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字冒犯两位皇帝,唐朝派出五万大军征讨,后来结果如何?下面小编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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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封建时期皇权至上,有着许多别常人不能触碰和冒犯的禁忌,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皇帝的名字。历史上,有许多为避皇帝名讳而改名的例子,比如唐朝开国元勋徐世勣,被高祖李渊赐姓李,后来为避太宗李世民讳,名字就改成了李勣。
▲唐代大明宫(数字化复原场景)
当然,不止人要改名,古人、地名和物名都得避讳。比如著名的龙渊宝剑,为避高祖李渊名讳而改称“龙泉宝剑”;山药原名薯蓣,为避唐代宗李豫讳而改名薯药,后来又为避宋英宗赵曙讳而改名山药。再比如清朝时期,由于康熙皇帝名为玄烨,所以所有“玄”字都得改成“元”字,因此唐高祖三子李玄霸改名李元霸,唐玄宗的庙号也成了唐元宗。至今在清人为唐玄宗所立的墓碑上,还是“唐元宗”的字样。由此可见,封建时期皇帝的权威之大。
▲唐懿宗李漼剧照
不过这些例子都还是算是程度轻的,最夸张的到了什么程度?为让冒犯君威的人改名,大唐王朝甚至专门组织军队征讨。这件奇事,还要从唐懿宗时期说起。当时,云南地区存在一个名为南诏的政权,乃是大唐王朝的属国。唐宣宗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南诏第七代国王劝丰祐也因病逝世,其子世隆继位。数月之后,唐宣宗李忱驾崩,长子李漼即位,是为唐懿宗。按照既有程序,他需要遣使向唐朝皇帝通报父王去世的消息并获得皇帝册封,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南诏国王。
▲南诏国王剧照
谁知南诏国使者将国书呈递给唐懿宗时,唐懿宗却陡然变了脸色。原来,国书签名处的署名为“世隆”,这个名字中的“世”字触犯了太宗李世民的名讳,而“隆”字又犯了玄宗李隆基的名讳。唐懿宗本来就因宣宗去世时世隆没有遣使吊祭而耿耿于怀,眼下他的名字又犯了忌讳,因此一怒之下拒绝册封世隆为南诏国王,甚至还准备以其大不敬为由派兵攻打南诏。宰相杜悰出来解围说,南诏离中原尚远,可能并不知晓中原有这个规定,为体现上邦大国的恩德,下诏让其改名便是,不必大动干戈。
▲唐代南诏国疆域
唐懿宗气消之后借坡下驴,也就同意了杜悰的建议,下诏命令世隆将其名字更改,之后再册封他为南诏国王。为避免世隆再取犯忌讳的名字,唐懿宗还让群臣商议其新名字,最终决定赐其名为“骠信”。然而让唐懿宗没想到的是,世隆并不肯接受这个新名字,还表示不会更改自己的名字。眼看册封无望,世隆索性叛唐自立,自称皇帝,国号大礼(理),改元建极,还遣兵攻陷唐播州(今贵州遵义)。
▲唐朝将领剧照
消息传回长安,唐懿宗勃然大怒,直接派五万大军进攻南诏。遗憾的是,此时的唐朝早已日趋没落,实力完全无法和“安史之乱”之前相比,和南诏交战数年也没能取得压倒性胜利,反而还付出了伤亡惨重的代价。僖宗乾符四年(公元877年),世隆因病去世,直到临死前也没有改过自己的名字。此后唐朝因为宦官干政和时局混乱,逐步走向衰弱,加上藩镇势力日渐坐大,朝廷倒也顾不上这档子事了。
参考资料: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九下》《南蛮记》
在唐朝后期,宦官专权成了唐朝统治的一大亮点。因为这个时候的唐朝皇帝的权力大多都被他他们给控制着了。有些唐朝皇帝不再是即位的,而是被宦官杀死后再从李唐的子孙里吧啦吧啦看哪个能被利用起来。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皇帝就成了宦官手里的棋子了,那么皇帝都能被随意更换了,那国家的皇帝咋还姓李呢?繁镇割据的存在导致的,他们之间谁也不服气谁,相互的打来打去的,势力是此消彼长,都没有足够的力量把对方给消灭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唐朝存在着,其实也是灭亡着。
这样的局面维持到公元903年,有个叫朱温的节度使把朝中的宦官给杀死了,他随即也把一些部队给解散了,朱温随即也把皇帝给劫持到了洛阳。把皇帝劫持到洛阳的朱温此时还有点不放心,他又把皇帝周围的人全都杀死,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在皇帝的周围。
朱温看着局势对自己这边非常有利,他便逼迫皇帝授予他很多的特权,为的是长久下去想通过禅位的形式把帝位给过度过来。他的这点想法遭到皇帝的反对,虽然自己是被朱温给劫持来的,他觉得自己还是天子,怎能事事都听朱温的呢?此时的朱温担心这位皇帝联合朝中大臣把自己给灭了。
朱温是先下手为强,他抢先一步把这位皇帝的杀了,杀皇帝可是弑君之罪呀!这件事还是就这样过去了,没人敢和朱温叫板。朱温觉得他的找个真正听自己话的皇帝,在人选确定后,朱温又称为了新君的相国。他的做法变得越来越猖狂了。
对于那些暗地里想要掀翻他的人来说,他总觉得是祸害,于是他把这些大臣叫过来赴宴,然后设下伏兵把他们都杀死了。这件事过后,朝堂之上再没有反对他的人,在公元907年,朱温逼迫自己拥戴的这位皇帝下台,随后也被他杀死。朱温成为了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以上就是小编虎哥讲历史给 大家带来的“唐朝灭亡时的状况有多惨?
西夏立国以来,就与宋朝的战争不断,西夏李元昊时期更是打出了西夏的威风,西夏人数虽然不多,鼎盛时期人口不过300万。但西夏的体制可是全民皆兵,除了女人,男子15岁~60岁的男子遇到战争都要应征入伍。平时为民,战时为兵,遇到战事西夏便可以调动几十万大军,与宋朝永乐城之战更是调动了多达50万大军。西夏初期精锐部队更是令宋辽胆寒,?步跋子?、?铁鹞子?曾杀得宋军横尸遍野。
宋朝前期在与西夏的战争中屡战屡败,北宋康定元年(1040年),三川口之战又称延州之战,宋军惨败。康定二年(1041年),好水川之战宋军败。北宋庆历二年,1042年,定川寨之战,宋朝又是败战。宋朝本以为西夏是青铜,没想到李元昊却是王者。
宋朝历代皇帝无论谁在台上,都把灭亡西夏作为一项使命任务。为什么这样恨西夏?首先西夏抢占了宋朝的灵州,让宋朝没有养马地,无法大力发展骑兵部队。西夏还切断了丝绸之路,让宋朝与西方经济文化交流中断,让宋朝不得不将贸易重点放在海上,开创了海上丝绸之路。
西夏立国不断骚扰宋朝,宋朝屡次出兵攻打西夏,损兵折将又打不赢,搞得劳民伤财,于是就与西夏和谈,给钱买和平。西夏本就贫瘠,常年的战争对它的经济打击更大,于是乐得其成。
不过西夏在实力恢复后,又恢复掠夺的本性,时不时骚扰一下宋朝,要求更多的好处令宋朝恼怒不已。西夏毅宗李谅祚死后,7岁的儿子李秉常继位,但权力掌控在母亲梁太后手中。梁太后是凉州汉人大族出身,在位期间,没有制定出一件利国利民的政策, 内部争斗不断,经济情况一团乱麻。
梁太后在党项族为统治主体的西夏中,为了得到党项贵族的认可和支持,缓解内部利益争夺,巩固统治地位。她拼命淡化自己的汉人身份,废除汉礼,恢复党项的蕃礼。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她借口宋朝种谔占领西夏重镇绥州不还和不允许宋夏私市为名,数次发动对宋朝的的战争。
而对宋朝的战争也加剧了西夏内部的不稳定,搞得民不聊生,经济凋敝。西夏李秉常十六岁本应亲政,梁太后仍然不放权,和其弟梁乙埋掌控着西夏政权。
李秉常想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单靠自己的力量显然做不到,西夏汉人将领李清建议借助宋朝的力量削弱梁氏的势力,李秉常派李清跟宋朝联系。可不想此等机密遭泄露,梁太后发动政变,李清被杀,惠宗李秉常被囚禁。皇帝居然被囚禁了,西夏国内顿时大乱,支持皇帝的势力忙于自保。这个消息传到了宋朝,宋神宗大喜,决定抓住这次机会,一举捣灭西夏。
