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市面上大致分为三类银壶制作工艺:
铸造(翻模)、油压、手工
我们先来对比以下这几种制壶工艺:
1.实用性。油压的产品质量过轻、浇铸的产品质量过重,不能充分的体现银材质的完美优势,影响实用。手工的产品严格控制产品的生产细节,充分把银的好处体现出来。
2.机加工的产品花纹太过死板,没有生动性,没有长期的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手工产品做工精美有历史意义,花纹錾刻活灵活现,寓意悠长极具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
3.机加工的产品属于工业量产产品,没有升值空间基本和普通的家庭生活用品价值持平。手工产品目前做的是工艺性和实用性相结合的产品,在工艺上精益求精,每一件产品的诞生都倾注了工艺师的智慧与辛劳,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极具收藏和观赏价值。在实用性上,反复的修改实验,严格保证材质的最佳实用性。
4.由于银材质的的延展性高所以机器拉伸的壶身存在密度不统一,时间长了会造成氧化不均匀,影响产品美观。浇铸的产品本身砂眼太多,重量太重,非常不适合实用。手工产品,经过压制法将银条压制成银板,密度统一,非常适合使用和后期的养护,是藏家玩友的首选产品。
5.机加工的配件都是浇铸的,而且相互焊接严密,不能拆卸,如果碰到一部分损坏,无法维修,整体产品报废,给客人带来严重的损失。手工制品配件全部采用手工制作组合,可拆卸更换,为后期的维修处理留下了空间,降低了客户遭受的损失。
另外,市场上目前鱼龙混杂,一些含银量不足的银壶以较低的价格吸引着用户的眼球,所以如何挑选一把得当的银壶,就需要擦亮眼睛,同时学习好专业知识。
强调大家注意几点:
1.同样是纯银的壶,含银量99.5%和99.9%差别就非常大,那微小的含银量几乎首先决定了这把壶的品质,从色泽上便可分别出,亮泽度后者会精美许多。
2.器型要好,除了外形美感之外,壶身的錾刻决定了一把壶的收藏价值,是平錾,戗錾,还是浮雕錾刻,最简单的是锤纹。
3.配件。很多人在关注壶型的时候就忽略了对配件的要求,目前市面上大多壶的壶钮都是用浇铸件。我们还坚持用手工錾刻的壶钮,有时做一个壶钮费的工要比壶身多很多。
当然,其实每一把壶都是珍品,每把壶都有个性,重要的是选择一款适合自己的壶,现在的银壶也分老壶和新壶,分收藏级和使用级,看自己的需求去选壶是首要出发点。
买回来的银壶平时一定要注意打理,以免外表氧化和表面划伤。养壶是茶事过程中的雅趣之举,其目的虽在于“壶”,但真正的主角仍是“人”。“养壶”之所以曰“养”,而不称“灌壶”、“喂壶”、“浇壶”,正是因其“怡情养性”的特质。紫砂壶贵在养,银壶亦然。茶之道旨在怡情养性,所以养壶的方式亦应符合此一精神,循序渐进,戒骄戒躁,如此养成的壶才温润可亲。由于银壶的特性,许多新手都不知如何养。其实银壶想要养得好,说简单不简单,但说难又并没有那么难。
如果当时新买的银壶,建议使用前就可以先用冷水清洗,然后用热水进行冲洗,再放些一般的茶叶冲泡一两次,这样即可消除新壶可能有的异味以及清楚残留的杂质。
如果是使用了一段时间了,银壶长时间使用后会发黑,这正是纯度高的表现,不影响正常使用,需要用专门的拭银布来擦理,保持洁净。“其实如果我们每天把使用过的银壶外表都擦干,银壶外面是不容易氧化的。”另外,在泡养过程中,切不要太心急,千万不要用有细金刚砂颗粒的抛光布之类的材料擦,这样很容易伤及表面,留下划痕,从而破坏银壶质感。如若是长期不使用的话,就在擦拭后,用软布或者纸包裹并放在阴凉处保存。
也有很多藏家喜欢把银壶养包浆,那么用手盘时要注意这时的手一定是要刚刚洗过并且已经干透,汗手请不要直接盘。一天可以盘30分钟左右,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后,可以感觉茶壶有粘阻感,其实这已经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包浆。重复5到6遍也就是3个月的时间,会看到壶很有灵气的光泽,包浆好的壶会呈现较强烈的反光,有些像玻璃光泽。养壶最忌的就是急功近利,只能慢慢来一个过程一个过程的来,随着壶的变化也可以得到一种精神的愉悦。
1、秦王弄玉典故
「萧史」-传说中春秋时的人物。汉《刘向˙列仙传˙卷上˙萧史》中说: 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吹箫,感凤来集,弄玉乘凤、萧史乘龙,夫妇同仙去。
「弄玉」是秦穆公的女儿,她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很喜欢音乐,是一个吹箫高手。因此,她住的「凤楼」中,常会传出美妙的箫声。有一天晚上,她又坐在「凤楼」中,对著满天的星星吹萧。夜里静悄悄,轻柔幽婉的箫声好像一缕轻烟,飘向天边,在星空中回呀荡的。隐约中,弄玉觉得,自己并不是在独奏。因为,星空中似乎也有一「缕」箫声,正与自己合鸣。
后来,弄玉回房睡觉,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英俊少年,吹著箫,骑著一只彩凤翩翩飞来。少年对弄玉说:「我叫萧史!住在华山。我恨喜欢吹箫因为听到你的吹奏,特地来这里和你交个朋友。」 说完,他就开始吹箫,箫声悠美,听得弄玉芳心暗动,於是也拿出箫合奏。他们吹了一曲又一曲,非常开心。这是一个多甜美的梦呀!弄玉醒来后,不禁一再回想梦中的情景,对那位俊美少年再也不能忘怀。
后来,秦穆公知道女儿的心事,就派人到华山去寻找这位梦中人。没想到果真找到一位名叫萧史的少年,而且他也真会吹箫。 等弄玉见到萧史,她真是太高兴了,因为萧史就是她梦里的少年啊!
