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秋初期,周朝还未完全礼崩乐坏,上天还未将至圣先师派到人世间大讲道理。
“楚王有令,犒赏守城士卒!”楚宫里传出话来。
楚国守城士卒立功了吗?没有。
立功的是楚文王的老婆桃花夫人,此次又为楚国诞下一个王子。
楚文王非常开心,桃花夫人不仅国色天香,而且子运昌盛。
“真不枉寡人千辛万苦得到桃花夫人啊!真乃我楚国之兴隆!”楚文王如此感慨道。
令楚文王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桃花夫人所育二子,将来都成为楚国之王。
守王城的最高指挥官鬻拳亲自押送楚文王的犒赏物资来到城门口,守城士卒开心得像自己生了个儿子似的。
鬻拳的脸色却有些沉闷,与之对应的是人群之中另一个脸色沉闷的人。
鬻拳吩咐下属发送犒赏物资,将人群中那个脸色沉闷的人叫到一旁谈话。
这个人似乎意识到些什么,转瞬间强颜欢笑地向鬻拳行礼。身为上司的鬻拳面对这个人的行礼,却做出要回礼的举动,这个人制止他:“鬻大阍,我已经不是息国侯了,只是您小小的一名下属而已,还是别让旁人有所误会了!”
没错,此时站在鬻拳面前的是昔日的息国国君。自从息国被楚国灭掉,息国侯下岗再就业,从事为楚国都城守城门的工作。
息国侯可谓做一行,爱一行。在守城岗位上表现极佳,一点也看不出昔日当国君的落魄贵族样。从他脱下国君华服的那一刻与穿上守城服的那一刻之间,可以说是无缝衔接。
鬻拳对此都很满意,唯一让鬻拳不太满意的是,息国侯四五年来从来没想过娶老婆。不娶老婆就表示不想在楚国落地生根,安生地当一个楚国人。
难道他还想回去当息国侯吗?鬻拳又实在抓不住他的把柄。
鬻拳说:“老夫有些话想对你说。”
息国侯:“请说!”
鬻拳:“你还想着桃花夫人吗?”
息国侯木讷,没有回答。
桃花夫人正是原来的息国夫人。息国正因为夫人姿色太佳,导致被楚文王灭国。如此简单的说来,似乎可以概括为桃花夫人红颜祸,害得息国侯不浅。其实事实的过程没有说的这么简单。
桃花夫人虽长得漂亮,并非水性杨性的女人。息国侯在被灭国的这件事情上,其实是引狼入室,自食其果。食了这个恶果之后,之所以还能够活命,是桃花夫人屈服楚文王的结果。如果桃花夫人不愿意为楚文王生孩子,息国侯就死路一条。
鬻拳说:“你想行刺楚王?借楚王出城狩猎的机会。”
息国侯说:“您是在找杀我的借口吗?我怎么可能知道楚王什么时候出城狩猎?”
鬻拳说:“全城老百姓都知道楚王在和桃花夫人生下第一个王子之后,出城狩猎整整三天。你会不知道?”
息国侯说:“那您的意思就是说,这次楚王还会出城狩猎三天喽?”
鬻拳说:“你只需要回答我说,是或不是?”
息国侯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们想搞政变,借我这把刀?就像我当初借楚国的刀那样吗?”
鬻拳看得出息国侯此时脸上的表情已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守城卒的模样,“老夫是想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息国侯很奇怪,鬻拳没有威胁他“否则”会如何如何!这就让他有点搞不明白,鬻拳到底想做什么?老实说,如果想要他的命,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你知道老夫在楚国朝堂之上的地位。老夫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你息国复国有望。”
息国侯依然不为所动。
鬻拳紧接着说道:“待楚王出城狩猎,桃花夫人会来此与你相见一面!”
息国侯心动了。相比之下,复国与见爱人一面,当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息国侯最后咬咬牙,问道:“我该如何相信你?”
鬻拳留下一句:“你只能选择相信!”
楚文王如期出城,鬻拳是否曾经想过行刺楚王,这并不重要。即便他能够行刺得了楚文王,他的息国也复之无望。
他在等待,等着桃花夫人与他见面。
“鬻拳不会骗我的吧?”喃喃自语的息国侯。
等到城门将关时,城内大街上几无人烟,桃花夫人终于来到了息国侯的面前。
阔别多年,落难的夫妻有种种讲不完的互诉之情。
至于两人到底讲了些什么,那已经是属于他俩的小秘密,连楚文王也没有办法知道。
——桃花夫人与息国侯的话讲完后,直接选择撞城而死。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能在一起。
楚文王回城后,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鬻拳安排的好事,可是他拿位高权重的鬻拳没有办法。
最后,楚文王做了一个相对体面的选择,将桃花夫人和息国侯合葬在一起。
桃花夫人成了历史上不可多得的传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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