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宋(也称“刘宋”)开国皇帝刘裕,手下有名猛将,叫王镇恶。这厮打起仗来,冲锋陷阵,真不怕死,而且他“意略纵横,果决能断”。王镇恶之于刘裕,犹如韩信之于刘邦,蓝玉之于朱元璋,对刘宋开国可谓功不可没。
王镇恶功勋卓著,但贪腐更卓著。他搞贪污,不是遮遮掩掩地搞,而是大贪大腐,鼓在腹上,穿在身上,系在腰上,喝在嘴上……更不用说广置房地产了,“是时关中丰全,仓库殷积,镇恶极意收敛,子女玉帛,不可胜计”。
国家初建,百废待兴,当休养生息才是,百姓哪能经得起鹭鸶腿上刮精肉?刘裕也将反腐调子唱得很高,但对王镇恶的严重腐败,却睁只眼闭只眼,自己看到了,不管;别人举报了,不理。原来,刘裕把反腐口号喊得震天响,那是给老百姓听的。真实情况是,开国之初,容许属下搞腐败,那是分赃的一种方式:“高祖以其功大,不问也。”功大,就可以腐败,这与给功臣颁奖,性质是一样的,只是颁奖是皇上给现金,准许腐败是皇上给特权,让其勤“捞”致富。
虽说王镇恶是刘裕的功臣,可别看平时君臣一起喝酒、肝胆相照,别看王镇恶“极意收敛”,刘裕也不给立案,其实在王镇恶那里,刘裕也是安了眼线的,王镇恶的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握之中。一次,王镇恶攻克长安,偷了辆车,屁股还没坐稳,内参就将此事传真给了刘裕,刘裕顿时紧张,立刻成立专案小组,令公安、纪检、监察等各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赶赴长安开展秘密调查。
王镇恶贪污受贿那么多,刘裕没一点动静,为何弄了一辆破车,反应却那么大?原来这车不寻常,是后秦皇帝姚泓的宝辇。敢偷皇帝的车,是不是想当皇帝?这事引发了刘裕的莫大反应。刘裕的意思是,贪污与男女作风事,是小节;起意篡位,那是政治大案了。
贪污腐败之事,皇家看得明白,其害在侵民不在犯君。贪污,剥的是民衣,夺的是民食,刮的是民肤,割的是民肉,所以民众将贪腐摆在第一罪。但皇家对此是没多大切身体会的,皇家立罪名目繁多,这罪那罪,贪腐罪放在第几位?名义上是摆在前位的,实际上却摆在最后。在皇帝那里,官员贪腐真不是多大的事,而篡位罪才真能让皇帝暴跳如雷。之所以皇帝有时高调反腐,是因为民众被贪官剥削得太猛,受不了,要起来造反。百姓造反,危及君王龙椅,刺痛了他,所以他才加大反贪力度,做政治案来处理。
后来,刘裕派出的调查组调查清楚了,王镇恶只是爱贪污,他偷车为的是钱财,并不曾觊觎王位—那车被王镇恶丢进了废弃车库。后秦皇帝的专座,少不了金银装饰,王镇恶不要车,只“剔取”金银。王镇恶就那点出息,只做小毛贼,无心窃大位,惹得刘裕大笑,撤回调查组,心里安稳了。王镇恶后来啥事没有。
篡位案与贪腐案,哪个更严重?百姓与君王对此分歧是相当大的,甚至是对立的。百姓觉得,按法理来说,贪腐案应该法办,应该摆在治国首位,君王却不以为然。法理算甚?法理之上,是权力伦理;权力伦理之上,是政治治理;政治治理之上,是君主心理—法理的地位真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东晋义熙十二年八月至次年八月,东晋太尉刘裕攻取后秦都长安灭亡后秦的著名作战。
