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学渊源
我出生于中医世家,却并非书香门第,祖上是农民,原籍湖南岳阳彭家大垸。清朝道光年间,曾祖父彭吟樵不满包办婚姻,从老家出走,一担青菜挑进长沙,成了城里的“打工仔”。有一次,看到钉马掌的工匠在削马蹄皮,突发奇想,他将削下的马蹄皮放在新瓦上焙枯,调上冰片、麻油,试着用来治疗臁疮:这是一种当时劳动群众最常见、最不易治愈的小腿胫部溃疡,俗称“烂脚杆子”病。岂知真的有效,一炮打响,由此起家,俨然当起了“外科医生”,当然,按大清律例,现时标准,只能算作“江湖郎中”。从此,彭氏医生的招牌在长沙市白马巷64号一挂就是七十余年,直到1938年长沙文夕大火烧起为止。
祖父这一辈,有五人行医,以大伯祖父彭韻伯的名气最大。他专攻叶天士的学说,一部《临证指南医案》,读得滚瓜烂熟,用得出神入化。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湖南省政府主席、军阀何某的父亲得了病,老爷子从乡里头次进城享福,不到半月,即卧床不起,高烧不退,群医束手。伯祖父以上等高丽参一枝烧炭、加保和丸煎汤,一剂而热退身凉。明明是一个消化不良引起的“滞烧”,用几分钱一帖的消滞药就可以解决问题,偏偏就难倒了众多名医,不知如何既能照顾到病情,又能照顾到大人物的面子,让善于玩“脑筋急转弯”的伯祖父捡了个便宜。经何某一褒奖,伯祖父于是乎就“饮誉三湘”了。
我的父亲排行第四,学医的是二伯、三伯。二伯彭崇让生于1902年,家境贫寒,只念了四年私塾,全靠博闻强记,苦读成才,青年时即医名鹊起。五十年代初,本拟调中国中医研究院,恰逢得了肺结核,未能成行。后来入聘湘雅医学院,担任中医顾问,教授,1959级西医学习中医班导师。二伯曾多次为胡耀邦、叶剑英、王震、陶铸、杨得志等来湘的领导人看病。徐特立先生的夫人患有一种西医称作“癔病性昏厥症”的疾病,得病已经四十余年,每次发作即昏不知人,遍访全国名医,用任何药物都无效,过几天就会自动苏醒。1964年初,徐夫人在长沙发病,二伯用黄芪一两、防风五钱,浓煎鼻饲,半个小时就醒了。徐老先生大为惊讶,问为什么会有效。二伯回答:这个病中医古籍有记载,名“尸厥”,《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晋国大夫赵简子得的就是这种病,扁鹊凭脉断定三日后复苏,未尝用药;《旧唐书•许胤宗传》中,柳太后得此病,御医许胤宗用黄芪、防风煎汤数斛,置于床下,熏蒸而醒,中医古代最有名的医案、明代的《名医类案》,将这个医案列为全书的第一案,我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新瓶子装旧酒而已。听后,徐老先生感慨不已,不久,亲自提名二伯为第三届省政协常委。
对于先人的这些轶闻趣事,虽然从小耳熟能详,但到后来从事医学史研究时,我还是认真地考证了一番。结果发现:用马蹄皮焙枯治臁疮,方书未载;人参烧炭消滞,经传无考;即使是将赵简子、柳太后、徐夫人,千年故事一锅勺,也似乎有移花接木之嫌,不那么绝对科学严谨的。我这几位先辈,除了敢于实践、胆识过人之外,还有一股子灵性,也就是中医常讲的悟性,所谓“医者,意也”,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与诗品中的心有灵犀、画论中的形神兼备、文章中的妙手偶得、佛学中的境由心生等等,是一脉相承、息息相通的。但悟性这东西,用讲究实证的现代科学方法,大概找不着形态,它却是渗透于中国古代文化各门学科的灵魂,而一个缺少悟性的中医,永远只能在低层次的临床实践中徘徊。
也许从少年时代起,我就朦胧地意识到:中医与现代科学完全不是一回事,讲不清它的道理,但有时候,比能讲清道理的西医更能解决实际问题,支撑它的学科背景是几千年积累的成功经验,是临床实践,而不是现代科学手段。中医,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是一个神秘王国。
