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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贾谊悲剧命运的根源是什么呢,为什么他得不到重用呢

以史为鉴 2023-06-29 16:11:47

造成贾谊悲剧命运的根源是什么呢,为什么他得不到重用呢

还不知道:贾谊为什么得不到汉文帝的重用呢的读者,下面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介绍,接着往下看吧~

贾谊,西汉初年著名政论家、文学家,世称贾生,少时就有才名,十八岁时,以善文为郡人所称。

汉文帝闻其才名,征召为博士,当时贾谊才21岁,在所聘博士中是年纪最轻的,出任博士期间,每逢皇帝出题让博士们讨论,贾谊都有精辟见解,应答如流,获得同侪的一致赞许,汉文帝非常欣赏,破格提拔,一年之内便升任为太中大夫。

按照常理,贾谊在皇帝面前展露出了自己的才华和远见卓识,又得到皇帝赏识,那么应该很快青云直上,可以大展宏图。可惜现实却是形势急转直下,贾谊非但没有得到重用,反倒被谪为长沙王太傅,三年后被召回长安,转为梁怀王太傅。后来梁怀王坠马而死,贾谊深自歉疚,再加上不得志,最终抑郁而亡,时仅33岁,英年早逝,让人痛惜。

贾谊

那么,造成贾谊悲剧命运的根源是什么呢?或者说,开启了“文景之治”盛世的汉文帝,为何不愿意重用他呢?

假如我们从贾谊命运的轨迹来反向推导,问题应该是出在他得到汉文帝赏识之后,被贬谪之前,在那个突如其来的转折点,即贾谊向皇帝提出了两条建议,非但没有被采用,反倒引发了周勃、灌婴等人的质疑、反驳和构陷。

第一,贾谊提议进行礼制改革,上《论定制度兴礼乐疏》,以儒学与五行学说为本,设计了一整套汉代礼仪制度,主张“改正朔、易服色、制法度、兴礼乐”,以进一步代替秦制,以消除已经表现出来的弊端。

从表面上看,这个建议不过是个纯粹的礼制的改革,但实际上是用一整套的制度和礼法来将皇权推崇到最高的位置,加强中央集权,约束诸侯勋贵们的行为,削弱诸侯的力量,降低其地位和重要性。“制法度”,更是强调和突出严格的等级秩序和法制,必然侵害到贵族阶层的特权。

第二,基于王朝的长治久安考虑,贾谊强烈建议诸侯到自己的封地上任,不得无故滞留京城的主张。

汉初之时,从刘邦、吕后到汉文帝,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但都在大肆封赏。贵族们从封赏中得到的领地不过是权力、地位和财富的象征而已,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放弃长安舒适、优雅、乃至奢靡的生活到偏远的封地做乡巴佬。

显而易见,这些举措严重的侵害刘姓诸侯和因功封侯的汉初群臣的利益,自然引起强烈的不满和反击。然而,作为贾谊上疏对象的汉文帝,在这方面并没有远见卓识,完全没有预料到后续形势的发展(诸侯王的叛乱)。更要命的是,汉文帝本身就是在诸侯王的位子上继承皇位,并且又是被群臣拥戴、硬推上去的,无论是从个人感情出发,还是从当时的政治形势考虑,他都不愿也不可能采取这些举措。

毫无疑问,贾谊属于少数具有惊人洞察力的政治家,已经预见到皇权与诸侯的王权之间的剧烈冲突,想未雨绸缪,可惜的是,遇到了“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汉文帝,想不悲剧都难。

《长沙过贾谊宅》诗词鉴赏

《长沙过贾谊宅》诗词鉴赏1 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

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

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

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赏析】:

这是一篇堪称唐诗精品的七律。诗的内容,与作者的迁谪生涯有关。刘长卿“刚而犯上,而遭迁谪”(高仲武《中兴间气集》)。第一次迁谪在唐肃宗至德三年(758)春天,由苏州长洲县尉被贬为潘州南巴(今广东茂名南)县尉;第二次在唐代宗大历八年(773)至十二年间的一个深秋,因被诬陷,由淮西鄂岳转运留后被贬为睦州(浙江建德)司马。从这首诗所描写的深秋景象来看,诗当作于第二次迁谪来到长沙的时候,那时正是秋冬之交,与诗中节令恰相符合。

