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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隋文帝都畏惧的大臣,宇文孝伯是个什么人物

揭秘历史故事 2023-06-21 09:24:28

连隋文帝都畏惧的大臣,宇文孝伯是个什么人物

跟着小编一起探寻历史上真实的宇文孝伯。

581年二月,41岁的杨坚身穿常服入宫,然后换上龙袍,在临光殿登基称帝。一个新王朝建立的同时,标志着一个旧王朝的覆灭,隋朝建立,北周覆亡,后世评价道“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如隋文帝者”。确实,杨坚当皇帝的过程,要比其他开国皇帝容易一些,对此杨坚也很清楚,他甚至说如果有一个人还在,他根本无法称帝。

一、那个人是谁?

此人就是北周时期的名臣宇文孝伯!根据史料记载,宇文孝伯算是北周的宗室,因为他的父亲宇文深是宇文泰的族子。宇文孝伯出生于544年,与北周武帝宇文邕同日出生,因此宇文泰非常喜欢他,将其带入自己的府中抚养。宇文孝伯和宇文邕一起长大的,两人又一起上学,因此关系非常亲密,亲如兄弟。

560年,宇文邕即位,可是朝政把持在权臣宇文护的手中。宇文邕以读书学习为名,将宇文孝伯安排到了自己身边。宇文邕对宇文孝伯说:“公之于我,犹汉高之与卢绾也。”作为傀儡皇帝,宇文邕处境非常艰难,但他对宇文孝伯非常信任,“出入卧内,朝之机务,皆得预焉”,“当时莫与为比”。

二、北周一代贤臣

572年,北周武帝宇文邕策划了一场政变,打算除掉权臣宇文护,当时只有两个人参与策划此事,其中就包括宇文孝伯。在发动政变,宇文孝伯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因此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后来,宇文孝伯发现皇太子“既无令德,唯昵近小人”,就向北周武帝提出了这个问题,武帝当即任命宇文孝伯为左宫正、宗师中大夫,负责教导皇太子。

北周武帝多次出兵或者出巡,他都让宇文孝伯留守京城,掌管朝廷的大小事务。578年,北周武帝率军征讨突厥,可是在行军过程中突然病重,他立即派人将宇文孝伯召来,嘱托后事,“吾自量必无济理,以后事付君。”由于宇文孝伯的安排调动,皇太子宇文赟顺利继承皇位,即北周宣帝。

三、宣帝自毁长城

虽然宇文孝伯做过北周宣帝的老师,但新皇帝却很讨厌他,因为宇文孝伯经常向武帝反馈宣帝的学习情况,导致宣帝挨揍。宣帝即位之初,不听宇文孝伯的劝谏,杀死了齐王宇文宪。之后,北周宣帝“荒淫日甚,诛戮无度,朝章弛紊,无复纲纪”,宇文孝伯多次劝谏,反而引起了宣帝的反感,最终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579年,宇文孝伯被自己的学生北周宣帝赐死,终年三十六岁。一年后,宣帝病死,又过了一年,杨坚夺取皇位。杨坚知道宇文孝伯是冤枉的,下诏收葬,复其官爵。之后,杨坚在与心腹高颎交谈时,说了一句话,“宇文孝伯实有周之良臣,若使此人在朝,我辈无措手处也。”确实,如果宇文孝伯不死,杨坚没有那么容易夺取皇位。

说说北朝周宣帝宇文的荒唐旧事

俗语说:虎父无犬子。但是当人们读历史书多些,遍观历代王朝,就会发现一种很奇怪的现象:爹是盖世英雄,儿是无赖鼠辈,似乎已经成了屡现不爽的规律。自汉朝起,汉高祖刘邦撒手归天后,其子惠帝刘盈只知仰吕后鼻息,荒淫终日,不理政务;三国蜀汉刘备身后更有扶不起的阿斗刘禅,在位四十二年,即使有诸葛亮这样贤臣辅佐,最终也不免失国,被俘后乐不思蜀;晋朝武帝司马炎有呆傻痴憨的惠帝司马衷,大臣报告说国内饥荒没饭吃,饿死好多老百姓,他竟说:那些人为什么不吃肉粥呢?隋文帝杨坚有汰侈昏淫的儿子炀帝杨广,游幸无度,致使以天子之尊为匹夫勒毙;唐太宗李世民有怯懦妇仁的高宗李治,怕老婆要命,武后最终竟变唐为周;明太祖朱文璋仁弱的太子早死,把国家遗给犹豫畏惧的太孙建文帝朱允,大好帝座,竟为叔王所夺,……此辈后生不仅仅是一般的昏庸无能,还把老头子殚精虑、经营一生的大好河山糟蹋得不成样子,甚至最后更是把家国拱手让人,如果死人有知,定会把他们那些英名盖世的亲爹老子气得在坟墓里不能安息!

南北朝时期,北周武帝宇文邕神武过人,沉毅有智,莫测高深。同时,北周武帝还崇尚节俭,平时身穿布袍,寝布被,全身上下没有金银宝玉装饰,对于那些雕文刻镂的宫室,锦锈衣物,一概禁止。前朝宫殿有恢宏华绮的装饰,他严命撤毁,改为土阶数尺,务为俭仆。当皇帝十九年间,先是韬光养晦,族灭权臣宇文护。而后亲掌万机,平灭北齐高氏。史载这位周武帝劳谦接下,自强不息,打仗时步行山谷危涧,履涉勤苦,一般人不能忍受的,周武帝自己甘之如饴。行军时见有兵士光脚走路,周武帝甚至脱下自己的靴子给小兵穿上。与敌对阵,皆亲冒矢石,一马当先,多次差点以帝王之尊身陷死阵。破齐以后,又降服突厥,进攻南朝,从当时周朝的气势来看,一两年时间内,天下一统很快就要成为事实。然而,天妒英才,不假予年,宇文邕北伐路上忽遇暴疾,死在兵车之上,终年才三十六岁。遗诏太子宇文袭统大宝。而恰恰是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儿子,史书上所称的周天元,周宣帝,袭位两年多时间,把武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河山折腾得烟雾四罩,民不聊生,言所难言!