由羌族贵族姚苌建立起来的后秦,历来威胁东晋。刘裕在攻灭南燕和益州割据势力后,谋伐后秦。义熙十二年正月,后秦国王姚兴派兵攻东晋雍州,被雍州刺史赵伦之击败。为晋提供了北伐的借口。二月,后秦国主姚兴病死,太子姚泓即位,兄弟争位相杀,关中骚乱。四月,西秦主乞伏炽磐侵犯秦边;六月,并州匈奴部落聚众叛乱。同时,夏国赫连勃勃乘机起兵扰秦边境。后秦因此内外交困,国力大减
八月,刘裕乘机兴师伐秦。以其长子刘义符和亲信刘穆之等留守建康,亲率大军,兵分五路征讨后秦。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率步兵为前锋,自淮、肥一带向许昌、洛阳方向进攻;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考率水军,趋石门,自汴水入河水;直指洛阳;新野太守朱超石、宁朔将军胡藩率部由襄阳赴阳城,策应洛前锋主力,从南面进攻洛阳;振武将军沈田子、建威将军傅弘之率部由襄阳趋武关,牵制关中的后秦军;冀州刺史王仲德统领前锋诸军,经泗水开巨野泽入河水
九月,刘裕率大军至彭城,各路晋军进展顺利。当时,后秦于潼关以东置有豫,徐、兖三州,屯兵薄弱,且缺乏防备。晋将王镇恶、檀道济进入后秦境,连战告捷。秦将王苟生献漆丘降王镇恶,徐州刺史姚掌以项城降檀道济。其它要点屯守兵力,亦望风降附。檀道济又破新蔡,执杀太守董遵,进克中原重镇许昌,擒获秦颍川太守姚垣及大将杨业。沈林子自汴入黄河,攻克仓垣,击降后秦兖州刺史韦华。王仲德率水军入黄河,借道北魏滑台,守将尉建率众弃城北渡黄河西走。王仲德进屯滑台
十月,王镇恶、檀道济会师成皋。后秦阳城、荥阳二城皆降。镇守洛阳的后秦征南将军姚_求救于长安。后秦主姚泓派越骑校尉阎生率骑兵3000人,武卫将军姚益男率步兵1万前往助守。同时遣并州牧姚懿自蒲坂进屯陕津为后援。洛阳守将姚_拒纳部将赵玄集中兵力,固守金墉,以待援军建议,分兵扼守各处险要:命宁朔将军赵玄率千余人南守柏谷坞,广武将军石无讳东守巩城。不久,成皋、虎牢守军相继降晋。王镇恶、檀道济、沈林子等长驱而进。石无讳退还洛阳,赵玄战死。檀道济进逼洛阳,姚_出降,秦军4000余人被俘。后秦援军阎生、姚益男等得知洛阳失陷,不敢往援。晋军占领洛阳,西秦主乞伏炽磐遣秦州刺史王松寿据马头,紧逼后秦上邦,十二月遣使至刘裕处求击后秦以自效。刘裕封乞伏炽磐为平西将军、河南公。后秦在洛阳被占后,正准备派兵增援潼关,未想到接连发生两起内乱,只得将兵抽回。十三年正月,刘裕留子彭城公刘义隆镇守彭城,亲率水军自彭城西进。刘裕原令前锋诸军到达洛阳后,等待后续大军会合再前进;但王镇恶见后秦内乱,潼关空虚,便机断而行,于二月乘胜进击渑池,遣毛德祖攻蠡吾城、引兵疾趋潼关。檀道济、沈林子则从陕县以北渡黄河,攻拔襄邑堡,再攻秦并州刺史尹昭于蒲阪,不克,转攻匈奴堡,为姚成都所败。蒲阪城坚兵多,一时难下。檀道济等挥师南下,与王镇恶会师并力攻潼关
三月,夺取潼关,乘胜追击。后秦姚绍引兵出战失利,损兵千余,退驻定城,依险拒守。后秦军先后两次派兵断晋军粮道,封锁水路,均被沈林子部所败。刘裕率水军自淮、泗入清河,准备逆黄河西上,北魏因滑台丢失而倍防刘裕,不肯借道,拓跋嗣以司徒长孙嵩督山东诸军事,遣振威将军娥洁、冀州刺史阿薄干,率步骑兵10万屯黄河北岸。北魏还以数千骑兵,缘黄河北岸随刘裕军西行,不时袭扰,迟滞晋军西进
