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就给大家带来樊哙为何对韩信毕恭毕敬?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那一年,韩信已经不是王了。
既不是汉四年时的齐王,也不是汉五年时的楚王,又不是汉六年的楚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列侯,食邑淮阴县,故名淮阴侯。
能做这个淮阴侯,还是汉高祖刘邦特赦的结果。
汉六年,时为楚王的韩信因谋反罪被逮捕,随后刘邦特赦了他,并封其为淮阴侯,淮阴,是韩信的故乡。
被贬为淮阴侯的韩信,甚是不甘,但也无能为力。
韩信终日郁郁寡欢,无所事事之际,漫无目的地在京城溜达,溜达到樊哙家门口时,突然来了兴致,便去樊哙家串了个门。
韩信的到来,可把樊哙给高兴坏了。
这个昔日勇闯鸿门宴的汉子,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对韩信三拜九叩,口称大王,自称臣,开心地高呼,大王竟然肯来我家做客!
信尝过樊将军哙,哙跪拜送迎,言称臣,曰:“大王乃肯临臣!”——《史记·淮阴侯列传》
为什么昔日不把项羽放在眼里的樊哙,会用如此高规格的礼仪来招呼韩信呢?
是不是在樊哙的眼里,韩信远比项羽更值得敬佩呢?
答案是肯定的。
从能力上讲,项羽和韩信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项羽起于秦末乱世,于巨鹿之战中展现出其强大的匹夫之勇,进而震慑了诸侯,并借此余威宰割天下。
但事实上,当时的很多人,都是不服项羽也不怕项羽的,这其中就包括汉王刘邦、齐王田荣、代王陈馀、梁王彭越。
而樊哙,是汉王刘邦的铁杆粉丝,自然也不会怕一个项羽了。
韩信则不一样。
韩信起于楚汉之争,在大家都认为项羽更强大的时候,韩信投了汉王刘邦,并以其出类拔萃的军事才能而受到汉王刘邦的重用。
韩信不仅能够献上还定三秦的大战略,还能独自统兵,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灭掉西魏国、代国、赵国和齐国,并逼迫燕国成为汉的附属国,最后又与汉王刘邦会师垓下,一举击败霸王项羽,助汉王刘邦成就伟业。
在樊哙的眼里,霸王项羽不过是靠兵强马壮和横冲直撞取得胜利的,如果他樊哙也能拥有项羽那样强大的楚军,他樊哙也能横行天下。
但韩信则不一样,韩信打仗靠脑袋,用脑袋算计对手,并且算无遗策。
韩信所具备的能力,是樊哙不具备的。
樊哙自然会佩服韩信这样的人。
"飞鸟尽,良弓藏",在中华帝国几千年的历史上,周而复始地上演着这出闹剧.整个历史陷入一个怪圈,无论你如何挣扎,终究不能走出循环,就如齐天大圣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般.由于每朝每代都发生了此类事情,因此从逻辑上,直觉上来说这都不应该是某个皇帝个人素质问题.经济学的发展使人们可用经济理性的分析方法来分析一些历史现象,功臣与皇帝间的关系用信息经济学的理论可以得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尽管这不会是唯一的解释.
在信息经济学的委托—代理理论中,由于信息不对称,代理人有多种类型,代理人自己知道自己属于什么类型,但委托人不知道.为了显示自己的类型,代理人选择某种信号,委托人根据观测到的信号来判断代理人的类型,同代理人签署合同.这就是所谓的信号传递模型.如企业雇主与雇员的关系:雇员知道自己的能力,雇主不知道;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雇员选择接受教育的水平.而雇主根据雇员的教育水平支付工资.此外还有信号甄别模型,同信号传递模型一致,只不过变为委托人先行,提出一系列合同供代理人选择,代理人根据自己的类型选择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合同.无论那种方法,都在于使代理人有积极性使自己的类型暴露出来.
借用经济理论,我们可将皇帝与功臣间的关系看作一种委托代理关系.皇帝作为帝国的所有者,控制着帝国的产权,但他不可能直接治理国家,必须委托一个或数个代理人来帮助他管理国家.在这样一个委托代理关系下,皇帝给功臣们高官厚禄,对他们的要求是勤奋工作,为皇帝效命.不过皇帝最主要,最关心的还是要求功臣们不得造反.功臣们是否勤奋工作,属于激励理论,此处暂不讨论,我们集中焦点于造不造反的问题.