周武帝活得的时候,对几个儿子约束很严,尤其是对太子宇文,偶有小过,动不动就大棍子狂揍一顿,并说:自古至今被废的太子数目不少,难道我别的儿子就不堪继任大统吗。同时,他严令太子东宫官属每月写一份详细报告,细细禀明太子一个月的所作所为。这样一来,吓得这位好酒好色的太子爷竭力压抑自己的癖好,和众多臣下一样在北方冬天的五、六点钟即冒严寒伫立于殿门外等待早朝,可谓是用心良苦,演戏很投入,毕竟惧从心来,真怕老爹一怒之下废了他,另立别的兄弟为皇储。

史称:宣帝初立,即逞奢欲。周武帝的巨大棺材还摆放于宫中,未及入敛,宇文脸上不仅丝毫没有死了亲爹的愁容,还自抚着脚上的杖痕,大声对着武帝的棺材叫骂:死得太晚了!一转身,这位新皇马上把武帝的嫔妃宫女叫到面前,排队阅视,模样俊俏的都一一纳为自己的后宫。封建时代,伦常严谨,即使周武帝的嫔妃比宇文还要年轻,辈份上讲仍是母辈,太妃级的人物,这位新皇全然不顾这些帝王礼仪,拥着那些年轻的后妈们共入花闱,春风遍度。同时,他当皇帝后下的第一道行政命今就是破格提升他当太子时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吏部下大夫郑译为开府仪同大将军、内史中大夫,委以朝政。(正是这位郑译,两年后宇文一死就投靠杨坚,矫诏宣杨坚入朝辅政,帮助杨坚篡周立下首功)。

宇文帝座刚刚坐稳,马上就诛杀了他的叔父、功高德茂的齐王宇文宪。宇文邕当皇帝之初,受制于权臣宇文护,终日沉默不语。当时的宇文宪却和宇文护关系很好,常常率领大军与齐国军队大战,并打败过北齐的名将斛律明月、高长恭等人,威势渐隆。宇文护上奏书,多让宇文宪代奏,宇文宪对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帝心存敬畏,经常调解权臣与皇帝之间微妙的紧张关系,周武帝对此心里十分明白,故而在诛灭宇文护以后,不仅没有杀宇文宪,还常常让这位能征善战的兄弟率领前军,攻克四伐。伐北齐时,宇文宪率军打得北齐后主高纬一路狂奔,又俘虏北齐最能打仗的宗室安德王高延宗、任成王高谐以及广宁王高孝珩等,可以说是北周王朝平灭北齐的头等功臣。同时,这位仁厚老成的王爷又是一个深知急流勇退的有智之人,他深知当皇帝的兄长不仅英果刚毅,而且是雄猜之主。平灭北齐之后,宇文宪觉得自己威名太重,就有意时常称病不出,不再追随周武帝攻打北方的外族,很想颐养天年,使自己能善终于家。

周武帝一死,刚一即位的宇文马上就想到了自己这位功高盖世的叔父。某晚,他下诏宗室诸王入见,大家齐聚殿门时,独召齐王宇文宪入见。殿门忽闭,一群壮士拥上前死死按住这位皇叔。宇文宪辞色不曲,陈说自己没有任何罪过。旁边录记证词的文吏就劝他:以大王您今天的情势,还用得着说这么多吗。宇文宪一声慨叹:我位重属尊,贵为皇弟帝叔,一旦遭逢此难,也是死生有命,并不想还能活下去,……我只是留恋老母在堂,无人奉养呵……话音刚落,壮士一拥而上,把这位齐王缢死于堂。时年35岁,所生六子,除长子宇文贵先前病死,其余五子一并伏诛。封建时代讲究斩草除根,这种下场并不奇怪。依理深究,如果宇文是幼主即位,主少国疑,尊亲大臣们为国家大计出发,诛杀象宇文宪这样位望尊隆的皇叔并非是什么坏事,这种作法能维持封建皇统的正当延续,说不定他就象北齐的孝昭帝高演那样把侄子从皇位上驱除自己来做。但宇文那位时年已二十,青春正盛,乾钢独揽,马上以无名之罪冤杀这位仁德善战的叔父,顿时大失天下所望。

宇文当太子时周围有硕儒指导,读书很多,对汉族的典籍很有研究。按理说这位青年皇帝天资不低,但偏偏是只知断文取义,只尚浮皮表面的东西。史载他上台后不久就大会群臣,大家都按古制穿上汉魏衣冠,峨冠云带,博领大袖,飘然欲仙,好看是好看,在实用性肯定不如他父亲周武帝在世时的窄紧胡服实用。战国时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在乱世之中占了不少先机,宇文一反其道,采用汉魏朝仪,华而不实。当然,他身死以后老丈人杨坚建立隋朝,由胡变汉的过程倒为他本人先完成了大半。

宇文又认为周武帝的《刑书要制》里刑罚太严酷,便下旨废除。为了收买人心,又大赦囚犯,一时间盗贼们纷纷从牢里跑出来,乡里为患。见到国家量刑过轻,周围人也纷纷以身试法,社会一片混乱。南北朝时期四分五裂,群雄环立,所谓乱世用重典,周武帝的刑法应该是必要的。宇文年青小伙子不懂事,按书本治国,不知变通,不谙时事,一时间搞得自己下不来台。加之他本人又奢淫多过失,为了慑服臣下,又颁布新法《刑经圣制》,上演祭天告地行新法的把戏,刑罚比周武帝时更重,臣下人民小有过失,马上就会被砍头灭家。 几个月后,宇文忽然又想起自己被父皇杖打的旧事,他闲聊天似地问宠臣郑译:我脚上的杖痕该怪谁啊?郑译马上回答:都怪王轨和宇文孝伯!本来这两个重臣皆无私心,当时周武帝在世时皆良言谏劝,希望太子宇文能自强自立。王轨曾假装酒醉,摸着周武帝胡子说:这么好的一个好爸爸,可惜没有好儿子!周武帝当时也深知宇文好酒好色不成器,但次子更加无德能,别的儿子又是孩提儿童,最终也没有采纳王轨之言。至此,宇文念起旧恶,加上郑译挑拨,把王轨杀死在徐州任上,宇文孝伯赐死于家。王轨被杀之前早有心理准备,知道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对亲信说:徐州地近陈国,如果我想保全自己的话易如反掌(意指投降陈国),但是忠义之节不可违,况且先帝(周武帝)对我恩重如山,不能忘怀。我就在此地等死吧,希望千载以后似还知道我的一片忠心……。