四月,刘裕以车兵弓弩兵及长矛兵等组成却月阵,魏军3万骑来攻,为晋阵所败,斩阿薄干等,晋军遂得以沿黄河西上。魏主拓跋嗣听谋臣崔浩之计,按兵以待。潼关方向,后秦姚绍再一次遣长史姚洽、宁朔将军安鸾、护军姚墨蠡、河东太守唐小方率众2000进趋黄河以北九原,设立河防,以断绝檀道济、王镇恶之粮援,被沈林子击破,将士被杀殆尽。姚绍闻姚洽败死,发病身亡。东平公姚瓒代姚绍行使兵权,引兵攻袭沈林子,被沈林子击败。刘裕抵达洛阳
七月,沈田子、傅弘之入武关,秦守将弃城而走。沈田子进驻青泥。秦主姚泓遣给事黄门侍郎姚和都屯蛲柳以拒沈、傅。八月,刘裕到阌乡。姚泓欲率军击刘裕,恐沈田子等袭击其后,遂先击沈田子。率步骑数万人至青泥。沈田子军仅千余人,先发制敌,乘后秦营阵未立,首先出击,激励战士奋战,大败后秦兵,斩万余人。姚泓逃还灞上。刘裕至潼关,命河东太守朱超石、振武将军徐猗之合攻蒲坂,被后秦平原公姚璞与姚和都重创,徐猗之战死。朱超石败退潼关。王镇恶引水军自黄河进入渭水,直逼长安,后秦恢武将军姚难自香城回救长安。王镇恶率兵追击。姚泓从灞上引兵回屯石桥,援接姚难。镇北将军姚强与姚难在泾上汇合,共拒王镇恶。王镇恶遣毛德祖进击,破之。姚强战死,姚难逃往长安。姚瓒退守郑城。刘裕遂挥师进逼秦军。姚泓急遣姚丕守渭桥,辅国将军胡翼度守城东北之石积,姚瓒守灞东。姚泓则自屯逍遥园
八月二十三日,王镇恶军到达渭桥,弃舟上岸,攻姚丕,大破之。姚泓与姚瓒引兵来救,遇姚丕部败退,自相践踏,不战而溃。姚泓单骑还宫,王镇恶自平朔门攻入长安。姚泓出降。后秦亡
点评:此战,刘裕善择战机,部署周密,军事政治处置得当;攻长安时以偏师入武关,派水军溯渭水西进,配合主力,适时出击,水陆各军配合密切,终获胜利。后秦军则疲于招架,频频失利,以致灭亡。
胡夏都官尚书、河阳侯。原是后秦镇北参军,赫连勃勃崛起后前往投奔。勃勃以其为谋主,制定了攻略关中,进取长安的战略规划,在刘裕灭羌秦南归夺位,关中无主时,勃勃遂率军南断青泥,东扼潼关,率大军进占长安,轻易袭取了关中。胡夏正式建立后刘裕简介,任王买德为相,设置百官、衙署,建立国家制度,恢复经济,图谋发展,皆是王买德之谋,赫连勃勃称其算无遗策。
刘裕消灭了后秦,没哪个国家敢说半个不字,东晋的武运可谓走向了建国以来的顶峰。比起淝水之战让前秦压迫的样子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谢安见了恐怕要活活嫉妒死。就连北凉的沮渠蒙逊也吓得歇斯底里。某次一个叫刘祥的官员有事见他,也许是做梦娶到了媳妇,显得兴高采烈。沮渠蒙逊大怒说:“你是不是听说晋军占领了关中很高兴啊?”就下令将他处死。
只有赫连勃勃对早就期盼已久的关中垂涎三尺,对手下说:“姚泓本来就不是刘裕的对手,他们兄弟之间还要自相残杀,怎么能对付外人?但刘裕在关中呆不长,他担心江南有变,必定要回去,留人把守,到时候我就可以轻易夺走了。”
不久刘裕安排在建康的眼线刘穆之病死,刘裕大吃一惊,就留下只有十二岁的次子刘义真为安西将军镇守长安。并指派两武将王镇恶、沈田子,两文官王修、毛修之为参谋辅佐。