萧史弄玉结婚后,非常恩爱,两人经常一起吹箫,秦国的山林溪边、蓝天、夜空,几乎时时可以听到他们的合奏。
秦国的少年男女被他们这种浪漫的行为感染,开始也爱唱歌跳舞,全国的气氛由严肃变成活泼。这种现象使得朝廷臣子很忧心,怕社会风气因此变坏,所以不断向秦穆公反应。萧史和弄玉为了不为难父王,也为了逃避这些烦人的闲话,於是不告而别,躲到一个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民间为他们的消失编了一段美丽的神话。将萧史和弄玉说成是仙人下凡,有一天当他们夫妇正在合奏时,忽然天外飞来一只龙和风,载著他们一路吹萧,飞到华山明星崖。为纪念萧史弄玉,后人在此修建了“引凤亭”,在山峰上修建了玉女祠。这段奇事,《东周列国志》上有“弄玉吹萧双跨凤,赵盾背秦立灵公”的详细记载。
萧史者 秦穆公时人 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 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 公遂以妻焉 日敎弄玉吹箫作凤鸣 居数年吹似凤凰声 凤凰止其屋 公为作凤凰 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 一旦随凤凰飞去)
2、和田玉的典故
“女娲补天”
相传远古之时,天柱倾塌,九州崩裂,大火燃烧,洪水汪洋不息,民不聊生,女娲炼以五色石补苍天,挽救了众生,又将多余的补天之石散落在大地,成为今天的各种美玉。这个神话将玉说成补天之物,可见我们民族对玉有着特殊的喜好。
“西王母献玉”
民间传说中的西王母子居住在远古人类的发源地喜马拉雅山肪和昆仑山肪,曾向黄帝尧舜献玉,这反映了古人类对自己故乡的怀念,对自己祖先崇拜之心的结晶。
“和氏之璧”
2000多年前的楚国和氏,把在山中得到的璞玉献给楚国的厉王和武王,但厉王听信玉人的谗言,两次以欺君之罪,先后砍去了和氏的左、右脚,后来文王继位,知道和氏因璞玉被诬为石头而在山中痛哭了三天三夜,便命人剖玉察看,证实那果然是一块举世无双的美玉。于是把这块美玉琢成玉璧,为了奖励和氏献玉有功,遂以和氏之名命名为“和氏璧”。
“完壁归赵”
还是那块“和氏璧”,到战国后期,被楚国用作向赵国求婚的聘礼,赠给了赵国。秦国也非常想得到它,就宣称愿以十五座城池交换赵国的“和氏璧”。虽名曰交换,其实只想骗而取之,赵国也明白秦国的用意但因惧怕秦又不敢拒绝,于是便派机智勇敢,足智多谋蔺相如担任出使秦国,护送“和氏壁”去秦国交换城池的任务,在谈判过程中,蔺相如识破秦王的阴谋,略施小计,从秦王的手中夺回了“和氏壁”,并顺利地带回赵国。后来,秦统一七国,“和氏壁”被秦始皇琢成“传国玉玺”世代相传,上刻“受命子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成为帝王无上权力的象征。
“弄玉吹箫”
弄玉是古代神化传说中的神仙佳人,据说是秦穆公的女儿,生时正好有人送来一块碧色美玉,一周岁生日时,宫中摆了很多珍珠宝石,其女独抓此玉,弄玩不舍,因起名为弄玉,弄玉长大后姿容绝世,聪明能干,善于吹箫,不用乐师,就能自成音调,穆公令巧匠剖此玉做成箫,弄玉吹之,声如凤鸣。穆公宠爱此女,特为她修筑“凤楼”,楼前建有高台,名“凤台”,随后穆公欲为其女寻求佳婿,而引出了吹箫引凤,招得乘龙快婿的典故。
“子罕辞玉”
宋国有位叫做子罕的官员,多年为官,不贪不占,廉洁清正,深受百姓爱戴。一日有乡民送来一件璞玉表达对子罕的敬慕之情,并说璞玉外貌不扬,却是价值千金之宝玉。子罕正色道:“我一向把‘不贪’当作宝物,你把宝石当作宝物。如果把他给我,岂不是你我都失去了自己的宝物吗?你还是把他拿回去,这样你我俩都能保留自己的宝物了。”
乡民甚感羞愧,说出原委。原来乡下盗贼蜂起,若把玉留在家中,难免遭劫,甚至招来杀身之祸。献玉则既表示敬意,又可免杀身之祸。子罕于是安置这人在城中居住,同时派人督察乡里加强缉盗,又命玉工把这块璞玉拿去打磨。果然是色质晶莹,光泽柔和,世上少有的千金宝玉。子罕命人将玉卖了一大笔钱,交给献玉人,叫他回乡去过安宁日子。
“子罕辞玉”作为廉洁正直的佳话就一直流传下来,为人们所传颂了。
3、玉器一般和佛教有缘,从此入手/s?ie=gb2312&bs=%D3%F1+%B5%E4%B9%CA&sr=&z=&cl=3&f=8&wd=%E1%B6%D3%F1+%B5%E4%B9%CA&ct=0也可
4、一些成语
宁可玉碎,不愿瓦全。
无阳不看玉,月下美人多。
太平盛世玉生辉 丰年玉、荒年谷 无瑕胜美玉 化干戈为玉帛
莱霞倚玉树 玉石之美也 玉不琢不成器 君子必佩玉 东方玉文化
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玉貌花容 玉石俱焚 玉洁冰清 玉波静海
玉鱼之敛 玉皇大帝 玉姜避难 玉燕投怀 玉扇之报 玉昆金友
玉人吹萧 玉粒桂薪 玉川之奴 玉润珠圆 玉马白驹 玉山自倒 金相玉质 金吊珠玉金声玉振 金校玉叶 金口玉言 金马玉堂鉴玉尚质,执玉尚谨,用玉尚慎。
家家抱荆山之玉,人人握灵蛇之珠。
藏玉显真情,佩玉升情操。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玉马朝周 玉石难分 玉山将崩 玉田娶妇 玉关人老 玉后无当
玉斧修月金题玉嫂 金玉货赂 金科玉律 金玉良言
金玉满堂
三朝元老、北周开国勋臣李贤自称,其祖先是西汉时期的著名将领、官封骑都尉的李陵(字少卿)后人,祖籍为陇西古成纪(今甘肃天水境内)。李陵的先祖是战国时代秦国将领,祖父是西汉前期抗匈英雄“飞将军”李广。叔祖父李蔡是汉文帝近卫武骑常侍。李广有三子:李当户、李椒、李敢,均为将侯高官。