古人父母死后,起码要居丧三年,不能听音乐,不可嘻笑,还要穿朴素无装饰的衣服。宇文全然不顾这些丧仪。他天天在殿前观看歌舞表演,郑译又把被周国灭掉的北齐末帝高纬的歌舞班子重新组织起来,招致殿前,号称鱼龙百戏,包括舞龙,侏儒搞笑,说相声,山车攻战,巨象游巡,拨河表演,杀马,剥驴皮等等奇异怪端,日以继夜,忙个不停;又在后宫聚集无数美女,增置了无数千奇百怪的嫔妃位号,连周国写起居注的史官都记录不下那么多名号;沉湎酒色,整月地在宫内嬉乐,大臣奏事都由宦官处置,乱七八糟。

即位不到一年,为了过一过当太上皇的瘾,才二十一岁的宇文传位给8岁的儿子宇文衍,自称天元皇帝,所居住的宫殿称天台。他又戴上有二十四毓的冠冕,车服旗鼓比古代帝王都多加一倍,对旧礼古仪随意变更,对臣下讲话时也不称朕,自称天,妄自尊大,吃饭时用典藉中记载的樽、彝、、瓒等古怪的东西装载饮食。他自己还戴个高高的通天冠,加上金蝉做的饰物,斜佩夸张的大授带,可以说是古代帝王中喜欢奇装异服的佼佼者。大臣见他之前,都被要求要斋戒三日,清身一日,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干干净净才能上殿。周武帝曾灭佛毁像,宇文一反父亲所为,精工制作了一尊大佛像,一尊天尊像,他自己坐在两像的中间,南向而坐,面前的广场上大阵杂戏,让长安的士民纵观,确实有天王巨星的风采。周天元宇文还爱捶打臣下,而且打人也有定制,以一百二十杖为度,称为天杖,后来又翻倍,加至二百四,即使被宠幸的皇后、嫔、妃众多美女也不能幸免,且喜怒无常,想打谁就打谁。

宇文还特别喜欢军队盛大的排场,常常自己一身上下甲胄齐全,光闪鲜亮,骑着高头大马四处乱逛,最盛大的一次是他在大壮观阅兵,十万多马步兵列阵于宏武湖边,五百多艘大型楼船战舰缓缓驶出瓜步江口,旗旗蔽日,蔚为壮观。他去同州巡幸,命为前驱的导行士官有三百六十重,数十里之间幡旗大举,乐声震地,无数武士皆于马上持戟,其壮观景色即使用今天的数码技术也肯定做不出那种效果,一般的电影场景肯定难以重示往昔这位帝王的壮观。倘若日后时光机器成真,人们能有幸穿梭回溯至周天元帝宇文时代,也一定会为如此盛宏奇特的排场而惊诧得瞠目结舌。

宇文有追求名号的怪癖,自己的几个皇后分别命名为天元大皇后、天大皇后、天右大皇后、天左大皇后等等奇怪的名字,自己的正式皇后反而只称皇后面前不加修饰的形容词。即位不久,他又看中自己堂侄西阳公宇文温的妻子尉迟氏貌美,在朝会时把这位侄媳灌醉,逼而淫之。宇文温的父亲得知当皇帝的堂弟霸占了自己的儿媳妇,心中很忧惧,很怕皇帝杀了自己的儿子连带上下一家人,便狠心起兵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很快就兵败被杀,连带着戴了顶大绿帽子的宇文温也被拖去斩首。堂兄堂侄一家人宰杀完毕,宇文就把堂侄媳妇尉迟氏迎入宫中,正式纳为贵妃。

虽然小皇帝荒唐,周朝的国力和战斗并不弱。众大臣齐心合力,攻下敌国南朝陈国的寿阳、黄城、广陵等地,江北之地尽皆入周。为了庆祝胜利,宇文在富丽堂皇的正武殿大集百官,又让宫人、内外命妇集体参加仪式,大张伎乐。为了搞笑开心,又弄了一帮胡人大冬天光着膀子在庭院里四处游走,装作要饭花子乞寒衣,皇帝自己和众大臣及宫人齐操家伙,用冷水乱浇乱泼,看见那些胡人被激冰得四处乱跳乱叫,众人齐声大笑不己。玩完后,他又忽然巡幸洛阳,本人亲自架着驿马,日行三百里,风驰电掣。(当时的这个速度,大概能相当于今日开车时速300公里)倒霉的是他的四个皇后,皆被命今紧随他车后方驾齐驱,文武侍卫都心惊胆战,稍有不如意就会遭受谴斥,并会挨皇帝自定下的以120为一回的天杖。一路之上,人马顿仆,旌旗散乱,很象是大败退慌忙逃命的景象。

估计是游戏过度,纵酒荒淫,加上寒热不节,宇文回宫后不久就重病不起,几天后撒手西归,亡年22岁。

宫内上下一片混乱之际,又是一朝孤儿寡母惶惶不知所以。年仅8岁的皇长子宇文衍被立为帝。天元皇帝宠臣郑译矫诏以杨坚入朝辅政。此时的天元皇后杨氏也高兴自己父亲掌握权柄,以免他姓权臣或皇族中野心大的人篡位。殊不料,这位杨坚夺起外孙的位来毫不手软(宇文衍亲生母亲姓朱,与杨坚之女是名义上的母子),不到两年,就遍诛宇文皇族,共计杀周朝文帝子孙二十五家,节闵帝子孙及明帝子孙6家,武帝子孙12家,荒唐皇帝宇文的儿子宇文衍禅位后即被杀,时年不到9岁。宇文另外两个幼子还在怀抱之中,为斩草除根,也被杨坚诛杀。加之其余宇文宗室疏属,几乎为杨坚诛杀无遗,成千上万的凤子龙孙均于一年多内惨遭屠戮。清朝历史学家赵翼感叹说: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如隋文帝者,以妇翁之亲,安坐而登帝位……窃人之国,而戕其子孙至无遗类,此其残忍惨毒,岂复稍有人心!然则,天道昭昭,隋文帝自夸为真兄弟的五个儿子(即5个儿子是同父同母,都是杨坚与皇后独孤氏所生),长子杨勇,被废后赐死。次子炀帝,被臣下勒死。次秦王俊,早死。次越王秀,废锢,死江都之难。次汉王杨谅,谋反被诛。而杨勇十子,均被炀帝贬于岭南杖死。杨俊、杨谅、杨秀之子,都死于江都之难。炀帝三个儿子,也都在江都被诛杀,杨氏子孙也无遗种。最巧的是,灭了隋朝弑了炀帝的人又恰恰姓宇文(宇文化及与周朝皇族同姓,但并不同宗),冥冥之中,令人慨叹,佛道报应之说似为真切之语。

