏者不为滥,当罚者不敢辞,付授专则苟且之心息矣。是以古之遣将者,君推毂而命之,又赐鈇钺,故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机宜不以远决,号令不以两从。今陛下命帅,先求易制者,多其部使力分,轻其任使心弱。由是分阃责成之义废,死绥任咎之志衰。一则听命,二则听命,止取承顺可矣,若有意乎靖难则不可。两疆相接,两军相持,事机所急,罅不留息,况千里之远,九重之深,陈述之难明,听览之不专,欲事无遗策,虽圣亦有所不能焉。守戍者以寡不敢抗,分镇者以无诏不敢救,逗留之顷,寇已奔逼。牧马屯牛,鞠椎剽矣;啬夫樵妇,罄俘囚矣。假令诏至发兵,更相顾望,莫敢遮碍,败者减百为一,获者衍百为千。帅守以总制在朝,不恤于罪;陛下以权出己,不究厥情。用帅若此,可谓机失于遥制矣。六失也。

  臣愚谓宜罢四方之防秋者,以其数析而三之:其一,责本道节度,募壮士愿屯边者徙焉;其一,则第以本道衣禀,责关内、河东募用蕃、夏子弟愿傅军者给焉;其一,以所输资粮给应募者,以安其业。诏度支市牛,召工就诸屯缮完器具。至者家给牛一,耕耨水火之器毕具,一岁给二口粮,赐种子,劝之播莳。须一年,则使自给,有余粟者,县官倍价以售。既息调发之烦,又无幸免之弊,出则人自为战,处则家自为耕。与夫暂屯遽罢,岂同日论哉!然后建文武大臣一人为陇右元帅,自泾、陇、凤翔薄长武城,尽山南西道,凡节度府之兵皆属焉。又诏一人为朔方元帅,由鄜坊、邠宁揵灵夏,凡节度府之兵属焉。又诏一人为河东元帅,举河东,极振武,节度府之兵属焉。各以临边要州为治所,所部州若府,遴柬良吏为刺史,外奉军兴,内课农桑,慎守中国所长,谨行当今所易,则八利可致,六失可去矣。

  帝爱重其言,不从也。

  班宏判度支,卒官,贽荐李巽,帝漫许之,而自用裴延龄。贽言:"延龄僻戾躁妄,不可用。"不听。俄而延龄奸佞得君,天下仇恶,无敢言。贽上书苦谏,帝不怿,竟以太子宾客罢。贽本畏慎,未尝通宾客。延龄揣帝意薄,谗短百绪,帝遂发怒,欲诛贽,赖阳城等交章论辨,乃贬忠州别驾。后稍思之,会薛延为刺史,谕旨慰劳。韦皋数上表请贽代领剑南,帝犹衔之,不肯与。顺宗立,召还。诏未至,卒,年五十二。赠兵部尚书,谥曰宣。

  始,贽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天子常以辈行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进见,然小心精洁,未尝有过,由是帝亲倚,至解衣衣之,同类莫敢望。虽外有宰相主大议,而贽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尝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汤罪己以兴,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复国。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后李抱真入朝,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时,赦令至山东,士卒闻者皆感泣思奋。臣是时知贼不足平。"议者谓兴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贽有助焉。狩山南也,道险涩,与从官相失,夜召贽不得,帝惊且泣,诏军中得贽者赏千金。久之,上谒,帝喜见颜间,自太子以下皆贺。及辅政,不敢自顾重,事有可否必言之,所言皆剀拂帝短,恳到深切。或规其太过者,对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皇它恤乎?"既放荒远,常阖户,人不识其面。又避谤不著书,地苦瘴疠,只为《今古集验方》五十篇示乡人云。

  赞曰:德宗之不亡,顾不幸哉!在危难时听贽谋,及已平,追仇尽言,怫然以谗幸逐,犹弃梗。至延龄辈,则宠任磐桓,不移如山,昏佞之相济也。世言贽白罢翰林,以为与吴通玄兄弟争宠,窦参之死,贽漏其言,非也。夫君子小人不两进,邪谄得君则正士危,何可訾耶?观贽论谏数十百篇,讥陈时病,皆本仁义,可为后世法,炳炳如丹,帝所用才十一。唐祚不竞,惜哉!