对任何一个皇帝来说,确保江山万代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功臣们造不造反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帝们绞尽脑汁来解决的问题.解决功臣们造不造反的问题的关键在于识别到底谁会造反,但这是一个信息不对称的格局:大臣们自己知道自己造不造反,皇帝却不知道谁是奸臣,谁是忠臣.宋太宗有一段名言,大意是国家要么有外患,要么有内忧.外患是有形的,而内忧则无法察觉(原文是奸邪无状).一个奸邪无状的自白道出了皇帝们的无奈:他必须有什么方法可以鉴别出谁是奸臣,谁是忠臣.根据信息经济学的理论,功臣们必须发出一个信号或皇帝必须用一个信号来确定一个分离条件,来使忠臣,奸臣可以分离而不混同.在经济学里,由于每个类别人的成本和收益不同,还可以根据一个信号制定出分离条件,使该信号能让不同类型的人根据成本—收益比较自动现出原形,但对造反之类的事来说,当皇帝的收益是如此之高,以至于任何成本都相形见拙.只要有些风险偏好,又有可能造反成功,难保有人不起歹心.面对近乎有无限收益的皇帝宝座来说,不可能根据成本—收益情况确定出一个分离条件,皇帝们只能简单地根据某个信号直接判断(本文不考虑人心会因为时间,情况的变化发生改变以致忠臣变奸臣的情况).那有什么信号又能让皇帝识别出奸臣呢
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加强惩罚威胁力度,诸如灭九族,凌迟等处罚手段,这样有风险规避行为的人会选择不造反.不过当皇帝的收益是如此之高,风险爱好者在有机会时总是会去尝试一下的.而功臣,尤其是开国功臣本身就意味着他们是风险爱好者,若不然谁会去"提着脑袋干革命"呢 所以,事后惩罚的威胁对以冒险为业的功臣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震慑意义.那么以亲戚关系来识别呢 从吕后到李世民,从多尔衮到雍正,亲戚的血缘,亲情约束对争夺帝位来说只是很小的成本,成大事者从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分我一杯羹更是千古名言.那能否根据对皇帝是否恭顺这个信号来识别奸臣呢 毫无疑问,真正要造反的人对皇帝也照样会毕恭毕敬,安禄山对唐明皇的肚里只有一颗赤心的绝对服从令人记忆犹新,这个信号没有任何意义.那能否逆向思维,认为敢和皇帝争辩的就是忠臣,不敢争的就是奸臣呢 可惜,历史上的权臣是敢和皇帝争辩的,不敢争的依然是忠奸难辨.凡此种种,我们用尽心机也无法为皇帝们找到可从功臣中实施忠奸分离的合理信号,当然更不可能找到分离条件.
每个开国皇帝都面临着这样的困境:他无法从功臣集团中分离出忠臣和奸臣,但他又必须想尽办法保证自己的儿孙能顺利继承皇位.为此,皇帝们自然有自己的分离信号来进行分离,将可能造反的人清除出去,确保江山永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在不能辨别忠奸时,皇帝们选择了实际上也只能是这样一个分离信号:有能力造反的和没有能力造反的.对于皇帝来说,只要把有能力造反的杀掉,剩下的人即使有造反之心,也无造反之力了.每一代皇帝都面临同样的困境,面临着同样唯一的选择,最后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让我们后人见识了一幕幕闹剧.
不要问你想做什么,而要问你能做什么,功臣们天然有罪,谁让他们有能力造反呢.学者们说中国是外儒内法,至少在对待功臣上这话是对的,所有的皇帝奉行的都是防功臣像防贼一样的人性本恶的哲学思想.
毛泽东在庐山会议时曾对秘书林克说朱德是个右派,但他组织不起人马.真是一语道破千古玄机!或许我们可以明白为何朱德能安然过文革,彭德怀却受尽折磨而死.余英时等人总说毛泽东破坏中国传统文化,其实他们这些新儒家学到的只不过是皮毛,毛才掌握了中国文化的精随.
笔者一位同学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他认为面对皇帝必然选择有能力造反和无能力造反这个信号进行清洗,功臣们仅作出不造反的承诺是不够的.为了使自己的承诺可信,功臣们应该交出兵权,在这种行动的承诺下,功臣们丧失发动政变的能力,这样皇帝们可安枕无忧,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历史上"杯酒释兵权"就是这一方案的经典案例.应该承认,这一方案是极好的,让很大一部分功臣丧失发动政变的能力.但对一个掌握过权力的人来说,这种政治生命的自杀却不是一件容易选择的事情.而且,对那些有极高威望的开国功臣来说,只是交出兵权仍然不可能让上头放心.比如韩信,汉朝建国之初他就被废为淮阴侯,兵权尽无,呆在长安无所事事.即使这样,韩信最后也被灭三族.又如李世民,由于唐朝实行府兵制,李世民平定天下后回到长安其实也没有什么兵权,他在长安的实力不如李建成.在李建成被杀后,李建成的人马差点把秦王府攻破,后来靠扔出李建成的人头破坏对方的军心才奠定胜局.但是,李建成可没有因为这样放松对李世民的警惕.为何功臣交出了兵权还要被清洗呢
其实用经济学理论很容易解释这个现象.功臣们的资产除了官位,兵权这些有形资产外,还有不可与其肉体分离的威望,才干,人际关系和势力集团这些无形资产.功臣们交出了兵权,但这些无形资产却无法一起上交.可口可乐的总裁宣称,即使可口可乐的所有工厂被毁,可口可乐凭借其无形资产也能迅速东山再起.同样,韩信,李世民等的无形资产足够让上头睡不安枕了.比如韩信,虽然赋闲在家,类似软禁,但他到刘邦的另一大功臣樊哙家作客时,樊哙还是毕恭毕敬,说"大王乃肯临臣".樊哙在刘邦功臣中位列第五,又是吕后的妹夫,刘邦的老相识,对韩信如此态度,足见韩信在刘邦集团中的威望了.在历史上,交出兵权应该说抬高了造反的门槛,使皇帝们使用能造反和不能造反信号进行甄别时只能分离出一小部分威望极高如韩信,李世民之类的功臣,大部分功臣在没有兵权后倒真的丧失发动政变的能力,也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象刘邦,他杀的就是韩信,彭越,英布等自己曾经独当一面的功臣,还囚禁过独自镇守过后方的萧何,而周勃等战将就逃过了清洗,因为刘邦很明白没有独当过一面是很难形成自己的势力集团.对于韩信,李世民这类级别的开国功臣来说,没有任何信号可以让上头放心,除非上交自己的无形资产,当然这就意味着消灭自己的肉体.如果韩信自杀的话,相信刘邦不会灭他的三族,相反会到韩信的墓前掉下几滴眼泪,说不定还会给韩信的儿子封官,并招为驸马.李世民就很聪明,没有任何幻想,果断地发动了军事政变,杀了自己的哥哥,弟弟和侄子,囚禁了自己的父亲,霸占了自己的弟妹,成为中国历史上开国功臣夺取天下的唯一例证(要严格按儒家的标准,被称为一代明君的李世民绝对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儒家的双重标准由此可见一斑).不过李世民能成功恐怕也因为他是皇族的缘故,遇到的反抗较小,异姓的开国功臣做此事成功的机会就小得多,象英布就失败了.