在一个深秋的傍晚,诗人只身来到长沙贾谊的故居。贾谊,是汉文帝时著名的政论家,因被权贵中伤,出为长沙王太傅三年。后虽被召回京城,但不得大用,抑郁而死。类似的遭遇,使刘长卿伤今怀古,感慨万千,而吟哦出这首律诗。“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三年谪宦”,只落得“万古”留悲,上下句意钩连相生,呼应紧凑,给人以抑郁沉重的悲凉之感。“此”字,点出了“贾谊宅”。“栖迟”,象鸟儿那样的敛翅歇息,飞不起来,这种生活本就是惊惶不安的,用以暗喻贾谊的侘傺失意,是恰切的。“楚客”,流落在楚地的客子,标举贾谊的身分。一个“悲”字,直贯篇末,奠定了全诗凄怆忧愤的基调,不仅切合贾谊的一生,也暗寓了刘长卿自己迁谪的悲苦命运。

“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颔联是围绕题中的“过”字展开描写的。“秋草”,“寒林”,“人去”,“日斜”,渲染出故宅一片萧条冷落的景色,而在这样的氛围中,诗人还要去“独寻”,一种景仰向慕、寂寞兴叹的心情,油然而生。寒林日斜,不仅是眼前所见,也是贾谊当时的实际处境,也正是李唐王朝危殆形势的写照。益以“空见”二字,更进一层地把哲人其萎,回天乏术、无可奈何的痛苦和怅惘,抒写得沁人心脾。这两句诗还化用了贾谊《鵩鸟赋》的句子。贾谊在长沙时,看到古人以为不祥的鵩鸟,深感自己的不幸,因而在赋中发出了“庚子日斜兮,鵩集余舍”、“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的感喟。刘长卿借用其字面,创造了“人去后”、“日斜时”的倍觉黯然的气氛。

“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颈联从贾谊的见疏,隐隐联系到自己。出句要注意一个“有道”,一个“犹”字。号称“有道”的汉文帝,对贾谊尚且这样薄恩,那么,当时昏聩无能的`唐代宗,对刘长卿当然更谈不上什么恩遇了;刘长卿的一贬再贬,沉沦坎坷,也就是必然的了。这就是所谓“言外之意”。诗人将暗讽的笔触曲折地指向当今皇上,手法是相当高妙的。接着,笔锋一转,写出了这一联的对句“湘水无情吊岂知”。这也是颇得含蓄之妙的。湘水无情,流去了多少年光。楚国的屈原哪能知道上百年后,贾谊会来到湘水之滨吊念自己(贾谊写有《吊屈原赋》);西汉的贾谊更想不到近千年后的刘长卿又会迎着萧瑟的秋风来凭吊自己的遗址。后来者的心曲,恨不起古人于地下来倾听,当世更有谁能理解呢!诗人由衷地在寻求知音,那种抑郁无诉、徒呼负负的心境,刻画得如此动情,如此真切。

“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读此尾联的出句,好象刘长卿就站在我们面前。他在宅前徘徊,暮色更浓了,江山更趋寂静。一阵秋风掠过,黄叶纷纷飘落,在枯草上乱舞。这幅荒村日暮图,不正是刘长卿活动的典型环境?它象征着当时国家的衰败局势,与第四句的“日斜时”映衬照应,加重了诗篇的时代气息和感情色彩。“君”,既指代贾谊,也指代刘长卿自己:“怜君”,不仅是怜人,更是怜己。“何事到天涯”,可见二人原本不应该放逐到天涯。

这里的弦外音是:我和您都是无罪的呵,为什么要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这是对强加在他们身上的不合理现实的强烈控诉。读着这故为设问的结尾,仿佛看到了诗人抑制不住的泪水,听到了诗人一声声伤心哀惋的叹喟。

这首怀古诗表面上咏的是古人古事,实际上还是着眼于今人今事,字里行间处处有诗人的自我在,但这些又写得不那么露,而是很讲究含蓄蕴藉的,诗人善于把自己的身世际遇、悲愁感兴,巧妙地结合到诗歌的形象中去。于曲折处微露讽世之意,给人以警醒的感觉。

《长沙过贾谊宅》诗词鉴赏2 【作者】:刘长卿--《长沙过贾谊宅》

【内容】:

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

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

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

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作者小传】:

刘长卿(709-780)字文房,河间人。开元中进士。历任监察御史。终随州刺史。据《全唐诗话》载:长卿以诗驰声上元、宝应间。皇甫湜云:"诗未有刘长卿一句,已呼宋玉为老兵矣;语未有骆宾王一字,已骂宋玉为罪人矣。"其名重如此。诗多政治失意之感,也有反映离乱之作。以五言著称,有《刘随州集》。