清代思想家王夫之在回顾这段历史事实时,认为周朝武帝宇文邕的政绩虽洋溢史册,但其穷兵黩武已使民心背离;加之天元皇帝两年多穷侈极欲,两代君王皆忘记以德治国,致使老少两位皇帝尸骨未寒而宗社已移,细细思之,结果似乎也都在情理之中。

几个月后,宇文忽然又想起自己被父皇杖打的旧事,他闲聊天似地问宠臣郑译:我脚上的杖痕该怪谁啊?郑译马上回答:都怪王轨和宇文孝伯!本来这两个重臣皆无私心,当时周武帝在世时皆良言谏劝,希望太子宇文能自强自立。王轨曾假装酒醉,摸着周武帝胡子说:这么好的一个好爸爸,可惜没有好儿子!周武帝当时也深知宇文好酒好色不成器,但次子更加无德能,别的儿子又是孩提儿童,最终也没有采纳王轨之言。至此,宇文念起旧恶,加上郑译挑拨,把王轨杀死在徐州任上,宇文孝伯赐死于家。王轨被杀之前早有心理准备,知道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对亲信说:徐州地近陈国,如果我想保全自己的话易如反掌(意指投降陈国),但是忠义之节不可违,况且先帝(周武帝)对我恩重如山,不能忘怀。我就在此地等死吧,希望千载以后似还知道我的一片忠心……。

古人父母死后,起码要居丧三年,不能听音乐,不可嘻笑,还要穿朴素无装饰的衣服。宇文全然不顾这些丧仪。他天天在殿前观看歌舞表演,郑译又把被周国灭掉的北齐末帝高纬的歌舞班子重新组织起来,招致殿前,号称鱼龙百戏,包括舞龙,侏儒搞笑,说相声,山车攻战,巨象游巡,拨河表演,杀马,剥驴皮等等奇异怪端,日以继夜,忙个不停;又在后宫聚集无数美女,增置了无数千奇百怪的嫔妃位号,连周国写起居注的史官都记录不下那么多名号;沉湎酒色,整月地在宫内嬉乐,大臣奏事都由宦官处置,乱七八糟。

即位不到一年,为了过一过当太上皇的瘾,才二十一岁的宇文传位给8岁的儿子宇文衍,自称天元皇帝,所居住的宫殿称天台。他又戴上有二十四毓的冠冕,车服旗鼓比古代帝王都多加一倍,对旧礼古仪随意变更,对臣下讲话时也不称朕,自称天,妄自尊大,吃饭时用典藉中记载的樽、彝、、瓒等古怪的东西装载饮食。他自己还戴个高高的通天冠,加上金蝉做的饰物,斜佩夸张的大授带,可以说是古代帝王中喜欢奇装异服的佼佼者。大臣见他之前,都被要求要斋戒三日,清身一日,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干干净净才能上殿。周武帝曾灭佛毁像,宇文一反父亲所为,精工制作了一尊大佛像,一尊天尊像,他自己坐在两像的中间,南向而坐,面前的广场上大阵杂戏,让长安的士民纵观,确实有天王巨星的风采。周天元宇文还爱捶打臣下,而且打人也有定制,以一百二十杖为度,称为天杖,后来又翻倍,加至二百四,即使被宠幸的皇后、嫔、妃众多美女也不能幸免,且喜怒无常,想打谁就打谁。

宇文还特别喜欢军队盛大的排场,常常自己一身上下甲胄齐全,光闪鲜亮,骑着高头大马四处乱逛,最盛大的一次是他在大壮观阅兵,十万多马步兵列阵于宏武湖边,五百多艘大型楼船战舰缓缓驶出瓜步江口,旗旗蔽日,蔚为壮观。他去同州巡幸,命为前驱的导行士官有三百六十重,数十里之间幡旗大举,乐声震地,无数武士皆于马上持戟,其壮观景色即使用今天的数码技术也肯定做不出那种效果,一般的电影场景肯定难以重示往昔这位帝王的壮观。倘若日后时光机器成真,人们能有幸穿梭回溯至周天元帝宇文时代,也一定会为如此盛宏奇特的排场而惊诧得瞠目结舌。

宇文有追求名号的怪癖,自己的几个皇后分别命名为天元大皇后、天大皇后、天右大皇后、天左大皇后等等奇怪的名字,自己的正式皇后反而只称皇后面前不加修饰的形容词。即位不久,他又看中自己堂侄西阳公宇文温的妻子尉迟氏貌美,在朝会时把这位侄媳灌醉,逼而淫之。宇文温的父亲得知当皇帝的堂弟霸占了自己的儿媳妇,心中很忧惧,很怕皇帝杀了自己的儿子连带上下一家人,便狠心起兵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很快就兵败被杀,连带着戴了顶大绿帽子的宇文温也被拖去斩首。堂兄堂侄一家人宰杀完毕,宇文就把堂侄媳妇尉迟氏迎入宫中,正式纳为贵妃。

虽然小皇帝荒唐,周朝的国力和战斗并不弱。众大臣齐心合力,攻下敌国南朝陈国的寿阳、黄城、广陵等地,江北之地尽皆入周。为了庆祝胜利,宇文在富丽堂皇的正武殿大集百官,又让宫人、内外命妇集体参加仪式,大张伎乐。为了搞笑开心,又弄了一帮胡人大冬天光着膀子在庭院里四处游走,装作要饭花子乞寒衣,皇帝自己和众大臣及宫人齐操家伙,用冷水乱浇乱泼,看见那些胡人被激冰得四处乱跳乱叫,众人齐声大笑不己。玩完后,他又忽然巡幸洛阳,本人亲自架着驿马,日行三百里,风驰电掣。(当时的这个速度,大概能相当于今日开车时速300公里)倒霉的是他的四个皇后,皆被命今紧随他车后方驾齐驱,文武侍卫都心惊胆战,稍有不如意就会遭受谴斥,并会挨皇帝自定下的以120为一回的天杖。一路之上,人马顿仆,旌旗散乱,很象是大败退慌忙逃命的景象。