宋神宗何来的勇气和力量要灭亡西夏呢?要知道宋朝初期军力也不弱,宋真宗、宋仁宗时候都灭不了西夏,只能委曲求全,花钱来买和平。但我们知道王安石变法就发生在宋神宗时期,经过改革后的北宋经济发展向好,承受战争的能力更强了。军队也经过一番改造,淘汰老弱病残,剔除不能打仗的一些军官。
尤其是王安石的保甲法,效果非常显著,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必须出一人农闲时进行军训,为宋朝储备了百万级别的后备兵源,随时可以征调入伍。王安石还精兵简政,将宋军数额从?凡一百十六万二千?减为?五十六万八千六百八十八?,裁军力度非常之大,放在现在也是一项了不起的事情。既节省了大量军费,还令军队战斗力大幅提升。
战斗人员充足,战马粮草,宋神宗也舍得下本,千方百计养马和买马,强壮骑兵部队。为防御游牧民族的侵袭,宋朝加固了沿边防御设施,大量增加战略物资粮草和武器储备。而且神宗也对军事非常重视,积极学习兵法,命国子监校定《孙子》《吴子》《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靖问对》等书,统称《武经七书》,作为考选武举和教学之用。正因为有这些作为保障,神宗对对与西夏作战信心满满。
神宗要征伐西夏,宰辅大臣孙固、吕公著等人却并不支持,认为不可大举用兵,只可局部用兵削弱西夏分裂其国土即可,避免重蹈覆辙。神宗不听,决意征伐西夏,并亲自部署指挥作战。令鄜延、环庆、泾原、河东、熙河五路大军50万人待命出征,但不设大帅,由太监李宪统一协调指挥。
神宗这个部署体现了对武将的极端不信任,之前有宋朝大将不听他的诏令,根据战场实际情况临机处置令他很不爽,对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他非常反感。所以这次出征,他重用他所信任的、能忠实执行他命令的李宪、王中正、高遵裕各负责一路或二路大军,李宪、王中正都是宦官,李宪还有些才能,王中正则是完全不懂军事,仗着皇帝的恩宠爬上高位。高遵裕也是无能之辈,嫉妒成性,不配做方面军司令,不得不说,宋神宗打仗用人糟糕透顶,为战争失败埋下了巨大隐患。
1081年,北宋王朝西北精锐几乎倾巢出动:熙河路经略使李宪领兵出熙河;鄜延路总管种谔领兵出鄜延;环庆路经略使高遵裕领兵出环庆;泾原路副总管刘昌祚领兵出泾原;河东路经略使王中正领兵出河东。将士加上民夫组成的五十万多万大军,浩浩荡荡围攻西夏。
西夏方面闻宋大军来攻,梁太后向群臣询问如何应对。西夏多数将领主张正面力战,名将嵬名令公则认为应避宋军锋芒,诱敌深入,引宋军到兴州、灵州纵深,坚壁清野,切断宋军粮草,日久宋军自乱,梁太后听取了他的建议,后来战争的结果也证明了嵬名令公的老辣。
宋军方面,东线宋军最先出击。鄜延路总管种谔,招降愿意归顺的羌人部落,怕延误时机不等圣旨到,就出兵接应归顺的西夏部族,西夏骑兵狙击,种谔斩首西夏兵1000多,首战告捷打退西夏骑兵。种谔的果断作为让神宗再次不安,他不允许不听他指挥擅自行动,下诏令五路大军必须分别向李宪、王中正、高遵裕汇报统一行动。
种谔虽然受王中正节制,却极度反感太监,更不要说跟他合作了。 九月种谔围攻米脂城,西夏八万援军到来,种谔率军伏击,将西夏军斩为三节,首尾不能相顾,宋军从两山的高处冲下来,杀得西夏人仰马翻,几十里的山谷散落着西夏士兵的尸体,银水河都被染红了。此战西夏五千多人被杀,宋军缴获战马五千多匹,牛羊草畜铠甲数以万计。神宗皇帝非常高兴,派遣宦官谕示奖赏,同时解除王中正的职务。
神宗为什么要解除王中正的职务呢?王中正干得那些事简直荒唐之极。元丰四年,1081年九月,王中正率军出征,大言不惭号称代皇帝亲征,六万士兵,加上六万民夫(一说征调了11万)的征讨大军行走了数里就在白草坪扎营,快马禀告神宗,已进西夏羌贼国界。
出征20多天后,10多万大军只杀了30多个西夏人,粮草已尽,看到种谔立下大功,自己却寸功未立,无法向皇帝交差。王中正于是杀良冒功,杀进宥州将城中居民五百余家,全部屠杀。10几万人粮草将尽,他派兵去挖掘西夏藏匿的粮窖,却没得到一粒粮食。
王中正带领10多万大军在宋夏国境线上绕圈圈,吃不上饭又跑回宋境内。气得宋神宗直骂娘,东路大军的脸都让他丢尽了。不会打仗也就罢了,他还不敢与西夏交手,只会呵斥辱骂转运司官员,催促粮草,运粮的士兵和民夫冻僵在路边还没有死去,他手下一些士兵就已经急不可耐,像野兽般割肉分食。
王中正这次可彻底在众人面前现眼了,深入敌境,不找向导也不派出侦骑去侦查敌情,漫无目的的寻找敌人。他胆小如鼠,为防止西夏人袭击他的驻地。一到晚上二更,就让大军不许再烧火,敢动明火的一律杀无赦。好多士兵只能吃夹生饭,害得闹肚子。连军中驴叫也不行,怕暴露给西夏人。
最后王中正这一路,没打一场像样的仗,粮草耗光,十多万大军未战溃败,士兵死亡二万多,民夫死亡一万三千多人,四千匹战马,只剩两千,三千多头毛驴,一头也没回来,估计都被宰杀吃了,气得神宗才将他撤职了事。
东路的种谔9.3万大军,虽然攻占了银州、石州、夏州、等地,但粮草接应不上,加上一路天寒地冻,饥寒交迫,溃不成军,非战斗减员高达三分之二,撤退时只剩3万人。
东路大军算是废了,中线泾原路副总管刘昌祚是员猛将,率领五万人马进至磨脐隘,大战夏国相梁乙埋10万兵马,斩首3000多人,生擒西夏首领统军20多人,攻占鸣沙州,得西夏存粮一百万石。刘昌祚率军敢打敢拼,迅速杀到灵州城下,进军速度之快令西夏措手不及,灵州城门此时还未关闭。
刘昌祚正欲攻城,却接到了高遵裕的暂停攻城命令,说是西夏人已经和谈,等他大军到后再做计议。刘昌祚本想一鼓作气拿下灵州,但无奈受高遵裕的节制。而且高遵裕还是皇亲国戚,他是武烈王高琼之孙,神宗母亲高太后就是他的亲侄女,可见地位非常显赫。
刘昌祚只能委屈求全听从命令。高遵裕不让刘昌祚攻城,完全出于妒忌。此人气量狭小,眼看刘昌祚一路过关斩将立下赫赫战功,自己作为一路主将寸功未立,如果再让刘昌祚攻下灵州,他的脸面何在,这个功劳他要抢过来,却没想到正是由于他的狭隘无能,一招臭棋导致整个征伐西夏行动满盘皆输。
刘昌祚停下来等待高遵裕大军的到来,西夏灵州守军得以喘息,赢得了充分的准备时间,西夏援军也向灵州赶来。
高遵裕率领番汉步骑八万七千,民夫九万五千人,浩浩荡荡来到灵州城下,西夏假意和谈,其实是拖延时间,做好守城的各方面准备,宋军傻傻等了5天,错失最好的进攻时机。刘昌祚建议攻打灵州外围的西夏军集结的东关镇渡口,消灭灵州外围的据点,敌人援军失去依托无力增援,灵州就变成一座孤城,粮草耗尽不攻自破。
但高遵裕不听忠言,一意孤行,缺乏攻城器械,就命军士负土堆积攻城,包围灵州18天毫无进展。对于攻城任务,高遵裕也只让本部兵马攻城,好将功劳据为己有,刘昌祚部忿忿不平。
刘昌祚以大局为重,将一路缴获的战利品进献给他,反被他认为是羞辱,恼怒让刘昌祚交出兵权,让姚麟接任,姚麟坚决不受才作罢。面对如此蛮不讲理不听良言,心胸狭窄的主将,刘昌祚也被气得病倒了。
宋军攻城不下,天气转寒,粮草也被西夏切断,西夏又坚壁清野,宋军就地搞不到粮食,天降大雪,饥寒交迫、将士士气低落。此时西夏这边使出一招毒计,梁太后下令掘七级渠,洪水灌淹宋营。七级渠高出地面丈余,连着黄河,源源不绝的黄河水倾泄而下,灵州城外顿成一片汪洋。宋军慌忙撤退,宋军逃出去的只剩下一万三千人,冻死、溺死者不计其数。高遵裕撤退时也不忘坑刘昌祚一把,让其断后,并将战败的罪责扣到刘昌祚头上。
西线主将李宪率领的熙秦七军和吐蕃兵三万,共计10万大军,攻克兰州,焚西夏南牟会行宫内殿及馆库,攻占完谷(今甘肃省愉中县境),获得大量窖藏粮食及武器,打败夏军统军仁多零丁,擒首领三人,斩首领20多人,杀西夏兵2000多人,夺取战马五百多匹,攻占西市新城。
虽然出征有功劳,但李宪缺乏大局观念,神宗命令他火速驰援灵州,与环庆、泾源两路回合,夺取灵州,他则忙于在兰州造帅府,对增援灵州毫无兴趣,在宋神宗严厉叱呵下,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动身救援灵州,路上遇到西夏人阻击行动迟缓,还没等到达灵州,高遵裕、刘昌祚两路大军就已经兵败,宋廷只得急令李宪的熙河路军返回。
自此,声势浩大的五路大军征伐西夏行动全线溃败,将士加上民夫损失40余万人,多数死于冻死、饿死、累死、淹死等非战斗减员,战场上一篇凄惨景象。宋朝诗人张舜民参与这场西征,作《西征诗》见证了战争的残酷:?青铜峡里韦州路,十去从军九不回。白骨似沙沙似雪,凭君莫上望乡台。?