  拓展

  细说《旧唐书》和《新唐书》

  二十四史中有两部记载唐代历史的著作,按两书完成的先后,分别称为《旧唐书》和《新唐书》。

  《旧唐书》是五代后晋的官修史书,当时叫《李氏书》。到宋朝,因欧阳修、宋祁等人编修了《唐书》,才有了新、旧之别,称前者为《旧唐书》,后者为《新唐书》。《旧唐书》由纪、传、志三部分组成,共有200卷。早在后梁、后唐两代,就已经开始了搜集资料、编撰唐史的准备工作。《旧唐书》的正式编撰始于后晋高祖天福六年(941年),完成于出帝开运二年(945年),历时4年多。最初由宰相赵莹监修,做主持工作,他在组织人员、收集史料和确定体例上,做了大量工作。以后担任宰相的桑维翰、刘昫也相继担任监修。参加具体编写的是张昭远、贾纬、赵熙等9人。在全书最后完成时,正好是刘昫任监修,由他领衔奏上,所以《旧唐书》题为刘昫等撰。

  《旧唐书》的显著特点是前后记事详略不一,文字风格也差别较大,这是由当时的时代特点所决定的。

  《旧唐书》编修的时代离唐朝灭亡很近,所以能直接利用大量史料,特别是唐代前期的史料。但由于当时正是割据混战的时代,《旧唐书》在短期内仓促修成,所以对唐代史官的著述照抄照录多而加工少,缺乏必要的剪裁、整理和概括。

  关于唐代前期的`历史,吴兢、韦述、于休烈、令狐峘等人相继编写的《唐书》130卷以及唐高祖到唐文宗的各朝实录对唐初至唐代宗时期的历史事件记述较为完整。唐代后期的史料则较少,只有《武宗实录》1卷和其他零碎材料。《旧唐史》主要是抄录唐代史料成书,所以后期大不如前。穆宗以后的本纪繁杂,《历志》、《经籍志》的记述仅至玄宗时代,列传对唐代末期人物缺漏很多。此外还有一人两传,同一篇文字重复出现等现象。《旧唐书》比较粗糙是>

  尽管《旧唐书》存在着上述的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著《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

  《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

  《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

  《旧唐书》编撰所遵循的指导原则是“纂修须按于旧章”,即忠实于唐代遗留下来的原始资料,对历史事实的记载完全按照当时人的思想认识,这样就真实地反映唐代不同时期的思想认识和时代风貌。

  由于《旧唐书》的这些优点,所以它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新唐书》虽然在史料上作了一些补充,特别是志、表以及唐后期的列传部分,但是《新唐书》意在克服《旧唐书》记事繁杂的缺点,所以行文记事又过于简略,使读者不易了解具体情况。《新唐书》还对《旧唐书》中保存的大量文章,进行了删削、改写,这样就改变了历史文献的本来面目。相比之下,《新唐书》在保存史料方面是不能取代《旧唐书》的。《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

  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当时的编修目的,一是为了吸取唐代兴衰治乱的经验教训。一是为了通过修史,进行忠奸善恶的褒贬,因为《旧唐书》“褒贬或从于新意”,以五代时期的思想认识来看待藩镇、忠义、叛逆等问题,这是宋代儒家所不能接受的。《新唐书》是由欧阳修、宋祁、范镇、吕夏卿等人编撰的。全书由纪、志、表、传四部分组成,共225卷。庆历五年(1045年),宋仁宗下诏开局修《唐书》,至嘉祐五年(1060年)最后完成。

  总的说来,列传部分主要由宋祁负责编写,志和表分别由范镇、吕夏卿负责编写。最后在欧阳修主持下完成。本纪10卷和赞、志、表的序以及《选举志》、《仪卫志》等都出自欧阳修之手。因为列传部分出自宋祁之手,而欧阳修只是主持了志、表的编写,出于谦逊,欧阳修认为宋祁是前辈,所以他没有对宋祁所写的列传部分从全书整体的角度作统一工作,因而《新唐书》存在着记事矛盾、风格体例不同的弊端。

  《新唐书》所依据的史料,除了《旧唐书》外,还有一些当时重新搜集到的文献以及碑刻文字。宋祁为唐朝后期人物立传,就采用了不少小说、笔记、传状、碑志、家谱、野史等资料。同时,还增加了不少唐代晚期人物的列传。关于少数民族的种族、部落的记载,《新唐书》比《旧唐书》多而且详细。《新唐书》史料来源比《旧唐书》多,这是它的主要成就之一。另外,它的诸《志》内容也比《旧唐书》丰富得多,不少记载补正了旧书的缺误。