估计是游戏过度,纵酒荒淫,加上寒热不节,宇文回宫后不久就重病不起,几天后撒手西归,亡年22岁。

宫内上下一片混乱之际,又是一朝孤儿寡母惶惶不知所以。年仅8岁的皇长子宇文衍被立为帝。天元皇帝宠臣郑译矫诏以杨坚入朝辅政。此时的天元皇后杨氏也高兴自己父亲掌握权柄,以免他姓权臣或皇族中野心大的人篡位。殊不料,这位杨坚夺起外孙的位来毫不手软(宇文衍亲生母亲姓朱,与杨坚之女是名义上的母子),不到两年,就遍诛宇文皇族,共计杀周朝文帝子孙二十五家,节闵帝子孙及明帝子孙6家,武帝子孙12家,荒唐皇帝宇文的儿子宇文衍禅位后即被杀,时年不到9岁。宇文另外两个幼子还在怀抱之中,为斩草除根,也被杨坚诛杀。加之其余宇文宗室疏属,几乎为杨坚诛杀无遗,成千上万的凤子龙孙均于一年多内惨遭屠戮。清朝历史学家赵翼感叹说: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如隋文帝者,以妇翁之亲,安坐而登帝位……窃人之国,而戕其子孙至无遗类,此其残忍惨毒,岂复稍有人心!然则,天道昭昭,隋文帝自夸为真兄弟的五个儿子(即5个儿子是同父同母,都是杨坚与皇后独孤氏所生),长子杨勇,被废后赐死。次子炀帝,被臣下勒死。次秦王俊,早死。次越王秀,废锢,死江都之难。次汉王杨谅,谋反被诛。而杨勇十子,均被炀帝贬于岭南杖死。杨俊、杨谅、杨秀之子,都死于江都之难。炀帝三个儿子,也都在江都被诛杀,杨氏子孙也无遗种。最巧的是,灭了隋朝弑了炀帝的人又恰恰姓宇文(宇文化及与周朝皇族同姓,但并不同宗),冥冥之中,令人慨叹,佛道报应之说似为真切之语。

清代思想家王夫之在回顾这段历史事实时,认为周朝武帝宇文邕的政绩虽洋溢史册,但其穷兵黩武已使民心背离;加之天元皇帝两年多穷侈极欲,两代君王皆忘记以德治国,致使老少两位皇帝尸骨未寒而宗社已移,细细思之,结果似乎也都在情理之中。

周武帝一死,刚一即位的宇文马上就想到了自己这位功高盖世的叔父。某晚,他下诏宗室诸王入见,大家齐聚殿门时,独召齐王宇文宪入见。殿门忽闭,一群壮士拥上前死死按住这位皇叔。宇文宪辞色不曲,陈说自己没有任何罪过。旁边录记证词的文吏就劝他:以大王您今天的情势,还用得着说这么多吗。宇文宪一声慨叹:我位重属尊,贵为皇弟帝叔,一旦遭逢此难,也是死生有命,并不想还能活下去,……我只是留恋老母在堂,无人奉养呵……话音刚落,壮士一拥而上,把这位齐王缢死于堂。时年35岁,所生六子,除长子宇文贵先前病死,其余五子一并伏诛。封建时代讲究斩草除根,这种下场并不奇怪。依理深究,如果宇文是幼主即位,主少国疑,尊亲大臣们为国家大计出发,诛杀象宇文宪这样位望尊隆的皇叔并非是什么坏事,这种作法能维持封建皇统的正当延续,说不定他就象北齐的孝昭帝高演那样把侄子从皇位上驱除自己来做。但宇文那位时年已二十,青春正盛,乾钢独揽,马上以无名之罪冤杀这位仁德善战的叔父,顿时大失天下所望。

宇文当太子时周围有硕儒指导,读书很多,对汉族的典籍很有研究。按理说这位青年皇帝天资不低,但偏偏是只知断文取义,只尚浮皮表面的东西。史载他上台后不久就大会群臣,大家都按古制穿上汉魏衣冠,峨冠云带,博领大袖,飘然欲仙,好看是好看,在实用性肯定不如他父亲周武帝在世时的窄紧胡服实用。战国时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在乱世之中占了不少先机,宇文一反其道,采用汉魏朝仪,华而不实。当然,他身死以后老丈人杨坚建立隋朝,由胡变汉的过程倒为他本人先完成了大半。

宇文又认为周武帝的《刑书要制》里刑罚太严酷,便下旨废除。为了收买人心,又大赦囚犯,一时间盗贼们纷纷从牢里跑出来,乡里为患。见到国家量刑过轻,周围人也纷纷以身试法,社会一片混乱。南北朝时期四分五裂,群雄环立,所谓乱世用重典,周武帝的刑法应该是必要的。宇文年青小伙子不懂事,按书本治国,不知变通,不谙时事,一时间搞得自己下不来台。加之他本人又奢淫多过失,为了慑服臣下,又颁布新法《刑经圣制》,上演祭天告地行新法的把戏,刑罚比周武帝时更重,臣下人民小有过失,马上就会被砍头灭家。 几个月后,宇文忽然又想起自己被父皇杖打的旧事,他闲聊天似地问宠臣郑译:我脚上的杖痕该怪谁啊?郑译马上回答:都怪王轨和宇文孝伯!本来这两个重臣皆无私心,当时周武帝在世时皆良言谏劝,希望太子宇文能自强自立。王轨曾假装酒醉,摸着周武帝胡子说:这么好的一个好爸爸,可惜没有好儿子!周武帝当时也深知宇文好酒好色不成器,但次子更加无德能,别的儿子又是孩提儿童,最终也没有采纳王轨之言。至此,宇文念起旧恶,加上郑译挑拨,把王轨杀死在徐州任上,宇文孝伯赐死于家。王轨被杀之前早有心理准备,知道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对亲信说:徐州地近陈国,如果我想保全自己的话易如反掌(意指投降陈国),但是忠义之节不可违,况且先帝(周武帝)对我恩重如山,不能忘怀。我就在此地等死吧,希望千载以后似还知道我的一片忠心……。