五路大军征伐西夏,之所以失败有几大原因:
其一就是宋神宗用人不当,所托非人,不用精通军事,富有战斗经验的军事将领为主将,反而以自己的喜好任人为将,用他所信任的宦官李宪、王中正为主将,即使王中正毫无军事经验,只要听他的话就行。中路主将高遵裕妒贤嫉能,神宗母亲高太后就曾劝谏过神宗,说他这个叔叔气量狭小,不容别人功劳超过他,不宜作为一路主将,神宗不听还是让高遵裕担当这个重要的职位。
其二不设主帅,五路大军各自为战,不仅不配合还互相掣肘,神宗虽然让李宪节制诸路,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五军统帅,而李宪也不是善类,没有大局观,只想着自己立功。实际上真正的统帅是神宗自己。说到底还是重文轻武的体制问题,怕武将功高盖主。宋朝不是没有名将能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帅才,皇帝却不敢用。其实不设主帅,枢密副使孙固出征前就进言神宗:?重兵五路并进,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五路伐夏失败后,宋神宗才后悔没有听孙固的建议。
其三就是宋神宗的亲自指挥毫无意义,宋神宗虽然学习了兵法,但也是纸上谈兵,在地图上指挥作战还可以。但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古代通讯又落后,不能实时掌控战局,他的一些诏令下发到前线的时候就已经不合时宜了。宋军虽然规模庞大,但多数是步兵,行动缓慢,辎重众多,而西夏骑兵行动迅速,在宋军五路大军中穿插迂回,随时可以打了宋军就撤,而宋军却追赶不上,找不到西夏主力决战,只能被动应战。5路大军打下西夏一些城池,西夏虽然损失很大,但西夏主力部队,尤其是30万骑兵损失轻微。
其四、就是后勤准备不足,这也是伐夏战争失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除了西线李宪率领的熙秦七军和吐蕃兵三万,获得大量窖藏粮食,暂时不受困于后勤粮草的不足,其他四路大军无一不是直接或间接败于粮草的枯竭。尽管战前宋朝上下做了大量准备,光是民夫就征调了超过20万从军。
西征路途艰险,要越过高山、戈壁、沙漠数百里,转运庞大笨重的辎重非常辛苦,大雪冰冻,寒冷天气折磨着西征大军,饥寒交迫疾病,令士兵和民夫大量减员,很多人倒毙在路上,大量的民夫逃亡。宋朝廷只能不断补充人力转运粮食,但还是捉襟见肘,无奈中甚至征调女子上阵运粮。
天气原因还不算,西夏诱宋军深入兴州、灵州腹地,采取坚壁清野的政策,让宋军无法就地取粮。利用优势机动性强的骑兵部队,切断宋军的补给线,几十万大军在贫瘠的西北就地征粮也完全行不通,只能无奈撤退。单是这一条就注定了宋军无法快速灭亡西夏,一不小心就陷入战争的泥潭无法自拔。
可见,宋枢密副使孙固坚决不同意大举西征,而是劝告神宗采取分裂蚕食西夏,压缩西夏生存空间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
打了败仗,自然要追责。1082年正月,宋神宗下令追究相关当事人的责任。高遵裕贬为郢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再任用,种谔、刘昌祚、王中正受到降职处罚。王中正带领十几万人马到西夏瞎逛,不仅毫无建树,还杀良冒功罪大恶极;没有同西夏军进行像样的战斗,却造成宋军民夫3万人多人伤亡,百官唾沫星能把他淹死,神宗对他只是降职处理处罚太轻了。
对于李宪,虽然保住了本部兵马,但枢密副使孙固认为李宪没能按时与环庆、泾原路、二路大军会师灵州,按律当斩;李宪上疏神宗,说自己开发兰州、会州有功,只是由于中途受到西夏兵的阻截才没能按时到达灵州,事出有因,神宗偏袒李宪,判其无罪。
这几路刘昌祚最为冤枉,受高遵裕牵连,刘昌祚当了替罪羊,被贬三级。连他手下的将士也非常不服气,通过各种渠道,反应他们在西征途中立下的战功,神宗经过调查发现刘昌祚确实有突出战功,是自己冤枉人家了,于是诏令加恩补发赏赐在磨脐隘立功的刘昌祚将士,刘昌祚也得到了平反,恢复了原职,命令泾原路镇戎、定川等四寨各驻一军,由刘昌祚统领。
此战后,神宗也终于明白与强悍的西夏骑兵对抗,深入敌境不是良策,用城堡的战术层层推进,一点点挤压西夏的势力范围才是最佳方案,于是在泾原、环庆两路大兴土木,建立十几座城堡,逼近西夏的灵州兴州,对西夏形成压制之势。虽有永乐城惨败,但最终在宋哲宗时期,名将章楶将这种战术发扬光大,大破西夏50万大军,这是用40万宋朝军民的伤亡,换来的惨重经验和教训。
公元805年8月,唐宪宗李纯登基做了皇帝,这一年他27岁,可是他的登基有些特殊。
和老皇帝死后太子继任新皇帝的传统套路不同,李纯做皇帝时,他的父亲唐顺宗李诵还活着。唐顺宗李诵是公元805年正月才登基,只做了8个月不到的皇帝,而且年龄也不大,才44岁。
44岁,登基才8个月的皇帝就把帝位让给儿子,似乎不合常理。而且又过了4个月,即公元806年正月,成了太上皇的唐顺宗李诵就死了。
因此,唐宪宗李纯的登基和唐顺宗李诵的死,就成了后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目前,史学界已经对唐宪宗李纯的登基做了结论,因为唐顺宗李诵身体不好,却又雄心壮志想革旧立新,但是抗不过势力庞大的宦官和藩镇节度使,因此不得不禅让给李纯。
对唐顺宗的死因却一直没有定论,有说是被杀,甚至和唐宪宗脱不了干系,证据是来自对大诗人刘禹锡的一些诗词考证,还有当时彭城县令李凉写的《辛公平上仙》传奇。但更普遍地认为,是唐顺宗和唐宪宗父子情深,唐顺宗的死是因为中风。
无论怎么说,李纯的登基引来如此多的口舌,也说明他的帝王之路不会一帆风顺。事实上,唐宪宗从他的父亲唐顺宗手中接过的,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唐宪宗即位时,安史之乱已经结束了近43年。这43年以来,唐朝的和平安定始终没有恢复,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藩镇的坐大。
自唐玄宗以来,藩镇就成为影响唐朝稳定的最重要因素。
唐玄宗扶持藩镇是为了开疆拓土,没想到引起了安史之乱;为平息安史之乱,唐玄宗的儿子唐肃宗又大力扶持和启用藩镇;而唐肃宗的儿子,平息了安史之乱的唐代宗又将收复后安史地盘分给了安史之乱的降将们,于是旧藩镇被平息,新藩镇又起;唐代宗的儿子,唐德宗李适不得不发起削藩运动,却又在藩镇们的反击下差点亡了国。
到唐宪宗即位时,由于藩镇们后浪推前浪的野蛮生长,数量已经多达57个,黄河以北如河北、山东、山西、河南等地尽为藩镇所有,南方的湖北、安徽等地也在藩镇手中。之所以说地盘在藩镇们手中,因为这些藩镇“虽称藩臣,实非王臣”,他们之中大者拥兵10万以上,小者也不下5万,总揽一方行政,军政、财政和司法大权,俨然是独立王国。而且一旦中央有措施,这些藩镇就互相联合,以百万大军和中央抗衡。
