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曾让人用五年时间编撰了一本军事著作,其中最让人心醉神迷的,莫过于无敌方阵──平戎万全阵阵图。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型方阵。可是,拥有此神奇阵图的宋朝,最后为何会惨败于金人手里呢?
一、巨型方阵
公元1080年,此时是北宋神宗元丰三年,受这位皇帝旨意,当时的北宋文臣曾公亮和丁度,他们用了整整五年时间,从当时340多部中国古代兵书中细心挑选、删减、校定,最后编写了一本专门的军事著作《武经总要》,作为宋朝的武学经典教材。
因为是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官修综合性军事著作,所以对于每一个历史爱好者来说,研究这本《武经总要》,不仅可以了解宋朝的军事思想、宋朝的军队结构,更能研究当时最先进的武器,比如攻城车、强弩、火药等。
总之一句话,您要是没有读过这本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宋朝军事爱好者。
殊不知,在这本官方授权的军事著作中,除了大篇幅的介绍选将用兵、部队编成、行军宿营、武器装备等,这本书更多介绍的则是宋朝人津津乐道、至死方休的阵图!
在这些阵法之中,最让赵光义心醉神迷、津津乐道的阵图,则是那个宋朝无敌的方阵──平戎万全阵。
那么,这个所谓的“平戎万全阵”,它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经过对《武经总要》的仔细研究后,史学家们得到这么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型方阵,它不仅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方阵”,更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场闹剧!
为什么这么说,且听我细细道来:
根据《武经总要》记载,平戎万全阵由三个方阵组成,各由一名大将统领。每阵各五里,周长二十里,计七千二百步。三阵之间皆相隔一里,阵面总共宽达十七里。
在这三个方阵中,总共配步兵十一万零四十人,骑兵三万六百五十人,战车一千四百四十乘,瞭望兵(望子)二百四十人,全阵总共用兵十四万零九百三十人。
为了保护这三大主力方阵,宋军还在这三大主力方阵外侧,即前、后、东、西四个方向,设立了四个骑兵方阵。
其中,左、右翼军配置相同,各有两列骑兵,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骑,共六千二百五十骑;后列也是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骑,共三千七百五十骑。左、右两翼每阵一万骑,两阵共计两万骑,另有探马六百五十骑。
前阵和后阵配置相同,也各有两列骑兵,前列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共三千一百骑。后列也是六十二队,每队三十骑,共一千八百六十骑,另有探马四十骑。前后两阵各五千骑,共计一万骑。
武器方面,骑兵配备骑枪、马刀、狼牙棒、骨朵(类似于锤子的武器)等;步兵则配备砍刀、长枪、床子弩(大型连发弩机)、弓箭、盾牌等。
可见,在这个平戎万全阵中,不管是人员配备,还是武器搭配,赵光义都精益求精,甚至达到了极致。总之,一句话,只要敌人敢来,这个方阵一定让你有来无回!
二、纸上谈兵
那么,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词形容:扯淡!
不可否认的是,宋太宗的这个平戎万全阵,其核心战法就一个──以步制骑,就是借助战车的保护,用步兵的长枪、弓弩去抵挡敌人骑兵的攻击,再配上外围的骑兵,就能达到“坚不可摧,无所不能”的效果了。但是,若仔仔细细研究一下这个阵图,你就会得出一个结论:纸上谈兵。为什么这么说呢?三点足矣。
第一,平戎万全阵的摆放问题。
要知道,不算平戎万全阵的四个小方阵,只算中军十七里宽度、十四万人左右的大方阵,就得找一个足够宽敞的地方吧?那么,在这个中华大地上,山区没戏、水田没戏、河边没戏,只有那屈指可数的地方,或者是沃野万里的华北平原,才能够摆放这种巨型大阵。
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合适的地方了,我摆好阵了,就等着辽国军队了。但问题是,人家是四条腿的骑兵!你在千里平原上跟人家摆阵,人家不跟你打,骑马绕过你,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实话,对于宋军而言,我们真没辙,人家骑马,我们跑路,敌军就是绕着走,我们能咋办,只能是跟,或者是不跟。
跟,怎么跟?用步兵去跟,两条腿的去追四条腿的,这不是扯淡吗?用骑兵去跟,正中辽军的下怀!当心孤军深入,先被辽国骑兵吃掉!