李陵是当户的遗腹子。李广殉职后,李陵以长孙身份继承遗职,也成长为一名战将。在汉武帝组织汉军抗击匈奴的一次战斗中,李陵孤军深入,身陷重围,在血战九昼夜之后,因粮尽矢绝,寡不敌众,被迫投降匈奴,从此与子孙们都在北方少数民族的汗国中为官。到五胡十六国和南北朝间,北方鲜卑族拓跋部日益强大起来,并完成了统一北中国的历史任务。
晋武帝太元十一年(386年),鲜卑部首领拓跋硅建立了北方大一统政权,史称“北魏”。李陵的后人李富、李斌父子,都是拓跋魏的开国功臣。后来,李富在西征的一次作战中战死,被魏太武帝拓跋熹追封为宁西将军、陇西郡守荣誉衔。李富的儿子李斌承袭父职,继续领兵西征。
陇右平定以后,北魏政权在原安定郡高平县设置军政合一的地方最高管理机构高平镇(今宁夏固原原州),李斌被任命为高平镇将,于是李贤家族从祖父时起,便落籍高平。李贤的父亲李文保,因早逝没有建功立业,后被追赠为泾、原、秦三州刺史、司空等荣誉衔。
李贤祖辈世系如下:
李贤(502一569年),西魏、北周大臣,字贤和。也有资料称其为李唐皇室和大诗人李白的先祖。李贤出生在安定郡高平城(今宁夏固原市原州)。北魏正光五年(524年)四月,胡琛发动高平民族起义,占据原州城。武泰元年(528幼,北魏派雍州刺史尔朱天光率军征讨义军。当时民族军另一部首领万俟丑奴正在围攻歧州(今陕西凤翔境内),只留下万侯道洛等部据守大本营高平。尔朱天光秘密派人前往原州(这时高平城已被改制为原州)联络李贤,要他在城内想办法配合官兵做内应。
李贤巧妙利用民族军的矛盾,采取调虎离山计策,把盘踞在原州城内的民族军头目万侯道洛部众6000人引诱出城,使尔朱天光的部队顺利收复了原州。尔朱天光任命李贤为原州主簿。万俟丑奴的余部达符显带队反攻原州,李贤又冒死出城到雍州(今陕西西安西北)向尔朱天光求援,解救了原州。李贤因功授威烈将军、殿中将军、高平令。
北魏永熙三年(534年,大将军宇文泰西征进驻原州,任命李贤为都督,全权镇守原州。当年七月,西魏政权诞生后,宇文泰升李贤为左都督、安东将军,加封上邽县公,继续镇守原州。
西魏大统二年(536年),原州人豆卢狼杀死都督大野树儿等守将,再次据城反叛。李贤组织敢死队,亲率300名勇士,平定了叛乱,李贤升任原州刺史。大统十二年(546年)以后,李贤先后从征凉州、打败茹茹(柔然),抚慰河西五郡,屡建功勋,被封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位极人臣,步入统治集团的最高核心圈子。
李贤曾与北周政权的奠基人,时任西魏大将军的宇文泰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宇文泰凡到原州,必在李贤家中“欢宴终日”,甚至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寄养在李贤家中,交由李贤的妻子吴辉照管多年,其中一个儿子就是后来北周王朝的皇帝宇文邕,另一个是北周齐王宇文宪。宇文邕做上皇帝之后,曾于保定三年(563年)七月至九月西巡原州,特意探望李家。他对儿时生活的地方有着深厚的感情,触景生情,多为感慨,便把李贤当作北周的“皇亲国戚”看待,对李家大加表彰和奖赏。
由于与北周皇室的特殊关系,李贤受到格外重用,曾担任使持节、河州总管、洮州(今甘肃临潭)总管,统领三州七防军诸军事、河州刺史、洮州刺史等要职,成为北周政权西边陲的守护神,“虏遂震摄,不敢犯塞”。
北周天和四年(569年)三月,李贤在京师长安病故,享年68岁。周高祖宇文邕亲往吊丧,悲恸之情,哀痛之声,使左右闻者都流下泪水。同年,李贤归葬原州。北周朝廷追赠李贤使持节、柱国大将军,谥曰桓,子李端嗣。
李贤有五子:长子李端、次子李吉、三子李崇、四子李孝轨、五子李询(亦书李回方、李元方),均官至刺史、大将军等要职,人人封侯、封公,荣极当朝。李崇有子名李敏,字树生(亦书李穆子)。北周时袭封广宗公爵,后与北周末代皇帝周静帝妹妹、周宣帝后乐平公主之女娥英结为夫妻。进入隋朝,隋炀帝视之如附马,由广宗公改封为经城县公(为避杨广之讳)。李敏历任幽、金、歧等州刺史和屯卫将军,光禄大夫,加柱国显位。后遭奸臣诬告,伏除。
李贤还有两个弟弟,大弟李远,生卒年月不详,字万岁,少年时期就是当地的娃娃头,平时爱玩战斗、布阵游戏,乡人多预言“此小儿必为将帅,非常人也”(北史·李贤传驸)。北魏正光间(520一525年,天下大乱,胡琛、万俟丑奴义军占据高平,李远自告奋勇组织乡民实行自卫,配合官兵充当内应。
因功初授武骑常侍、长城郡守、高平郡守等职。魏孝武帝时(532一534年),李远被加封安定县伯。西魏大统元年(535年),魏文帝即位,李远晋升公爵,授都督、原州刺史、河东郡守,都督义州、弘农等21郡诸军事,官至尚书左仆射和柱国大将军,位居当朝文、武最高职务,还加封阳平公爵。在北周宫廷争权夺利的斗争中,李远成为牺牲品,被迫自杀。北周建德元年(572年),李远得到平反,恢复原官爵,加太保衔,谥“忠”,到隋朝再追赠上柱国,改谥为“怀”。
李远有二子,长子李植,初任相府司禄,升梁州刺史,但在北周宫廷变乱中与其父一同遇难,建德元年又与其父同时平反。次子李基,字仲和,因系功臣之后,被招为 驸马,与义归公主结成夫妻,封建安县公、清和郡公,官至大都督、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敦煌郡、阳平国世子等,后因受父兄案牵连,论罪当死,但在叔父李穆的活动下,朝廷看在公主的份上,免死,贬任江州刺史。