这些藩镇的节度使们,在各自的领地上还玩起了父子或者兄弟相袭,再或者被自己部下推为“留后”,先斩后奏之后逼迫朝廷认可。据统计,57个藩镇中,其中被朝廷任命的节度使仅4人,而杀了节度使后自立者有23人。
唐宪宗要想顺利行政,重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局面,只有一个途径,就是继续唐德宗的未竟之事——削藩。
可是,唐德宗的削藩是打蛇不成反受其害,不仅把藩镇越削越大,还差点亡了自己。因此对唐宪宗来说,唐德宗是前车之鉴,这样的前车之鉴给唐宪宗带来两个选择,一是维持现状,二是继续削藩,只不过要采取和唐德宗不同的削藩策略。
唐德宗削藩的失败,在于他操之过急,他采取的是四面出击战略,结果引来各藩镇的联合对抗,不仅没有削弱藩镇,反而还催生了四个王和两个皇帝。唐宪宗吸取唐德宗的教训,他的战略是各个击破,具体到战术上,是先捡软柿子捏,他第一个捏的软柿子,是西川节度使刘辟。
西川节度使刘辟是个自封的节度使。
公元805年8月,唐宪宗刚即位9天以后,西川节度使韦皋死了。就在韦皋死的同一天,韦皋的府佐,剑南支度副使刘辟自称留后,接管了韦皋留下的一切。10多天后,刘辟指使他手下的将领们向唐宪宗上表要求“ 节钺 ”,也就是要朝廷给予自己可以独立行使军权和行政权。
在任何朝代,“ 节 ”和“ 钺 ”都不可轻易授人。刘备对关羽、张飞以及诸葛亮如此亲密和信任,也只是给了张飞和诸葛亮可以行使行政权力的“ 节 ”,而并无“ 钺 ”,唯有守荆州的关羽才被授予了“ 节钺 ”。刘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副将,却主动向朝廷伸手要 “节钺”, 可见此时朝廷在藩镇眼里是多么的软弱可欺。
刘辟的行为,给了刚上台的唐宪宗一个下马威。
唐宪宗对刘辟的要求是“ 不许 ”,之后任命袁滋为西川节度使和山南西道安抚大使,让刘辟担任给事中。结果,刘辟不仅拒绝唐宪宗的任命,还派兵占据各险要,把个中央正式任命的袁滋吓得不敢赴任。
唐宪宗刚登基,手中权力还没有稳固,而且做为天子还是要以德服人,刚登大位就舞枪弄棒似乎不是明君所为,更何况他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主动妥协,让刘辟担任西川节度副使,知节度事,也就是让刘辟以副节度使之职行使节度使之权。这个职位比刘辟原来的职位和权力,是大大的提升了。可是刘辟依然不满意,他采取了得寸进尺的策略。
刘辟先接受了唐宪宗的任命,一个月后他就要求将权力扩大到统领三个川,即剑南东川、西川及山南西道。不让刘辟担任节度使是唐宪宗的底线,他自然又是“ 不许 ”。于是,刘辟主动向东川节度使李康用兵,他攻陷了东川节度使李康的治所梓州,并俘虏了李康。
一个节度副使,公然在皇帝眼皮底下攻打并俘虏另一个节度使,这就是唐朝藩镇的典型表现。
刘辟的行动,使得有雄心的唐宪宗不得不应战,他以左神策行营节度使高崇文率领5000步骑为前军,神策京西行营兵马使李元奕率领2000步骑为次军,以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配合,三路军征讨刘辟。
8个月后,刘辟兵败被俘,被押送至长安灭族。
当刘辟攻占了东川时,夏绥留后杨惠琳也有样学样,以武力阻止朝廷派出的节度使,要求朝廷改封自己为节度使。杨惠琳的理由是自己这么做是被麾下将士们所逼,因此他本人情非所愿。
此时,唐宪宗对刘辟的征伐比较顺利,因此信心十足,他对杨惠琳的讨伐毫不犹豫。杨惠琳的权力其实并不稳固,他这么做也是小看了朝廷,他以为朝廷忙于对刘辟的作战,不可能再得罪自己,却没想到唐宪宗不吃这套。于是,唐宪宗派出的讨伐军还没有到,杨惠琳就被自己的部下,夏州兵马使张承金所杀。
唐宪宗上任不到一年,竟然连续灭了夏州和西川两路节度使,顿时使其他各藩镇为之一振,态度立刻转变,大多数节度使老老实实地请求入朝,表面和朝廷一心的态度。
这时,镇海节度使李锜又反了。
镇海节度使李锜在唐德宗时代,曾担任浙西诸道的盐铁转运使。盐和铁都是朝廷垄断的战略物资,因此李锜在这个肥差上干了不少贪赃枉法之事,囤积了不少财物。李锜用这些财物打点领导,却残酷压榨百姓,各种酷刑层出不穷,为了永久占据镇海节度使这个肥差,他招募了不少军队,因此他的军队数量很庞大。
唐宪宗平定夏州和西川的行为也让李锜感到了震动,他非常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因此刚开始时他也随大流主动要求入朝,没想到唐宪宗不仅爽快地答应,还专门派使者到京口慰问。李锜本没有入朝的意思,因此屡次改变入朝的行期,被催得急了就说自己有病,要求年末再入朝。
宰相武元衡对唐宪宗说:“陛下刚即位,李锜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来和不来全由他说了算,陛下你处于什么地位?”唐宪宗正要中兴唐室,对这样的行为当然不答应,立刻下诏要求李锜入朝。
此前李锜主动要求入朝和此时受唐宪宗下诏的命令入朝,性质已经截然不同。李锜图穷匕首见,开始了武力对抗。
为了抵抗朝廷的兵马,李锜想先取富饶的宣州(今宣城),他命令手下三位将领领3000兵马袭击宣州,没想到三将并不看好李锜,联合牙将,李锜的外甥裴行立将李锜拿下,械送京师。
唐宪宗不废一兵一卒,将镇海节度使李锜拿下。如此,唐宪宗登基不到两年,就平了三个节度使。
但是,唐宪宗要实现唐室中兴,对藩镇的威慑还远远不够,因为在57个藩镇中,他平定的是3个弱镇,从数量和质量上都还不足以威慑所有藩镇。
不过,有了平定三镇的经验,唐宪宗有了信心,他将目标瞄向了一个强大的藩镇淮西。
公元815年,即唐宪宗元和十年正月,唐宪宗发出了讨伐淮西的命令。
淮西的问题,是唐德宗削藩产生的遗留问题。
唐德宗时,曾用淮西节度使李希烈为削藩主力,对安史之乱的四位安史旧将以及他们的后代进行削藩之战。在李希烈节节胜利,眼看削藩就要成功之时,唐德宗一味强硬蛮干,既不同意四位藩镇的投降,更对削藩有功的李希烈不加体恤,结果,削藩主力李希烈也反了,不仅反了,还自立为楚帝。
后来,李希烈被麾下大将陈仙奇勾结医生陈山甫毒杀后,受李希烈宠信的淮西兵马使吴少诚又杀了陈仙奇自立。吴少城死后,他麾下大将吴少阳杀了吴少城的儿子吴元庆后自立。
对吴少阳的自立,唐宪宗因为正在对河朔用兵,因此无暇顾及,他干脆给吴少阳送了人情,承认他的自立,之后又让吴少阳担任节度使。到公元814年6月,吴少阳死了,他的儿子吴元济自任蔡州刺史,并隐瞒吴少阳的死讯,乘机接盘了吴少阳的全部军务。
对吴元济的处理,唐宪宗在手段上采取了先礼后兵,他要吴元济入朝另履新职,同时派遣工部员外郎李君何到蔡州吊祭吴少阳。吴元济首先翻脸,他拒绝李君何到来,并领兵北上攻打舞阳和襄城,一直打到洛阳东部,引得关东震骇。
于是,唐宪宗讨伐吴元济。
吴元济的淮西是大镇,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唐宪宗对吴元济的讨伐,又重现了唐德宗削藩时藩镇们抱团取暖的一幕,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和淄青节度使李师道站到了吴元济一边并对吴元济提供支持。