  与《旧唐书》相比,由于时代不同,《新唐书》在编撰体例方面有自己的特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食货志》增加为5卷,不仅比《旧唐书》份量大而且比较有系统、有条理地保存了大量社会经济史资料。《地理志》着重叙述唐朝地理沿革,记载军府设置、物产分布、水利兴废等情况,补充了不少《旧唐书·地理志》所没有的资料。《天文志》和《历志》在篇幅上超过《旧唐书》3倍以上,记载了唐代流行的7种历法,特别是保存了历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大衍历》的《历议》,反映了唐代历法理论的水平和发展高度。《艺文志》比《旧唐书·经籍志》增加了很多,特别是唐玄宗开元以后的著作补充了不少。如李白、柳宗元的著作,就有一些是《旧唐书》所没有收录的。《新唐书》还恢复了立表的传统,《史记》创造了表这一形式后,只有班固《汉书》有表。《新唐书》立了《宰相表》、《方镇表》、《宗室世系表》、《宰相世系表》,弥补了纪、传的不足,对以后史书的编修也有很大影响。《新唐书》写法上的一大特点是仿照《春秋》的笔法,通过用不同的字句来进行褒贬,这种做法对忠实地记载历史是不利的。

  总的说来,《旧唐书》与《新唐书》互有优缺点,千百年来人们对这两部书就互有褒贬,就史料价值看,这两部书都是研究唐代历史的重要文献。

《新唐书》卷一百八十三 列传第一百八

  《新唐书》是北宋时期欧阳修、宋祁、范镇、吕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书,“二十四史”之一。以下是我收集整理的《新唐书》卷一百八十三 列传第一百八,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毕崔刘陆郑朱韩

  毕諴,字存之,黄门监构从孙。构弟栩,生凌,凌生匀,世失官,为盐估。匀生諴,蚤孤。夜然薪读书,母恤其疲,夺火使寐,不肯息,遂通经史,工辞章。性端悫,不妄与人交。

  太和中,举进士、书判拔萃,连中。辟忠武杜悰幕府。悰领度支,表为巡官,又从辟淮南,入拜侍御史。李德裕始与悰同辅政,不协,故出悰剑南东川节度使。故吏惟諴饯讯如平日,德裕忌之,出为慈州刺史。累官驾部员外郎、仓部郎中。故事,要家势人,以仓、驾二曹为辱,諴沛然如处美官,无异言。宰相知之,以职方郎中兼侍御史知杂事,召入翰林为学士。

  党项扰河西,宣宗尝召访边事,諴援质古今,条破羌状甚悉,帝悦曰:"吾将择能帅者,孰谓颇、牧在吾禁署,卿为朕行乎。"諴唯唯,即拜刑部侍郎,出为邠宁节度、河西供军安抚使。諴到军,遣吏怀谕,羌人皆顺向。时戍兵常苦调饟乏,諴募士置屯田,岁收谷三十万斛,以省度支经费,诏书嘉美。俄徙昭义,又迁河东。河东尤近胡,复脩杷头七十烽,谨候虏,寇不敢入。

  懿宗立,迁宣武节度使,召为户部尚书,判度支。未几,以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期,固称疾,改兵部尚书,罢。旋兼平章事节度河中。卒,年六十二。

  諴于吏术尤所长,既贵,所得禄奉,养护宗属之乏,无间然。始,諴被知于宣宗,尝许以相。令狐綯忌之,自邠宁凡三徙,不得还。諴思有以结綯,至太原,求丽姝盛饰使献。綯曰:"太原于我无分,今以是饵,将破吾族矣。"不受。使者留于邸,諴亦放之。太医李玄伯者,帝所喜,以钱七十万聘之,夫妇日自进食,得其欢心,乃进之帝,嬖幸冠后宫。玄伯又治丹剂以进,帝饵之,疽生于背。懿宗立,收玄伯及方士王岳、虞芝等,俱诛死。