【注释】:

贾谊宅:《一统志》:"贾谊宅在长沙府濯锦坊。"离府四十步处。

谪宦:被贬谪的官员。

栖迟:游息,居留。

楚客:包括作者在内的游人。楚,长沙属楚地。

恩犹薄:汉文帝始终不肯重用贾谊,最后贾谊为梁怀王太傅,梁王死后,谊亦抑郁而殁

【赏析】:

古往今来,同声相应,同病相怜,诚如蘅塘退士评论本诗所言:"怜贾正以自怜。"长卿遣贬,贾谊谪适,双方处境相似,彼此心境相连。

诗人联系与贾谊遭贬的共同的遭遇,心理上更使眼中的景色充满凄凉寥落之情。满腹

牢骚,对历来有才人多遭不幸感慨系之,更是将自己和贾谊融为一体。

《长沙过贾谊宅》诗词鉴赏3 长沙过贾谊宅

刘长卿

三年谪宦此栖迟,万古惟留楚客悲。

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

汉文有道恩犹薄,湘水无情吊岂知?

寂寂江山摇落处,怜君何事到天涯!

【注】刘长卿,“刚而犯上,两遭迁谪”,此诗作于诗人第二次迁谪来到长沙的时候。

1.颔联两句中的“独”“空”二字用得十分传神,请简要赏析。

2.这首诗表现作者什么样的情感?请结合全诗简要分析。

答案

1.独,独自,在萧条冷落的氛围中诗人还要去“独寻”,表现出其对贾谊的景仰向慕和难掩的孤独落寞。空,形象地写出了物是人非的黯然气氛,表现了诗人伤斯人已去的痛苦、怅惘之情。两字共同创造出悲凉感伤的意境氛围。

2.表现了作者对自身迁谪命运的无限感伤和对强加于身的不合理现实的强烈控诉。诗歌前四句借感慨贾谊悲凉的命运和对贾谊故宅萧条冷落的景象描写,寄寓了诗人对迁谪命运的悲叹;后四句表面上写贾谊的见疏实际将暗讽的笔触曲折地指向当今皇上,借对贾谊命运的悲慨、哀怜表达诗人对自身命运的哀惋叹喟和对现实的讽刺。

李商隐的[贾生]的赏析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这是一首咏史抒怀的诗。贾生,即贾谊。生,是汉时对先生的简称。清人王应奎说:“先生之称,自 《论语》、《曲礼》 始;老先生之称,自 《史记·贾谊传》 始。其有止称先而犹言先生者,见于 《史记·晁错传》 学申韩刑名于轵张恢先所是也;有止称曰生而犹亦言先生者,如《汉书》贾生、伏生、董生之类是也。”可见,尊称先生而曰生实自汉始。李商隐此诗题目就沿用这一惯称,既是表示对贾谊的尊敬和仰慕,同时又是一般咏史诗的常用技法。既是咏史,咏当时事,用当时语,使人油然而生思古之幽情。
在李商隐心目当中,贾谊的地位一直是很高的。他在诗歌中多次提到过贾谊,表示自己的倾慕之情。如 《城上》“贾生游刃极,作赋又论兵”,《安定城楼》“贾生年少虚垂涕”等等。有时诗人甚至是把他作为忧时伤国而身遭不幸的自己来观照和描写的,俨然以贾生自比。这首诗的命意似正在此。但诗人却有意将贾谊“黜”到次要位置,“贬” 为从属角色,这并不是意味着对贾谊的认识有所降格或有所改变,而恰恰是相反,它正标志着诗人对贾谊悲剧命运的认识有了进一步的深化。它说明,诗人已跳出个人自怨自艾的小圈子,而将贾谊的命运同封建帝王的恩遇联系起来;广而言之,即将天下寒士——知识分子的命运同封建专制制度联系起来考察了。帝王的遇与不遇以及怎样恩遇,表面上看,似乎是一种偶然,但由此造成的悲剧命运,则是一种必然。完全是封建的专制制度使然。这里,贾生已成为天下寒士的代名词,成为封建社会知识分子悲剧命运的典型代表。所以,虽曰“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是,不被重用,甚至长期遭贬,沉沦下僚,纵有回天之力,挽澜之功,究有何用?!或即偶有恩遇,象贾谊一样,于宣室被汉文帝召见,似乎是受到重视了,可竟是“不问苍生问鬼神”——他们或为求奇好异心理的满足,或为歌舞升平的点缀,或为娱情遣意附庸,这种次要的从属的地位,该是多么“可怜”、多么可悲啊!因此,当诗人题咏贾谊,推及天下寒士,联想到自己的时候,心胸之中不禁充满了无尽的愤懑。这种愤懑,表面上并无多少渲泄,而完全融化在对题材的选取和描写里面去了。所以通观全诗,说诗人借古喻今,讽刺当今皇上,他似乎还没有那么大胆,至少还没那大胆明确表示出来——所以我们在诗中,几乎很难发现他的这一用意;但说他借贾谊以自喻,并推及天下寒士,抒写怀才不遇的忧愤,则完全是实实在在的。