关中的百姓到现在还怀念前秦丞相王猛,对王镇恶都怀有好感。这样就导致江南人的反感。沈田子因战功比不上王镇恶,尤其嫉妒。对刘裕说:“王镇恶家在关中,不可轻信。”刘裕并不清楚他们有什么过节,又急着回建康,随口说句:“我留守军队二十多万人,他想作乱也没能力啊,而且猛兽不敌群狼,你们这么多人还怕王镇恶一个?”(也许刘裕只是无心一说,他也没想到会造成后来的结果。是役共损失二十万人,是刘裕唯一的一次败绩。南朝一开始就不是北朝的对手,和这次精锐尽失也有很大关系。司马光到这里又大加评论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千里之土,得之艰难,失之容易云云)
赫连勃勃听说刘裕去了建康,非常高兴,王买德对赫连勃勃说:“关中地形险要,而刘裕用幼儿镇守。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只要我军用游骑占领潼关,断绝其归路刘裕简介,然后恩威并施,不愁晋军不灭。”赫连勃勃就派遣儿子赫连璝为先锋进攻长安,赫连昌进攻潼关,王买德进攻青泥,自己带领主力随后而来。
赫连璝杀到渭阳,沈田子领兵拦截,一看胡夏骑兵的阵势就知道自己不是敌手,没敢打就逃回来向王镇恶诉苦。遭到王镇恶的责备。沈田子怀恨在心,就在军营里制造流言说王镇恶要杀光南方人,自立为关中王。须臾全军营都开始流传,沈田子就借此为由刺杀王镇恶,任命冠军将军毛修之接替其职务。然后对外宣传说是接到刘太尉密令让杀死王镇恶的。
刘义真虽然是孩子,也觉得王镇恶不大可能造反。就召王修来商量。王修一听就知道是沈田子搞的鬼,就设下埋伏,请沈田子议事,将他也除掉了。
杀了沈田子,还不算完。马上就有无名的流言说“王镇恶要造反,由沈田子来杀;沈田子造反了,由王修来杀,要是王修造反了,谁来管?”三传两传刘义真就坐不住了,派亲信又将王修杀死。
刘裕刚到彭城,后面就有信使送来关中内讧的消息,说到王镇恶、沈田子、王修都被杀死,刘裕知道不妙,急忙派朱龄石立即出发代替刘义真回来,临走前,刘裕特别嘱咐他说:“你到了长安,就叫刘义真轻装速归,出了关中再慢慢走也不晚,如果关中守不住,和他一块回来,也不会怪罪你。”
朱龄石到了长安,才发现已是一片狼藉,赶紧催促毛修之护送刘义真快走。只有十二岁的刘义真已经是吃喝嫖赌样样全,临走前大掠长安城,派士兵强抢财物妇女,装了几千车徐徐而回,一天才走十里路。毛修之建议刘义真走快点,刘义真没见过阵仗不知厉害,才不吃这套。终于被后面追击的赫连璝三万骑兵呼啦啦赶上来一阵大杀。刘义真的车队走得慢,手下又要护着财产女人,还要留下小命以后享受,没哪位舍得拼命。好容易且战且走,黄昏时到了青泥,前面王买德的骑兵迎头拦住了去路。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晋军顿时精神崩溃,遭到胡夏铁弗骑兵血淋淋地大屠杀。刘义真个子小,躲到草丛里别人发现不了,其他将士全部阵亡。毛修之也被活捉。
留守长安的朱龄石还不知道刘义真已全军覆没,长安城里的百姓早已被官军的强盗行径伤透了了心,齐心协力把朱龄石赶走,迎接赫连勃勃入驻。朱龄石就焚烧宫殿撤往潼关,半路上被赫连昌截住,冲突不出,和弟弟朱超石一齐战死。至此东晋二十万精锐全部损失殆尽,无一到达潼关。