好吧,既然不能跟,那我就不跟了,这总行了吧。
不跟,当心我们去开封城,直接找你们的顶头上司去要钱!
可见,不管是跟还是不跟,都是让宋军头大的问题。
第二,平戎万全阵的人员调度问题。
现在,我们再回顾一下这个令人生畏、望而骇然的平戎万全阵,在十七里宽度的土地上,一共要投入十四万人的部队,而这十四万人要一个萝卜一个坑地站好,按照规定听口令,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和马虎……
这样的结果,就好比什么?
这就是一场最大规模的奥运会开幕式!参与阵图的士兵,要比奥运会参与人员多了十倍,甚至是十五倍!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句吧,这个方阵的各位指挥官们,你们得需要一颗多么强大而高效的头脑呀,你们确定指挥得过来,能够万无一失吗?
可见,这样的结果,就是把那个“老子带兵,多多益善”的韩信找来,也会无计可施。
第三,平戎万全阵的胜负问题。
对于宋军而言,用这种既无法移动,也无法指挥的阵型去打仗,如果还想获胜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奏效了──辽国人你不许跑,也不许骑马,咱俩就这么立定脚跟,来一场殊死肉搏的步战,然后我仗着人多,最后大获全胜……
可见,拥有这种脑子的人,也只配去撞墙了!
所以,拜這种阵图所赐,即使是最彻底的外行,也能看出这个阵图的愚蠢程度,这也是宋朝自太祖赵匡胤之后,宋军很少能打漂亮胜仗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里多说一句,拜现在《杨家将》所赐,我们现在熟知的那段历史,总是辽国人喜欢摆阵,还让咱们去破阵,比如“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等。
实际上呢,契丹是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他们是清一色纵横驰骋、睥睨天下的骑兵,人家犯得着自废武功,跟你摆什么阵法吗?
一句话形容,历史是历史,演义是演义,绝不能混为一谈,只有那军事实力全线落后,以步兵为主的宋朝,才是那种摆阵的“高手”。当然了,这也是当时国情决定的,谁让咱们没有马呢!
然而,纵观宋朝的军事历史,宋朝军队真的如历史上所记载的那样:懦弱无能、任人宰割吗?
答案就三个字:不可能!
虽然在北宋亡国之时,百万皇家禁军被区区十万金军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最后任由金军掠走皇帝,攻陷首都。然而,铁的事实证明,不到10年的时间,这些士兵就在另一位杰出的将领的指挥下,横扫数百万金军,还留下了一句“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千古美谈。
这说明什么?
我们是能战的!只是有一个前提,不要给我们戴上枷锁!
