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歪,手蜷,足跋,门偏”,所谓“五行不全”是清人邓之诚对施世纶外貌所作出的描述,康熙也因为这个称施世纶为“施不全”。不过当人们提起施世纶的时候,最先想到的通常不是他其貌不扬的外表,也不是他那个以靖海总督之职,为大清收复台湾,立下赫赫战功,爵列公侯的父亲施琅,而是“清官”两个字。施世纶,字文贤,是清代著名的清官。
施世纶刚开始做官的时候,确实是靠了父亲的“荫庇”,没经过科举取士,就做了江都县令。施世纶生于富贵,却全没有当时上层社会那些公子哥的恶习。他到任之后,克勤克俭,奉公职守。对于那些捧着金银找他托路子、走后门的乡绅豪富,从来不假辞色、一概拒之门外。当时江都流传一句话:“关节不到,有阎罗施老。”有一次,一个人犯了重罪,被判斩首。他叫家人拿出大笔金银贿赂施世纶,但施世纶却拒不接受。施世纶虽然不动心,他手下的一个官吏看着这笔钱却非常眼馋,他对那个犯人说:“你临刑时只管大声哀求,我自有办法。”然后收下了这笔钱。到了刑场,犯人果然像官吏交代的那样大声哀呼。这个官吏却在旁边说:“你快点认罪吧!”施世纶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内生疑,暗想:这人定是被奸吏卖了。一查之下,果然如此,就将那名官吏一并处置了。
康熙廿八年(1689年),皇帝南巡,听说施世纶政绩卓著,非常廉洁,派人一查,果然如此。就想着给施世纶升官,但当时的总督一再挽留施世纶,不想让他离开江浙,康熙只好就地升施世纶做了扬州知府。施世纶曾经去江苏督办过潜运。当时的潜运可是一个肥缺,他的几个前任岁入白银都在百万两以上,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押运兵,也能克扣潜米、藏货纳赃,从中大捞油水。不知有多少曾经清廉的官吏陷在了这里。但施世纶作为潜运总督,却从没想过在这里得到什么。
他到了江苏之后,身体力行地督办潜运。他坐在淮河边,等潜运的船开过来,亲自上船开舱检视货物的质量和数目,并和驾船的兵丁们私聊,不许官吏旁听。如此一来官吏再不敢从中谋私。不过三四年,原先一团糟的潜运政务便被澄清了。船丁不再受苦,百姓不再被欺,潜船按期往返,官员安分守己。康熙帝知道后,感叹说:“施世纶真乃天下第一清官也!” 施世纶在陕西贩灾的时候,发现陕西总督鄂海贪污受贿,虚报粮食储备。施世纶准备如实奏报康熙,弹劫鄂海。鄂海得知后,连夜派人对施世纶说:“你的儿子廷祥是会宁知府,此事若是给皇帝知道,恐怕廷祥也难脱干系。”施世纶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他对来人说:“回去告诉你们总督,施某人自从走上仕途,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在一旁,何况儿子!”然后上奏弹劫,鄂海被罢了官。
康熙三十二年,施世纶升任江宁知府,管辖上元、江宁等八个县。他在任上兢兢业业,严惩贪吏,使得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等到他父亲施琅去世的时候,施世纶按礼制必须离职三年,回家丁忧守孝,但百姓都不让施世纶离职,在他临行之日,有上万人趴在路边求他不要走,希望朝廷能够夺情,让施世纶留任。御史胡德迈上奏说,施世纶还不到可以夺情的地步,不能夺情违例,于是朝廷下旨,施世纶丁忧,施世纶才得以离任。百姓见留不住施世纶,就商议建一座“去思亭”,以示对他的思念。因为这是表达江宁一府百姓的感情,不求钱多,只求人人都能献其虔诚,所以倡议“一人一文钱”。几天之中,人如流水,争投一文。不久,府署前便建起了两座亭子,俗称“一文亭”。捐钱的民众说:二施大人为民父母,却不滥取民一文,我等自捐一文建一文亭,就是永远记住这个一文不取的清官啊!”
(清史稿》中记载了很多康熙对施世纶的称赞之词:“联深知世纶廉”、“皆自牧令起,以清节闻于时。成龙、世纶名尤盛”……所以在康熙六十一年四月,施世纶病重,向朝廷请辞的时候,康熙并不肯放行,下旨让施世纶留任。可惜施世纶在同年五月,于淮安任上离世,终年64岁。施世纶一生为官清廉,爱民如子,百姓为了纪念他,修建了一文亭,虽然,这座一文亭在太平天国时候毁于战火,但它却永存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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