刘裕听说晋军在青泥大败,不知道儿子死活,拍桌子宣布一定要北伐,谁都劝不住。不久听说刘义真孤身逃回来,一腔热血都化为乌有,只好登城北望,慷慨流涕,以表怀念。
赫连勃勃到了长安,又称了回帝,把东晋将士的尸骨在长安堆成小山作纪念,也是称呼为骷髅台。特地向王买德满斟一杯酒说:“先生往日的预言竟然全部实现,可以说是算无遗策。能得到皇帝的敬酒,除了先生又有谁呢?”(夏晋关中之战也是赫连勃勃和刘裕两位兵家大师的关门之战。打完这仗后,二位都回国去安安稳稳地当皇帝。虽然双方都没亲自出面,都派儿子打仗,但战斗结果却是赫连勃勃取得完胜,刘裕以全军覆没来收场,其中的回味可不少。赫连勃勃作为 *** 的老师战术上高明太多,刘裕不敌是一个原因;以步兵为主的南军,收拾后秦的骑兵绰绰有余,但和赫连勃勃那装备精良、让人闻风丧胆的骑兵在平地上作战就很难讨到好处。看赫连勃勃打仗,每次出战,必定给予对手以重大打击,绝不空手回来,十分过瘾。看来姚泓以骑兵对付刘裕,不是失策,而是技术不到家)
刘裕,字德舆,小字寄奴,彭城人。他出身庶族,家境贫寒。他一出世,母亲就亡故了。父亲想把他扔掉,后被别人抱回来养大。后来父亲也早亡了。由于家庭贫苦,刘裕曾种田伐获,或贩履为业。他自小就胸怀大志,侍奉继母就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以孝廉著称。后来刘裕加入东晋“北府兵”,晋安帝隆安年间,孙恩在会稽发动农民起义。晋延派谢琐、刘牢之前往镇压。刘牢之以刘裕为参军,大败义军。刘裕也因战功卓著而历升彭城内史、建武将军、下邳太守。元兴二年,荆、江二州刺史桓玄攻进建康,废晋帝自立,改国号为楚。桓玄骄奢荒淫,但他却重用刘裕。此后,刘裕历任侍中、车骑将军、扬州刺史、录尚书事等职,掌握了东晋的军政大权。
当时,建立在今山东北部地区的南燕,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政权。他们不断侵扰东晋边境,并于义熙五年,派兵大掠淮北,掠俘两郡太守和百姓千余人。刘裕当即向朝廷上表请求征伐南燕。刘裕善于谋略,料敌如神,且勇猛善战,乃历史上著名的谋略家、军事家。他的军事才能在伐燕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刘裕料到燕主慕容超贪而无谋,骄傲轻敌,所以胸有成竹地率军猛进,冒险越过大岘山隘。刘裕扬言要去袭击广固,愚蠢而粗率的慕容超又急忙抽兵回撤。刘裕趁燕兵慌乱回撤之机,用奇兵夺取了临胸。慕容超大败,逃回广固。于是,刘裕进围广固。慕容超一面死守,一面向友邻后秦求援。后秦主姚兴遣使威胁刘裕说,后秦已派十万大军进抵洛阳,如果晋军不退,秦军将长驱直救广固。
刘裕分析形势,认为兵贵神速,若是后秦真能来救援,一定千方百计地遮掩自己的行踪,而他们却口口声声说是已经到了洛阳,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于是刘裕斥走了秦使,决定采取长期固守的战略。前秦军果然因为其它战事而未来救援。慕容超无奈,只得向刘裕请降。而刘裕却不愿意留下后患,没有答应求和。有人告诉刘裕,前秦的张纲会制造攻城的工具,要是能使张纲制造攻城器具,广固一定能攻克。恰好张纲在求援回来的途中被刘裕部下俘获。刘裕让张纲站在高高的战车上向城中 *** ,乱了燕军的军心。广固长久被困,缺粮少药,战斗力大减。刘裕见时机成熟,就命令晋军发起总攻,平毁广固城郭,活捉燕主慕容超,南燕灭亡。