在宋朝的那个时代里,这个枷锁,就是当时遗臭万年的军事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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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杨家将的故事中,有这么一个情节,说的是宋辽对峙期间,辽犯宋境,宋边关守将杨延昭(杨六郎)率兵抗辽。杨延昭子杨宗保押运粮草返回途中,经过慕柯寨,双射鸿雁,和穆桂英交手,穆桂英爱慕杨宗保忠良之后,赚宗保上山成亲,随后夫妻双双下山,穆桂英助杨延昭大破天门阵,得胜凯旋的故事。 这个故事来源与演义小说。它的真实性如何,故事中的天门阵是是否存在,这都有带商榷。但是,通过杨家将中宋辽两军动不动进互相排兵布阵,一方摆阵,一方破阵的描写,完全可以反映出当时宋朝军队行军打仗过程中,是多么的重视排兵布阵的阵法阵图,这从那一本小说,四大名著中《水浒传》中,「 ”吴加亮布四斗五方旗,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 ”颜统军阵列混天象,宋公明梦授玄女法”,「 ”宋公明破阵成功,宿太尉颁恩降诏”,「 ”宋江大胜纪山军,朱武打破六花阵”等内容中,也能得到充分地说明。 穆桂英 历史上的阵法阵图 当然,上面演义小说中所说的各种阵法阵图,是否在历史中存在过,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不过,从历史文献上来看,中国古代行军打仗,讲究排兵布阵的阵法却是,源远流长,从春秋时期的郑庄公的鱼丽阵,一直到清代太平军的百鸟阵,一直延绵不绝,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被诗圣杜甫笔下「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诸葛武侯创造的八阵图了。 不过,八阵图虽然著名,但是三国时期对阵法阵图的重视程度,却远远比不上北宋时期。五代以及北宋时期,有一个叫做排阵使的官职,他的职责就是根据阵图在前线指挥作战。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些阵图,造成了北宋军队老吃败仗的结局,为什么会这样这么说呢,我们慢慢道来。 八阵图 人人都爱献阵图 在北宋时期,有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人人都有创新精神,动不动就有人创制阵图,然后上交国家,比如公元1001年,王超献二图;公元1036年,洛苑使赵振献阵图;公元1041年,知并州杨偕献龙虎八阵图(不知道跟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有么有关系),青州人赵宇献大衍阵图;公元1045年,右领军卫大将军高志宁献阵图,公元1051年,泾原经略使夏安期上阵图;公元1055年,苏安静献八阵图,公元1074年,杨文广(杨六郎之子,演义中的杨宗保)献阵图。 杨文广剧照 严重依赖阵图的宋朝皇帝 而这些人之所以喜欢创造并上交阵图,并不是真的是因为他们有创新精神,而是因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需要这些玩意,来指挥前线的将军们作战。 比如,公元987年,宋太宗召潘美、田重进,颁发平戎万全阵图,并亲授进退攻击战略。公元997年,授阵图于王超,并授语马步军都虞候传潜:布阵乃兵家大法,小人有轻议者,甚非所宜。 宋太宗 又如公元1000年,宋真宗拿阵图32部,交于宰相讨论。公元1003年,辽军来袭,宋真宗与宰相研究阵图后,早早就将前线所有战斗部署全部规定完毕。