如此巨大的政治和生活上的落差,使他难以适应和接受,于保定元年(561年)忧愤而死。宣政元年(578年)平反,追赠使持节、上开府仪同三司、大将军、曹徐谯三州刺史、敦煌郡公,谥曰孝,其官爵由儿子李威承袭。李威,字安民(后来的史书因避唐皇李世民之讳,改为“安人”,承袭祖父李远的阳平郡公爵位,加上开府。大象末年(580年)进升为柱国。隋朝开皇初(581年)再进上柱国,封黎国公。
李贤的二弟李穆(509一586年),字显庆,初任宇文泰部将,在北魏孝明帝时(516一528年),因平定原州事件,与兄李贤、李远共同立功。后又迎魏孝武帝(532年),再立新功,授都督,封永平县子爵。因屡建奇功,摧授武卫将军、膘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安武郡公、侍中等显职,还特赐“铁券”,享受“免十死”的豁免特权,并赐皇族姓拓跋氏。
进入北周时,李穆官至开府仪同三司,任并州总管,后因受到二哥李远和侄儿李植一案的牵连,被免去一切职务,后又与兄侄一同得到平反。北周末年,他带头支持杨坚篡夺北周政权,进入隋朝便官居太师,成为权倾朝野、位列百官之首的煊赫大臣。
李氏族众虽然手握兵权,权重如山,但在那武力横行,动辄废君自立称王的动乱年代,李家子孙上下坚持儒家操守,忠君、报主,无一人有僭越之心。
镇墓武士俑
1983年,宁夏考古工作者在固原县南郊乡深沟村,对李贤夫妇墓进行发掘,出土李贤夫妇墓志两盒及金、银、铜、铁、陶、玉等各种随葬品七百七十余件,彩绘陶俑二百余件,壁画二十三幅。其中鎏金银壶属于典型的中亚萨珊王朝的工艺品,是研究这一历史时期中国与中亚文化交流不可多得的重要物证。
◎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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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帝都
帝都的月色是空朦的,照着三重禁城里的楼阁深宫。
明明空中没有一丝暮云雾气、那一轮玉盘却仿佛拢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绰约,似近实远。就如一个绝色的女子、终于羞涩地从深闺中走出,却非要隔了一层面纱对着人微笑——这样的美丽、带着远在天边的琢磨不透的神秘。
——就像此刻颐馨长公主的笑靥。
景和宫的高台上月华如洗,花气轻红,侍女和宦官小心翼翼地退开三丈、站在下首等待传唤。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张酒席,金杯玉盏、九菜十八碟,极尽奢华——毕竟是帝都,便是宫里的一次随兴小酌、也有不可不遵的规矩。
月桂的影子投在白皙如玉的脸上,将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都遮掩了。当今武泰帝的姐姐、颐馨长公主执着银壶坐在侧首,将琼浆斟满了、奉给居中南面而坐的男子,嘴角含着笑:“今晚的月色真好啊,是不是?候爷?”
居中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穿着织了龙纹的玄色衣服,在树荫里看不到面目,就连一双眼睛似乎也没有任何光芒——颐馨长公主的那番话,他似乎听不到半句。递过来的酒杯放入他手中,然而他的手掌似乎没有丝毫力气、玉盏啪的一声跌在他衣襟上,滚落地上砸得粉碎。
酒水溅了他半身,可那人依旧是木然地坐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你看你,手也不能动、脚也不能动,连喝一杯酒都弄成这样……”颐馨长公主娇笑着,掏出一块丝绢擦拭着溅上男子脸颊的酒水,轻轻磨娑,娇嗔,“可怜啊,半点都不象当年那个起兵乱世、诛杀四王匡扶皇室的鼎剑候呢。”
居中坐着的那个黑衣男子依旧没有半丝反应,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
“妹妹也真是有趣,明明知道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还这般逗他?”坐在颐馨长公主对面的女子有着不同于中原汉人的碧色眼眸,蓦然笑起来,“早知如此,当日夺宫之变时,何必下那么烈的毒把他变成废人呢?还剔了手筋脚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偏偏妹妹却又心软、留着不杀。”
“姊姊莫笑奴家了……奴家见过的风浪太多,已经是惊弓之鸟,哪里敢大意半分?”颐馨长公主微笑着重新斟满了玉杯,“鼎剑候是何等人?不止你们明教、甚至我们夏氏的大胤国都差点落到他手里!若不是我曲意逢迎、隐忍多年,如何能得来机会和姊姊坐在此处喝酒赏月?不把他弄成这个样子,我卧榻之上、又怎能安心?”
明教三圣女之一的月圣女梅霓雅在帝都大内的高台上,看着对面娇怯怯坐着的大胤长公主,微微笑起来——果然是个狠厉的女子,足堪为自己的搭档。
当年她带领教徒从昆仑东来、穿过敦煌来到长安,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政治漩涡中。中原大胤朝要灭明教,其中原因、原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牵扯到了方方面面。这样混乱的局面中,她看见了唯一可以合作的同盟者:当时还是宗室远支的颐馨帝夏雱——那个被鼎剑候一手操纵的两姐弟中的长姐。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子、是如何在这样混乱险恶之极的政局中歃血为盟、走到一起来的——更没有人知道、一年多前魔教冒死行刺景帝、并不是为了报灭教之仇,而是为了让八岁的宗室之子夏梵早日登上帝位!
