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惊心动魄,对每个人来说,都太不寻常了。
全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人心惶惶。此刻,站在春天的最后一天回想,似乎只有植物,保持了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即使长时间被禁足在家门内外,但我仍然看到,楼下的梅花、贴梗海棠、玉兰、桃花、李花、樱花、月季、蔷薇、玫瑰次第开放,时光的印迹历历分明。
改变了的,是人的感觉。或许是一种错觉吧,我总觉得,今天的花开得不及往年热烈。我还察觉出,即使在看花时,我已不再能像往年那样,全然的欢喜与沉浸。外部世界的纷乱扰攘,内心情绪的起伏不定,都让人怀疑,如今这个破碎失序的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值得坚持的东西,值得一以贯之去努力的目标?
在公号分享你们拍摄的图片时,我自私而任性地使用了特权,往往根据自己那一天的心境来决定推送哪一张。一种种美丽的花儿,鲜明地标注了日子的色彩与质感。是你们——这些可爱的生灵,与拍下它们的每一位分享者,让这个春天的日子保持了一种自然的秩序,带给我深沉的心理抚慰,由衷感谢。
这是一个情绪与感情都过度消耗的春天。前几天,不期然想起李贺的诗,“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很多话,很多书,即使以前就看到过,甚至背得出,但真能品味个中况味,却往往是多年以后了。
日前跟老同学聊到,人到中年,人生三大问是无可回避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人生的终极意义,不思量,自难忘。
前人给出了很多版本的答案,三境界似乎很流行。
前两年,我很喜欢的是王家卫导演的版本: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回想起,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喜欢的则是王国维先生的版本: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斓珊处。
近日,更常常想起的,是禅宗修行的三境界:
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人活着,总要寻求一个意义。大道万古长存,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风月每日不同,乱花渐欲迷眼。
或有一天,明心见性。
立春
雨水
惊蛰
春分
清明
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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