2、入门之阶
最初跨进这个神秘王国,远没有听故事那么开心浪漫。我开始为徒学医,已过弱冠之年,靠背书记诵的“童子功”,自然是荡然无存了,对中医的了解,也近乎一张白纸。作为老师的二伯父,递给我一本张仲景的《伤寒论》,嘱咐不许看注解,以免受干扰,要把原文反复读熟,仔细体会,直至倒背如流,全部印进脑子里,溶进血液中。二伯是有名的伤寒大家,平日里给学生讲述起《伤寒论》来,听说是口若悬河,纵横千古,这时节却来了个“沉默是金”,把我打入冷宫,令我独学无友。莫可奈何,我整日在《伤寒论》中遨游爬梳,苦思遐想,围绕着这本小册子,搬来一大堆中基、方剂、中药、内科著作,象无头苍蝇一样,瞎冲乱撞。王国维讲的读书三境界中的:“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我当年啃这三百九十七条简牍的真实写照。大约半年后,当我还在这两层境界中熬煎度日时,二伯把我带上了临床,一经点化,全盘皆活,我逐渐明白了《伤寒论》的价值,享受到中医思维的乐趣。当然,到蓦然回首,见灯火阑珊、佳人俏立时,己经在很多年以后了。至今为止,没有哪本书读得象这本书这么苦,也没有哪本书象这本书那样使我获益终生。
3、最后一课
就这样,白天抄方看病,晚上读书讲经,我在伯父身边度过了五年典型的中医师徒相授的学习生涯。二伯最后一次教我,是临终前的一刻。那是1978年1月17日,春寒料峭,二伯病危,等我赶到他身边时,经过他的学生们的抢救,能坐起来了,面色潮红,精神尚好,大家松了一口气。二伯一会儿招呼伯母,给参加抢救的学生煮荷包蛋下面,一会儿喊我接尿,当我刚把尿壶凑上去,二伯忽然抓住我的手,叫我摸他背上的汗,连声问:“摸到没有?摸到没有?这就是绝汗,‘绝汗如油’啊!”话音刚落,便气绝而亡。二伯用他生命迸发的最后一闪火花,为我上了最后一堂课。这是怎样的一堂课啊,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作为湖南著名的中医临床家,二伯始终没有公开出版过著作。他为1959级西医学习中医班的学生们授课时,编写过中医内科、伤寒、金匮等教材,也为继承家学的后辈们留下一部手写的临床笔记,但都没有刊行。每当问及著述一事,二伯总是宣称:“我治病能有所疗效,不过是勤读古人的书,善用古人的方,拾古人的余唾而已,我本人并没有什么创造性的成就,不值得留言后世。只要善于把古人千百年来积累的成果,灵活地转用于自己的临床,就能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医生,不可奢谈创新与突破。”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种观点难免有清高和守旧之嫌,但是相对于中医这样一门特殊的学科而言,真正了解中医的人都知道:其实这是一句大实话。亲情加师徒的特殊关系,使得二伯可以对我直抒胸臆,表达他对人生、对学中医的看法。他的许多教诲,在我的医学生涯中,确实产生过重大的影响,使我少走了很多弯路,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的人生目标和价值取向。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说的这些话:
“为什么一开始学医,我就让你苦读《伤寒论》?清末陆九芝说过:‘学医从《伤寒》入手,始则难,继而大易;从杂症入手,始则易,继而大难。’学习任何一门新知识,总是最初接触的东西印象最深,这叫先入为主。《伤寒论》是中医的临床圣典,言简意赅,朴实无华,不奢谈理论,紧扣临床实践,把一个疾病从开始到完结的全部过程,有序地展示出来,以错综复杂的文字,归纳了疾病千变万化的各个方面,完美地、灵动地、全方位地表达了辨证论治的思想,是中医第一部理法方药俱备的临床著作,是中医临床思维科学的典范。中医的生命,在于能看病,看病的本领,不在于记住了多少方子,而在于会辩证,‘认证无差’,是遣方用药最重要的基础,是中医临床家追求的最高境界。先让《伤寒论》占据了你的思维空间,让辨证论治在你脑海中深深扎下根来,就牢牢掌握了中医的核心和灵魂。但是,历代注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妨甩开他们,直面张仲景,感受原文,直接领会和吸取他的原始思想,自己去思考、去体会,你将会受益终身。”