  崔彦昭,字思文,其先清河人。淹贯儒术,擢进士第。数应帅镇辟奏,于吏治精明,所至课最。累进户部侍郎。繇河阳节度使徙河东。先是,沙陀诸部多犯法,彦昭抚循有威惠,三年,境内大治,耆老叩阙愿留,诏可。僖宗立,授兵部侍郎、诸道盐铁转运使。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判度支。初,杨收、路岩、韦保衡皆坐朋比贿赂得罪死,萧仿秉政,矫革之,而彦昭协力,故百职修举,察不至苛。不六月,迁门下侍郎。帝因下诏暴收等过恶,申励丁宁,以成其美。

  彦昭虽宰相,退朝侍母膳,与家人齿,顺色柔声,在左右无违,士人多其孝。与王凝外昆弟也。凝大中初先显,而彦昭未仕,尝见凝,凝倨不冠带,嫚言曰:"不若从明经举。"彦昭为憾。至是,凝为兵部侍郎。母闻彦昭相,敕婢多制屦袜,曰:"王氏妹必与子皆逐,吾将共行。"彦昭闻之,泣且拜,不敢为怨。而凝竟免。

  伶人李可及为懿宗所宠,横甚,彦昭奏逐,死岭南。累拜兼尚书右仆射,以疾去位,授太子太傅,卒。

  刘邺,字汉藩,润州句容人。父三复,以善文章知名。少孤,母病废,三复丐粟以养。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奇其文,表为掌书记。德裕三领浙西及剑南、淮南,未尝不从。会昌时,位宰相,擢三复刑部侍郎、弘文馆学士。

  邺六七岁能属辞,德裕怜之,使与其子共师学。德裕既斥,邺无所依,去客江湖间。陕虢高元裕表署推官,高少逸又辟镇国幕府。咸通初,擢左拾遗,召为翰林学士,赐进士第。历中书舍人,迁承旨。邺伤德裕以朋党抱诬死海上,令狐綯久当国,更数赦,不为还官爵。至懿宗立,綯去位,邺乃申直其冤,复官爵,世高其义。进户部侍郎、诸道盐铁转运使。以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度支。僖宗嗣位,再迁尚书左仆射。

  初,韦保衡、路岩与邺同秉政,为迹亲。俄而萧仿、崔彦昭得相,罢邺为淮南节度使、同平章事。黄巢方炽,诏高骈代之,徙节度凤翔,固辞,还左仆射。帝西狩,追乘舆不及,与崔沆、豆卢瑑匿将军张直方家,贼捕急,三人不肯臣,俱见杀。

  豆卢瑑者,字希真,河南人。仕历翰林学士、户部侍郎,与崔沆皆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日,宣告于廷,大风雷雨拔树。未几,及祸。初,咸通中,有治历者工言祸福,或问:"比宰相多不至四五,谓何?"答曰:"紫微方灾,然其人又将不免。"后杨收、韦保衡、路岩、卢携、刘邺、于琮、瑑与沆,皆不得终云。

  陆扆,字祥文,宰相贽族孙。客于陕,遂为陕人。光启二年,从僖宗幸山南,擢进士第,累进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扆工属辞,敏速若注射然,一时书命,同僚自以为不及,昭宗优遇之。帝尝作赋,诏学士皆和,独扆最先就。帝览之,叹曰:"贞元时,陆贽、吴通玄兄弟善内廷文书,后无继者,今朕得之。"始,得举进士时,方迁幸,而六月榜出。至是,每甚暑,它学士辄戏曰:"造榜天也。"以讥扆进非其时。累为尚书左丞,封嘉兴县男。徙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故事,自三省得宰相,有光署钱,留为宴资,学士院未始有。至扆,送光院钱五十万,以荣近司。进中书侍郎,判户部。

  嗣覃王以兵伐凤翔,扆谏曰:"国步方安,不宜加兵近辅,必为它盗所乘,无益也。且亲王而属军事,必有后害。"帝顾军兴,责扆沮挠,贬峡州刺史。师果败。久之,授工部尚书。从天子自华州还,以兵部尚书复当国,封吴郡公。

  天复初,帝密语韩偓曰:"陆扆、裴贽孰忠于我?"偓曰:"扆等皆宰相,安有它肠?"帝曰:"外言扆不喜我复位,元日易服奔启夏门,信不?"偓曰:"孰为陛下言此?"曰:"崔胤、令狐涣。"偓曰:"设扆如是,亦不足责。且陛下反正,扆素不知谋,忽闻兵起,欲出奔耳。陛下责其不死难则可,以为不喜,乃谗言也。"帝遂悟。累兼户部尚书。