正是因为诗人的这种深刻的认识,造成了诗人对贾生命运的独特视角,决定了此诗超乎寻常的艺术结构,将主要人物置于次要地位,恰如天平失重,从主次严重失调的颠倒关系之中,铸成强烈对比,造成浓重的反差效果。所以,全诗虽只四句,表面上似也平淡无奇,却蕴藏着极为丰富的内容。必经细加品味,方能咂出浓郁的意味。恰如冷水泡茶越泡越浓,品之越久,越觉蕴涵深广,意味无穷。

11、贾谊之对策(下)

刘长得到书信之后,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文帝六年,淮南王刘长被文帝派来的使者召到了长安,称其欲谋反。

这件事的蹊跷之处有不少,比如谋反的物证只是有辇车四十乘,未免略少,又比如,刘长轻易地就被从国内传唤到了长安,兵不血刃,乖乖就范,怎么也不像有谋反的意图。

只不过这时解释已属无用,朝廷既然认定你有谋反之心,剩下的就只是如何处置的问题了。

其时汉朝廷的丞相由周勃、到陈平、再到灌婴,皆已去世,现任者是张苍,也是汉初军功集团的一员。尽管文帝有意换血洗牌,但丞相一职仍然按照汉初不成文的规定,以军功和资历相继,开国功臣的影响尚未完全褪去。

丞相张苍与典客、宗正、廷尉等人商议过之后,上奏认为:刘长所犯不轨,依律当斩。

文帝默默看了,表示不认可,令丞相等在列侯、二千石官员中进行一次更大范围的讨论。

文帝的这种态度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对于淮南王谋反一事,文帝或许心虚,否则依法处决,何需犹豫。第二,文帝可能害怕悠悠之口,对其兄弟相残之事进行议论。

于是第二次的讨论,增加到了四十三人,形成了更民主的看法,一致认为应该维持原判,处死刘长。

文帝慎重考虑后,下了最终结论:赦免刘长死罪,剥夺他淮南王的爵位,将其迁徙到蜀郡严道(大约在今四川省雅安市荥经县),允许其母亲和子女,以及十名宠幸的美人跟随。每天给予肉五斤、酒二斗。但是全程刘长必须被关在辎车之内,由沿途的各县负责转运接送。

当初骄纵强横的淮南王,高祖刘邦的幼子,被囚禁着,踏上了入蜀之路。

至于文帝为何一再地赦免其死罪,顾惜自己的声名可能是一大原因。而为什么群臣又一再坚持要处决,孙家洲先生在《西汉朝廷“大洗牌”》中的一段话或许可以作为参考。

“朝廷审案官员表现出来的立场,那种对刘长深恶痛绝的态度,也可能来自对汉文帝内心真实想法的准确捕捉和领会。‘恶人’由群臣来做,‘仁厚君王’的美名留给皇帝,本来就是君臣政治游戏的常规。”

对于文帝处置淮南王刘长的方法,群臣自然皆承旨而行。但有一人提出了不同看法,这个人是一向善于直谏的袁盎。

袁盎对文帝说:“淮南王有今天,陛下不无关系。”

文帝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何?”