公元1004年,出阵图示辅臣,十一月又出阵图给指挥使高琼。 再如公元1045年,宋仁宗出阵图以示讲读官,赐臣僚临机抵胜图。公元1054年,赐臣僚御制攻守图。公元1072年,宋神宗赐王韶御制攻守图、行军环株,战守约束。将行军打仗所有的一切全部约束的死死的。公元1074年,赐攻守图25部给河北,等等等等。 宋仁宗 进退两难的前线指挥官 试想一下,行军打仗,战场情况瞬间千变万化,皇帝这种通过靠着事先制好的阵图,不符合客观实际,直接指挥远在千里之外的前线军队,真的能够打胜仗吗? 这种情况下,前线指挥官那可真是进退两难,按照皇帝陛下的阵图来排兵布阵的,明显不符合实际,因为敌人不会按照你事先预定的方式开战,这就难免打败仗,按宋神宗时期大臣张方平的说法:宋与契丹大小八十一战,惟张齐贤太原之战,才一胜耳。这个说法失于夸大,但是,大体上败多胜少是没有疑问的,而皇帝陛下不切合实际的阵图便是原因之一。 李继隆 既然按照阵图打仗失败,那临阵应变,不就可以了吗,不,这样更不可以,按照阵图打仗失败,责任不大,要是没有按照皇帝陛下的阵图来进行,吃了败仗,那么丧师辱国的罪名只能主帅来承担,即使随机应变打了胜仗,还的向皇帝陛下请罪。 比如公元979年的满城之战,宋太宗授李继隆,崔翰,赵延进阵图,领兵8万,分为八阵,防御契丹入侵,结果辽军漫山遍野的扑来,崔翰还在按图布阵,每阵相隔百步,分散兵力如何对抗辽军漫山遍野的铁骑,于是李继隆、赵延进主张改变阵法,集中兵力,崔翰害怕违背节制,不同意。最后还是在两位皇亲国戚(李继隆是宋太宗李皇后兄弟,赵延进宋太宗尹皇后的妹夫)的拍胸脯保证失败后承担责任的情况下,才勉强同意改变阵法,最终打了胜仗。 又比如公元1001年威虏军之战时,辽军没有根据宋真宗的阵图行军,宋军指挥官王显只好改变战略,恰逢连日大雨,辽军弓箭潮湿,不堪使用,宋军大胜,即使这样,王显仍然心有余悸,以违背诏令,自行请罪,宋仁宗回信表示慰问后,事情才算结束。 背后的原因 既然皇帝陛下用阵图约束前线指挥官,前方将帅只能机械执行皇帝的阵图,在不符合实际的情况下,也无权改变,往往导致战争屡战屡败,丧师辱国,为什么还要用这一套呢,难道这些皇帝陛下都不明白这这一点吗,其实,他们心里是非常清楚的,比如这一点,宋神宗评价:太宗时用兵,多作大小卷(阵图)付将帅,御其进退,不如太祖。而当时的文武大臣也提出了他们的意见。 比如公元989年,知制诰田锡:「 ”今之御戎,无先于选将帅,既得将帅,请委任责成,不必降以阵图,不须授之方略,自然因机设变,观衅制宜,无不成功,无不破敌矣,每事欲从中降诏,授以方略,或赐以阵图,依从则有未合宜,专断则是违上旨,以此制胜,未见其长。” 又如公元999年,京西转运副使朱台符:「 ”夫将帅者,王之爪牙,登坛授钺,凿门推辇,阃外之事,将军载之, 所以克敌致胜也.近代动相牵制,不许便宜。兵以奇胜,而节制以阵图,事惟变适,而指踪以宣命,勇敢无所奋,知谋无所施,是以动而奔北也。” 在比如公元1040年,三司使晏殊力请罢内臣监军,不以阵图授诸将,使得应敌为守攻。同时王德用上书:以阵图赐诸将,人皆谨守,不敢自为方略,缓急不相援,多至于败,愿无赐阵图,第择诸将,使应变出奇,自立异功,则无不济。 这些话已经把问题说的不能在明白了,但是皇帝陛下的反应呢,全都是耳边风,置之不理。为什么会在这样,道理很简单,皇帝不信任武将,如宋太宗对李淮清私话:彼一时,此一时也。今之西北变诈,与古不同。选用将帅,亦须深体今之几宜。韩、彭虽古之名将,以彼时之见,制今之敌,亦恐不能成功。今纵得人,未可便如古委之。此乃机事,卿所未知也。” 由此看来,即使有韩信、彭越那样的名将,宋太宗也不愿意像古代一样,授权给他们,以防士卒叛变,将帅割据,而阵图这个节制将帅的手段,就牢牢的抓住不放松,进而导致了宋王朝武功不振,始终无法收复燕云十六州,完成统一大业,开创汉唐一样的伟大盛世!