只要是家天下,屠杀功臣是一个走不出的死结.只有在现代民主制度下,一方面通过各种制度限制私人势力的发展,一方面通过领导人的选举,使将军们可以合法竞选最高领导人,也就是造反合法化才能走出这死结.在选举制度下,通过参选这个信号,有野心和没野心的将军们倒是可以分离出来了.
我们回顾历史,不难发现,作为武将,会有这么三种死法:老(病)死家中;战死沙场;功高被杀。第一种,当然是最理想的情况,一生功成名就,最后即使是病死也算善终;第二种,虽说悲壮,但也不失军人本色,作为一名将军,能在战场的搏杀中死去,也算死得其所;第三种,则一定是悲剧。往往出现在当世名将身上,能打基本上保证了他不会在战场上被对手干掉,而不懂政治则注定了其结局的悲剧性。韩信,是其中的代表。
拒不出兵,刘邦闯营夺兵权 ? 对峙鸿沟,韩信派使逼封王
韩信领兵出陈仓小道,奇袭章邯,打开了他为刘邦逐鹿中原的序章。在天才般的统率之下,他这一路确实显得顺风顺水,可刘邦那边却并不顺利。即使在张良、陈平两个人智计百出的辅佐之下,面对项羽,刘邦还是一败再败。在荥阳,刘邦和项羽相持,显然处于下风。他向各处求援,结果韩信按兵不动。不知道韩信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认为刘邦还能多顶一会儿?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刘邦很生气。这在刘邦的心中种下了第一颗不安的种子——韩信不听话了。荥阳战败,刘邦丢盔卸甲,手下损失殆尽,可没想到他竟然敢带着夏侯婴直接冲进韩信军营,然后把韩信的虎符夺了。我脑补了很多当时的画面,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应该比较滑稽,但如果站在韩信的角度来看,这是相当严重的事情。将军的虎符被汉王直接“缴”了,说明汉王对自己已经不那么信任了。当然,刘邦批评了韩信,理由却是因为韩信治军不严。随后,刘邦把韩信手中的大部分精锐给带走了。
军事上的事情放在一边,但从政治上,这对韩信就是一次警告。不过,我们这位大将军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刘邦从韩信处得到了一批人马,萧何从汉中老家又输送过来一批生力军,汉军回复了声威。然而,面对另一个同样不世出的神人项羽,刘邦还是讨不到什么便宜。即使项羽在政治上接连犯错,甚至中了陈平的反间计,赶走了范增,但是在军事上,刘邦还是打不过项羽。于是,楚汉两军在鸿沟对峙,谁也没有办法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而此时韩信这边却仍旧高歌猛进,威服北方的燕国之后,又不顾齐国已经同意和刘邦结盟的事实,出奇兵横扫齐国。楚军大将龙且被杀,这本来是利汉不利楚的。可我们可怜的刘邦在鸿沟跟项羽苦苦支撑,眼巴巴等着韩信出兵增援,打破僵局。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给韩信传话,要求封“假齐王”(代理齐王)的使者。刘邦得知,跳脚大骂。虽然被张良、陈平强行拉住,改了口风,但韩信这一出在刘邦看来无异于是趁火打劫。两人矛盾加深。
纵横本色,蒯通游说韩信 ? ? 念及旧情,齐王不肯背汉
按理说,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韩信的功劳和能力是足以做这个齐王的,但在主子危机的时候提出要求,实在显得不够厚道。但如果换一个角度,那就完全不同了。蒯通看出来了,也是这么做的。刘邦把齐王印给韩信送去了,韩信是心满意足了,但是蒯通的想法跟他并不相同。作为纵横家,他想的一定是凭借自己的智谋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那么现在韩信就是一个绝好的载体。于是,蒯通来找韩信。为了说服韩信,蒯通还是花了心思的,他先引用了相术(那时候的人都信这个),说从背面看韩信“贵不可言”,其实就是暗示韩信反汉王。而且还拿文种、范蠡和勾践举例子,警告韩信此后会有大灾。利害陈述完毕,接着分析了当时的情势,提出“三分天下,鼎足而立”的理念。整套理论可以说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而且可行性极高。我们客观地看待这个问题,固然,蒯通有为自己谋利的私心在,但是,他说的理论和观点不可谓不准确。当时天下,项羽军十万左右,刘邦军二十万左右,而韩信则拥兵三十万(他的老班底被刘邦抢过一回,后面又拉起来的都是自己招募和收降的,对他的忠诚度没有问题)。那么,从战斗力来看,项羽虽强,但兵寡粮少;而刘邦的统兵能力跟韩信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如果韩信真的听信蒯通之策,想必中国的历史将要发生变化了。