面对成德对淮西的支持,唐宪宗在对淮西用兵之时,又同时对成德用兵,结果重蹈唐德宗覆辙,对成德的战争陷入僵持,对淮西的作战接连失利,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一年半。
一年半以后,唐宪宗猛然清醒,他又调整战略,先对付淮西吴元济,再对付成德王承宗。于是,唐宪宗启用太子詹事李愬。
李愬不负唐宪宗所望,在对吴元济之战中一举成名,生俘吴元济,留下了青史留名的《李愬雪夜入蔡州》。
吴元济的被擒,宣示淮西叛乱被平定。淮西被平定,又有着敲山震虎的作用,之前朝廷对成德节度使王承宗久战无功,此时却引得王承宗主动归附,随之而来,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横海节度使程权,幽州节度使刘总相继归附。
于是,最为跋扈的河南河北三十余州的节度使们“ 尽遵朝廷约束 ”。
对藩镇问题的解决,终于使得颓废的唐室迎来了一次中兴,即 历史 上的“ 元和中兴 ”。
唐室的颓废,主要是藩镇割据。藩镇割据造成唐朝无法掌握全国的人口和税收,甚至无法掌控各藩镇之间的战争,中兴也就无法谈起。
唐玄宗之后的唐肃宗、唐代宗、唐德宗乃至唐顺宗,无一不想中兴大唐,却都没能做到。唐肃宗忙于平定安史之乱,唐代宗则对藩镇过分姑息,唐德宗虽有志削藩,却策略不对导致半途而废,唐顺宗更是被藩镇逼得自动让位,只有唐宪宗实现了对藩镇的震慑,也就实现了唐朝的一次中兴。主要有如下三个原因:
第一、在安史之乱后,均田制受到破坏,户口大量流亡,原有的租庸调法已经难以实行,唐德宗李适实行了两税法,即以 资产和房屋住户 为征税对象,改变了均田制下官僚豪强不负担租庸,流民不纳税的规定,使得唐朝的税收有了巨大增长。到唐宪宗即位时,唐朝的税收已经达到了最富裕天宝年的六成,相比唐代宗时期唐朝的税收只有天宝年的两成,唐宪宗的财政有了相当的富裕。打仗就是打经济,富裕起来的唐朝,自然也就有能力和各藩镇抗衡。
第二、唐宪宗认为唐德宗的问题在于不听群臣纳谏,因此他本人虚心纳谏,收获了不少正确的意见和建议。在对西川、镇海以及淮西的平藩行动中,策略都出自唐宪宗以及身边宰相和大臣们,这样的头脑风暴,最大程度地避免了错误,也使得唐宪宗能根据客观情况不断调整战略,避免唐德宗的覆辙。在平淮西时,在对淮西和成德两线作战不利情况下,唐宪宗能快速调整策略,重点对付淮西,最终获得了胜利,和他的纳谏不无关系。
第三、唐宪宗对削藩的决心坚定不移,这样的决心在宰相武元衡遭到刺杀时也没能改变。唐宪宗的决心,对主张平叛和主张妥协的两派有完全相反的作用,也成了他平藩成功的重要因素。
正如唐史学家蒋系所说:“ 唐室中兴,章武而已 ”,意思是唐朝中兴,只有章武帝做到了,章武就是唐宪宗李纯。
可是,唐宪宗的中兴并没有得到持续,唐宪宗对藩镇的措施,也只是抑制,并没有能彻底铲除,而且他本人在晚期也走向了昏聩。而唐宪宗之后,唐室就更加走向了衰弱。
李 泌 李泌字长源,赵郡中山人也。六代祖弼,唐太师。父承休,唐吴房令。休娶汝南周氏。
初,周氏尚幼,有异僧僧伽泗上来,见而奇之。且曰:“此女后当归李氏,而生三子,其最
小者,慎勿以紫衣衣之,当起家金紫,为帝王师。”及周氏既娠泌,凡三周年,方寤而生。
泌生而发至于眉。先是周每产,必累日困惫,唯娩泌独无恙,由是小字为顺。泌幼而聪敏,
书一览必能诵,六七岁学属文。开元十六年,玄宗御楼大酺,夜于楼下置高坐,召三教讲
论。泌姑子员俶,年九岁,潜求姑备儒服,夜升高坐,词辨锋起,谭者皆屈。玄宗奇之,召
入楼中,问姓名。乃曰:“半千之孙,宜其若是。”因问外更有奇童如儿者乎。”对曰:
“舅子顺,年七岁,能赋敏捷。问其宅居所在,命中人潜伺于门,抱之以入,戒勿令其家
知。”玄宗方与张说观棋,中人抱泌至。俶与刘晏,偕在帝侧。及玄宗见泌,谓说曰:“后
来者与前儿绝殊,仪状真国器也。”说曰:“诚然。”遂命说试为诗。即令咏方圆动静。泌
曰。愿闻其状。说应曰:“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说以其幼,仍教
之曰:“但可以意虚作,不得更实道棋字。”泌曰:“随意即甚易耳。”玄宗笑曰:“精神
全大于身。”泌乃言曰:“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说因贺曰:“圣
代嘉瑞也。”玄宗大悦,抱于怀,抚其头,命果饵啖之。遂送忠王院,两月方归。仍赐衣物
及彩数十。且谕其家曰:“年小,恐于儿有损,未能与官。当善视之,乃国器也。”由是张
说邀至其宅,命其子均、垍,相与若师友,情义甚狎。张九龄、贺知章、张庭珪、韦虚心。
一见皆倾心爱重。贺知章尝曰:“此捀子目如秋水,必当拜卿相。”张说曰:“昨者上欲官
之。某言未可。盖惜之,待其成器耳。”当其为儿童时,身轻,能于屏风上立,薰笼上行。
道者云:“年十五必白日升天。”父母保惜,亲族怜爱,闻之,皆若有甚厄也。一旦空中有
异香之气,及音乐之声。李公之血属,必迎骂之。至其年八月十五日,笙歌在室,时有彩云
挂于庭树。李公之亲爱,乃多捣蒜韭,至数斛,伺其异音奇香至,潜令人登屋,以巨杓飏浓
蒜泼之,香乐遂散,自此更不复至。后二年,赋长歌行曰:“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
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
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诗成,传写之者莫不称赏。
张九龄见,独诫之曰:“早得美名,必有所折。宜自韬晦,斯尽善矣。藏器于身,古人所
重,况童子耶!但当为诗以赏风景,咏古贤,勿自扬己为妙。”泌泣谢之。尔后为文,不复
自言。九龄尤喜其有心,言前途不可量也。又尝以直言矰讽九龄。九龄感之。遂呼为小友。
九龄出荆州,邀至郡经年,就于东都肄业。遂游衡山、嵩山。因遇神仙桓真人、羡门子、安
期先生降之。羽车幢节,流云神光,照灼山谷,将曙乃去,仍授以长生羽化服饵之道。且戒
之曰:“太上有命,以国祚中危,朝廷多难,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灵,然后可
登真脱屣耳。”自是多绝粒咽气,修黄光谷神之要。及归京师,宁王延于第。玉真公主以弟
呼之,特加敬异。常赋诗,必播于王公乐章。及丁父忧,绝食柴毁。服阕,复游嵩华终南,
不顾名禄。天宝十载,玄宗访召入内,献《明堂九鼎》议。应制作《皇唐圣祚》文,多讲道
谈经。肃宗为太子,敕与太子诸王为布衣交,为杨国忠所忌,以其所作感遇诗,谤议时政,
构而陷之,诏于蕲春郡安置。天宝十二载,母周亡,归家,太子诸王皆使吊祭。寻禄山陷潼
关,玄宗肃宗分道巡狩,泌尝窃赋诗,有匡复意。虢王巨为河洛节度使,使人求泌于嵩少
间。会肃宗手札至,虢王备车马送至灵武。肃宗延于卧内,动静顾问,规画大计,遂复两
都。泌与上寝则对榻,出则联镳。代宗时为广平王,领天下兵马元帅,诏授侍谋军国天下兵
马元帅府行军长史、判行军事,仍于禁中安置。崔圆、房琯自蜀至,册肃宗为皇帝,并赐泌
手诏衣马枕被等。既立大功,而幸臣李辅国害其能,将不利之。因表乞游衡岳。优诏许之,