“培养中医临床医生,可以从《医学三字经》、《汤头歌诀》等启蒙书入手,先易后难,循序渐进;也可以从《伤寒论》入手,先难后易,高屋建瓴。循序渐进,是培养一般人才的方法,高屋建瓴,才是造就临床高手的途径。对你,我取其后者。至于《黄帝内经》,可以先读《内经知要》,掌握其精髓,因为全书涉及的知识过于庞杂,又不能直接用于临床看病,不可读得太早,以免陷了进去,分散精力,迷失方向。到四十岁以后,有了比较丰富的临床经验和人生阅历,才能真正读懂。”
“学医要从一家之言,取百家之长。例如,清初的三大国医:叶天士,张石顽,吴谦,皆有鸿篇巨制,都是临床高手。《临证指南医案》、《张氏医通》、《医宗金鉴》,任选一种,‘执一书可治天下病’。叶天士的术难读,因为全是医案,要一个个揣摩研习,但叶氏临床经验之丰,古今无人企及;张石顽的书深邃,病无巨细,都能找到治法,并且规矩井然,可备案头参考;吴谦的书通俗,一病一方,疗效可靠,平易稳妥,最适合作家传师授的教材。此外,妇科有《傅青主女科》,儿科有《医宗金鉴•幼科心法要诀》,外科有《外科正宗》、《外科证治全生集》,眼科有《审视瑶函》,针灸有《针灸大成》,都是本学科的杰出著作,可师可法。其它如张景岳、徐灵胎、陈修园、陈士铎、吴鞠通、王清任、程钟龄、唐容川、张锡纯等医家,都对临床作出了突出贡献,其著作不可不流览,然而,要从中选择一、两家,读细、读精、用熟,以作为自己临床的‘安身立命’之本,再旁采诸家,以弥补一家之偏。切切不可博览群书而终无依托,泛舟学海而流散无穷。”
“学医要善于‘夺人之长’。夺谁的长?古人、今人的长处,即古今名医已经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中医有个特点,就是间接经验比直接经验有时更重要。一名医生个人的智慧、阅历、生命毕竟有限,治病完全靠自己在临床中摸索总结,几十年也熬不出头,要学会把别人的经验拿来,为我所用,最终变成自己的经验。中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古今名医写下了大量总结临床经验的文献,这是学西医的人所没有的优势,学中医的人有书读,要读书,还要有一双‘慧眼’,识得真货,更要有一份胆识,看准了就用。古今名医著作中介绍的效方,大部分是可靠的,但有时也难免掺杂水份,或有夸大不实之辞,拿来用过,有效,成我囊中宝物,无效,弃之亦不可惜,久而久之,就积累了一大批宝贵的经验。总之,只要怀着谦虚之心,好学之志,偷学的本事,实施的勇气,多读书,勤实践,善于将别人的间接经验转化成自己的直接经验,就能打破常规,很快成才。”
“学医要抓住方剂这个核心。中医的理、法、方、药四个环节,方是中心,是灵魂。一首好的方剂,往往组方严密,层次井然,充满了辨证法,充满了结构美。象阳和汤的刚柔相济,六味地黄汤的动静得宜,使你不得不由衷佩服古人构方的技巧。张仲景的二百余首经方,至今效如桴鼓,古今几十万首方剂,无不凝聚着创方者的心血。学方要潜心领会其风骨精神,用方要尽量使用原方,决不能自以为聪明,画蛇添足,随意加减,否则,必将破坏原方的疗效。打个比喻,一首古代名方,犹如一首优美的古诗,一幅千古名画,更象一座古代建筑,如果你不能领略其中的情趣,信手涂鸦,还自鸣得意,固属浅薄;倘若随意拆梁换柱,增损加减,则原有建筑的风格与功能也就不复存在了。你能怪古方没有疗效吗?经方、时方、当代名医之方固然要学,单方、验方,甚至江湖医生用之有效的方法,也要掌握一些。俗话说:‘单方气死好郎中’,有时辨证论治走到山穷水尽,改用个单方却起死回生,古今都不乏这样的例子。决不要以为学会了辨证论治,背诵了几百首汤头,就掌握了一切,须知在民间还蕴藏养着丰富的中医学成就,象《验方新编》、《串雅》、《理瀹骈文》等总结民间经验与江湖医生经验的书,其价值,不下于其它名著,应常备案头,随时参阅。”
