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里,只要是贵族子弟的,多半能过上安逸的生活。春秋时代的晋国,能够享受安逸生活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公族,一种是卿大夫,还有一种就是士。这三种人组成晋国朝堂的高层,他们掌控着整个晋国的政治,控制着晋国的经济。
晋国公族是国家的至高管理者,他们以晋国国君为核心。国君所受封的土地本质上是属于周天子的,只是晋国国君在分封之地,名义上是任职,而其实在其封地之上有着相当的独立性,即便发生违反天子意图的事件,周天子并不能削夺其爵位。在晋国,国君控制的土地分为“国都”与“郊”两种,国都为公族聚居之地,郊为朝臣之封地,在这两种土地之外则还有采邑,这些采邑则归于后面我们要说到的卿大夫们。不管是国君,还是公族子弟、卿大夫,还有士们,只是负责管理这些土地,而庶人和奴隶则是以劳役的形式,无偿的耕种这些土地,以供贵族们享乐。
晋国国君往往按照公族、卿大夫或士们的功劳,分封给他们相应的土地,而这些受封者们,每年会固定的向国君缴纳“职贡”。这种“职贡”体系后来还被晋国人推广至诸侯霸主政治体系中,即附庸于晋国的诸侯国们还要向晋国缴纳“职贡”,《左传》:“鲁之於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每当年关之时,在通往晋国的道路上,总是能看到成百上千的车辆装载着粮食或是珠玉财宝,伴随着轱辘滚动的声音,走进晋国的王宫之中。晋国的众多国君们,正是依托于这些财富,过着极度奢靡的生活,晋灵公吃熊掌,晋平公看艳舞,诸如此种可见国君生活之奢靡。
跟其他诸侯列国不同的是,其他诸侯国大多由公族子弟掌舵朝局,唯晋国自晋献公诛杀公族而后,晋国的卿大夫和士们就登上晋国政坛,诸如晋献公身边的荀息、士蒍,晋文公身边的先轸、魏犨、赵衰等人,皆自卿大夫始。后来晋国卿大夫们发展成为六大族群,他们架空国君,垄断朝局,国君所能享受的那些生活,又风水轮流转的到了卿大夫们的身上。这些卿大夫们对于那些处于底层的庶人奴隶没有同情之心,他们不仅在生活上骄奢淫逸,即便是不学无术,这些卿大夫们也是世代相传,郤至“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可见卿大夫到后来已不满足家臣,甚至要私养军队,基本可说形成国中之国。
这些卿大夫们依托强有力的军事和经济能力,将那些从列国缴纳而来的“朝贡”私自扣留,真正到晋国王室和公族子弟手中的财富已是杯水车薪,这也就是晋国最后几代国君穷困潦倒,甚至以国君之身还要跑到韩赵魏三家卿大夫家中进行朝拜的理由,实在是穷得开不起锅了,就算是国君又能怎么样。这些卿大夫们后来野心爆炸,根本不顾及国君,逐年发动战争,卿大夫们最后从六大族群变成了三大族群,最后甚至还能杀死晋国国君,这也即是后来的韩赵魏三家。
而第三种贵族是士,实际上说士族与卿大夫本是相同之意,不过士大约是卿大夫的底层,更类似于后来的所谓门客,即有跟随之人,但无实质官职。这些士族们因有功,有的时候也会从国君或者卿大夫那里受封“食田”。《国语》:“士食田”,《战国策》:“叶公子高 ,食田六百畛” ,这些士族虽还没有掌控朝局之能力,但至少已经达到衣食无忧的能力。这些士族子弟因不同于庶民和奴隶,部分高等级的士族群体是不用缴纳赋税的,他们所要尽到的义务就是参与晋国的兵役活动,即是晋国在对外征战之时,这些士族要从军入伍。
有趣的是,跟随在晋文公身边的众多贤臣,比如赵衰、先轸等人,当时还没有回归晋国之时,即被称为士族。史书载:“有贤士五人,曰赵衰;狐偃咎犯,文公舅也;贾佗;先轸;魏武子”,这些后来在晋国朝堂上纵横驰骋的卿大夫们,他们跟随晋文公流亡国外之时,不过是卿大夫最为底层的士而已,他们所能享受的生活,也不过就是稍高于庶民和奴隶。等到跟随重耳回归晋国,他们就一跃成为朝堂常客,光宗耀祖了。
