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份第一天的清晨,北京的天气有些阴冷,寒气逼人。星期六的北京协和医院临床药理中心门前显得很安静。
然而,一个具有世界性创新意义的试验正在这里静悄悄地开始:两位年轻的大学生志愿者接种了复制型天坛痘苗艾滋病疫苗,我国自主知识产权的复制型载体艾滋病疫苗开始了临床试验的第一步。
DNA—天坛痘苗复合型艾滋病疫苗具有哪些特点,与目前国际上的艾滋病疫苗有哪些不同,可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记者带着这些疑问采访了领衔该研究的邵一鸣研究员。
像“流感疫苗”一样应对病毒变异
今年10月,艾滋病疫苗界再次陷入了沮丧和尴尬的状态。
原认为是当前最有前途的由美国默克公司研制的非复制型腺病毒载体艾滋病疫苗,因在临床试验中期分析中既不能保护受试者感染HIV,也不能降低感染者体内的病毒载量,而被再次宣告失败。
在研究艾滋病疫苗的漫长征途上,人类已经进行了100多次临床试验,其中两项已完成Ⅲ期临床试验的疫苗均以失败告终。
面对失败的结果和艾滋病的迅速蔓延,专家学者开始重新审视艾滋病疫苗的设计理念。
国际上失败的艾滋病疫苗是蛋白疫苗和非复制型载体疫苗,都属于死疫苗。各国艾滋病疫苗采用的都是这一路线,只是根据各国的艾滋病毒不同,“搭载上不同的货物”。
免疫力不强、不持久一直是艾滋病疫苗研制中的难题,死疫苗对改变此局面显得束手无策。而复制型天坛痘苗艾滋病疫苗采用的却是一条与主流不同的创新路线。
“我们采用活的天花疫苗携带HIV病毒基因,具有复制能力,在体内持续刺激免疫系统,可以产生较强的免疫能力。”邵一鸣说,非复制型载体疫苗接种一个就是一个;而复制型载体疫苗接种一个,则能变成成百上千个,复制型的活疫苗不仅能刺激更强的免疫力,而且免疫时间持久。
对于记者提出的HIV的变异问题,他说这只是一个技术问题,而非科学问题。“只要证明第一个疫苗有效,解决艾滋病疫苗的科学问题,艾滋病疫苗就能像流感疫苗一样方便,针对当前的变异病毒提前制备疫苗,很快做出十种、几十种应付各类变异株的疫苗。”
采用历史最长的天花活疫苗载体
此次疫苗采用的是令世界众多研发团队望而却步的活疫苗载体,因为普遍认为活疫苗的安全性差,带来的风险无疑会加大。
“国外艾滋病疫苗研发由大公司主导,大公司在考虑经济效益的前提下,会采用100%%安全的技术路线,并不会从整体公共利益上出发,采取更科学的路线。”邵一鸣说,零风险路线是目前国际上艾滋病疫苗没有产生有效免疫保护的重要原因之一。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施贵宝公司采用纽约株天花疫苗为载体开展过活疫苗的研究,但是因为商业战略的调整而半途而废。
邵一鸣曾专门赴美对美国的研究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对天花活病毒载体的副反应、风险性作了深入而谨慎的评估。
“所有的疫苗都有风险,我们没有必要跟着西方路线跑。而是应该从公共卫生的视角,把握住适宜的利益风险比,走一条自己的科学道路。”12年前,在国家863计划的支持下,邵一鸣决定采用我国使用时间最长的天花活疫苗作为载体开展艾滋病疫苗研究。
接种天花疫苗就是老百姓俗称的“种痘”。“其实,我国从宋代就有‘种痘’,是人类使用疫苗最早的实践。医学不像数学、物理学,可以用公式推导结果。疫苗和药物的安全性,只能靠实践的检验,在人类使用历史越长,人数越多,对安全的把握就越准、安全性也就越大。”邵一鸣说。天花疫苗是人类使用时间最长人数最多的疫苗,也是最成功的疫苗,人类用其于1979年在地球上消灭了天花。我国的天花疫苗———天坛株痘苗病毒是世界卫生组织向国际上推荐的4个主要天花疫苗之一。
在天花疫苗上搭载艾滋病基因,这在专业上叫“多价疫苗”。“也许有一天打一种疫苗,艾滋病和天花都可以预防了。”邵一鸣笑着说。
再降天花疫苗毒力减少副作用
尽管疫苗载体的安全性已得到了数亿人群应用的充分验证,但是为进一步降低副作用,邵一鸣和其团队还是颇费了一番脑筋。
他首先向我国天花疫苗专家赵凯院士请教,得到老一辈科学家总结的我国消灭天花时几千多万人接种天花疫苗副反应的详细资料。
资料分析显示,天花疫苗的副作用80%%以上是发生于5岁以下的儿童。而高危艾滋病人群不是儿童,可规避大部分副作用。分析还发现我国天花疫苗的副作用远小于国外的。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与国外从牛皮肤组织制备的粗制天花苗不同,我国天坛株痘苗病毒是经过细胞培养和减毒过程制备的精制疫苗。
在设计HIV疫苗与天坛株痘苗病毒的重组位置时,他们有意用HIV的4个基因“偷换”了天花病毒毒副作用最大的基因,让重组后疫苗的安全性与有效性达到平衡。
动物试验完全验证了这一设计,在用同样剂量接种猴子时,原天花疫苗产生拇指大小的痘斑,而新艾滋病疫苗的只有米粒大小。几个动物模型的试验均证实原天花疫苗的毒性降低了一千到一万倍。猴子攻毒试验还表明,该疫苗不仅是安全的,而且能产生艾滋病抗体,有效地保护猴子免遭艾滋病的感染。
“Ⅰ期临床试验只是个开始,艾滋病疫苗还要经过多次临床试验检验和药监局的审批,才能决定能否向Ⅱ期和Ⅲ期推进,这是一个长期的研究过程。”邵一鸣说,Ⅰ期临床将开展安全性试验,46名志愿者分两个阶段进行;Ⅱ期将试验免疫原性,即能不能产生艾滋病抗体;Ⅲ期将试验免疫保护,即抗体围成的“铜墙铁壁”能不能有效抵挡艾滋病病毒的攻击,保护人体免遭艾滋病病毒的感染。
一种新的创新思路为艾滋病疫苗的研制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带来了新的希望。这个疫苗能否最终成为人类抵抗艾滋病的有力武器,人们期待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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