然而,历史是不容假设的,韩信最终没有听从蒯通的计策。理由很简单,他要报刘邦的知遇之恩。蒯通无奈,不辞而别。
危机初现,齐王变楚王 ? ? 昏招迭出,私藏钟离眛
鸿沟对峙,将士苦不堪言,刘邦和项羽都无力打破僵局,于是和谈。和谈成功了,项羽是老实撤兵了,而刘邦却在张良和陈平的强烈怂恿之下,瞬间撕毁合约,追击项羽。项羽大怒,翻身回来跟刘邦厮杀。刘邦又被打退。这个时候,陈平给刘邦出计让刘邦许诺各个诸侯的封赏,这样,韩信、彭越才陆续率兵参战(韩信又一次不管刘邦死活)。后面就是楚汉的大决战了。虽然项羽也是一个善于以少胜多的绝世将领,但这次他面对的对手是韩信。面对一个在统兵能力丝毫不弱于自己的人,而兵力还远超自己,项羽即使再勇猛过人,也没有胜算。垓下一战,项王自刎,楚汉争霸落下帷幕。刘邦根本就没有迟疑,又一次重演上一次的戏码,冲进韩信军营,直接将韩信兵符收入囊中,并将韩信封为楚王。很显然,赵国刚刚成为韩信的立足之地,刘邦跑过来给韩信踢到齐国;这回齐国刚刚成为根据地,韩信又被踢到楚国。
这是刘邦给韩信的第二个警告。当然,韩信这回是知道了,只是,他并没有像后来的张良那般韬光养晦,反而是怨气冲天。
没错,刘邦的整个江山一半是你韩信帮着打下来的,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了(至少表面上结束了),作为一个功高震主的将领,既然当初你决定不反,那这个时候就应该懂得收敛。不过韩信却在楚国很不老实地做了一些小动作。先是窝藏了逃犯钟离眛。因为当年钟离眛在项羽手下追杀过刘邦,所以刘邦对钟离眛很之入骨。那你韩信窝藏一个皇帝追杀的人是什么意思呢?然后,在得知刘邦对自己不放心之后,竟然在楚国阅兵。如果说你私藏国家逃犯,刘邦还能忍忍,但这向皇帝亮拳头的行为,换作哪一个皇帝能受得了!好了,刘邦采纳陈平计策,以行猎为名,要求韩信出迎。结果,韩信又怂了。他因为害怕而将钟离眛给杀了,并把人头献给了刘邦。钟离眛是你的朋友,要么当初你不要收留人家。他想的是,只要我献上钟离眛的人头,就能和皇帝和解。这太天真了!不出所料,到了刘邦的营帐,韩信就被抓起来了。而“卖友”的名头算是洗刷不掉了。
外联陈豨,韩信准备造反?问计萧何,吕后擒杀功臣
实际上刘邦不需要找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先把你抓起来,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看你怎么造反。于是楚王变成了淮阴侯。刘邦已经下手了,不知道韩信作何感想。不管他怎么想,苦闷之情是大肆流露。而他后面的表现,我是看不出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拜会樊哙时,樊哙是毕恭毕敬,而韩信却表现出极度的蔑视,以跟樊哙为伍感到可耻;而在刘邦问出了那个“将兵”的问题时,他的回答是:陛下统兵十万足矣,而自己则是多多益善。就从这两点,不难看出,我们的淮阴侯不是情商不高,而是智商太低。
后来韩信竟然找陈豨作为外援,准备造反。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当初在最具有条件的时候,都没有造反。陈豨是起兵了,但是韩信的计策同时也败露了。事实证明陈豨并非可靠之人,被樊哙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韩信造反的念头,也被扼杀在摇篮之中。虽然韩信已经被贬为淮阴侯,手上没有多少兵,但是他出神入化的统兵能力还是太具有威慑力了。即使是在长安,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搞定当今天下第一统帅。而此时刘邦因为外出剿灭陈豨,不在长安。吕后害怕韩信造反攻入城中杀死自己和儿子刘盈,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强取是毫无把握的,只能智擒。于是吕后问计萧何、陈平。两人出计:吕后以皇后的身份在宫中摆酒庆贺刘邦平叛成功,要求所有高官全数参加,不得违抗命令。然后,再由萧何亲自去请韩信赴宴。吕后摆酒庆贺当然是假的,只不过是让韩信进宫的借口。很显然,下决心的吕后是不会接受韩信因病推脱的。接下来让萧何去亲自请韩信来,也可以消除韩信的一些防备心理。就这样,韩信被萧何骗入宫中。吕后没有啰嗦,直接将韩信逮捕。最后,韩信很惨,被诛三族!