晋文公,春秋五霸之一!姓姬,名重耳,是中国春秋时期晋国的第二十二任君主。他在四十三岁时逃离晋国,直到六十二岁,才回国登上国君之位。他在位九年,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关于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这位大器晚成的帝国之君,在外流亡的十九年,让人叹为观止。他在饱受世态炎凉的同时,也交上了桃花运,娶了三位成就他霸业的女人,季隗、齐姜、怀嬴。这三个女人不但个个貌美如花,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而季隗作为他在流亡路上的第一个妻子,她对晋文公能回到晋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晋文公重耳流亡外国19年之久,遍览各国局势,这在其霸业建立过程中都是无形的资本。更为重要的是,重耳在诸国包括楚都受到厚待,这说明春秋时期的周礼至此仍然有约束作用,道德的感召力仍然是各国十分看重的内容。晋文公如果没有通过勤王取信天下,必然不会有城濮一战时各国的支持。但是也该看到,晋文公通过解决西秦之患,驱秦吞楚,强取郑卫,这都是霸道的践行。
晋文公为什么获得了成功?其根本在于大国对于他的扶持和他能够抓住机遇展开城濮之战,从另一个角度上说正是因为楚国内部的不团结造成了城濮之战中楚国的优势,同时也没有让晋国在城濮之战中真正展开大战,让他们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使得齐国和秦国很难施展,再通过晋国的争霸地位使得晋国成为春秋霸主。晋文公重耳曾经在外逃亡十九年得到齐国楚国和秦国的帮助,等到他重新回到晋国开始统治晋国的时候,他又该如何处理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呢?晋国国力逐渐强盛,开始扩大晋国势力范围。韩非子指出虽然晋文公可能与曾经有恩于他的国家对战,但是晋文公是一个非常诚实守信的人,一定会兑现许下的诺言,这样的君主最后才能够得到人心,称霸中原。
晋文公的成功在于他没有贸然的接受里克的建议,以及他长期游走在诸侯之间时没有甘愿做其他国家的傀儡,终于等到了机会获得了成功,但晋国的成功也使得晋国继续扩张的能力,最终导致晋国虽得到霸主地位却丧失了对外扩张的能力。晋文公重耳命途多舛。作为大国,晋总是祸起萧墙,内乱不已。纵观当时的所有大国,几乎都存在这样的问题。上一代的诸侯国君宠信某姬,故废长立幼,而幼子为了稳固自身统治,相煎太急并招来后世之乱。重耳也是由于这样的原因,不得不远走他乡。在重耳的亡命生涯中,先后居于蒲、狄、卫、齐、曹、宋、郑、楚、秦九国。楚成王对重耳十分看重,与前面两位诸侯一样厚待他。
在率兵攻打原国的时候,军中只配备了十天的粮食供给。他和手下们约定,用十天的时间攻克原国。到了约定的时间,晋军没有成功夺下原国,于是晋文公遵守约定,开始撤兵。有原国的细作告之,原国的粮草也将用完,只要再多三天就可以拿下原国,晋文公的臣子们也提出在拖迟一下时间,等待原国的灭亡。晋文公听了他们的说法,郑重其事的回答,为了得到原国,而不遵守约定,是不讲信用,他不愿意这样做。晋文公仍然不改变想法,坚决撤退。而此时原国的子民看到晋文公是一个如此重承诺的君主,都甘心投降归顺晋国。其他的国家,卫国听到了这件事,也主动向晋国投降。这个典故被孔子得知后,就把它记录了下来,并且提出看法,认为晋国能如此得人心,只因为晋文公重视信誉,讲究信用。
公元前632年,晋楚城濮之战爆发,晋文公大获全胜,随后他又控制了处于中原中心的郑,于是有了践土之盟。践土之会确立了晋文公诸侯长的地位。如果单纯讨论时间的话,晋文公仅仅治晋四年便有此作为,或许可称为政治奇迹。须知,齐桓公用管仲凡30年才有此成就,更无论秦穆公用百里奚治秦20年以及楚成王用令尹子文治楚30年尚未能够彻底称霸诸侯。但是,晋文公天不假年,卒于公元前628年。而后,周天子威仪一降再降,中原地区则逐渐进入了晋楚秦齐四国逐鹿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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