为了在野战中取得优势,宋太祖亲自制作了“御制平戎万全阵图”,试图以绵密纵深的阵势来抵御骑兵的冲击。这个阵法是一个空前的大阵,以11万多名步兵组成三个方二里的大方阵,每个方阵周遭每五步就排列大车一乘、步兵22人,1400多乘大车围起的阵地内还有5000名步兵为预备队。在这三个大方阵外部署骑兵,前、后两阵各5000骑兵,东、西稍阵(即两翼)各1万骑兵。总兵力达到14万多人,展开的正面宽达17里。这个阵势似乎是要等对方骑兵先进攻,再来后发制人。这张阵图算是宋朝皇帝的传家宝,代代相传,可是显而易见的是,总是力求按照这张阵图去作战的宋朝军队既没有能够“平戎”,也没有能够“万全”,北宋初期对辽、西夏的战争史几乎就是一整部败仗记录。
由《子鱼论战》的“战阵”看宋军“单纯防御”战术的失败
北宋自960年太祖“黄袍加身”建国至1127年为金朝灭亡,期间历经167年。在这期间,宋军先后进行了统一战争、宋辽战争、宋夏战争、宋金战争,还进行了镇压内部农民起义的战争,最后在北宋灭亡时几乎全军溃败,北宋可谓在战争中诞生,又在战争中灭亡。
宋军是中国传统军事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宋仁宗以官方名义下诏编修的《武经总要》则充分体现了宋军在战争中形成的一整套战术全貌。
本书从1043年起至1047年止,费时5年,由曾公亮、丁度负责组织一批学者,采集赵宋王朝军规、开国以来防边御侮的计谋方略和阵法以及前人用兵史实等绘图著文,编纂而成的,它是一部北宋武学、武举的综合性军事教程和将领必读的参考书,可谓是当时的军是百科全书。其内容十分丰富,既有一般战法、车骑应用、奇兵制胜、本朝阵法,又有城邑攻防、水战火攻、特种条件下作战,还有军事要点、兵力配备、行军宿营、军事侦察……。前集二十二卷后集二十一卷,被后世研究者所重视。
本书内容太多,先看看和主题“战阵”有关的部分:
北宋乃至南宋本着“将从中御”的军事制度,深居宫室的皇帝为了遥控前方将帅指挥作战,往往于出兵前授予将帅阵图,以规定具体战法,根本不管前方的实际战况如何。而这些皇帝又是从小深居宫中,从未经历戎事的军事外行,但却又自作聪明地对出征将帅“叮咛详密,授以戍算”,并不断用“手诏”、“手扎”等号令诸将。实质就是对将帅进行“瞎指挥”;因此,尽管北宋统一之后所进行的战争大多以失败而告终,但其仍然我行我素。《武经总要》中得到描述的军阵——常阵、平戎万全阵和“本朝八阵”分别介绍如下:
(1) 常阵: 北宋军队征战,一般要把参战部队区分为前锋、后卫等部分。由各部分分别组成的战斗队形,则称之为常阵。它包括下列诸阵:
①先锋阵,是由前锋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前锋部队类似于现代的前卫部队。前锋的任务是“御奔冲,陷坚阵,击锐师”,因此北宋也同历代一样,“选精兵,置先锋阵”。
② 策先锋阵,是由策应先锋的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置阵在先锋阵后”。此阵由“骑将一员统之”。当“先锋抗敌或兵势不支,则策先锋为应援”,以制敌“奔突”。
③ 大阵,亦称中军阵,是由主力马、步军所组成的战斗队形。一般成长阵(纵队)或方阵。排阵时,“以步军枪刀手在前,杂以旁牌、标枪,当阵面联布、木拒马,或间以大车,谓之‘阵脚兵’”。而强弓劲弩在其后排列。同时,“一阵开四门,骑兵居其中,候出战,即开门放战队出”。总之,主力是以“车营”的形式,排成四面防敌“戎马突驰”的阵势。需要出战时,四面开门,放“战队”出战。
④ 前阵,是部署于“中军大阵之前”的奇兵。《武经总要》说,“当敌以正阵,决胜以奇兵,前后左右俱能相应,则常胜而无败”。
这是北宋布置前阵的理论根据。《武经总要》还引述风后握奇图和辽军布阵之法,认为奇兵数应占大阵兵数1/3左右。
⑤ 东西拐子马阵,这是直接保护大阵的一种布阵,“为大阵之左右翼”。之所以置此阵,是鉴于“夷狄用兵,每弓骑暴集,偏攻大阵,一面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因置拐子阵,以为救援”。此阵兵力数目,也是量大阵兵的人数而为之,且临时抽拣而成。