那是明教、甚或是回纥国与大胤夏氏姐弟开始合作的第一步。
景帝架崩后,鼎剑候扶持七岁的孩童登上了王位,是为武泰帝。武泰帝唯一的姐姐夏雱,被封为颐馨长公主,入住景和殿,把持内宫、成为事实上的国母。而被年幼武泰帝称为“亚父”的鼎剑候权倾天下,出入宫闱更毫无避忌——朝野多有传言,说颐馨长公主为了保住幼弟的帝位,早已委身于摄政的鼎剑候。
然而谁也不知道,那个看似纤细的傀儡长公主、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分化了鼎剑候麾下的几名得力干将,甚至连他的心腹属下、智囊长孙斯远都已投入夏氏姐弟门下。从敦煌秘密返回后,鼎剑候重新染上了药瘾,而这一次却无论如何戒除都无法成功——因为他的贴身侍从已被长孙斯远买通,将极乐丸暗自掺合在摄政王的日常饮食中。
在某一日摄政王药瘾发作、失去反抗力时,政变发动了。
禁城大门紧闭,宫闱之内只是短短半日变易了主——销声匿迹的明教同时发难、把持了内宫上下,将御林军和大内侍卫全数控制。而当夜留宿于景和殿的鼎剑候,从颐馨长公主房里出来后便成了一个活死人。
天明后,如往日一样列队上朝的那些文武百官,居然没有个人看得出、此刻坐在孩童皇帝身侧摄政的鼎剑候,已经成为新的傀儡。夏氏姐弟暗中已夺回了大权,然而顾忌着分布于天下的效忠于鼎剑候的军队,极力掩饰着政变的消息,而依旧让这个傀儡坐在原位、借他之手继续一步步铲除着反对势力。
听得长公主如此说,梅霓雅嘴角却露出一丝锋利的笑意,注视着木无反应的鼎剑候:“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何不早日解决?莫非妹妹衾枕承欢多年,舍不得了?”
“舍不得?呵呵……姐姐真是说笑了。”颐馨长公主掩嘴微笑起来,转头看着月圣女,眼色忽地沉静下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忠于鼎剑候的人还没死绝呢,中原的军队十有六七效忠于他,万一激起哗变可是大大不妙。别的不说,敦煌城中手握十万大军的高连城、不就是出自鼎剑候门下?”
说起敦煌,梅霓雅手指不易觉察地握紧了,点头:“不错,高连城英明勇武,用兵不在其兄舒夜之下,的确是个心腹大患——父汗连年出击、都被他挡了回去。”
颐馨长公主微笑着喝了一杯酒:“高连城也罢了——多亏你父汗围攻敦煌,此刻西域吃紧,他就算知道了、也还不顾得帝都这边。”
梅霓雅诧异:“那你怕什么?”
“斯远死活都不肯让我杀了他……大约还念着旧情。”颐馨长公主放下酒杯,忽地笑了笑,若有所思,“我也不好和他撕破脸——毕竟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着。”
梅霓雅似乎有些不解,扬眉:“也真是奇怪,当日拜倒在妹妹石榴裙下、不惜叛了主公的是他;夺宫之变里献计献策、一举定江山的也是他——妹妹你还许了事成之后便下嫁,将大胤江山与他共享。他还有什么顾虑,要顾惜鼎剑候性命?”
“斯远说留着鼎剑候,可以一步步吸引散布各地的余党前来,便于一网打尽。其实我想,他大约是心里有愧吧?”颐馨长公主微微摇头,“他跟了鼎剑候那么多年,毕竟有情分在——他若是斩钉截铁的要置其于死地,反而有点说不过去。”
梅霓雅颔首,沉吟:“论家世、长孙一族是你们大胤名门巨族;论才智,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妹妹嫁了他也算得人,将他牢牢攥在手心里,将来复兴大胤也少不得他。”
提起那个未婚夫,颐馨长公主眼神有些复杂,正待说什么,那黑沉沉的禁宫里,猛然闪过几道雪亮的光!——是谁?居然闯入了层层把守,防卫森严的禁宫?
“十二黑衣何在?”月圣女梅霓雅悚然动容,回首呵斥。
然而话音未落,一物忽地从高台下扔了上来,滚落在宴席前。
月明如水,赫然映出一个须发皆张的人头!
“阿七?”梅霓雅脱口惊呼出来,认出了是属下十二黑衣中的一人,手一按腰侧,束腰软剑已弹了出来。
“妖女,拿命来!”刺客一声低喝,电光随着人头激射上来。然而月圣女梅霓雅摆腰掠起,一丈长的软剑层层展开,转瞬将整个高台笼罩在剑影之下。刺客经过方才一轮搏杀,显然已经有些不支,此刻只勉力抵挡,无法向鼎剑候那边进得一步,只能嘶声力竭地唤:“候爷!候爷!我们来救你了!”
然而,那个玄衣龙纹的男子端坐在月桂树下,木无表情。
那个刺客还待拼命,梅霓雅的软剑已经如灵蛇般缠住了他的脖子,剑尖抵在凸出的喉结上。然而那个刺客居然毫不畏惧,拼着性命不要一般、向宴席旁的鼎剑候扑去!
“候爷!你怎么了?我们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软剑锋利的边缘已经削断了来人的咽喉,人头滚落在宴席上,血喷洒了鼎剑候一身,然而他依然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一般,木然坐在那里,直直看着前方。
“真糟糕……又弄坏了一桌酒席。”颐馨长公主叹了口气,伸出戴着长甲套的手勾起那颗人头,看了看,扔到了鼎剑候怀里,“你看,多忠心热血的属下啊……是探丸郎吧?可惜,你中了梅霓雅的摄心术,不管他的血有多热、你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吧?”
那颗人头滚落在衣襟上,睁大的眼睛正好对准了他,然而鼎剑候的眼睛却是无神的。
仿佛想起了什么,颐馨长公主眼神却有些犹豫:“可我…总觉得不放心。朝廷上虽然没有人敢再反对我们了,各地的驻军也暂时被稳住,不曾进京哗变。可江湖上那些人却一批批的来!也不知道当初鼎剑候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如今他们这般舍命。”
梅霓雅站在高台上,凭栏看着底下重重的宫殿,其中,不知道埋伏着多少明教人马和大内高手。今晚来的那一批刺客、也已经被全数歼灭在这些阴影中了吧?可不知道下一批、又什么时候会来。
梅霓雅冷哼一声,长眉一挑:“中原武林也实在太不识抬举了,敢和官家作对?”
“大胤兵荒马乱了这么些年,无君无父、强者为王,官家的威信早没剩多少了。当年鼎剑候起于江湖草莽,结识不少武林中人。那些江湖人义气为重、哪怕什么王法?”颐馨长公主有些苦笑地摇摇头,“将来奉你们明教为国教时、大约还会遇到更大麻烦吧?”