结尾
韩信的悲剧结果是必然的。
如果说,韩信开始就想跟天下诸侯逐鹿中原,那么当蒯通游说他的时候,绝不会出现优柔寡断的情况,最后竟会因为报答汉王的知遇之恩而放弃另起炉灶。在大争之世,这也是妇人之仁,可笑韩信还笑话项羽。实际上,韩信的理想可能仅仅是就封个侯(当初跟漂母对话的时候说过,自己封侯后会报答漂母的恩情),他不敢想自己再往前走会是什么样子。按理说这也无可厚非,但是,你有能力,即使不表露,别人都会怀疑你。更何况,韩信数次让刘邦不舒服。
那反过来,如果韩信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脱离刘邦,那被刘邦辖制将会成为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状态。既然如此,韩信那么多次让刘邦感觉如鲠在喉就是政治智力低下的表现。有哪个正常人会如此让自己的老板不爽呢?韩信就一次一次让自己的老板不舒服。实际上,这是韩信性格上的硬伤。从后来鄙夷樊哙,轻视刘邦的带兵能力可见一斑。
这可好,一个在能力上足够威胁老大的小弟,自己既不出去单干,在老大手下又总不听招呼,换作谁当老大,都不会留着这样的小弟。韩信的命运悲剧就是如此注定的。想想最后被诛三族,当初反汉王爷不过如此,他确实是“悔不听蒯通之言”。
一代名将陨落了,不过韩信的一生是光辉的,这毋庸置疑。在军事上,他拥有别人不可替代的地位。历史人物总是复杂的,这也才构造了绚烂多彩的世界。每一个历史人物也都不完美,那些闪耀如流星一般的历史名人在天空中划过,留下精彩的故事给我们后人回忆,仅此一点,我也倍感满足。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二月,秦末起义的春风已经吹遍了大江南北,楚国项氏叔侄也率领着八千江东子弟渡江攻秦,沿途招兵买马,许多对 社会 不满的热血青年参加了这支义军,其中就包括了一位眼神忧郁身材高大的佩剑少年,自称淮阴人韩信。
这会儿的韩信年方弱冠,还不满二十岁,但他那高大俊朗的外形,以及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茬子,一下子吸引了这支义军的主帅,项梁。
项梁虽然未必能看出韩信是个军事天才,但毕竟韩信够帅,当一个小卒太可惜了,还是留在身边当亲兵吧,他相信有颜值的人也一定有才华。
无名之辈韩信一参军就做了项梁的亲兵,似乎这个可怜人就要转运了。然而,事实没有那么简单,上天对韩信的考验还远没有结束呢,他的痛苦与磨难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这一切,都是同韩信一批来参军的几个淮阴老乡搞的鬼。他们见韩信这个烂货居然做了大英雄项梁的亲兵,心里头哪能平衡,于是四处宣扬说——凭什么一个胯夫的起点比我们还高,难道就因为他长的比我们帅?帅有个屁用!告诉你们吧,韩信其实是个烂货、懦夫、无赖,他曾整天闲逛四处蹭朋友的饭,他曾因为怕死钻过别人的裤裆,他还在一个漂母那里吃过软饭,你说这样的人,配与我等为伍么?更别说项将军了。我看还是赶快将他开除出革命队伍才对!
项梁听到这些传言,长叹一口气:此人看起来仪表堂堂,没想到竟是个空心大白菜。罢罢罢,看他长的帅,就放在身边当花瓶好了,反正我项梁武艺高强,身边的亲兵有帅这个优点也就够了。
于是,心比天高的韩信,志在万里的韩信,就在项梁身边当了一个小小的亲兵,而且一当就是半年之久。当然,韩信生性孤傲,无法像英布、陈婴、吕臣、王陵、张良、郦商、蒲将军那样起义时带有自己的队伍哪怕一支小队伍,直带一剑,更无余资,纯属技术入股,能做到亲兵也不错了。
这期间,韩信的主要工作就是像个肉柱一般战在项梁的身后,看着项梁叱诧风云,听着项梁发号施令,并暗中磨练自己的军事天才。他不疾不徐,不急不躁的铸他之宝剑,深夜里熔炉中的火焰在闪烁,在不被人注意无人察觉的僻静山野独自锤炼,然而项梁竟没有发现身边已有神器铸成。只有韩信发现了自己的蜕变,因为他发现项大将军的每个正确决定,都与自己预想的惊人类似;而项大将军的每个错误决定,自己事先都看出了问题。看来,威震天下的项梁,也不过尔尔,就我韩信也比他强多了。
可惜,两个人,两种命。项梁光靠自己的赫赫家世就能风光无限,而韩信无论再出色,也没有人看的到。因为他身份低微,因为他籍籍无名,因为他无足轻重,他的存在感太差了,金子是会发光,但当金子被埋在土里时,在强大的光芒也没有人能看到。
韩信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项梁,我明明比他更有才,但他能指挥千军万马,我却只能做一根肉柱子,还是一根被人笑话的肉柱子。
转眼,碌碌无为的半年过去了,公元前208年八月,韩信随项梁转战到了定陶,在这里楚军遭遇了一场大败,项梁被秦将章邯斩杀,韩信拼命逃跑,总算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在实现梦想之前,保住小命很重要。接着,韩信随一伙败军逃到陈留项羽军中,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钟离昧。
钟离昧乃是项羽最为看重的大将之一,此君不光骁勇善战,且为人极具忠义,是个关云长式的人物。如此大丈夫,在当今 社会 基本找不到了,属于男人中的极品。
钟离昧是极品,韩信何尝不是,于是某夜,二人在军中偶遇,顿时相见恨晚,先是闲话家常,然后畅谈人生理想,接着把酒言欢,结果双双醉倒在华丽丽的月色之中,结为莫逆。
这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跟爱情是一码事儿,这磁场对了,脾气对了,缘分到了,一见钟情是非常容易地。越高贵的灵魂,越容易。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人这一辈子碰上一个莫逆不容易,钟离昧其实并没看出韩信是个做统帅的料,他只是觉得韩信熟谙兵法,做个普通将领还是可以的,于是他决定为了友情,拉下脸去跑跑关系。
于是,数日后,钟离昧把韩信推荐给了项羽,言韩信此人有将才,可以为将。
项羽不以为然:什么?此无名胯夫可为将?你的脑袋没被撞到吧!
钟离昧还要再说,项羽已经拍板:好了,看在公的面子上,我就封他做个执戟郎中吧,从小兵到郎中,这已经是破格提拔了,再大的官儿我可不给,给了众将也会不服,是不是?
钟离昧还能再说什么?执戟郎中就执戟郎中吧,这个官儿虽不大,却能参与幕府最高决策,时间一长,项王看到了韩信的真正才能,总是还会再擢升他的,我也不能太着急了。
不久,任命下来了。一时间举军哗然:这韩信到底是什么人,一上来就进了总参谋部,这也太 搞笑 了吧!
可是韩信却一点儿得意的神色都没有。在他看来,以自己的才华,郎中这个舞台还是太小了,这样慢慢熬下去,何时方能大展我凌云之志?