⑥ 无地分马,是中军大阵所控制的机动部队。布置在“大将军营阵”的四周,“备缓急驱使”。其兵由各指挥(营级单位?)所组成的战队里抽调。机动部队的多少,“临时分置,无定数”。
⑦ 拒后阵,亦称“殿后”,是由后卫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布阵于中军大阵之后,以防敌人从后面袭击。宋人认为,在“军阵之制,粮道居后”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粮道断绝”,布拒后阵很有必要。《武经总要》说,宋太宗对辽几次作战的失败,都与“粮道”被敌“断绝”有一定关系。因此,从真宗开始,则注意置“兵殿其后”,以便“缓急用之,无腹背受敌之患”。
⑧“策殿后”阵,是由策应殿后的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它在拒后阵与主力之间布阵。
(2)平戎万全阵
平戎万全阵图,是宋太宗赵光义于雍熙中亲自制作并授予大将军的,故颇受重视。《武经总要》特“存其详”,并冠于该书诸阵之首。其阵法是:
中军大阵由三个方阵排列而成,是全阵的主力。每个方阵周长二十里(折合360步×20=7200步)。每五步为一“地分”,每“地分”用大车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另有无地分兵(即机动的预备队)五千人居方阵中,每方阵共用步兵三万六千六百八十人。三个方阵共十一万零四十人,另外加望子(即观察兵、陈望哨兵)二百四十人,总共步兵十一万零二百八十人。
前阵与后阵(即前锋与殿后),各两列骑兵。前列骑兵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共三千一百名骑兵。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名骑兵,共一千八百六十名骑兵。两列共四千九百六十名骑兵,另加探子(侦察)四十名骑兵,总共五千名骑兵。前后两阵共一万名骑兵。
东西稍阵(即左、右翼),各两列。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名骑兵,共六千二百五十名骑兵;后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名骑兵,共三千七百五十名骑兵。每阵共一万名骑兵,另有探子六百五十名骑兵,总共二万零六百五十名骑兵。
总之,平戎万全阵,所用兵力共十四万零九百零三人(主力步兵十一万零二百八
十人,前、后、左、右各阵骑兵三万六百五十人),另外还有用作车营防御的大车一千四百四十乘。该阵中军大阵的正面宽约十七里(每个方阵正面与纵深各五里,方阵与方阵间隔一里);前后两阵每队正面六十五步,正面共约一十一里零七十步(65步×62=4030步,折合11里70步);左、右两阵,每队占地五十步,正面共约十七里一百三十步(50步×125=6250步,折合17里130步)。
从上述布阵可以看出,这个“平戎万全阵”,乃是由前、后、左、右、中五军组成的约十七里见方的正方形阵势,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一个军事史上罕见的巨型方阵,光正面就宽达十七里,外围有少量兵力警戒,其实质是把主力步兵放在中央,布成三个“车营”,把骑兵布置在前、后、左、右四周担任警戒与掩护,用以抵御敌骑兵的“奔冲突驰”。归根到底,是一种“以步抗骑”的防御部署。这种单纯的防御部署,显然不可能达到“平戎”这个消灭敌人的目的,同时也很难起到保存自己的作用。主力步兵在方阵正中依托战车的保护,抗御骑兵突击,而配置在外围的骑兵只担负警戒侦察任务,表面上牢不可破,实际无法实施机动作战,其实是被动挨打的缩头乌龟。
孙膑早就说过:“以一形胜万形不可”。想用一个一成不变的方法去应付瞬息万变的各种战况,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荒谬的幻想。孙膑又说:“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这就说明,各种阵法都要根据情况,灵活运用。哪有什么“万全”之阵呢?