明教月圣女低低笑了一声:“长公主是要明教出手,替你除去鼎剑候的江湖势力么?”
颐馨长公主注视着杯中的美酒,一字字道:“‘探丸郎’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睡!”
长安探丸郎,原本是直属鼎剑候的杀手组织。当年鼎剑候听从智囊公孙斯远建议、从长安城的落魄寒微少年中招集武功出众者,恩威并施地培养出了一批杀手,以对付与他作对朝上官宦、阵前大将。每次行动前,那些少年杀手便探丸作分工:探得红丸者杀武官,黑丸者杀文官,白丸者则负责联络和收敛尸体——乱世中,“探丸郎”这个称号悚动一时,在中原的威慑力不下于西域诸国听到“修罗场”之时。
夺宫之变后,颐馨长公主和明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禁宫上下,将鼎剑候掳为阶下囚。秘密倒戈的智囊公孙斯远、更用计引来探丸郎中排位前十者、由明教派出高手一一歼灭——一场血战后探丸郎剩余人马突围而去,便和深宫中的鼎剑候失去了联络。
朝廷也不是没有派人去追查,然而中原武林人多为鼎剑候故交、虽不好明着和朝廷作对,可暗中支持包庇却是少不了的。是以那个由鼎剑候一手培养的杀手组织,一离帝都、就消失在茫茫江湖之间。
虽然遭到狙击后元气大伤、群龙无首,可这群长安少年郎依然以惊人的忠诚和毅力,坚持不懈地一次次冲击内宫、试图将主人救回。而夏氏扶植的朝廷势力、也时常遭到刺杀,一时间让大内御林军和明教都极为被动。
“妹妹想来已有了妙计?”梅霓雅试探地问了一句,一直不知道这个看似弱不胜衣的娇怯怯公主心里、转着什么念头。
颐馨长公主没有回答,只是又倒了一杯酒、递到那个已经木无反应的王侯嘴边,看着那个傀儡听话地喝下,扯出丝绢替鼎剑候擦了擦嘴角,忽地回头对着梅霓雅粲然一笑:“我已让斯远去了南疆、把公子舒夜寻回帝都来。”
“公子舒夜?”这一惊非同小可,既便决断沉稳如月圣女都变了脸色,“那个修罗场第一杀手、鼎剑候的刎颈之交?你疯了?居然去找高舒夜?现下幸亏他不知所终,如他在、你我今日大计哪里能成——你居然想把他找回帝都?这不是开门揖盗么?”
颐馨长公主纤细的手指拿着丝绢,轻轻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你认出了鼎剑候就是墨香,我怎么也想不到、远在西域的那个敦煌城主,居然是鼎剑候的至交。这一步棋子、可算埋的深。真不知道、这样埋着的棋子,还有多少?”
梅霓雅有些不解:“那你为何……”
“我不抢先派人去找公子舒夜,难道还等着那些鼎剑候余党先找到他?”颐馨长公主蓦地冷笑起来,“那些余党们群龙无首、只缺一个领袖登高一呼——与其让人勾结外盗杀上门,还不如开门揖盗来的大方些吧?我派斯远去埋伏在他身侧,将他引回了帝都,然后……”
琉璃错金的长甲套勾起了方才那个刺客的头颅,秀美纤弱的长公主笑了起来:“然后,等着看吧……我要把那些不怕死的家伙一网打尽!”
颐馨长公主站了起来,手捧满杯美酒,看着梅霓雅微笑了起来:“待得天下重归夏氏手中,我必立明教为大胤国教、普天下建摩尼寺六百四十座,同时割敦煌以西十二州于回纥,姊姊为西域中原两地教母,天下无不奉若生佛。”
梅霓雅接过酒一饮而尽:“但愿如妹子所言!”
月桂树下,大胤长公主和回纥教母相视而笑,一个娇弱文静、一个明丽爽朗。然而这两双纤纤玉手里、却掌握着扭转乾坤颠覆时局的力量!
那是什么样一个乱世?当所有王室男丁都在内乱中自相残杀殆尽、当大胤夏氏一脉只剩下一对孤儿,那个原本只会在深闺中待嫁的贵族女子竭尽了全力,终于将几乎被谋夺的国政保全。
两人还要继续说什么,忽然台下传来了脚步声,黑夜里一行明黄色的宫灯飘了过来,引路的宫娥身后是一座锦绣的肩舆,上面一个妇人怀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神色惶惑:“禀公主,皇上半夜醒来忽地不停哭叫,说要见公主。臣妾无法,只好……”
“阿姐,阿姐!”不等那妇人说完,那个孩童忽地哭喊起来,扑入了颐馨长公主怀中,“我怕!它们又来了……那些白色的小鬼、又在我床上跳舞了!”
颐馨长公主看着痴痴傻傻的弟弟,眼里那一点冷锐睥睨瞬间消失了,换上的是由衷的疼爱,连忙抱着小皇帝轻声哄:“小梵,小梵,不要怕,那些鬼早就跑了。啊?”
“它们没跑……我每夜都见到它们!阿姐,它们…它们从地下爬出来,在我床上唱歌跳舞,踩我……我、我要死了……”年幼的武泰帝哇地大哭起来,语无伦次,“阿姐,阿姐,你不要杀亚父啊……我好怕……亚父很好,你不要杀他……”
颐馨长公主,摇了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的幼弟作为夏氏唯一的血脉、却自幼体弱多病。长到了七岁、智力却依旧停留在两三岁小孩的水平。而那一日、在亲眼见到姐姐猝然发动血腥政变后,年幼的皇帝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从此开始夜不能寐,幻觉连翩。
那一次夺宫之变里、鼎剑候“正好”毒瘾发作,无法自控,然后接着中了她下在酒里的毒,失去了反抗能力——然而他的随身的侍从却不顾一切地战斗、没有一个人肯投降。直到最后一刻,那些忠心的侍从明知无望、居然纷纷服毒自尽。
那一夜过后,整个景和宫内外,栏杆上、墙壁上、屋顶、台阶,全部溅满了血,犹如屠场。阿梵当场就被吓得大哭起来,怎么也劝不住,神智更加痴傻了。
后来,为了对外掩饰这场政变、那些尸体被就地掩埋。景和宫外那片盛开的菊花底下,只怕都是些支离的白骨了……难道,真的是那些厉鬼缠上了阿梵?