  帝至自凤翔,大赦天下,诸道皆赐诏,独不及李茂贞。扆曰:"国西,凤翔为最近,迹其罪固不可赦。然尚修职贡,朝廷未之绝,无宜于诏书有以异也。"始,崔胤罢相,扆代之。胤内怨望,及是议以为阴有党附,贬沂王傅,分司东都。胤死,复授吏部尚书,从迁洛。柳璨始附朱全忠,谋去朝廷衣冠有望者,贬扆濮州司户参军,杀之白马驿,年五十九。扆初名允迪,后改云。

  郑綮,字蕴武。及进士第,历监察御史,擢累左司郎中。因窭甚,丐补庐州刺史。黄巢掠淮南,綮移檄请无犯州境,巢笑,为敛兵,州独完。僖宗嘉之,赐绯鱼。岁满去,赢钱千缗藏州库。后它盗至,终不犯郑使君钱。及杨行密为刺史,送都还綮。王徽为御史大夫,以兵部郎中表知杂事,迁给事中。杜弘徽任中书舍人,綮以其兄让能辅政,不宜处禁要,上还制书,不报,辄移病去。召为右散骑常侍,往往条摘失政,众讙传之,宰相怒,改国子祭酒,议者不直,复还常侍。大顺后,王政微,綮每以诗谣托讽,中人有诵之天子前者。昭宗意其有所蕴未尽,因有司上班簿,遂署其侧曰:"可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綮本善诗,其语多俳谐,故使落调,世共号"郑五歇后体"。至是,省史走其家上谒,綮笑曰;"诸君误矣,人皆不识字,宰相亦不及我。"史言不妄。俄闻制诏下,叹曰:"万一然,笑杀天下人!"既视事,宗戚诣庆,搔首曰:"歇后郑五作宰相,事可知矣。"固让,不听。立朝偘然,无复故态。自以不为人所瞻望,才三月,以疾乞骸,拜太子少保致仕,卒。

  朱朴,襄州襄阳人。以三史举,繇荆门令进京兆府司录参军,改著作郎。乾宁初,太府少卿李元实欲取中外九品以上官两月俸助军兴,朴上疏执不可而止。

  擢国子《毛诗》博士。上书言当世事,议迁都曰:"古王者不常厥居,皆观天地兴衰,随时制事。关中,隋家所都,我实因之,凡三百岁,文物资货,奢侈僣伪皆极焉。广明巨盗陷覆宫阙,局署帑藏,里闬井肆,所存十二,比幸石门、华阴,十二之中又亡八九,高祖、太宗之制荡然矣。夫襄、邓之西,夷温数百里,其东,汉舆、凤林为之关,南,菊潭环屈而流属于汉,西有上洛重山之险,北有白崖联络,乃形胜之地,沃衍之墟。若广浚漕渠,运天下之财,可使大集。自古中兴之君,去已衰之衰,就未王而王。今南阳,汉光武虽起而未王也。臣视山河壮丽处多,故都已盛而衰,难可兴已;江南土薄水浅,人心嚣浮轻巧,不可以都;河北土厚水深,人心强愎狠戾,不可以都。惟襄、邓实惟中原,人心质良,去秦咫尺,而有上洛为之限,永无夷狄侵轶之虞,此建都之极选也。"不报。

  朴为人木强,无它能。方是时,天子失政,思用特起士,任之以中兴,而朴所善方士许岩士得幸,出入禁中,言朴有经济才,又水部郎中何迎亦表其贤,帝召与语,擢左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素无闻,人人大惊,俄判户部,进中书侍郎。帝益治兵,所处可一委朴。朴移檄四方,令近者出甲士,资馈饟,远者以羡余上。后数月,岩士为韩建所杀,朴罢为秘书监,三贬郴州司户参军,卒。与朴皆相者孙渥。

  孙偓,字龙光。父景商,为天平军节度使。偓第进士,历显官,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迁门下,为凤翔四面行营都统。俄兼礼部尚书、行营节度诸军都统招讨处置等使。始,家第堂柱生槐枝,期而茂,既而偓秉政,封乐安县侯。与朴皆贬衡州司马,卒。