古人父母死后,起码要居丧三年,不能听音乐,不可嘻笑,还要穿朴素无装饰的衣服。宇文全然不顾这些丧仪。他天天在殿前观看歌舞表演,郑译又把被周国灭掉的北齐末帝高纬的歌舞班子重新组织起来,招致殿前,号称鱼龙百戏,包括舞龙,侏儒搞笑,说相声,山车攻战,巨象游巡,拨河表演,杀马,剥驴皮等等奇异怪端,日以继夜,忙个不停;又在后宫聚集无数美女,增置了无数千奇百怪的嫔妃位号,连周国写起居注的史官都记录不下那么多名号;沉湎酒色,整月地在宫内嬉乐,大臣奏事都由宦官处置,乱七八糟。

周书 列转 第三十二

○尉迟运 王轨 宇文神举 宇文孝伯 颜之仪(乐运)
尉迟运,大司空、吴国公纲之子也。少强济,志在立功。魏大统十六年,以
父勋封安喜县侯,邑一千户。孝闵帝践阼,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俄而帝废,朝议欲尊立世宗,乃令运奉迎于岐州。以预定策勋,进爵周城县公,
增邑五百户。保定元年,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三年,从杨忠攻齐之并
州,以功别封第二子端保城县侯,邑一千户。四年,出为陇州刺史。地带汧、渭,
民俗难治。运垂情抚纳,甚得时誉。天和五年,入为小右武伯。六年,迁左武伯
中大夫。寻加军司马,武伯如故。运既职兼文武,甚见委任。齐将斛律明月寇汾
北,运从齐公宪御之,攻拔其伏龙城。进爵广业郡公,增邑八百户。
建德元年,授右侍伯,转右司卫。时宣帝在东宫,亲狎谄佞,数有罪失。高
祖于朝臣内选忠谅鲠正者以匡弼之。于是以运为右宫正。三年,帝幸云阳宫,又
令运以本官兼司武,与长孙览辅皇太子居守。俄而卫刺王直作乱,率其党袭肃章
门。览惧,走行在所。运时偶在门中,直兵奄至,不暇命左右,乃手自阖门。直
党与运争门,斫伤运手指,仅而得闭。直既不得入,乃纵火烧门。运惧火尽,直
党得进,乃取宫中材木及床等以益火,更以膏油灌之,火势转炽。久之,直不得
进,乃退。运率留守兵,因其退以击之,直大败而走。是日微运,宫中已不守矣。
高祖嘉之,授大将军,赐以直田宅、妓乐、金帛、车马及什物等,不可胜数。
四年,出为同州、蒲津、潼关等六防诸军事、同州刺史。高祖将伐齐,召运
参议。东夏底定,颇有力焉。五年,拜柱国,进爵卢国公,邑五千户。宣政元年,
转司武上大夫,总宿卫军事。高祖崩于云阳宫,秘未发丧,运总侍卫兵还京师。
宣帝即位,授上柱国。运之为宫正也,数进谏于帝。帝不能纳,反疏忌之。
时运又与王轨、宇文孝伯等皆为高祖所亲待,轨屡言帝失于高祖。帝谓运预其事,
愈更衔之。及轨被诛,运惧及于祸,问计于宇文孝伯。语在《孝伯传》。寻而得
出为秦州总管,秦渭等六州诸军事、秦州刺史。然运至州,犹惧不免。大象元年
二月,遂以忧薨于州,时年四十一。赠大后丞、秦渭河鄯成洮文等七州诸军事、
秦州刺史。谥曰中。子靖嗣。大象末,仪同大将军。
王轨,太原祁人也,小名沙门,汉司徒允之后。世为州郡冠族。累叶仕魏,
赐姓乌丸氏。父光,少雄武,有将帅才略。每从征讨,频有战功。太祖知其勇决,
遇之甚厚。位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平原县公。
轨性质直,慷慨有远量。临事强正,人不敢干。起家事辅城公。及高祖即位,
授前侍下士。俄转左侍上士,颇被识顾。累迁内史上士、内史下大夫,加授仪同
三司。自此亲遇弥重,遂处腹心之任。时晋公护专政,高祖密欲图之。以轨沉毅
有识度,堪属以大事,遂问以可否。轨赞成之。
建德初,转内史中大夫,加授开府仪同三司,又拜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封上
黄县公,邑一千户,军国之政,皆参预焉。五年,高祖总戎东伐,六军围晋州。
刺史崔景嵩守城北面,夜中密遣送款。诏令轨率众应之,未明,士皆登城鼓噪。
齐人骇惧,因即退走。遂克晋州,擒其城主特进、海昌王尉相贵,俘甲士八千人。
于是遂从平并、邺。以功进位上大将军,进爵郯国公,邑三千户。
及陈将吴明彻入寇吕梁,徐州总管梁士彦频与战不利,乃退保州城,不敢复
出。明彻遂堰清水以灌之,列船舰于城下,以图攻取。诏以轨为行军总管,率诸
军赴救。轨潜于清水入淮口,多竖大木,以铁锁贯车轮,横截水流,以断其船路。
方欲密决其堰以毙之,明彻知之,惧,乃破堰遽退,冀乘决水之势,以得入淮。
比至清口,川流已阔,水势亦衰,船舰并碍于车轮,不复得过。轨因率兵围而蹙
之。唯有骑将萧摩诃以二千骑先走,得免。明彻及将士三万余人,并器械辎重,
并就俘获。陈之锐卒,于是歼焉。高祖嘉之,进位柱国,仍拜徐州总管、七州十
五镇诸军事。轨性严重,多谋略,兼有吕梁之捷,威振敌境。陈人甚惮之。
宣帝之征吐谷浑也,高祖令轨与宇文孝伯并从,军中进取,皆委轨等,帝仰
成而已。时宫尹郑译、王端等并得幸帝。帝在军中,颇有失德,译等皆预焉。军
还,轨等言之于高祖。高祖大怒,乃挞帝,除译等名,仍加捶楚。帝因此大衔之。
轨又尝与小内史贺若弼言及此事,且言皇太子必不克负荷。弼深以为然,劝轨陈
之。轨后因侍坐,乃谓高祖曰:“皇太子仁孝无闻,复多凉德,恐不了陛下家事。
愚臣短暗,不足以论是非。陛下恒以贺若弼有文武奇才,识度宏远,而弼比每对
臣,深以此事为虑。”高祖召弼问之。弼乃诡对曰:“皇太子养德春宫,未闻有
过。未审陛下,何从得闻此言?”既退,轨诮弼曰:“平生言论,无所不道,今
者对扬,何得乃尔翻覆?”弼曰:“此公之过也。皇太子,国之储副,岂易攸言。
事有蹉跌,便至灭门之祸。本谓公密陈臧否,何得遂至昌言。”轨默然久之,乃
曰:“吾专心国家,遂不存私计。向者对众,良实非宜。”后轨因内宴上寿,又
捋高祖须曰:“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高祖深以为然。但汉王次长,又
不才,此外诸子并幼,故不能用其说。
及宣帝即位,追郑译等复为近侍。轨自知必及于祸,谓所亲曰:“吾昔在先
朝,实申社稷至计。今日之事,断可知矣。此州控带淮南,邻接强寇,欲为身计,
易同反掌。但忠义之节,不可亏违。况荷先帝厚恩,每思以死自效,岂以获罪于
嗣主,便欲背德于先朝。止可于此待死,义不为他计。冀千载之后,知吾此心。”
大象元年,帝令内史杜虔信就徐州杀轨。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切谏,帝不纳,
遂诛之。轨立朝忠恕,兼有大功,忽以无罪被戮,天下知与不知,无不伤惜。
宇文神举,太祖之族子也。高祖晋陵、曾祖求男,仕魏,位并显达。祖金殿,
魏镇远将军、兖州刺史、安吉县侯。父显和,少而袭爵,性矜严,颇涉经史,膂
力绝人,弯弓数百斤,能左右驰射。魏孝武之在藩也,显和早蒙眷遇。时属多难,
尝问计于显和。显和具陈宜杜门晦迹,相时而动。孝武深纳焉。及即位,擢授冠
军将军、阁内都督、封城阳县公,邑五百户。孝武以显和藩邸之旧,遇之甚厚。
时显和所居宅隘陋,乃撤殿省,赐为寝室。其见重如此。及齐神武专政,帝每不
自安。谓显和曰:“天下汹汹,将若之何?”对曰:“当今之计,莫若择善而从
之。”因诵诗云:“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帝曰:“是吾心也。”遂定入关
之策。帝以显和母老,家累又多,令预为计。对曰:“今日之事,忠孝不可并立。
然臣不密则失身,安敢预为私计。”帝怆然改容曰:“卿即我之王陵也。”迁朱
衣直阁、阁内大都督,改封长广县公,邑一千五百户。从帝入关。至溱水,太祖
素闻其善射而未之见也。俄而水傍有一小鸟,显和射而中之。太祖笑曰:“我知
卿工矣。”其后,引为帐内大都督。俄出为持节、卫将军、东夏州刺史。以疾去
职,深为吏民所怀。寻进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魏恭帝元年,
卒,时年五十七。太祖亲临之,哀动左右。建德二年,追赠使持节、骠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延丹绥三州诸军事、延州刺史。