改日等外面的局势平定了,该让梅霓雅请明尊降临、驱邪辟恶吧?
颐馨长公主耐心地哄着哭叫的弟弟,将他抱到酒席边上,让弟弟看着端坐在桌边的鼎剑候:“喏,亚父在这里呀!好好的,姐姐怎么会杀亚父呢?”
看到熟悉的脸,年幼的武泰帝止住了哭声,定定看着那张木无表情的脸,半晌忽地问:“亚父……真的活着?我觉得他死了呀……他这样子,是不是死了?”
“胡说,亚父当然是活着的,”颐馨长公主勉强笑着,急于将弟弟抱开,“亚父只是倦了了,他每日要处理很多政务的,小梵你乖乖的睡,不要打扰他。”
“不!我要和亚父睡!要亚父给我讲故事!”武泰帝却不依,又大哭起来,“有亚父在,那些白色的小鬼才不敢来……阿姐,我要和亚父睡!”
颐馨长公主无法,抱着弟弟哄着,哄着哄着,不知为何眼眶就是一红,落下泪来。旁边的宫娥侍从噤若寒蝉,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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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梦寻
九月已经是秋季,然而南疆一眼望去、还是那样葳蕤茂盛的浓绿。
暮色笼罩苗寨的时候,竹楼上的火塘边围坐着一家子人,气氛热闹。按照苗寨的规矩,那个远方来的白衣客人喝过了三道茶:第一杯是油茶,第二杯是苦茶,第三杯是甜茶。丝毫没有不习惯的表示,白衣客人不动声色地将五味杂陈的酒喝了下去,赢得了火塘边苗人男子叫好一片。
“舒夜,拿着。”主人家的孩子阿岩将斜支着的竹筒从火上拿开,用小刀一剖、便成了两碗喷香的米饭,递给了那个白衣人一份,自自然然地叫着客人的名字——却全然不知这个名字背后、曾经有过怎样惊天动地的过往。
鱼已经烤得焦黄,火塘旁坐着的老人斜过身子、眯着昏花的眼睛将手中某种果实碾碎了,细细撒在上面,竹楼里陡然便弥漫开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老人用筋脉暴凸的手将鱼分成几块,夹了一份到他碗里。
然而这样热闹舒展的气氛里,公子舒夜依然心急如箭,没精力绕圈子客套,便从怀中抽出那轴画卷,跪坐在老人面前,徐徐展开,恭敬地提出了此行最重要的一个目的:“请问寨老,您见过这个人么?您知道这个人的下落么?”
老人喝着玉米酒,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看了看白衣客人,没有回答。
“我找了她很久……从西域大漠一直找到了这里,”公子舒夜知道这位异族老人是扶郎寨的寨老,同时也是苗人中的鬼师,在当地有着极高的声望,此刻恭谨的俯身请求,从怀中掏出一封金叶子,放在老人面前:“她是我妻子,我走过了千山万水、就为了找到她。您若能指点一二,我必然竭尽全力报答。”
老人眼睛霍然睁开,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声厉喝:“送客!”
所有人都惊住,火塘边喝酒的男人们都面面相觑。
“阿爷!”阿岩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哀求着叫了一声,嗫嚅,“我知道这个画上的人来过家里。舒夜是个好人,你帮帮他吧。”
“好人?你知道画上是谁?你看到银箭和金弓了么?这是拜月教里的东西,”老人咳嗽着,浑浊的眼睛里放出戒备的冷光,“竟然敢说神女是他的妻子!还试图用金子来收买我们——亵渎月神的人!你快快送走他,不然拜月教知道了,会连我们一起惩罚的!”
一听到“拜月教”三个字,所有人都噤声,连阿岩也低下头去。苗疆万里,巫蛊之道众多、大小教派林立,而拜月教却是执牛耳者,拥有无数的教徒——这个扶郎寨的苗人也大半是月神的信徒,此刻一听,立刻起了敌意。
“侍月神女?”公子舒夜怔住,然而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沙曼华在来到昆仑大光明宫之前、的确是苗疆拜月教中地位崇高的神女,为了两大教派的联盟而被派往西域的。
记忆中,沙曼华的形象总是和雪山、荒漠、古城联系在一起,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女子的真正身份,忘了这个葱郁浓绿的南疆才是她真正的故土。
“对,我竟忘了她是拜月教的人……”公子舒夜喃喃,忽地醒悟,“那么她是不是回了月宫?”但火塘边所有的苗人都对他冷眼相看,没有人再回答他一句话。
“走吧。”阿岩扯了扯公子舒夜的衣服,递了个眼色。走下竹楼,阿岩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原来你找的那个人是侍月神女……那谁都帮不了你了。”顿了顿,少年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半年前她们来寨子里的时候,和那个神女一起的婆婆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是感染了极厉害的瘴气和巫毒——阿爷说只怕只有灵鹫山月宫里的风涯大祭司才能救她的命。那个女子就背起那个婆婆走了……”
“是去了月宫?”公子舒夜脱口,一把抓紧了阿岩,“告诉我月宫在哪里!”
阿岩站在吊脚楼的竹梯上,压低了声音和来客说话,生怕楼上的族人听了责骂:“没有人知道月宫在哪里——阿爷说,月亮是从灵鹫山背后升起的。”
“月出之处么?……”公子舒夜神色一震,扬眉,“向着东方一直走,到了天之涯、定然就能看到月宫了!”
到天之涯?少年被那样斩钉截铁的语气惊住了,带着钦佩的眼光看着这个白衣客。
“多谢你。”公子舒夜不再多说,将怀中的金叶子放入阿岩手心,便连夜上路。
阿岩忽地想起了什么,脱口惊呼起来:“别出去!舒夜,不能出寨子!”因为惊慌,他顾不得压低声音不让楼上族人听到,嘹亮清脆的嗓音忽地划破了苗寨静谧的黑夜。
公子舒夜已经掠出了十几丈,此刻诧然回头,看着少年从吊脚楼上跑下来。
阿岩跑得气喘吁吁,脸色焦急:“晚上不能出寨子!这几天外头每座山头上都有‘五蛊神’赶路——所以夜里是万万不能上路的!”