  偓性通简,不矫饬,尝曰:"士苟有行,不必以己长形彼短、己清彰彼浊。"每对客,奴童相诟曳仆诸前,不之责,曰:"若持怒心,即自挠矣。"

  兄储,历天雄节度使,终兵部尚书。

  韩偓,字致光,京兆万年人。擢进士第,佐河中幕府。召拜左拾遗,以疾解。后迁累左谏议大夫。宰相崔胤判度支,表以自副。王溥荐为翰林学士,迁中书舍人。偓尝与胤定策诛刘季述,昭宗反正,为功臣。帝疾宦人骄横,欲尽去之。偓曰:"陛下诛季述时,余皆赦不问,今又诛之,谁不惧死?含垢隐忍,须后可也。天子威柄,今散在方面,若上下同心,摄领权纲,犹冀天下可治。宦人忠厚可任者,假以恩幸,使自翦其党,蔑有不济。今食度支者乃八千人,公私牵属不减二万,虽诛六七巨魁,未见有益,适固其逆心耳。"帝前膝曰:"此一事终始属卿。"

  中书舍人令狐涣任机巧,帝尝欲以当国,俄又悔曰:"涣作宰相或误国,朕当先用卿。"辞曰:"涣再世宰相,练故事,陛下业已许之。若许涣可改,许臣独不可移乎?"帝曰:"我未尝面命,亦何惮?"偓因荐御史大夫赵崇劲正雅重,可以准绳中外。帝知偓,崇门生也,叹其能让。初,李继昭等以功皆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谓"三使相",后稍稍更附韩全诲、周敬容,皆忌胤。胤闻,召凤翔李茂贞入朝,使留族子继筠宿卫。偓闻,以为不可,胤不纳。偓又语令狐涣,涣曰:"吾属不惜宰相邪?无卫军则为阉竖所图矣。"偓曰:"不然。无兵则家与国安,有兵则家与国不可保。"胤闻,忧,未知所出。李彦弼见帝倨甚,帝不平,偓请逐之,赦其党许自新,则狂谋自破,帝不用。彦弼谮偓及涣漏禁省语,不可与图政,帝怒,曰:"卿有官属,日夕议事,奈何不欲我见学士邪?"继昭等饮殿中自如,帝怒,偓曰:"三使相有功,不如厚与金帛官爵,毋使豫政事。今宰相不得颛决事,继昭辈所奏必听。它日遽改,则人人生怨。初以卫兵检中人,今敕使、卫兵为一,臣窃寒心,愿诏茂贞还其卫军。不然,两镇兵斗阙下,朝廷危矣。"及胤召朱全忠讨全诲,汴兵将至,偓劝胤督茂贞还卫卒。又劝表暴内臣罪,因诛全诲等;若茂贞不如诏,即许全忠入朝。未及用,而全诲等已劫帝西幸。

  偓夜追及鄠,见帝恸哭。至凤翔,迁兵部侍郎,进承旨。

  宰相韦贻范母丧,诏还位,偓当草制,上言:"贻范处丧未数月,遽使视事,伤孝子心。今中书事,一相可办。陛下诚惜贻范才,俟变縗而召可也。何必使出峨冠庙堂,入泣血柩侧,毁瘠则废务,勤恪则忘哀,此非人情可处也。"学士使马从皓逼偓求草,偓曰:"腕可断,麻不可草!"从皓曰:"君求死邪?"偓曰:"吾职内署,可默默乎?"明日,百官至,而麻不出,宦侍合噪。茂贞入见帝曰:"命宰相而学士不草麻,非反邪?"艴然出。姚洎闻曰:"使我当直,亦继以死。"既而帝畏茂贞,卒诏贻范还相,洎代草麻。自是宦党怒偓甚。从皓让偓曰:"南司轻北司甚,君乃崔胤、王溥所荐,今日北司虽杀之可也。两军枢密,以君周岁无奉入,吾等议救接,君知之乎?"偓不敢对。