给以三品禄俸。山居累年,夜为寇所害,投之深谷中。及明,乃攀缘他径而出。为槁叶所
藉,略无所损。初,肃宗之在灵武也,常忧诸将李郭等,皆已为三公宰相,崇重既极,虑收
复后无以复为赏也。泌对曰:“前代爵以报功,官以任能。自尧舜以至三代,皆所不易。今
收复后,若赏以茅土,不过二三百户一小州,岂难制乎?”肃宗曰:“甚善。”因曰:“若
臣之所愿,则特与他人异。”肃宗曰:“何也?”泌曰:“臣绝粒无家,禄位与茅土,皆非
所欲。为陛下帷幄运筹,收京师后,但枕天子膝睡一觉,使有司奏客星犯帝座,一动天文足
矣。”肃宗大笑。及南幸扶风,每顿,必令泌领元帅兵先发,清行宫,收管钥,奏报,然后
肃宗至。至保定郡,泌稍懈,先于本院寐。肃宗来入院,不令人惊之,登床,捧泌首置于
膝。良久方觉。上曰:“天子膝已枕矣,克复之期,当在何时?可促偿之。”泌遽起谢恩。
肃宗持之不许。因对曰:“是行也,以臣观之,假九庙之灵,乘一人之威,当如郡名,必保
定矣。”既达扶风,旬日而西域河陇之师皆会,江淮庸调亦相继而至,肃宗大悦。又肃宗尝
夜坐,召颖王等三弟,同于地炉罽毯上食,以泌多绝粒,肃宗每自为烧二梨以赐泌,时颖王
持恩固求,肃宗不与,曰:“汝饱食肉,先生绝粒,何乃争此耶!”颖王曰:“臣等试大家
心,何乃偏耶!不然,三弟共乞一颗。”肃宗亦不许,别命他果以赐之。王等又曰:“臣等
以大家自烧故乞,他果何用?”因曰:“先生恩渥如此,臣等请联句,以为他年故事。”颖
王曰:“先生年几许,颜色似童儿。”其次信王曰:“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其次益
王曰:“不食千钟粟,唯餐两颗梨。”既而三王请成之。肃宗因曰:“天生此间气,助我化
无为。”泌起谢。肃宗又不许曰:汝之居山也,栖遁幽林,不交人事;居内也,密谋匡救,
动合玄机,社稷之镇也。泌恩渥隆异,故元载、辅国之辈,嫉之若仇。代宗即位,累有颁
钖,中使旁午于道,别号天柱峰中岳先生,赐朝天玉简。已而征入翰林。元载奏以朝散大夫
检校秘书少监,为江西观察判官。载伏诛,追复京师,又为常衮所嫉,除楚州刺史。未行,
改丰、朗二州团练使,兼御史中丞,又改授杭州,所至称理。兴元初,征赴行在,迁左散骑
常侍,寻除陕府长史,充(“充”原作“先”,据唐书一三○泌传改。)陕虢防御使。陈许
戍卒三千,自京西逃归,至陕州界,泌潜师险隘,尽破之。又开三门陆运一十八里,漕米无
砥柱之患,大济京师。二年六月。就拜中书侍郎平章事,加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封邺
侯。时顺宗在春宫,妃萧氏母郜国公主,交通于外,上疑其有他志,连坐贬黜者数人,皇储
危惧,泌周旋陈奏,德宗意乃解,颇有谠正之风。五年春,德宗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泌奏
今有司上农书,献穜稑之种,王公戚里上春服,士庶乃各相问讯,泌又作中和酒,祭勾芒
神,以祈年谷,至今行之。泌旷达敏辨,好大言。自出入中禁,累为权臣所挤,恒由智免,
终以言论纵横,上悟圣主,以跻相位。是岁三月薨,赠太子太傅。是月中使林远,于蓝关逆
旅遇泌,单骑常服,言暂往衡山,话四朝之重遇,惨然久之而别。远到长安,方闻其薨。德
宗闻之,尤加怆异。曰:“先生自言,当匡佐四圣而复脱屣也,斯言验矣。”泌自丁家艰,
无复名宦之冀,服气修道,周游名山,诣南岳张先生受录。德宗追谥张为玄和先生。又与明
瓒禅师游,著《明心论》。明瓒释徒谓之懒残,泌尝读书衡岳寺,异其所为,曰:“非凡人
也,听其中宵梵唱,响彻山林。”泌颇知音,能辩休戚,谓懒残经音,先凄怆而后喜悦,必
谪坠之人,时至将去矣。”候中夜,潜往谒之。懒残命坐,拨火出芋以馅之。谓泌曰:“慎
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泌拜而退。天宝八载,在表兄郑叔则家,已绝粒多岁,身轻,能
自屏风上,引指使气,吹烛可灭。每导引,骨节皆珊然有声,时人谓之锁子骨。在郑家时,
忽两日冥然,不知人事。既寤,见身自顶踊出三二寸,傍有灵仙,挥手动目,如相勉助者,
如自足及顶。乃念言大事未毕,复有庭闱之恋,愿终家事。于是在傍者皆见一人,仪状甚
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妇人,礼服而跪。如帝王者责曰:“情之未得,因欲令来,使劳灵
仙之重。”跪者对曰:“不然,且教伊近天子。”于是遂寤。后二岁,为玄宗所召。后常有
隐者八人,容服甚异,来过郑家,数自言仙法严备,事无不至。临去叹曰:“俗缘竟未尽,
可惜心与骨耳。”泌求随去。曰:“不可!姑与他为却宰相耳。”出门不复见。因作八公诗
叙之。复有隐者,携一男六七岁来过,云:“有故,须南行,旬月当还。缘此男有痢疾,既
同是道者,愿且寄之。”又留一函曰:“若疾不起,望以此瘗之。”既许,乃问男曰:“不
骄留此得乎?”曰:“可。”遂去。泌求药疗之,终不愈。八九日而殂,即以函盛,瘗庭中
蔷薇架下。累月,其人竟不回,试发函视之。有一黑石。天然中方。上有字如锥画云:“神
真炼形年未足,化为我子功相续。丞相瘗之刻玄玉,仙路何长死何促。”泌每访隐选异,采
怪木蟠枝,持以隐居,号曰养和,人至今效而为之,乃作《养和篇》,以献肃宗。泌去三四
载,二圣登遐,代宗践祚,乃诏追至阙,舍于蓬莱殿延喜阁。由给事以上及方镇除降,
(“降”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代宗必令商量。军国大事,亦皆泌参决。因语及建宁王灵
武之功,请加赠太子。代宗感悼久之,云:“吾弟之功,非先生则世人不知,岂止赠太子
也!即敕于彭原迎丧,赠承天皇帝,葬齐陵。引至城门,奏以龙輀不动,代宗自蓬莱院谓
曰:“吾弟似欲见先生。宜速往酹祝,兼宣朕意。且吾弟定策大功,追加大号。时人未知,
可作一文,以传不朽,用慰玄魂。泌曰:“已发引矣。他文不及作,挽歌词可乎?”代宗
曰:“可。”即于御前制之,词甚凄怆。代宗览之而泣,命中人弛授挽者。泌至,宣代宗命
祝酹,歌此二章。于是龙輴行疾如风,都人观之,莫不感涕。先是,建宁王倓,有艰难定策
之功,于代宗为弟。人或谮于肃宗云:“有图嗣害兄之心。”遂遇害。及肃宗追悟倓无罪,
泌虑复及诸王,因事言曰:“昔高宗有子八人,皇祖睿宗最幼。武后生者,自为行第,故皇
祖第四。长曰孝敬皇帝,监国而仁明,为武后所忌而鸩之。次曰雍王贤,为太子,中宗、睿
宗常所不安,晨夕忧惧,虽父母之前,无由敢言,乃作黄台摘词,令乐人歌之,欲微悟父母
之意,冀天皇天后闻之。歌曰:“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
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然太子竟亦流废,终于黔州。建宁之事,已一摘矣,慎无再摘。”
肃宗曰:“先生忠于宗社,忧朕家事,言皆为国龟镜,岂可暂离朕耶?”时玄宗有诰,只要
剑南一道自奉,未议北回。泌请肃宗奉表,请归东宫。次作功臣表,述马嵬灵武之事,请上
皇还京。初肃宗表至,玄宗徘徊表决。及功臣表至,乃大喜曰:“吾方得为天子父。”下诰