“五蛊神?”公子舒夜微微一怔,苗疆巫蛊之道横行、时时处处都有忌讳,这些他不是不知道的——可此时此刻以他的心情,实在不想再耽搁片刻。他对阿岩笑了笑,手指轻点、袖中的承影剑跳出了一尺:“没关系,无论什么蛊,都伤不到我的。”
看到客人不听劝阻,阿岩更是焦急,顿足:“你听听!仔细听听!五蛊神在夜里赶路呢!”
夜风是冷而湿的,夜里有淡淡的雾气从周围群山中飘来,游弋在寂静的苗寨里,仿佛一个个淡白色的幽灵。然而,就在着万籁俱寂的夜里,细细听去、却有细碎的簌簌声连翩响起,仿佛极远处有数不清的细小蛇虫在夜中行走。
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细碎声音、让人听久了心里不由生出层层寒意来。
公子舒夜眉头蹙起,问:“五蛊神是什么?和拜月教有关系么?”
听得“拜月教”三字,阿岩的神色也恭谨起来:“五蛊神是苗疆的神物啊……到了夜里,凡是月光照到的地方、山岭大地都是五蛊神的行道!它们只听从拜月教主的指令,也只有教主有驭使五蛊神的力量!——你千万不要出去、以免挡了五蛊神的路……”
“阿岩!在这儿罗嗦什么呢?”这边话没说完,几个族中壮丁已经赶来,一把拉开了少年,“阿爷让你赶快回去!半夜三更的,是五蛊神赶路的时候,惊动不得!”
少年挣扎着,却拗不过几个壮汉,被叔伯们拖着往回走去,嘴里还是一叠声的嘱咐他、千万不要在夜中离开寨子。
公子舒夜握着剑,站在一团团飘移的雾气中,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那个苗人少年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夜色里。阿岩大声的叫他,白衣客人却再也没有回头,浓重的黑暗迅速地将他整个人裹入、湮灭。就如那样瞬忽地来到这个荒僻的苗寨一样、又瞬忽地消失了。
他去了哪里?是月出之处的灵鹫山么?那个天之涯……可能真的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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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鬼夜行
南疆的草木是出奇葱郁的,一踏入扶郎山麓的林间、行不得几步,头顶便没了一丝月光。脚下是软而湿的落叶土壤,藤葛垂挂纠缠着,仿佛在密林中布下重重叠叠的罗网——这种山林,除非是阿岩那种自幼生长于斯的土著、才能在暗夜里穿过重重密林赶路。
再一次劈开挡路藤葛的时候,公子舒夜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放弃了连夜上路的想法——或许,自己真的是太心急了?然而不等他找到地方休息、等待天明上路,四野里那种诡异的簌簌声又响亮了起来。
仿佛千万微小的动物贴着地面急速爬行而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细碎响声。整个空旷的扶郎山麓、四处充溢了这种单调而可怖的声音!
五蛊神?难道这就是苗人口中拜月教驭使的五蛊神?
公子舒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试图听声辨位、然而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方位,根本分不清。在他凝神不动的刹那、忽然间有冰凉的水流一掠而过,湮没了他脚背——是什么?
那一瞬间、本能让他就要拔地而起,一剑挥下。然而他还是忍住了,一动不动。
一阵阵冰冷的触感从脚背流过,源源不断,伴随着另一种诡异的咝咝声——蛇!暗夜里从四面八方山野中涌出的、竟是无数毒蛇!那些不知何处涌出的蛇汇聚成了巨大的洪流,在黑夜里急急赶路,朝着某个方向涌去。
空气中涌动着腥甜的味道,让他几欲呕吐。然而置身于巨大的蛇流中,他不敢乱动分毫,生怕自己一动、便会惊动这些夜中赶路的蛇群。全身肌肉都已经蓄满了力道,剑气弥于指尖,在一条毒蛇刚从脚背溜过、第二条尚未赶到的那一瞬间、他瞬忽飘起,半空中手指攀上了一根藤萝,身形便如一只大鸟稳稳落到了枝头。
枝叶间总算抖落了几星亮光,破开了南疆密林中令人窒息的黑暗。
然而借着那一星光亮一眼看去,公子舒夜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忙不迭的松开了手指、足尖一点树枝、再度掠起——蜘蛛!在密林的枝叶间,居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蜘蛛!那些蜘蛛色彩斑斓、形状颜色各异,均是巨毒之物,此刻却也和那些毒蛇一样、自行成群结队地沿着枝叶爬行,朝着同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再也不敢触碰任何地方,他一连用剑借力几次,才跃出了那片林海,在一颗巨大的桫椤树梢停住了脚,吐了一口气——桫椤树是一种奇异的树木,据说在这种树身侧一丈之内、没有任何毒草毒花可以生存。而显然这些暗夜里赶路的毒虫也畏惧着这种相生相克的力量、纷纷绕开了它,继续着自己的行程。
这棵桫椤树高达十多丈,远远超出了树林中其余同类,枝干如云一样铺开。
公子舒夜就坐在这棵出尘的灵木上,看着脚下那般诡异的情形出神——今夜是满月,月刚至中天,将清冷的辉光洒遍了岭南大地的苍莽群山。而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满山遍野的树木都在微微起伏,仿佛有微风不停吹拂。
其实,是每一棵树木的枝叶间、都有无数各类毒虫在蠕动!
他将枝叶削开了一些,让月光透入底下的密林,看着暗夜里的毒流匆匆汇聚、涌动。不知从何而来、又到何处去——然而在桫椤树上俯瞰下去,连公子舒夜这种艺高胆大的剑客、都有一种从心底冒出的寒意。
他看到了恍如梦境的景象:那些毒虫仿佛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分门别类、秩序井然。无论是蜘蛛、毒蛇还是蜈蚣蝎子,都有自己的道路,每一个都循着同类的脚步前行,不同族类之间绝不逾越半分。行路中、不时会有强壮的同类跳出,和领头毒物厮杀,所以领头的毒物也在不停的更替,优胜劣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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