  茂贞疑帝间出依全忠,以兵卫行在。帝行武德殿前,因至尚食局,会学士独在,宫人招偓,偓至,再拜哭曰:"崔胤甚健,全忠军必济。"帝喜,偓曰:"愿陛下还宫,无为人知。"帝赐以面豆而去。全诲诛,宫人多坐死。帝欲尽去余党,偓曰:"礼,人臣无将,将必诛,宫婢负恩不可赦。然不三十年不能成人,尽诛则伤仁。愿去尤者,自内安外,以静群心。"帝曰:"善。"崔胤请以辉王为元帅,帝问偓:"它日累吾儿否?"偓曰:"陛下在东内时,天阴{雨矛},王闻乌声曰:'上与后幽困,乌雀声亦悲。'陛下闻之恻然,有是否?"帝曰:"然。是儿天生忠孝,与人异。"意遂决。偓议附胤类如此。

  帝反正,励精政事,偓处可机密,率与帝意合,欲相者三四,让不敢当。苏检复引同辅政,遂固辞。初,偓侍宴,与京兆郑元规、威远使陈班并席,辞曰:"学士不与外班接。"主席者固请,乃坐。既元规、班至,终绝席。全忠、胤临陛宣事,坐者皆去席,偓不动,曰:"侍宴无辄立,二公将以我为知礼。"全忠怒偓薄己,悻然出。有谮偓喜侵侮有位,胤亦与偓贰。会逐王溥、陆扆,帝以王赞、赵崇为相,胤执赞、崇非宰相器,帝不得已而罢。赞、崇皆偓所荐为宰相者。全忠见帝,斥偓罪,帝数顾胤,胤不为解。全忠至中书,欲召偓杀之。郑元规曰:"偓位侍郎、学士承旨,公无遽。"全忠乃止,贬濮州司马。帝执其手流涕曰:"我左右无人矣。"再贬荣懿尉,徙邓州司马。天祐二年,复召为学士,还故官。偓不敢入朝,挈其族南依王审知而卒。

  兄仪,字羽光,亦以翰林学士为御史中丞。偓贬之明年,帝宴文思球场,全忠入,百官坐庑下,全忠怒,贬仪棣州司马,侍御史归蔼登州司户参军。

  赞曰:懿、僖以来,王道日失厥序,腐尹塞朝,贤人遁逃,四方豪英,各附所合而奋。天子块然,所与者,惟佞愎庸奴,乃欲鄣横流、支已颠,宁不殆哉!观綮、朴辈不次而用,捭豚臑,拒貙牙,趣亡而已。一韩偓不能容,况贤者乎?

  拓展延续

  《新唐书》主要内容简介及赏析

  《新唐书》是纪传体的唐朝史。宋欧阳修、宋祁著。主要版本有北宋嘉祐十四行本,经商务印书馆影印,收入《百衲本二十四史》、北宋闽刻十六行本;南宋闽刻十行影印本;明毛晋汲古阁刻的《十七史》本;清乾隆间武英殿刻的《二十四史》本;同治时浙江书局刊行本;中华书局1975年出版的点校本。

  宋祁 (998—1061),字子京,安州安陆 (今属湖北)人,北宋史学家。天圣中进士。后任复州推官,累迁至翰林学士。庆历中,仁宗对《旧唐书》的文笔不满,下令设立书局,调集一批文人重修唐史,宋祁为刊修官。他在局6年,多所撰述。皇祐三年(1051)出知亳州,此后近10年中转职多地,然著史不断。至和元年(1054),因唐史修纂缓慢,诏令欧阳修为刊修官,负责本纪、志、表,由宋祁专修列传。嘉祐五年(1060)编成,由提举官曾公亮领衔表进,宋祁迁左丞,进工部尚书,死后谥为景文。他还曾预修《籍田记》、《集韵》;另著有《大乐图》,已散佚。清人辑有《宋景文集》,近人辑有《宋景文公长短句》。欧阳修简况见《新五代史》条。