“治病要抓主证,解决主要矛盾,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古方为什么讲究君臣佐使?就是针对疾病的主要矛盾而设。用药要单纯,处方宜精当,切不可面面俱到,面面俱到的结果是一面也顾不到,喜开大方的医生,古人讥讽为‘广络原野,希冀一、二’,其实是心无定见,靠碰运气。”
“初次诊治的病人,如果病情复杂,宜先投石问路,从一点切入,静观病情的变化。倘若病势有所好转,则可得寸进尺,步步跟进,争取一环一环解开;倘若病势有所加重,也不必惊慌失措,但须改弦更张,转换思路,而从其反面论治,往往有效,因为疾病的性质是:非阴即阳、非表即里、非寒即热、非虚即实,懂得这个辩证关系,就能沉着应战;倘若病势不进不退,则应调整角度,重新选点,也可能是药力未到,须守方不变。而要做到心中有数,其前提是必须用药单纯,紧扣主要矛盾,才能把握好全局。”
“当医生是一门高尚而艰辛的职业,而中医更是一种可以寄托终生的事业。守着这个事业,一辈子不一定会轰轰烈烈,但可以过得很充实,很丰富,也很平静。一旦咬定从事中医事业这个目标,就不要轻易舍弃,还要准备为之付出毕生的精力和才华。这是值得的,古今中外,多少仁人志士为实现济世救民的梦想而屡屡受挫,抱憾终生,唯独当医生,特别是当中医,不必受社会环境的制约,不怕横遭厄运,无须借助于任何物质条件,三个指头、一根银针、一把草药,仅凭自己的一技之长,低标准则可赖以糊口谋生,高标准则可藉以实施‘仁者爱人’的远大志向。惟其高尚,一个有良心的医生,不应当把谋财作为人生追求的目标;惟其艰辛,一个有责任心的医生,应当淡化作官发财这些世俗的观念,倾注全力于自己的事业中,精力的投入越多,对病人、对自己就越有好处。”
“中医是真正的长春树,当同龄人谢幕下台的时候,一个从事中医临床的人,才开始登上一个更高的境界。相对于一般老年人而言,一个名符其实的老中医专家,肯定会多几分精神的充实,少几分身体的苦痛。能够与中医事业相伴始终,是人生的一种机遇,一种福气。”
岁月如河,一晃流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的脑海中始终浮现着二伯临终前的情景,耳边始终回响着二伯平时所吐露的学医箴言。
大连金州不相信眼泪
---老榕
我9岁的儿子是这样的痴迷足球,从不错过"十强赛"的每一场电视,对积分表倒背如流。他不知多少次要求去球场看一次"真的"足球。可怜他在福州,几年来只在福州看过一次香港歌星和福州企业家的"球赛",去年夏天在厦门看了一场"银城"。就连这样的球赛,他都记得每一个细节,念叨到今天。想想孩子实在可怜,一咬牙,10月29日,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去大连的飞机。孩子都乐傻了。为了去大连。我们一家还专门备齐了御寒的大衣。儿子还专门要求在衣服上缝了一面小国旗。
到了大连,一下飞机,大家一看我们这南方口音的一家这副打扮,就知道我们是干嘛来的,处处感受到大连人的热情。出发前,我和一位只见过一面的大连朋友通了个话,打听温度什么的,没想到这哥们其实是个款爷,一 听我们这么大老远的专门来看球,专门派了公司最豪华的车子,亲自来接, 说"代表大连人民欢迎福州小球迷!"到了宾馆,立即惊动了经理,亲自出 来要"好好接待远道来的小球迷"。晚饭时孩子激动得吃不下饭,幸亏大连 朋友一直藏着球票,骗他说不好好吃饭就不给票。可怜我调皮的儿一下子就 变乖了,忍着口腔溃疡的难受,痛痛快快地吃完了饭,最后一口还在嘴里, 就急忙要票。拿到票就紧紧捏在手里,给餐厅里每一个人看:"我有票啦, 明天看球啦!"