看到这里,诸位不禁要问了:这执戟郎中到底是个什么官?大耶?小耶?轻耶?重耶?
这里我们必须分开来解释:“执戟”,是一种爵位;“郎中”,是一种职官;两者不是一个概念,但通常合二为一,使人身兼。
所谓“执戟”,不是真的去拿把戟站着,而是故楚之爵,另有“执帛”(曹参自五大夫封执帛,号建成君)、“执珪”(夏侯婴赐执珪)等类似的爵位,这些爵位具体有多高,已然不可考了。
所谓“郎中”,可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郎中,而是一种参谋文官,秩三百石,主要职责是在君王左右参与军政谋划,官虽不大,却是要职,秦汉时很多高官(如李斯、樊哙、灌婴、李广、霍光),都是从郎中升上来的,关键就在于郎中能经常接近君主,只要表现的好,自然比其他部门的人升官机会大。
所以呢,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就看韩信怎么表现了。
可惜,韩信为郎中,表现了不老少,经常出一两招奇策,偏偏项羽老哥不用。为什么?
第一:自负呗!项羽自认天下无敌,冲锋陷阵么,靠武夫,大政方针么,靠自己。他根本不需要参谋官,他一个人谋就好了,还要旁人参什么谋,就连范增这个参谋长,参的谋也十个用不了一个,何况韩信?
第二:爱面子呗!项羽此人,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给他提意见,得讲方式方法,偏偏范增韩信二人个顶个儿都是不会察言观色的孤傲之人。你想想,天下三个脾气最臭的人中之杰碰在一起,还能碰出啥思想的火花?吵架的火花还差不多。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最根本的一点——项羽和韩信的军事风格迥异,这俩人虽然都是顶尖的军事天才,但一个用兵如火,一个用兵如水;一个是兵形势家的领军人物,上承白起、尉缭子与信陵君,一个是兵权谋家的杰出代表,上承孙武、范蠡和吴起(见班固《汉书 艺文志》),根本就属于两个完全相反的兵法派别,不可能兼容,也不可能合作。特别时项羽所信奉的兵形势家,讲究决策指挥权的高度集中,兵形势家之经典《尉缭子》说:“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又说: “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主于后,无敌于前。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总之这种战法不需要什么奇技淫巧,只靠主帅的英明神武,基本上就是把参谋部当成摆设了(范增这个参谋长主要谋的也是政治和外交,非军事),所以别说韩信是军事天才,就算韩信是军事神仙,项羽也用不了他。
在领导特别是那些确有真材实料的的领导屡次拒绝自己意见的时候,遇到一般人,他会怀疑自己的能力有问题。可韩信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不是自己能力不足,而是领导不行。
——看来,我跟这项羽不是一路人哪!不过没关系,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我迟早会遇上我的知己。至于你这楚军小破参谋,没啥好留恋的,我还是赶紧想办法跳槽吧!
现在的韩信,已非淮阴那个脆弱少年了,他坚信自己是个大将之才,什么挫折也击不垮他。一个男人就要这样,贯彻始终,矢志不渝,任凭风风雨雨,不屈不挠,傲视天下,目空一切,不为王侯,决不罢休。只有狗,才会一辈子被人践踏奴役,他不要做任何人的狗,也不会向任何人摇尾乞怜,他要找的是一个合作者,一个与他一齐扫平天下的合作者。
——项羽,你不用我,是你此生最大的损失,你等着瞧吧!
公元前206年四月,项羽进军关中,挟百战百胜之威,持诸侯之柄而宰割天下,封刘邦为汉王,令其往汉中就国,在项羽军中毫无建树的韩信于是脱身而去,投入了汉王军中。
韩信早看出来了,这个以布衣手提三尺剑起而争天下的汉王其志非小,隐隐然有天子的气度,而且他与他手下的那帮人也大多是草根出身,少有饱读兵书的人才,韩信在那边或许会提拔快一些!
作为韩信最好的朋友,钟离昧深知韩信的志向;作为项羽最忠诚的属下,钟离昧也深知项羽的脾气;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沉默,沉默的看着韩信离去,沉默的跟着项羽回到了彭城,从此二人海角天涯,山河万里,君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共饮一江水,天地虽悠悠,两心但相知吧!
可惜,韩信满怀希望的来到汉中,收获的,却是更大的失望。
原来,汉王见韩信在项羽军中数年毫无名气,便也没拿他当回事儿,顺手只给了他一个“连敖”的小官,与郎中级别差不多,地位还更下降。
所谓连敖,古之说法不一,一说是管理粮仓的小吏,二说是接待宾客的小官。所谓“敖”,原为楚国尊大者的称呼,显然这是一个楚制官职。秦末楚汉期间,刘邦还偶有使用楚制,等到汉社稷立于栎阳,汉之朝廷就是清一色的秦制官职了。
连敖一职虽具体无可考,但今之学界通过楚简研究普遍认为,这应是诸将手下负责后勤的官员(注1),反正与韩信的军事天才毫无关系。此官与郎中一样,亦是俸三百石,貌似不升不降,其实差多了,做郎中至少可以接近项王参与谋划,做连敖半年也见不着汉王一面。有时候,你踌躇满志的跳槽,结果却越混越差,这便是人生。
于是韩信怨气冲天,每日上班迟到早退,吊儿郎当爱干不干,不是与同事闹脾气,就是顶撞部门领导,破坏团结,影响极坏。终于有一日,大家受不了了,于是也不知怎么一弄,韩信就犯了军法,结果汉王一纸令下:连敖韩信犯法,按律斩首!