定行日,且曰:“必李泌也。”肃宗召泌,且泣且喜曰:“上皇已下诏还京,皆卿力也。”
又天宝末,员外郎窦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卜者葫芦生。每言吉凶,无不中者。一旦凌晨,
生至窦门,颇甚嗟叹。庭芝请问,良久乃言:“君家大祸将成。”举家啼泣,请问求生之
路。生曰:“若非遇中黄君,但见鬼谷子,亦可无患矣。”生乃具述形貌服饰,仍戒以浃旬
求之。于是与昆弟群从奴仆,晓夕求访,殆遍洛下。时泌居于河清,因省亲友,策蹇入洛,
至中桥,遇京尹避道。所乘骡忽惊轶而走,径入庭芝所居,与仆者共造其门。车马罗列将
出,忽见泌,皆惊愕而退。俄有人云:“分司窦员外宅,所失骡收在马厩,请客入座,主人
当愿修谒。”泌不得已就其厅。庭芝即出,降阶载拜。延接殷勤,遂至信宿。至于妻子,咸
备家人之礼。数日告去,赠遗殊厚。但云:“遭遇之辰,愿以一家奉托。”时泌居于河清,
信使旁午于道。庭芝初与泌相值,葫芦生适在其家,云:“既遇斯人,无复忧矣。”及朱泚
构逆,庭芝方廉察陕西,车驾出幸奉天,遂于贼庭归款。銮舆反正,德宗首令诛之。时泌自
南岳徵还行在,便为宰相。因第臣僚罪状,遂请庭芝减死。德宗意不解,云:“卿以为宁王
姻懿耶?宁王以庭芝妹为妃,以此论之,尤为不可。然莫有他事,俾其全否。卿但言之。”
于是具以前事闻。由是特原其罪。泌始奏,上密遣中使乘传,于陕问之。庭芝录奏其事。德
宗曰:“言中黄君,盖指朕耶?未知呼卿为鬼谷子,何也?”或曰:“泌先茔在河清谷前鬼
谷,恐以此言之也。”兴元四年二月,德宗谓泌曰:“朕即位以来,宰相皆须姑息,不得与
其较量理道。自用卿以来,方豁朕意,是乃天授卿于朕耳。虽夷吾骐骥,傅说霖雨,何可以
及兹!”其军谋相业,载如国史;事迹终始,具邺侯传。泌有集二十 ,行于世。(出《邺
侯外传》)
李泌,字长源,赵郡中山人。他的上六辈的祖父李弼,是唐朝的太师。他的父亲李承
休,是唐朝吴房县的县令。李承休娶汝南周氏为妻。当初,周氏还小,有一位名叫僧伽从泗
水来的怪和尚见了她感到奇怪,并且说:“这女孩儿以后得嫁给姓李的,能生三个儿子,那
个最小的千万不要给他穿紫色衣服。这个孩子由金印紫绶起家,作帝王的老师。”等到周氏
怀了李泌之后,怀胎三年,他才生了下来。李泌生下来头发就长到眼眉。在这以前,周氏每
次生孩子,必定一连多日困乏疲惫,只有这次生李泌没有毛病,因此他的小名叫“顺”。李
泌从小就聪敏,书只看一遍就必定能背下来。他六七岁就学习写文章。开元十六年,唐玄宗
在御楼上大设酒宴,夜里在楼下放了一个高高的座位,叫来三教九流登台讲演论辩。李泌姑
母的儿子员俶,那年九岁,偷偷求母亲准备了儒生的衣服,趁夜登上高座,词辩非常锋利,
演讲的人都理屈词穷。唐玄宗认为他不一般,把他召入楼中,问清他的姓名之后便说:“原
来是半千岁的孙子,应该如此。”于是唐玄宗就问宫外还有没有象他这样的奇童子,他回答
说:“我舅舅的儿子李顺,今年七岁,能赋诗,非常聪明。”唐玄宗问清李顺家的住处,派
宦官偷偷等候在门外,把他抱进宫来,警告说不要让他家知道。唐玄宗正在和张说下围棋。
宦官抱着李泌来到,员俶和刘宴都在皇帝身边。等到唐玄宗见到李泌,对张说说:“后来这
个小孩与前边那个绝对不一样,从他的仪表相貌看,可真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啊!”张说说:
“确实是这样。”于是唐玄宗就让张说试一下他作诗的程度如何。张说让他咏方、圆、动、
静。李泌说:“请告诉我各是什么样子。”张说说:“方就是棋盘,圆就象棋子,动就象棋
活了,静就象棋死了。”张说因为李泌年幼,就教他说:“只能按意思虚作,不能再实说出
‘棋’字来。”李泌说:“随意作就太容易了。”唐玄宗笑道:“这孩子的聪明才智大于他
的实际年龄。”李泌就说道:“方就象行义,圆就象用智,动就象逞才,静就象遂意。”张
说于是向唐玄宗祝贺说:“这是太平盛世的祥瑞之事啊!”唐玄宗非常高兴,把李泌抱在怀
里,摸着他的头,让人拿果品给他吃。于是就把他送到忠王院,两个月以后才让他回家,还
送给他衣物和几十匹彩丝织品,并且告诉他家说:“孩子太小,怕有害于孩子,所以没封他
官。应该好好看待他,这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从此,张说把李泌请到自己家里,让儿子张
均、张和他在一起,就象师友那样,孩子们相处得非常亲近。张九龄、贺知章、张庭珪、韦
虚心等人,一见了李泌也都非常喜欢器重他。贺知章曾经说:“这小子目如秋水,将来一定
能做卿相。”张说说:“昨天皇上想封他官,我说不行。这是爱护他,等他成器罢了。”当
初他是儿童的时候,身体很轻,能在屏风上站立,能在薰笼上行走。一个有道术的人说:
“这孩子十五岁一定会大白天升天做神仙。”父母保护他、喜爱他。亲族喜欢他。听说这样
都象对他有很大的危险。互相约定,如果有一天空中真出现奇异的香味和音乐声,李泌的近
亲,一定要迎上去大骂一顿。到了李泌十五岁那年的八月十五日,果然有笙歌响在室内,时
时有彩云挂在院子里的树上。李泌的亲朋,就一齐捣蒜泥,捣了几大桶,等到异音和奇香来
到,暗中让人登上屋顶,用大勺子扬洒蒜泥泼向那异音和奇香的来处,音乐和香味就散去。
从此就不再来了。二年以后,李泌赋《长歌行》一首,说道:“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
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柯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
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诗写成之后,传抄的人没
有不称赏的。只有张九龄见了之后警告他说:“过早有了好名声,一定会带来损失,你应该
自己注意隐藏才能,这才能尽善尽美。把本领隐藏起来,是古人很重视的,何况你还是个小
孩子呢!你只应该作诗赞赏风景,咏叹古贤,不要自己表现自己才好。”李泌感动得流泪表
示感谢。后来再写的文章,不再言及自己。张九龄尤其喜欢李泌有心计,说他前途不可估
量。他还曾经用忠直的话语规劝过张九龄。张九龄很感激他,于是就叫他是“小友”。张九
龄出任荆州的时候,把他请到郡里住了一年多。他在东都学习的时候,游历了衡山和嵩山,
于是遇见神仙桓真人、羡门子、安期先生降临。羽毛制成的车帘和旌旗,流动的云朵和神奇
的光彩,照耀着山谷,天将亮的时候才散去。神仙们还教给他通过服用药物而长生成仙的道
术,并且警告他说:“太上有命令,因为国家有危险,朝廷多难,你应该以文武之道辅佐皇
帝,让你的功德遍及天下民众,然后就可以得道成仙了。”从此,他经常只呼吸不吃粮食,
修习黄光谷神的旨要。等到他回到京城,宁王把他迎接到王府,玉真公主叫他弟弟,对他格
外敬重。他平常赋的诗,一定会被王公们配上乐章传播。父亲死了,他为父亲守孝,不吃食
物骨瘦如柴。他守孝期满就脱了孝服,又去嵩山、华山、终南山游历,根本不顾名声和利