这个餐厅我永远不会忘记。里面的侍者竟然全是慈祥的50多岁的老头。 我要特别感谢的是其中一位侍侯我们桌子的老人。当时他对我儿子说了句: "明天比今天再冷点就好了,那卡塔尔队哪见过这天气。"我儿子竟然记住 了这句话,回房立即找来大连晚报,一看直叫不好:"明天比今天高5度!" 还好有这个心理暗示,不然我儿子第二天怎么办!第二天不到中午,儿子就 催我出发。哥们仍然派来了专车。车到60公里外的金州,已是人山车海。我 注意到满街都是警察。我儿则仿佛到了朋友中间,急忙拿出他早早预备下的 喇叭、望远镜横七树八地挂在胸前,扛上刚买的一面大一些的国旗,和根本 不认识的几乎每一个人兴高采烈地大笑。
上看台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气氛有点不妙。几十位公安同志牢牢把住入 口,好象夹道欢迎一样,面容严肃,毫不客气地挨个搜身,我们的可乐、矿泉水一律被扣下。儿子却也满不在乎,照样兴高采烈地向他们笑,终于感染 了这些严肃的人,一位头目似的公安还微笑着说:"让这南方孩子先过去吧."
到了看台,密密的防护网把我们和球场隔开,我觉得很不舒服。儿子却兴高采烈不管这个。隔壁看台是正对主席台的"大连球迷协会",显然有组织,还有一个军乐队,开赛前一个半小时就不断演奏,儿子高兴地随着他们 又唱又叫。开赛前一个小时,场上就出现了火暴的场面。先是一个自称"小 地主"的锦州球迷不知怎么溜下了把守严密的跑道,展开一幅巨大的"精忠 报国"的条幅绕场一周;接着一群脸上涂着国旗的天津汉子展开了一面有一 个看台那么巨大的国旗也绕场一周。开始我以为他们是经允许的,直到他们 接近主席台时被大批军警包围并"护送"回看台,才知道是自己溜下去的。 此时场内欢声雷动。接下来的赛事我就不提了罢!从一比二开始,球迷其实 就很"冷静"了,太冷静了!
这时夜幕降临,温度很低,大家心里更凉,没法不冷静啊。全场的"中 国队,加油!"变成了整齐的雷鸣般的"戚务生,下课!"这时,全场人,包括隔壁的"半官方球迷",都在为卡塔尔的每一次进攻欢呼,为中国队乱 七八糟的"进攻"而"冷静"!只有我可怜的儿子还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突 然不叫加油而改叫什么人下课,继续挥舞他手里的国旗嘶哑地叫着"中国队, 加油"。我周围的东北汉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几个汉子红着眼框上来劝我们"领孩子先走吧,别往下看了!"急得我儿子要和他们拼命。
1比3时,场外放起了礼炮。全场人大声应和。看台上有人打出了"中国 足协,洗了睡吧"的大横幅。有人不知是否有意,把看台上原先"中国人死都 不怕,还怕困难吗"横幅的后半句卷了起来,剩下的前半句看起来确实够惊人! 我觉得有人开始紧张了。大量军警悄悄开进球场周围。每一个看台的栏杆前都 站着一排穿棉大衣的高大警察,面向观众。
终场哨声响了。可能是我的感觉这时也出了问题,觉得一时一片宁静。片 刻,场内爆发出雷鸣般悲壮的掌声和欢呼声,只有我儿子终于在寒风中站立了 二个小时后无力地坐下了。卡塔尔队兴高采烈地在场内围成一圈跳起了舞,隔 壁半官方的啦啦队和全场观众竟然一片欢腾!这时,看起来确实有点紧张的警 察开始要求观众快快离开。我儿子坐在看台上赖着不走,说要等中国队出来向 观众致谢,再亲眼看一看他心爱的海东。这时场内灯光已经熄灭,中国队早已 逃一样消失了,连起码的出来鞠个躬的人都没有。这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旁边 一位警察友善地上来对我儿子说:"孩子,他们不敢出来见你啦。咱快走吧!" 警察在孩子心中还是有威信的,儿子在他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走出体育馆。 我们是最后走出这个看台的,身后是几十位军警的人墙,马上堵住了入口,防 止人们回冲。那位好心的警察看外面一片混乱,担心我们这外乡的孩子,一直 送我们到停车处。经过主看台时,见上万人死死堵住出口,"戚务生,出来!" 的喊声惊天动地。这时,天真的儿子竟然还对我说:"我们也等一会,他们出 来时我让海东签个名。"我的泪水终于夺框而出!