  本书225卷,主要记述从唐高祖武德元年(618)至哀帝四年 (907) 290年的唐朝历史。分为本纪10卷,志50卷,表15卷,列传150卷四大部分。

  本纪:记述唐朝20帝及篡唐为周的武则天。志:共有礼乐、仪卫、车服、历、天文、五行、地理、选举、百官、兵、食货、刑法、艺文13目。《礼乐志》是旧书礼仪、音乐2志的合卷。《仪卫志》系新开,记天子各种活动的仪仗。《车服志》即旧书的 《舆服志》。《历志》载唐朝8种历法,即 《戊寅元历》、《麟德甲子元历》、《开元大衍历》、《宝应五纪历》、《建中正元历》、《元和观象历》、《长庆宣明历》、《景福崇玄历》。《天文志》记李淳风的 “浑仪”,一行与梁令瓒的 “黄道游仪”,各种天文学说,天文变化。《五行志》只记自然现象而不附会人事,是本类志写法的重大改革。《地理志》按开元时所设的15道分写各地州郡,兼记天宝时统计的户口数。《选举志》综述学校、科举、官吏诠选情况。《兵志》阐述军事制度的沿革及军事力量的变化。《食货志》比旧书份量增加,其中授田及租庸调法均比旧志详细。《刑法志》、《百官志》略改于旧志。《艺文志》即旧书《经籍志》,但记唐人文集多出500多家,且略记著者与出处。表:共有4目;《宰相表》按年月日记宰相、三师、三公的任免;《方镇表》,按年记方镇区域的增减、地名的变化、将官的任免;《宗室世系表》记宗室各分支的源流脉系、兴衰隆替;《宰相世系表》记宰相的家族源流及谱系。列传的编排与旧书有明显不同,旧书按照朝代的划分,而相对集中地将有关的王子、公主、将相大臣列于一体,形成了一个个段落;而本书则将诸王子全部归入列传第4至第8的.5卷之中,将相大臣按前后顺序联成一气。类传有后妃、宗室、诸帝公主、诸夷蕃将、宗室宰相、忠义、卓行、孝友、隐逸、循吏、儒学、文艺、方技、列女、外戚、宦官、酷吏、藩镇、奸臣、叛臣、逆臣21目。《诸夷蕃将传》记出身少数民族的将帅。《藩镇传》记独立或半独立的方镇首领,内分为魏博、镇冀、卢龙、淄青横海、宣武彰义泽潞5卷。《奸臣传》记惑君误国、干权专政的大臣,或卖身投敌、不得善终的人物,如许敬宗、李林甫、卢杞等。《叛臣传》记那些半途投降敌营或与朝廷作对的将臣,如仆固怀恩、梁崇义、李忠臣、高骈等。《逆臣传》记那些拥兵作乱、僭称帝号的乱臣贼子、或揭竿起义的人物,如安禄山、史思明、李希烈、朱洮、黄巢、秦宗权等。少数民族及邻国传有14卷,分目为突厥、吐蕃、回鹘、北狄、东夷、西域、南蛮。

  《新唐书》在后世史学界的地位,一般要超出《旧唐书》,其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文笔简净,叙事明达。由于它是在《旧唐书》的基础上重新修撰的,“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至于名篇著目,有革有因,立传纪实,或增或省”。(《进新修唐书表》)故而二者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特色,也带来了各自的优劣。总的说来,新书的规模要小于旧书。晁公武说:“旧书约一百九十万,新书约一百七十万。”(《郡斋读书志》) 以本纪而言,新书删削了大量的诏令、奏疏、诗文等四六骈文,而将它们改为古文,但是它又增加了不少颇为可取的资料,故赵翼认为,“新旧唐书本纪繁简互有得失。”(《陔余丛考》)就列传而论,新书在对一些旧传标题作了改动之外,删去了61传,新增了10传。大部分的列传,都是作者采集其它资料而重撰的,如李密、李勣、房玄龄、韦弘机等传中,均加进了重要的史实。据志而说,新书的质量肯定超过旧书;令人有详细精到之感,如《食货志》由2卷增至5卷,添进了屯田、和籴、矿产、职田、俸料等内容;《地理志》由4卷增至8卷,涉及方面多有改观,尤重水利和土壤问题;除此之外,它还新辟了兵、仪卫二志,为此后诸正史所仿效。因编表极难,故自 《史记》、《汉书》之后,诸史不再设表。本书作者不避艰难,开设4表。周密说:“欧公著族谱,号为精密。”(《齐东野语》)另一作者吕夏卿“通谱学,创为世系诸表,于《新唐书》最有功。”(《宋史·吕夏卿传》)但诸表草创亦“多有谬误”,(《容斋随笔》)王鸣盛比较新旧唐书说: “今平心观之,二书不分优劣,瑕瑜不掩,互有短长”,“新书最佳者志、表,列传次之,本纪最下;旧书则志、纪、传美恶悉相等”。(《十七史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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