在中国军事史上,此阵发明者赵光义可算是闭门造车的头号笨蛋,他把赵匡胤的那一套“将从中御、强干弱支”的统驭之术无限度地发扬光大,以军事天才自命,实则刚愎自用、愚蠢无能。北宋禁军本来是精锐,非身高五尺五寸以上者不选,侯选士卒还要教练武艺,“俟其娴熟,方送京师”,经军头司复验合格,才能编入禁军,但赵匡胤最怕武将擅权,便制定了“更戍法”,“内外相制,兵无专主”,而且“南北番戍,往来于道路,本以为可使之习劳苦,却反而造成居无定所,疲于奔命”。“士卒一往三年,死亡殆半,军还到营,未及三两月,又复出军,道路劳苦,妻孥间阔,人情郁结”,严重影响了士气。
“平戎万全阵”就是赵光义为了显示自己的军事天才而搞的“发明”,赵光义最拿手的表演就是遥控指挥,每逢战事必定“图阵形、规庙胜,尽授纪律,遥制便宜,主帅遵行,贵臣督视”,手制了“平戎万全阵”,自称是总结《李靖兵法》和《裴绪新令》的产物,强制推行,结果“人皆死守阵法,缓急不相救,以致于屡败”。赵光义却坚定地认为这是兵家大法,“非常情所究,小人有轻议者,甚非所宜”,两次幽州之战,所谓的“平戎万全阵”屡遭重创,千疮百孔,赵光义自觉颜面无光,又诿过于人,说什么“朕每出兵攻伐,意颇精密,将兵之人,叮咛喻之,中听者多至败事”;他本人对自己的发明相当满意,甚至不厌其烦地对每个基层单位都作了具体规定,“十人为列、面面相向”,连最后一点临机制变的权力也给剥夺了。在这套“叮咛详密、授以成算”的指挥体制下,宋军焉得不败。
“平戎万全阵”经多次失败后,到宋仁宗时,又增添了“本朝八阵法”。
据《武经总要·本朝八阵法》记载,北宋所谓的本朝八阵,系指方阵、圆阵、牝阵、牡阵、冲方阵、罘置阵、车轮阵、雁形阵共八阵。
这八阵的名称是按裴绪《新令》(裴绪,唐晚期人,事迹不详。《宋史》卷二百七《艺文六》 记载,他著有兵书《新令》,现失传。)八种阵名起的。八阵所用的兵力和编队参照了李靖阵法,即:每种阵均用马步军共一万四千人列成。其中,步军编为二百队,每队五十人,计一万人;马军八十队,每队五十人,计四千人。每种阵,都按唐代军队那样,区分为中军、左右虞候、左右和前后共七军。各阵阵中“每十人为列,皆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一卒占地二步,一马纵广二步”。“本朝八阵”除圆阵(因与车轮阵同形异名)外,均附有阵图。各阵图中兵队的名称,沿袭了唐朝的军事语汇。图中的“驻队”,即北宋的“阵脚兵”;图中的“战锋队”、“战队”、“跳荡”、“奇兵”,就是北宋的阵内战兵及无地分兵。图中的七军名称也是沿用了唐朝的军事语汇,即:图中的右虞候、右军,即北宋的先锋、策先锋将;前军、后军,即北宋的左肋、右肋将;左虞候、左军,即北宋的殿后、策殿后将。
名曰八阵,但因圆阵与车轮阵本是同阵异名,故实际仅有七种阵。综观这八阵阵名、七阵阵图和《武经总要》所作的说明可以看出:八阵的阵名和各阵的特点,都与前代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在各种阵形的排列方法上,则与前代有本质不同。首先,前代各种阵形的变化,都是军队主力排列方式的变化,而宋“本朝八阵”的阵形变化,则主力总是一成不变的列成对四周防御的方阵,只是以一部兵力,甚至极少兵力,在主力方阵的前后左右,作些象征性的变化,以附会古意。其次,前代八阵虽然也有防御队形,但主要的还是进攻队形,而宋的“本朝八阵”,从实质上看,通通变成了“左防其左,右防其右,前御其前,后御其后”的四面防御队形。也就是说,各阵的主力仍然未脱离“平戎万全阵”的单纯防御的模式,其前代军队的进攻精神无一继承。这种情形的出现,不能不说是与北宋采取单纯防御的战略有着密切联系。
宋军动辄布阵、群集自守的乌龟战术在宋军野战中体现的最为突出。除了喜欢布阵外,《武经总要》卷三《叙战下》,详载了有关野战的三十三项规定,实际是大宋皇家军队的条令。其中有历代战争经验之谈,还算合理,不过有些条令则令人费解:
………..
