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世界读书日,一部5集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在首播4个月后重又被刷屏。 它以极尽温柔的方式,将镜头聚焦于编辑、译者、二手书店老板等隐身于书背后的爱书人,用细腻的笔触描述他们日常生活中的百样图景;它没有死气沉沉掉书袋,不时露出的清新动态手工插画和胡歌充满磁性的旁白,让人安静下来,获得力量和慰藉;它于去年底上线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目前总播放量652.9万次,豆瓣评分9.2,颇受年轻人的喜爱。
图说:《但是,还有书籍》豆瓣评分9.2 网络图
如果说《但是,还有书籍》让我们看到一群人,在默默守护文学抵抗着时代的浮躁,在浩瀚的书海里,杀出一条血路,争得一片土地;那么从《我在故宫修文物》到《人生一串》再到即将上线的《我们的国家公园》《小小少年》等,“用年轻的语言讲好中国故事”的B站近年来在爱奇艺、腾讯视频和优酷的夹击下,同样杀出了一片血路,逐渐成为爆款纪录片聚集地。
网感,未必是迎合
作为一部网生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令人倍感欣喜和振奋的是纪录片的后续效应——片中提到的一些冷门书籍,被青年观众放入了购物车。在纪录片第一集上线后的第三天,作家袁哲生的小说集《寂寞的游戏》在出版社官方淘宝店卖出700多册,临时紧急加印8000册;同样一度断货的还有中华书局的《郑天挺西南联大日记》,在纪录片更新期间,这部作品售出千余册。
图说:《但是,还有书籍》截图
与网红主播、偶像明星动辄千万级的带货能力相比,图书千册的销量并不惊人,但让冷门纯文学以及历史书籍在热衷发弹幕的年轻一代中走红,足以证明纪录片的文化穿透潜能。在业内人士看来,《但是,还有书籍》是继《我在故宫修文物》后,又一部用青年审美打开市场局面的纪录片佳作,其背后传递出一个市场信号:所谓青年观众好评多多的“网感”,绝不是指低姿态的迎合,而是基于文化深度与情感温度的创新表达。
图说:《我在故宫修文物》截图
文化,也可以年轻
其实,这远不是纪录片在B站这个青少年云集的平台上的第一次突围。自从和旗帜传媒联合出品了爆款纪录片《人生一串》后,B站便开始着重在新媒体纪录片领域发力,并逐渐成为国内最大的纪录片出品方之一。截至目前,B站纪录片用户突破6500万,年轻化的纪录片受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图说:《人生一串》截图
缘何?因为B站的纪录片不仅有一颗文艺的初心,更有生活的烟火气,它们讲述熟悉的生活日常,又轻盈地解剖其间的人情和文化。让我们翻翻B站2020年纪录片排播表,《小小少年》将跟踪拍摄“痴迷”于自然、科技、艺术、运动等不同领域的天赋异禀的孩子,记录他们与众不同的成长故事,当一个孩子痴迷于一件事,会爆发出怎样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什么是大学的味道?是平时挑三拣四,一个月不吃又会想念的食堂味儿;是懒洋洋窝在宿舍,搭配综艺节目的外卖午餐,是住校时的百般嫌弃,离开之后又无比怀念的黑暗料理,《大学美食图鉴》相信会写满美食与青春的故事。看过那么多外国自然风光类纪录片,我们自己的呢?《我们的国家公园》一网打尽丰富而瑰丽的地貌、珍稀神奇的精灵、多样化的动植物资源、激动人心的生命历程……日常题材、人文视角、形式新颖,B站经过几年摸索,对于用年轻化的表达方式讲好中国故事,越发娴熟。(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孙佳音)
图说:《大学美食图鉴》海报 网络图
马上评丨在片子里找答案
纪录片在中国,总体上日子不太好过。此番年轻人拍摄的纪录片在B站上整体崛起,是新时代的一个喜人的现场。
在所有影视作品中,纪录片的拍摄难度是最高的——有营养、有知识、有见地、有故事的真实纪录,还必须捕捉到尽量真正发生的镜头。在计划经济时代,举全国之力于1953年7月成立的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成为上世纪改革开放前国内观众在电影院正片前观看的纪录片《祖国新貌》的出品方。
在艺术院校里,不读到硕士程度,是学不到纪录片拍摄技能的。拍摄纪录片,需要敏锐的新闻视角、耐心的随时跟拍、精妙的叙事能力、高超的社交技巧等等——而且,随时“在现场”的高强度精力投入,因为,拍纪录片永远是“一遍过”,错过就是错过——后期补不上了……
纪录片整体不如影视剧景气,是可以理解的常态。但是,B站上喷涌而出的年轻人拍摄的以青年观众为目标群的纪录片,以对生活的炙热之情,对知识的热切渴望,形成了好比一个视频版的“知乎”——以真实的生活画面展现的关于现实生活的问与答。他们对生活提出设问句,然后以拍摄纪录片的方式给出答案。
不止于B站,腾讯公益板块注重于寻访全国各个非遗项目,并一一拍摄成纪录片,保存了一大批即将消逝、扎根于大地的生活方式。爱奇艺、优酷等也致力于纪录片的投资与拍摄,激发了不少有情怀、有理想的年轻人投身这一行业。
是新时代的机遇,让视频网站转而成为上市公司。因而,这些上市公司里的视频网站,具备了拍摄纪录片的最大优势——钱袋充盈。使得纪录片团队可以完全从创作、制作角度出发,没有后顾之忧地投身其间甚而可以试错。胸怀大志与激情的青年纪录片从业者,遇到了同样有情怀的同龄人掌控的上市公司,加上对这份土地的深深热爱,造就了当下视频网站纪录片的蓬勃“起势”。
今后,期待这些新媒体背景的纪录片能够在选材、角度和观点上不仅仅限于生活,更能让全年龄观众也深深着迷。(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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