就这样,韩信被稀里糊涂的押上了刑场,与他一同被斩的,还有十三个倒霉鬼,他们有的是逃兵,有的偷了军粮,有的口出怨言动摇了军心,反正都是些对现实不满的小人物。
午时已到,开始开刑。
一、二、三……排在韩信前面的犯人一个接一个被斩首。
他们有的在哭,有的在叫,有的在骂,有的无声无息的倒下,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脚色,命比狗还贱,死不足惜!
十、十一、十二……就要轮到韩信了!
——不行,我要活下去,就算我真的一辈子没办法出人头地,也要硬撑着活下去,就算像狗一样活着也要活下去,留着一口气,起码还有可以看见的机会。
于是韩信抬起头来,悲愤的仰天长啸:“天乎!汝为何要亡我韩信?”
恰在此时,有一将骑马经过,闻声便好奇的驻马观望,正与韩信四目相对。
韩信认出,此人正是夏侯婴,汉王刘邦的贴身司机、生死之交与铁杆心腹,当时已爵封昭平侯,官至九卿之一太仆。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历史 就是这么神奇,若非两人这偶然的一眼,焉得兵仙横空出世?又焉得汉室江山四百年?
当下,夏侯婴便下令喝住刀斧手,上前问道:“汝犯法当斩,却来问天,何故?”
韩信紧紧盯着夏侯婴,目光犀利冷峻:“既不问天,便来问公——吾闻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汉王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吾千里迢迢弃楚投汉,却落得如此下场,天理何在?”
夏侯婴闻言大惊。当时汉王被项羽赶到汉中,被迫烧掉入秦栈道,以示自己没有东向争天下之意,这是以退为进的政治高招。但是除了汉集团少数高层,极少人知道汉王真正的政治野心(知道也不敢乱说),所以汉军中才会有那么多人当逃兵,那么多人偷军粮,那么多人口出怨言。然而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小罪吏,却一语道出了汉王之志,奇!
夏侯婴再细看韩信,只见此人虽眼神忧郁,面色苍白,但长的高大俊朗,卓尔不凡,人之将死却毫无恐惧失色,反而冷峻豪迈,堂堂能言,浑身透露出一股英雄气概,奇!!
——我夏侯婴,这次碰上奇才了,乖乖,此等壮士,怎么能杀呢,快,快给我放了,有什么事儿我顶着!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说韩信虽命运多舛,这辈子碰上的贵人还真不少,瞧,这不又来了一个夏侯婴。
同韩信的上一个贵人钟离昧一样,夏侯婴与韩信也是一夜畅谈,这一谈,谈出味道来了。第二天一早,夏侯婴就兴奋的向汉王推荐了韩信,言此人可为大用。
汉王不耐烦的说:好,大用就大用,看在公的面子上,寡人就封他做个治粟都尉吧,这官儿可够大?
夏侯婴大喜,赶紧跑回去给韩信报喜:大王封你做大官了,治粟都尉耶!爽不爽?
韩信一点儿也不爽:治栗都尉算啥大官,汉王太小看我了。
夏侯婴一愣:这还小,你不会吧……
韩信也不解释,一笑而去。夏侯婴不会明白他真正志向的,还是等待下一个贵人吧。
看到这里,诸位又要问了,这治粟都尉到底是啥官,真的很小吗?
说实话,它还真不小,汉王如此用人已经够大度,够不拘一格,够给夏侯婴面子了。
所谓治粟都尉,乃秦制官职九卿之一治粟内史的别称,与推荐人夏侯婴同级,主要负责管理谷货与粮饷,汉武帝后改名为大司农,曹操的父亲大贪官曹嵩就干过这个,是个大大的肥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有军功,没有家世,没有名气,还犯了军法,却平步青云,从死囚一跃成为部长级军需官,这提拔还不够?韩信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夏侯婴实在搞不懂。
关键是才非所用啊,韩信要管的是兵,而且多多益善,他可不要管什么粮食,你让一个大将军的料去当军需官,这不等于叫火箭专家去设计服装吗?专业一点儿不挂钩,你说韩信他怎么开心的起来呢?
更重要的是,韩信并没有从各级管理层一层一层累功升迁的耐心,他是个超级不安分的人,这样的性格当然不值得学习,一个大学应届毕业生刚进公司就想当CEO,这可能吗?这世上只有韩信,也只有韩信,才可以这么屌,才可以这么屌的理所当然。
不过这回韩信稍稍学乖了些,他老老实实上班,安安心心做事,不叫苦不埋怨,不抛弃不放弃,对他的新顶头上司丞相萧何更是毕恭毕敬,动不动就找老萧汇报汇报工作,谈谈人生理想,聊聊天下大势。虽然这两位顶尖人才的领域不同,但登峰造极之后的风景都是相通的,何况军事与后勤,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所以一来二去,老箫看出来了,感情这位小兄弟是个奇才,还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让他当治粟都尉太可惜了,他应该当将军,不,应该当大将军。
如今在汉军之中,不乏樊哙、周勃、灌婴这样的勇将,但能够统领大军独当一面,可与章邯、项羽对抗的人物,却很难找的出来,刘邦自己的军事能力尚可,或许可以稍稍硬抗住,但若要在逆境处绝地反攻,打出一片新局面,则非韩信此等天才级别的帅才不能胜任。韩信这就是关键时刻上天赐给刘邦的国士啊,千万不可错过。
于是萧何告诉韩信: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就是那个能真正助汉王登顶之人,你等着,我一定帮你不负平生!
接着,老箫便径直去找汉王:大王啊,臣在军中发现一个奇才了,您得升他的官。
汉王说:什么才啊,这么奇?