袁盎道:“若不是陛下纵容,又不早在淮南国任命严厉的国相监督他,淮南王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左传》中有一名篇《郑伯克段于鄢》,讲的是郑庄公有意放纵弟弟,任其予取予求,养其罪恶,最终将其杀死。袁盎此意,是说文帝对付幼弟刘长的办法,其实和郑庄公一样。

文帝听了默不作声。

袁盎又道:“淮南王性格刚烈,陛下现在以如此暴虐的方法处置他,臣担心一路上有个闪失,王因此而死,陛下就将背上‘杀弟’之名。”

他这番话几乎句句戳中文帝的心思,文帝只好尴尬地道:“我只是让他吃点苦受点教训,很快就让他回来。”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袁盎所料,自小就富贵登顶的刘长无法忍受从诸侯王到阶下囚的身份转变,不堪凌辱,很快绝食而死。

消息传到京城,文帝形容悲伤,大哭着对袁盎道:“我不听足下劝告,再也见不到我的弟弟了。”

袁盎道:“这是淮南王自己做的决定,陛下请不要过分自责。”

文帝紧接着又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说明文帝的确还是非常计较和在意“杀弟”之恶评的。

袁盎也知道文帝好名、要面子,于是道:“陛下请宽心,你曾有三件事情,足以德高千古、流芳百世,不会因为淮南王的事情就毁掉英名的。”

文帝一听,来了兴趣,问道:“哦,是哪三件事情,说来听听呢?”

袁盎道:“陛下还在任代王时,太后凤体不安,患病三年,陛下眼不合拢、衣不解体,日日悉心照料,太医所进汤药,陛下都要亲口品尝、试过冷热才喂太后服下。孔子门下曾参,以布衣身份都觉得此事甚难,而陛下贵为诸侯,亲身示范,远胜曾参。此是第一件事。”

文帝听了心喜问:“那第二件呢?”

袁盎道:“当初诛吕用事被诛杀后,功臣在朝中专制,但是陛下以区区六人,奔驰千里,亲临不测之深渊,敢入极险之虎穴,就算是战国时著名的孟贲和夏育,勇毅也远不及陛下。此是第二件事。”

文帝越听越喜,忙不迭问:“第三件事是什么?”

袁盎道:“陛下当时在代王府邸即位前,曾五次拒绝接受天子之位,古之贤士许由,让天下也不过一次,陛下又胜过许由无数。此是第三件事。陛下三件事,既孝、又勇、且廉,因此臣以为足以德高千古,流芳百世。淮南王之死,是陛下想要磨炼他意志,促使其改过而已,不必太过忧虑。”

“盎曰:‘陛下居代时,太后尝病,三年,陛下不交睫解衣,汤药非陛下口所尝弗进。夫曾参以布衣犹难之,今陛下亲以王者修之,过曾参远矣。诸吕用事,大臣颛制,然陛下从代乘六乘传,驰不测渊,虽贲、育之勇不及陛下。陛下至代邸,西乡让天子者三,南乡让天子者再。夫许由一让,陛下五以天下让,过许由四矣。且陛下迁淮南王,欲以苦其志,使改过,有司宿卫不谨,故病死。’于是上乃解。”——《汉书 袁盎晁错传》

袁盎这一连串的奉承宽慰,文帝心中才彻底放下心来,问道:“那此事现在该如何处置。”

袁盎道:“当初是丞相、御史等人审理此案的,可以将他们斩首以谢天下。”

袁盎虽以直谏闻名,也是一位内心果狠、轻杀之人。

当然,朝中大员是杀不得的,于是文帝最终下令处斩了沿途各县没有好好给刘长提供食物的接待员,又以列侯的规格将刘长好好安葬,设置三十户人家为其守冢。两年之后,文帝怀着愧疚之心,分封刘长四子为列侯。

尽管如此,民间对此事的反应还是超出了袁盎和文帝的预期。再四年后,文帝听到民间流传着一首歌谣:

“一尺布,尚可缝。

一斗粟,尚可舂。

兄弟二人,不相容!”

文帝长叹道:“当初尧舜放逐自己骨肉,周公诛杀兄弟管蔡,天下人都称颂他们圣明,不以私害公。为什么到我,却如此说我呢,是不是以为我贪淮南之地啊?”追尊其为淮南厉王。

再四年后,将淮南故地一分为三,分封给刘长的三名儿子各自为王。

终文帝后半生,似乎都在极力修补“杀弟”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恶评。

以上便是截止文帝六年,济北王刘兴居、淮南王刘长叛乱之事。无论真叛或假叛,都说明一个问题,在文帝眼中,诸侯王都是一个对汉朝廷的巨大威胁。他绝对不能坐视其实力越来越强、威胁越来越大,必须找到更好的办法解决隐患。

贾谊对此提出的方针,即“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其实很有些逆反操作的意思:怕诸侯王,却不采用减少诸侯王的办法,而是反其道行之,增加诸侯王的数量。