《南史》卷四十九 列传第三十七

  朱瑞 叱列延庆 斛斯椿 贾显度 樊子鹄 侯深贺拔允 侯莫陈悦 念贤 梁览 雷绍 毛遐 乙弗朗
朱瑞,字元龙,代郡桑干人也。祖就,沛县令。父惠,行太原太守。瑞贵达,并赠刺史。瑞长厚质直,敬爱人士,尔朱荣引为大行台郎中,甚见亲任,以为黄门侍郎,仍中书舍人。荣恐朝廷事意有所不知,故居之门下,为腹心之寄。封阳邑县公。及元颢内逼,从车驾于河阳,除侍中、兼吏部尚书,改封北海郡公。庄帝还洛,改封乐陵郡公,仍侍中。瑞虽为尔朱荣所委,而善处朝廷间。帝亦赏遇之,尝谓侍臣曰:"为人臣当须忠实,至如朱元龙者,朕待之亦不异余人。"瑞以青州乐陵有朱氏,意欲归之,故求为青州中正。又以沧州乐陵亦有朱氏,而心好河北,遂乞三从内并属沧州乐陵郡。诏许之,仍转沧州大中正。尔朱荣死,瑞与世隆俱北走。以庄帝待之素厚,且见世隆等并无雄才,终当败丧,于路乃还,帝大悦。时尔朱天光拥众关右,帝招纳之,乃以瑞兼尚书左仆射,为西道大行台,以慰劳焉。既达长安,会尔朱兆入洛,复还京师。都督斛斯椿先与瑞有隙,数谮之于世隆,世隆遂诛之。太昌初,赠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諡曰恭穆。
叱列延庆,代西部人也,世为酋帅。延庆娶尔朱世隆姊,故被尔朱荣亲遇。普泰初,世隆得志,特见委重,兼尚书左仆射、山东行台、北海郡公。时幽州刺史刘灵助以庄帝幽崩,遂举兵唱义,世隆白节闵帝,以延庆与大都督侯深于定州讨之。深以灵助善占,百姓信惑,未易可图,欲还师入据关拒险,以待其变。延庆以灵助庸人,彼皆恃其妖术,坐看符厌,宁肯戮力致死。宜诡言西归,可袭而禽。深从之,乃出顿城西,声云将还,诘朝造灵助垒,遂破禽之。及韩陵战败,延庆与尔朱仲远走度石济。仲远南窜,延庆北降齐神武,仍从幷州。后赴洛,孝武帝以为中军大都督。孝武之西,齐神武诛之。
斛斯椿,字法寿,广牧富昌人也。其先世为莫弗大人。父足,一名敦,明帝时为左牧令。时河西贼起,牧人不安,椿乃将家投尔朱荣。征伐有功,稍迁中散大夫,署外兵事。椿性佞巧,甚得荣心,军之密谋,颇亦关预。庄帝初,改封阳曲县公,除荣大将军府司马。后为东徐州刺史。及荣死,椿甚忧惧。时梁以汝南王悦为魏主,资其士马,次于境上。椿遂弃州归悦。悦授尚书左仆射、司空公,封灵丘郡公,又为大行台前驱都督。会尔朱兆入洛,悦知不逮,南旋。椿复背悦归兆。以参立节闵谋,拜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城阳郡公。寻加开府。时椿父足先在秀容,忽有传其死问,椿请减己阶以赠之。寻知其父犹存,诏复官,仍除其父为车骑将军、扬州刺史。
椿以尔朱兆擅权,惧祸,乃与贺拔胜俱说世隆以正道。世隆不悦,欲害椿,赖尔朱天光救,得免。及世隆、度律与兆自相疑,椿与贺拔胜和之,兆执椿、胜还营。椿又陈以正理,兆谢而遣之。椿谓胜曰:"天下皆怨毒尔朱,吾等附之,亡无日矣,不如图之。"胜曰:"天光与兆,各据一方,今俱禽为难。"椿曰:"易致耳。"乃说世隆追天光等赴洛,讨齐神武。及韩陵之败,椿谓都督贾显智等曰:"若不先执尔朱,我等死无类矣。"遂与显智等夜于桑下盟约,倍道兼行。椿入北中城,收尔朱部曲,尽杀之。令弟元寿与张欢、长孙承业、显智等袭世隆、彦伯兄弟,并斩于阊阖门外。椿入洛,县世隆兄弟首于其门树。椿父出见,谓曰:"汝与尔朱约为兄弟,今何忍县其头于家门?宁不愧负天地!"椿乃传世隆等首,并囚度律、天光,送于齐神武。
及神武入洛,椿谓贺拔胜曰:"今天下事在吾与君,若不先制人,将为人所制。高欢初至,图之不难。"胜曰:"彼有心于人,害之不详。比数夜与欢同宿,具序往昔之怀,兼荷兄恩意甚多,何苦惮之!"椿乃止。孝武帝立,拜椿侍中、仪同开府、城阳郡公。父足亦加开府,子悦太中大夫,同日受拜。当时荣之。
椿自以数反,意常不安,遂密劝孝武帝置阁内都督部曲,又增武直人数百,直阁已下员别数百,皆选天下轻剽以充之。又说帝数出游幸,号令部曲,别为行阵,椿自约勒指麾其间。从此以后,军谋朝政,一决于椿。又劝帝征兵,诡称南讨,将以伐齐神武。帝从之。以椿为前驱大都督。椿因奏请率精骑二千,夜度河,掩其劳弊。帝始然之,黄门侍郎杨宽说帝曰:"高欢以臣伐君,何所不至?今假兵于人,恐生他变。今度河,万一有功,是灭一高欢,复生一高欢矣。"帝遂敕椿停行。椿叹曰:"顷荧惑入南斗,今上信左右间构,不用吾计,岂天道乎!"