凡料敌,战地若便利则守,不则去。若未得战地,虽见利不可就之
…凡粮道易绝,虽有大利,不宜深入。
…凡军行,遇敌,既缩为方阵待战(大阵具军行次门)。
凡暴寒暴暑者,虽见大利,不宜进攻;
凡贼无故退军,不可进逐;
凡未测彼情,虽遇羸弱,不进攻之;
凡贼半隐半见,似惊似乱,必有谋,不进攻之;
凡贼数来掠我,激怒士卒,或偏师挑战者,不须应之,恐设伏陷军,等等。
《叙战下》规定的阻击战的打法是:“凡彼我相敌,以地利阻之;不得地利,以阴伏阻之;又不得,则并力偏攻”。追击战的战法,大体是:首先,把握好发起追击的时机,要求在敌精疲力竭、惶恐不安、急于逃窜,并且行伍不属之时,“我则追击之”。其次,发起追击之初,要注意队形严整,即在追击“约三百步”时,“须收军整队,恐贼穷返斗,军乱难整”,然后“遣候骑审探”,当侦知敌人确实溃退,“则长驱追袭,仍分散逐之,勿令敌众得聚”。最后,追击时要防敌“有救援”,故追“过一里且止,则严兵缓进”。常法是,去敌“十里随之,昼则时时惊之,令不得食;夜则以火照之,以鼓胁之,令不得宿也”。
由此看宋军野战战术,也充满了消极防御的味道。如:“凡军行遇敌”,不是主动发起攻击,而是“缩为方阵待敌”;当敌“或击我前,或击我后”时,“须速令总管部勒逐方面兵相承”,以防阵中间为敌断绝。
这完全是一种在遭遇战中被动挨打的战术。我们知道现代遭遇战中讲究三先原则(先敌展开、先敌占领有利地形、先敌发起攻击),而孙子兵法也讲究“践墨随敌”,宋军完全是与中国传统军事思想中的主动攻击原则背道而弛。
再看 “未得战地,虽见利不可就之”、“凡粮道易绝,虽有大利,不宜深入”、“凡贼无故退军,不可进逐”、“凡贼半隐半见,似惊似乱,不进攻之”等等,看似很有条理,而且十分谨慎小心,但是除了如此多的“不宜进攻”外,“精锐”的宋军什么时候还有适宜进攻的敌人存在呢?可见,宋军根本就是缩头乌龟战术,谨慎有余,勇猛不足。在作战中,战斗双方都要求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做到“知己知彼”,然而在实际作战中,要完全做到这些是不现实的,或占有“天时”而“地利”不足,或占有“地利”而“人和”不足,或做到“知己”而“知彼”不足,这就要求指挥作战者,充分了解战场情况,随机应变大胆用兵,不错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有利战机攻击敌人,从而把握战场主动权。一味小心也就不用打仗了,回家抱孩子最安全。
实际上,宋军的这些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宋朝庭长期实行的消极防御战略以及对武人的防范心理,“将从中御”就是典型的表现。
所谓防御战略,一般采取后发制人的军事行动,在对方首先发起进攻的情况下,被迫实施抗击、还击和反击。由于一开始在战略上处于被动地位,往往需要经历一个相对持久的过程,逐步消耗、削弱对方的力量,夺取战略上的主动权,最后战胜敌人。从宋军的基本战术可以知道,宋廷采取的防御战略是典型的消极防御战略,是为防御而防御的单纯防御,他没有为了反攻或转入进攻的企图,实质上是一种为了求和的假防御。求和是目的,防御是手段;求和是真,防御是假。其结果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两宋终其一朝在军事指挥上始终存在将从中御的问题!《孙子》说:“将能而君不御者胜”。“将从中御”从来就是兵家大忌。所谓将从中御,就是指最高统治者(君主)对率军出征的前敌将领,不给以机断行事的指挥全权,事事必须禀承皇帝或朝廷的旨意行动。出征的将帅事事禀报皇帝,请示朝廷,怎么可能适应瞬息万变的战场情况而当机立断地去夺取胜利呢?其结果只能按照出征前君王的指示,墨守成规,被动挨打,招致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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