具体来说,即是建立相关制度,每一个诸侯王的土地,将来要拆开分封给他的子孙们。如果诸侯王不执行,不但违背制度,还造成父子、兄弟矛盾。如果执行,该诸侯国就将被自己的子孙们越拆分越多,但每个人得到的封地越变越小,实力自然也相应削弱。而且,诸侯王的子孙们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可以被封为王,心态也就更平和,不容易滋生欲求不满的抱怨。朝廷也就不用再动辄兴兵讨伐。这就是“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精髓之处。他看上去是一道关怀子孙的普惠政策,实际上却是强本弱末的集权手段。

“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贾谊《治安策》

文帝十六年,将齐国一分为六,淮南一分为三,即是在此理念下的削弱诸侯王操作。

“文帝思贾生之言,乃分齐为六国,尽立悼惠王子六人为王……而分淮南为三国,尽立厉王三子以王之。”——《汉书 贾谊传》

贾谊的各种策略尽管都被证明了既有远见,也有实效,但在贾谊生前,汉文帝并没有全盘接受,马上实行。如同前面所说:此时的汉朝如同一个久病多病之体,各种矛盾牵一发而动全身,究竟应该先抓住哪个主要矛盾来治,需要谨慎考虑,绝不能操之过急。汉文帝和他的亲信班子,正如当初接受功臣邀请即位时一样,是一届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的政府。贾谊在其中,显得略有些超前。

文帝三年,贾谊因不容于功臣集团,被早早地赶出长安,谪贬长沙,担任长沙王的太傅。长沙国位处南方,地候卑湿,基本不被汉朝廷视为中原之国。它的第一代国王吴芮,受刘邦所封。在刘邦消灭韩信、臧荼等异姓王时,唯独吴芮和他的长沙国幸存了下来,这说明在天子眼里,这个地方相当于一块鸡肋。贾谊被谪贬到此处,无异于流放。

孤独的天才神情抑郁地徘徊在湘江水边,想起一百年前同样报国无门、不为所用而投汨罗江赴死的三闾大夫,写下一篇《吊屈原赋》,借凭吊先人大吐不遇之悲,称没有知己,只能像凤凰和神龙一般,飘然逸去或深潜渊底,但假如骐骥也被束缚,又和普通的犬羊何异,横绝江湖的巨鲸一旦出水,最终也只能落得被蝼蚁叮咬撕碎的命运。

“国其莫我知,独堙郁兮其谁语?凤漂漂其高逝兮,夫固自缩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使骐骥可得系羁兮,岂云异夫犬羊!……横江湖之鱣鲸兮,固将制于蚁蝼。”——贾谊《吊屈原赋》

文帝对于贾生的谪贬,是对功臣集团的妥协而无奈为之。为了顺利完成对他们的打压,暂时牺牲一个年轻人的仕途。文帝的打算是,后面再慢慢寻找机会,一步步让贾生回归朝廷。

文帝六年,汉朝廷政局基本已定,“列侯之国”政策推行有序,绛侯周勃经历牢狱之灾已畏首畏尾,对军队有极大影响力的灌婴已身故,当初对帝位有威胁的齐王三兄弟均已过世,嚣张跋扈的淮南王刘长也绝食而死,帝国基本牢牢地被文帝掌控在手里,文帝想起了千里之外被委屈流放的天才,于是把贾生召到长安,两人在未央宫宣室里有过一番彻夜长谈。

这一夜,文帝仔仔细细问了一些有关鬼神的事,贾谊也原原本本作了解答。

李商隐有名句曰:“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即指此事。

但这一夜应该并非只聊这个话题,因为在长谈之后,文帝忍不住感叹道:“好久没见贾生,我以为自己的见识已经超过他了,现在才知道并没有。”

“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史记 屈原贾生列传》

这一年文帝将贾谊任命为小儿子梁怀王的太傅,离长安更近了一步,不时地遣使向他咨询国事。而鞭辟入里、字字珠玑的《治安策》就写在这一年,贾谊仿佛又看到了一展才华、实现抱负的希望。

五年后的文帝十一年,梁怀王不幸堕马而死。贾谊作为王师,认为是自己保护不周,内疚自责不已,“哭泣岁余”,一年后终于在忧伤中死去。

西汉末年的大学问家刘向、刘歆父子评论贾谊道:“虽古之伊、管未能远过也。”“汉朝之儒,唯贾生而已”

但三十三岁的天才,至死也未能回到向往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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