帝勒兵河桥,命椿自洛而东,至武牢。帝以贾显智背叛,东师失律,将幸关中。乃遣使命椿因从入关。拜尚书令,侍中如故,封常山郡公。历位司徒、太保,仍尚书令。时寇难未息,内外戒严,唯椿得列威仪,鸣驺清路。迁太傅,薨,年四十三。帝亲临吊,百僚赴哭。诏赐东园秘器,遣尚书、梁郡王景略监护丧事。赠大将军、录尚书、三十州诸军事、侍中、恒州刺史、常山郡王,諡曰文宣,祭以太牢。又诏改大将军,赠大司马,给辒辌车。及葬,车驾临于渭阳,止绋恸哭。
帝尝给椿店数区,耕牛三十头。椿以国难未平,不可与百姓争利,辞店受牛,日烹一头,以飨军士。及死,家无余资。有四子:悦、恢、征、演。演为齐神武所杀,三子入关。
征字士亮,博涉羣书,尤精三礼,兼解音律。有至性。居父丧,朝夕共一溢米。少以父勋赐爵城阳郡公。大统末,起家通直散骑常侍,稍迁兼太常少卿。
自魏孝武迁西,雅乐废缺,征博采遗逸,稽诸典故,创新改旧,方始备焉。又乐有錞于者,近代绝此器,或有自蜀得之,皆莫之识。征见之曰:"此錞于也。"众弗信之,征遂依干宝《周礼注》,以芒筒捋之。其声极清,众乃叹服。征仍取以合乐焉。六官建,拜司乐下大夫,迁司乐中大夫,进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转内史下大夫。天和三年,周武帝以征经有师法,诏令授皇诸子。宣帝时为鲁公,与诸皇子等咸服青衿,行束脩之礼,受业于征。仍并呼征为夫子,儒者荣之。六年,除司宗中大夫,行内史,仍摄乐部。进封岐国公,寻转小宗伯。除太子太傅,仍小宗伯。宣帝嗣位,迁上大将军、大宗伯。时武帝初崩,梓宫在殡,帝意欲速葬,令朝臣议之。征与内史宇文孝伯等,固请依《礼》七月,帝竟不许。
帝之为太子也,宫尹郑译坐不能以正道调护,被谪除名。而帝雅亲爱译。至是,拜译内史中大夫,甚委任之。译乃献新乐,十二月各一笙,每笙用十六管。帝令与征议之。征驳而奏之曰:"《礼》云,十二律转相生,声五具在十六焉,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然详一笙十六管,总一百九十二管,既无相生之理,又无还宫之义。臣恐郑声乱乐,未合于古。夫音乐之起,本于人心,天之应人,有如影响。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恶者,天谴之以殃。故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化。纣为朝歌、北里之音,而社稷灭。是知乐也者,和情性,移风俗,动天地,感鬼神,祸福所基,盛衰攸系,安可不慎哉!案译之所为,不师古始。若以月奏一笙,则钟鼓诸色,各须一十有二。雅乐之备,已充庙廷,今若益之,于何陈列?方须更辟阶墀,增修廊宇,非急之务,宁可劳人?如谓笙管之外,不须加造,则乐之损益,岂系于笙?进退无据,窃谓不可。"帝颇纳之,且令停译所献。
及武帝山陵回,帝欲作乐,复令议其可不。征曰:"《孝经》云’闻乐不乐。’闻尚不乐,其况作乎!"郑译曰:"既云闻乐,明即非无,止可不乐,何容不奏。"帝遂依译议,译因此衔之。帝后肆行非度,昏虑日甚。征以荷武帝重恩,尝备位师傅,乃上疏极谏,指陈帝失。不纳。译因谮之,遂下征于狱。征惧不免,狱卒张元平哀之,乃以佩刀穿墙,送之出。元平被捶拷百数,而无所言。征既出,匿于人家,后遇赦得免,然犹坐除名。
隋文帝践极,例复官爵,除太子太傅,仍诏征修撰乐书。开皇四年薨,年五十六。初,隋文帝为大司马,有外姻丧,征就第吊之。久而不出。征怒,遂弗之待。比出候,征已去矣。隋文帝以此常恨之。至是,诏所司諡之曰闇。子该嗣。徽所撰《乐典》十卷。
兄恢,散骑常侍,新蔡郡公。子政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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