萧何说:大王可听好了,他就是,改变 社会 风气、风靡万千少女,精通天下兵法,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治粟都尉韩信。
汉王说:又是这个韩信。阿婴说他厉害,你也说他厉害,他到底有多厉害!丞相,您可是很少这么夸人的,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萧何说:我不夸人是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夸。这个韩信例外,大王如不信,可以找他聊聊。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不管躲到哪里,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那样鲜明,那样出众……
汉王说:聊个屁,不聊!你们都说他厉害,寡人偏说他是个空包弹。此人在项王军中当了两年郎中,也没见他当出个花儿来!
萧何说:项王那是不识货!如此奇才,大王不用,他可是要逃跑的。
汉王说:跑就跑呗!自从寡人来到这破地方,军中每天都有人逃跑,再多跑一个也没啥!
说完,汉王把萧何撂在一边,命人召两个小妞进来给他洗脚。这是他最喜欢的 养生 方法,饭可以不吃,脚不能不泡。
萧何目瞪口呆的看着汉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大王,韩信真的跑了,你会后悔的。
汉王把脚伸进热水里,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韩信等了几日,毫无消息,便决定要跑了。我早说过,他是个超级不安分的人,他这一辈子桀骜不驯,对项羽都没给过啥好脸色,如今却违心花了这么多功夫在萧何身上,结果还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他再不跑,更待何时?
——此处不用人,自有用人处!关东诸侯,群雄并立,项羽傻子般一口气封了十八个王,还有田荣、陈馀二人,也都野心勃勃实力雄厚,二十个总有一个识货的吧。我韩信不能在汉王这一棵树上吊死!
韩信坚信,真正的才华如火焰般难以收藏,总会燎原,差只差一个巨大的草原而已。
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韩信只身单骑,离开了汉中这个伤心地。
明月如镜,高悬秦岭,映照千年岁月,你的楚歌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出汉中。
天地苍茫,前路渺渺,可怜的浪子啊,你何时才能找到你的归宿,何时才能静下你的心田。
韩信背长剑驰快马,一路东行,到得第二天夜里,还是没能走出汉中,只跑出去南郑一百多里地。
蜀道难行啊,巍巍秦岭,一路山川险峻,处处危崖,一不小心就要掉入深渊绝谷而粉身碎骨,倒霉的韩信在半路上还碰到一次暴雨,被迫在岩下躲避了一个多时辰,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好在时值仲夏之夜,雨后的天空晴朗清新,明月高照,流萤飞舞,道路还算看的明晰,韩信趁着月色穿山越岭,在荒无人烟的山道上疾奔,蛙声偶尔鸣唧,马蹄踏痛永夜,山风吹过深谷,合成一片提提踏踏呜呜咽咽的怪声,伴着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月下飞逸。
直到一条大雨后新涨的河流横亘在他的面前,韩信终于驻马,徘徊。
月上中天,夜静江寒,深山路险,河水新涨,马不能渡,奈何奈何?
绕路?还是寻渡?韩信左右为难。
正在犹豫,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韩都尉慢走!”
韩信回头。
萧何,竟是萧何?他竟然一个人追了上来,而且淋得满身湿透,狼狈的不行。
“丞相何以至此?还湿成这样!”韩信心内不由涌起一股热流。
“怕你跑了,未曾躲雨,不过好在总算追上了!”萧何喜极而泣,转而又满脸怒容,“都尉何绝人之甚耶?相处数月,一旦不辞而去,于心独能忍乎?!”
韩信无语,也无从语起,他总不能直言自己嫌官小吧!
萧何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便在月光下默默的看着韩信,眼带幽怨。
良久,韩信终于叹了口气,道:“唉,丞相又何必在意我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萧何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韩信的胳膊,大声表白道:“都尉天下大才,大王不听我言而用公,是萧何之愧。都尉且请暂息雷霆之怒,随我回去,我以全家性命力保都尉;大王再若不用,我便与都尉一同走。都尉千不念,万不念,请念你我一见如故,请念萧何不顾山高雨大、路险途远,心似火燎,忍饥挨饿,披星戴月,苦寻都尉……”
我本将心向沟渠却有明月照我心。韩信终于忍不住动情泪流,什么叫做知己,这就叫做知己啊……我韩信再不识相,那还是个人吗?
“丞相真乃大汉纯臣也。世之为相者,或嫉贤妒能,独擅威权,大开私门,举在错直,好谀喜佞,偏执己见,谁肯犯颜苦谏,极力举贤,忠心为国,届己下士也。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丞相既引为我生平知己,以国士遇之,信敢不倾心从命,而以国士报之。”
钟离昧是因为友情才推荐韩信给项羽,而萧何却是真正懂得欣赏韩信才能的知己,士不一定为友情而死,却一定会为了知己而死。韩信在前半生已经饱饮了风霜,受尽了冷落,太需要阳光,太需要温暖的了,所以,当萧何浑身湿透的出现在纯洁而明亮的秦岭月光下,韩信便已决定将此生所有的成败与生死相托付,无论沧海桑田,无论物是人非,这不是犯傻,而是他做人的准则,可怜而可敬的准则。
萧何开心的牵起韩信的手,连声道:“好,好极,我等便趁此一轮明月,速速赶回去,免得大王挂念。我急急忙忙来追你,也没向大王禀报,大王一定急坏了!”
韩信欣然上马,回头望,果见漫漫长夜中,朗朗月华,已明晃晃的照亮了回去的路。
注1:其主要职责大概是为“徒役”登记名籍,并安排他们参与战争和大事的运输与营造。另外,通过研究汉初功臣表,汉初曾担任过连敖一职的功侯共有九人,除了韩信外,其他都是一些无名之辈,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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