到了车前,大连哥们派来的司机早已发动了车子焦急地等着。我们上车时,这位半天没说话的警察终于用红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说了半句话:"你看你, 这么大老远的带孩子来..."
车子飞快地离开金州。我发现金州城里的道路突然全部变成了单行道。每 个路口都有警车,车子只许出不许进。儿子趴在后窗上,看着金州城消失在夜 幕里。
回到酒店,来到那个餐厅。全部侍者都热情地围上来,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不过都小心奕奕不提足球二字。我们都无心吃饭,那个老侍者不知怎么哄得儿 子吃了几个饺子。儿子还对他说了句:"今天就是太热了点。不然我们准赢!" 说得旁边的人摘眼镜。其实天气真冷。我只想喝酒,奇怪的是餐厅里竟然找不 到酒了!回到住处,小冰箱里的酒也突然消失了。第二天上午我们离开时才知 道,一听到球赛结果,细心的酒店经理就把酒藏起来了。"我们大连人习惯了, 人家一家穿过半个中国来看这场球,一定好受不了"。
现在,我们回到了福州。在金州买的一切,包括球票、国旗,儿子都细心 地包好放在他的箱子里。睡觉前懂事地对我说,12号就不去大连了吧,早点放 学回来看电视。还保证以后好好做作业,乖乖吃饭,2001年时,再去大连。都 睡下了,又说了句:"谢谢爸爸!"
打开离别了几天的电脑,我突然心如刀绞!儿子,我不该带你去看这场球 的。
今天清晨,老榕又再《体育沙龙》里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 我实在没有想到我的帖子会有此共鸣!"
"此时,我庆幸我在儿子出生前几天从美国回到祖国,生活在你们这样的同 胞们身边.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啊.从何说起?"
"各位,我已经把你们全部的帖子下载,过几天会刻成CDR,留做永恒的纪念. 首先,我欣慰地告诉各位,我儿子已经完全恢复.令我特别担心的今天从大连回来 的第一天(我指周一,该是昨天吧?)上学,儿子一切正常.我决定还是让他继续热 爱足球.我相信有了金州之行,他已经长大.我决定在不影响他学习的前提下,陪 他看好每一场球赛(现在以电视为主,假期我会尽可能带他去现场).再大些,我会 把各位叔叔阿姨的帖子给他看.我保证,2001年,他本人会亲自出现在这里!"
" 现在,我声明如下: 我的帖子《1031:大连金州没有眼泪》是属于大家的。本人仅保留署名权 (老榕),放弃一切经济权利及转贴、发表的权利。本人对此文的真实性负责。 如有修改,修改部分由修改者负责。相信有这么多人看着,什么叫"原文"不会 发生问题的吧。如此贴的发表获得任何经济收入,请以"中国网上球迷"的名义 尽量转换成现金交希望工程,不方便的请以同样名义购买足球赠与您身边的小学。 海外人士请托国内亲友办理。请不要太麻烦!如果这个建议给您添了麻烦,请海涵!以后此事不必再经我同意,方便的话,在此告知一声即可。我经常来。"
... ...
"唉,不是中国足球不行。是这个足球"领导班子"太有问题。希望大家和我们全家一样,正面迎接1106和1112、还有2002、2006...的到来,不要在痛苦 前掉过头去. 要说的说出来,只要是真的!"
"最后,请全体网上爱国球迷受我们全家真诚一拜!"
户外背包根据支撑装置的不同可以分为软包,内支架背包和外支架背包。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是指内支架,一般的户外背包都采用这种支架,这种支架一方面是用来固定包包增加负重重量的,另一方面可以把包包的负重均匀分摊到腰部和背部,从而减缓双肩的压力,一般常用的内支架支撑装置是强力铝合金条,定型好,不易弯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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