在刘裕进攻南燕时,徐道覆、卢循起义军从广州分两路北伐。义军一路大破晋军,直指东晋京城建康。刘裕灭燕后,率精锐日夜兼程返回。当时建康眼看就要被义军拿下了,东晋尚书左仆射孟昶以为大势已去,已服毒自尽。刘裕赶到后,迅速扭转了形势,杀死了徐道覆和卢循,扑灭了起义军。接着,刘裕又接连扫除了晋廷内的异己势力刘毅、司马休之、鲁宗之等,并平定了益州的割据势力。义熙22年,后秦主姚兴病亡,姚泓即位,内部叛乱迭起,政治极不稳定。刘裕见时机已到,就于8月西伐后秦。刘裕进攻后秦的作战方针是:先以先锋诸军水陆并进,合击洛阳;尔后以潼关、长安为主要进攻方向,同时以一部分兵力出武关,牵制关中秦军,配合主力进攻。这样后秦则在战略上陷入两面作战的被动危险局面。
9月,刘裕至彰城。一路上后秦守军望风而降,晋军进展神速。北魏与后秦是“婚姻之国“,刘裕为了不使他们联手来对付自己,就积极地与北魏修和。因而,刘裕不但顺利地通过了魏境,而且即使在与后秦激战之时,北魏既未救秦,也未攻晋,西征因此而顺利进行。10月,刘裕部将龙骧将军王镇恶率军占领洛阳。晋军尔后兵分两路从潼关直取长安。这样,两路同时进攻,使秦军首尾不能接应。王镇恶率军一鼓作气,于长安城下奋战不已,士众莫不奋勇争先,长安城被一举攻陷。姚泓率妻子群臣投降,被送往建康斩杀。刘裕至长安不久就听说自己的心腹刘穆之在建康死了,刘裕害怕朝廷有变,就留下十二岁的儿子刘义真镇守长安、自己赶回晋廷。大夏赫连勃勃的谋臣王买德看出刘裕仓惶南回,是想要篡夺皇位。
他是无暇争夺中原了,就劝大夏王积极准备占领长安,经略关中。于是,在刘裕走后不久,夏军就大举进攻长安,晋军大败。晋军占领关 *** 一年零四个月,长安得而复失,良将劲兵,损失颇大。但经过刘裕两次征伐,黄河以南淮水以北,以及汉水上游大片地区,皆归晋有,大大挫伤了胡房的嚣张气焰。刘裕回到建康后,先缢死了晋安帝司马德宗,立其弟司马德文为傀儡皇帝,又于元熙二年以禅让方式即皇帝位,自立为武帝,国号宋,史称刘宋,改元永初。刘裕出身寒微,即使当了皇帝也未能忘本。他清心寡欲;严整而有法度,从不注重珠玉舆马之类的装饰;后宫中嫔妃很少,也没有纨绮和丝竹之类的乐器,生活极为简朴。
刘裕还大力整顿吏治,惩处贪官污吏。于是内外百官肃然奉职,贪污风气为之一变。刘裕不仅生活节俭,而且还很明智。得了病,群臣劝他求神拜佛,他阻止了,只命医官诊治,自己静心调养。刘裕执政期间,励精图治,大力革除东晋弊政;抑制豪强,整顿吏治,奖励农耕,发展生产。在他的努力下,刘宋王朝一度成为南朝疆土最大、经济比较发达、政治比较稳定的政权,为史家所讴歌的“元嘉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公元422年5月,刘裕病死,终年5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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