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中国自古便是礼仪之邦,礼甚至成为区别人与禽兽的区别。在很多人看来,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是反抗封建礼教的代表,是不受礼数约束的。但实际上,孙悟空却是学礼懂礼守礼的代表,而且正是靠着礼数,孙悟空才由妖而成仙成佛。
一、师徒之礼
孙悟空刚从石头蹦出来的时候便学会了礼数,原文中说他出世后"拜了四方",说明孙悟空是带着一颗质朴感恩的心来到世间的,拜了四方是在感恩天地,这种感恩的心,在遇到两位师傅时表现得更加强烈。
在听闻菩提祖师的能耐后,孙悟空不怕劳碌,赶往菩提处学艺,在见到菩提祖师后,立马"倒身下拜,磕头不计其数",这说明孙悟空是个尊师重道的人,虽然这个时候孙悟空还不知道具体的礼仪,但是已经知晓磕头拜师。
此后,菩提祖师并未直接教授孙悟空本领,而是先让人教孙悟空"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一学就是七年。此时的孙悟空只是个单纯的石猴,尚不懂人世间和仙佛间的礼仪规范,贸然传授本领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菩提意欲借此先磨砺孙悟空的心性,培养他的礼数和品质。
通过后来的经历来看,孙悟空虽然学会了礼数和本领,但是并未完全遵循礼数,比如大闹天宫便是违反礼仪。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反思了五百年,孙悟空又重新拾起礼数,在唐僧替孙悟空揭去符帖之后,孙悟空来到唐僧面前拜了四拜。这个时候,孙悟空已经不像初拜菩提时"磕头不计其数",而是有定数了,说明他已经知晓人间礼数。
礼数,既要靠教化,也要靠经济,还要靠制度约束。孙悟空一开始跟着唐僧的时候也是不服气,还曾与唐僧赌气出走,后来被唐僧诓骗戴上紧箍咒,在挣扎无效后终于服软,并表示"再也不敢无礼"。
被紧箍咒折磨的孙悟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无礼便会被紧箍困扰。后来,孙悟空从一开始的被迫逐渐变为主动,比如在三打白骨精被唐僧逐出师门时,孙悟空通过变化从四面围住唐僧磕头谢恩。
二、君臣之礼
在初见玉皇大帝的时候,孙悟空不是不懂得君臣之礼,只不过那时节心气高傲,不服玉帝的本领,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后来吃了亏,在五行山下被压五百年,兴许也会想起昔日菩提祖师的教诲,在后来的取经路上,孙悟空对于君臣之礼分得很清,这点甚至比人世间的唐僧更熟悉。
比如在乌鸡国,唐僧见到国王就要行君臣大礼,孙悟空急忙扯住袖子阻止唐僧,说唐僧不该对乌鸡国王行此大礼。当乌鸡国国王和文武群臣责问唐僧师徒时,孙悟空回答得有礼有节,说大唐乃是天朝上国,乌鸡国只是小邦,"上邦皇帝为父为君,下邦皇帝为臣为子",理应是乌鸡国拜见唐王御弟唐僧,而不是唐僧拜乌鸡国王。可见,此时的孙悟空对于君臣之礼分得很清,也坚决捍卫这种君臣之礼。
在天竺国,即便是让唐僧假扮驸马,孙悟空依然没有忘记正常的君臣之礼。他责怪国王让唐僧站立,因为既已为驸马,便是贵人,"岂有贵人不坐之理?"看来孙悟空在菩提祖师处学礼学得很系统,再加上聪颖好学,一点就透,在取经路上更加深谙人世间的礼数。
三、日常之礼
孙悟空看似刚强,一路上与妖魔鬼怪斗智斗勇,似乎真是一个好斗的"斗战胜佛",实际上,表面上放荡不羁的孙悟空,在与他人相处时,不管是妖魔神佛,都非常懂得拿捏分寸,懂得礼数。
在孙悟空学艺之时,便想到穿人的衣服,学人走路和行礼。后来在取经路上,处处体现了孙悟空守礼用礼的一面。比如在红孩儿三昧真火面前孙悟空无计可施,便去请观音菩萨,孙悟空是躬身请菩萨先行,在菩萨让孙悟空先走的时候,孙悟空说担心翻筋斗云的时候掀露身体,"恐菩萨怪我不敬"。
对菩萨如此,对普通人同样如此。在唐僧救出孙悟空后,孙悟空先是拜过唐僧,然后对陪同唐僧的猎户刘伯钦唱了个大喏,以示感谢。在陀罗庄除妖时,全村人被妖精吓得往屋内躲,沙僧和八戒也要跟进去,却被悟空一把扯住,说他们"不循理",指出出家人要分内外。
孙悟空不仅自己懂礼守礼,而且还教育师弟用礼。在陷空山无底洞,猪八戒被两个妖精打了一通,回头和孙悟空诉苦,孙悟空问猪八戒喊她们什么,猪八戒直言喊她们"妖怪",孙悟空说打得少,为何?
孙悟空解释道:"人将礼乐为先",有礼有节才会受人欢迎,如果年龄相仿可叫姑娘,年龄偏大可叫奶奶,如此才能讨人喜欢,问出东西来。可见,孙悟空在与人交往的时候是懂礼数的,并非一直刚硬,该圆滑的时候也很圆滑。
总结
礼教文化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多时候,懂点礼数,会用礼数,会让对方感觉受到了尊重;相反,如果失了礼数,会让人感觉不到尊重,甚至会激发矛盾。孙悟空看似经常破坏规矩,但实际上,自从孙悟空被唐僧救起后,就一直在学礼用礼守礼的路上,直到超凡入圣,成为斗战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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