禄。天宝十年,唐玄宗把他寻访到召入宫中,他献上了《明堂九鼎》的奏议,应制作了《皇
唐圣祚》的文章,经常讲道谈经。唐肃宗是太子的时候,皇上诏令李泌和太子及王子们是布
衣之交,被杨国忠忌恨,以他所作的《感遇》诗是诽谤时政为名设计陷害他,皇上诏令把他
安置在蕲春郡。天宝十二年,他母亲周氏死了,他回到家里,太子和王子们都派人去吊祭。
不久安禄山攻破潼关,玄宗和肃宗分道出走,李泌曾经偷偷地作诗,有匡复国家的意思。虢
王李巨是河洛节度使,他派人在嵩山少室找到李泌,赶上唐肃宗的手札送到,虢王备车马把
李泌送到灵武。唐肃宗把李泌迎到卧室内,向他询问行止动静,和他共同商讨大计。于是收
复了两都。李泌与皇上,睡觉则床对床,出门则马头并着马头。代宗时,封李泌为广平王,
任天下兵马元帅,并且授给他侍谋军国天下兵马元帅府行军长史的头衔,让他决定军事,仍
然把他安置在宫中。崔圆、房琯从蜀地回来,传达玄宗旨意册立肃宗当皇帝,玄宗并把手
诏、衣服、马、枕、被等东西赐给李泌。李泌确实立了大功,但觉察到宠臣李辅国忌妒他的
才能,觉得将要对己不利,就上表请求到衡山游历。皇上优先下诏批准了,给他三品官的俸
禄。他在山里居住了好几年。一天夜里,他被贼寇加害,把他扔到深谷中。等到天亮,他就
攀援别的路径走出来了。他被枯叶垫着,没受一点伤。当初,肃宗在灵武的时候,曾经担忧
李郭等将军们,他们都已经是三公宰相,已经尊崇敬重到了极点,担心收复失地之后再没有
什么高官可以给奖赏他们了。李泌回答说:“以前的朝代,用封爵来表扬有功的人,用封官
来任用有能的人。从尧舜到夏商周三代,都是这样做的。如果收复失地,可以赏给他们土
地,也不过二三百户的一个小州,难道这还不能控制吗?”肃宗说:“很好。”于是李泌
说:“至于我所希望的,就和别人不一样。“肃宗说:“为什么呢?”李泌说:“我不吃粮
食没有家,对禄位和土地都没有欲望。我为陛下运筹帷幄,收复京城以后,只要能枕在天子
的膝上睡一觉,让钦天监来奏报客星侵犯帝座,能动一动天上星宿就满足了。”肃宗大笑。
等到皇帝向南进入扶风,每次停顿,皇帝一定让李泌率领部队先出发。由李泌清理行宫,收
拾管键钥匙,奏报之后,肃宗才到。走到保定郡,李泌稍有懈怠,事先在院子里睡着了,肃
宗来到,走进院子,不让人惊动李泌。皇帝上床,把李泌的头捧到自己膝上。好长时间李泌
才醒。皇上说:“天子的膝你已经枕了,攻克敌营收复失地的日子在什么时候?可以缩短时
间酬报我。”李泌急忙起来谢恩。肃宗把着他,不让他起来。于是李泌回答说:“这次行
动,在我看来,凭借着九庙的神灵,乘着陛下的威严,应该象这个郡的名称,一定是保定
了。”到达扶风之后,十天之中,西域河陇的军队都会齐了,在江淮一带征调的人马物品也
都送到了,肃宗很高兴。另外,肃宗曾经在一个夜晚,叫来颖王等三个弟弟,一同在地炉地
毯上进食。因为李泌经常不吃粮食,肃宗常常亲自烧两个梨送给他。当时颖王依仗皇上对他
好,硬要要那梨,肃宗不给,说:“你吃了一肚子肉,李先生不吃粮食,为什么争这点东
西?”颖王说:“我们试一试皇上的心,为什么偏向他?不然,我们三个共要一个梨也
行。”肃宗也不答应,另外让人拿来别的果品送给他们。三个弟弟又说:“我们因为那梨是
皇上亲自烧的所以才要,别的果品有什么用?”接着又说:“李先生受到如此恩宠,请允许
我们联句,作为以后的故事。”颖王说:“先生年几许,颜色似童儿。”其次信王说:“夜
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再次益王说:“不食千钟粟,唯餐两颗梨。”然后三个王子请皇
上完成此诗。肃宗便说:“天生此间气,助我化无为。”李泌站起来致谢。肃宗又不让,
说:“你住在山上,隐居在幽林之中,不参与人间的事;你住在宫内,秘密地谋划救国大
计,把握神妙的机宜,你是镇守社稷的人。”李泌受到的恩宠非常显著,所以元载、李辅国
等人嫉妒他就象仇恨敌人。唐代宗即位之后,对李泌也经常有赏赐,宫中派出的宦官在通向
李泌家的道上,交错纷繁地往来,另外称他为“天柱峰中岳先生”,赐给他朝见天子的玉
简。然后又把他征入翰林院。元载上奏,贬谪他为朝散大夫检校秘书少监,做江西观察判
官。元载被处死之后,李泌又被调回京城。后来他又受到常衮的嫉妒,任楚州剌史,还没有
出发,改任丰朗二州的团练使,兼任御史中丞。后来他又调到杭州做剌史。他无论到哪里为
官,政治都很清明。兴元初年,调他回京到天子身傍任左散骑常侍,不久又被任命为陕府长
史,充任陕虢防御史。陈、许的三千名戍卒从京西逃回,逃到陕州地界,李泌在险要处埋伏
军队,把他们全都打败。他又开设了三门峡十八里陆地运输路线,使征运官粮的事船不再有
碰上礁石的忧患,极大地有利于京城。兴元二年六月,他被任命为中书传郎平章事,加封崇
文馆大学士,编修国史,封为邺候。当时顺宗住在春宫,皇妃萧氏的母亲郜国公主和外官交
往,皇上怀疑她有不轨的企图,受她株连被罢官的好几个人。皇太子也受到危机,十分害
怕。李泌经过一番周旋,向皇上陈述利害,皇上才打消废太子的念头。李泌很有正直的作
风。兴元五年春天,德宗把二月一日定为中和节。李泌上奏现在有关官署献上一本农书,并
且献来优良的穜稑的种子。王公和皇帝外戚聚居的地方,人们都换上了春装,士人和百姓就
互相问候。李泌又制作了中和酒,祭祀勾芒神,用来祈求全年的丰收。这种祭神的活动至今
还流传。李泌旷达机敏善辩,喜欢正大的言论。自从他在宫中做官,多次遭到权臣的排挤,
他总是凭着自己的智慧免遭灾祸。他终于因为言论古今至理,感悟了圣主,得到了相位。这
年三月他死了,皇上追封他太子太傅的称号。这个月有个叫林远的宫中使者,在蓝关旅舍中
遇见了李泌。李泌独自骑马,穿着平常的衣服,说暂时去衡山。他向林远述说自己辅佐四代
帝王所得到的重遇,惨惨地呆了许久才别去。林远走了很远的路回到长安,才听说他已经死
了。德宗听说之后,尤其感到悲伤和惊奇。德宗说:“李泌先生自己说,他得辅佐四个皇帝
然后再登天作神仙,这话应验了。李泌在青年时,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再也没有去求取功名
的愿望,所以他服真气,修道术,周游名山大川。他到南岳张先生那里,被张先生收为弟
子。德宗追封张先生为玄和先生。又和明瓒禅师交往。写作了《明心论》,明瓒禅师佛教信
徒都叫他懒残!李泌曾在衡岳寺读书,对明瓒禅师的作品感到惊异,说:“这不是个一般
人。”他听明瓒禅师夜半念经,响彻山林。李泌很懂音乐,能辨别声音的喜庆和悲哀。他认
为明瓒禅师读经的音调是先悲怆而后喜悦,一定是个从天宫谪贬下界的人,到时候就会离去
的。等到半夜,他偷偷地去拜见明瓒禅师,懒残让他坐下,从火里拨出烧熟的山芋给他吃。
懒残对李泌说:“千万不要多说,你拿到了十年宰相。”李泌参拜后便退出来。天宝八年,
他在表哥郑叔则家里,已经多年不吃粮食,身体很轻,能站在屏风上,拉动手指用气,可以
吹灭烛火。每次作引导运气,骨节都有珊珊的响声,当时人们说他的骨头是锁子骨。他在郑
家的时候,忽然有两天不省人事了。等他醒来,自己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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