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怕老的

哈哈

给女人的一封信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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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封

带着晴天娃的哭声清脆得惹人心疼，这是女婴；穿着小裙子在踩着泥土转圈，这是女孩；一个婀娜多姿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如水的灵魂，这是女人；双颊爬上皱纹，一双落水般的双眸不近不远地望着归来者，这是老了的女人，常常伴着眺望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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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与奶奶去吃喜酒。迎面而来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秀长的头发上戴着清雅的小花，脸上抹了淡淡胭脂，脚踩尖尖的高跟鞋，身上散发出一股迷人的芳香。她每走一步身姿的弧线都随之流动，她一笑足以倾心，收获了满堂的掌声和欣赏。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奶奶告诉我她的名字，新娘。

十岁那年种了一个梦想，我要快快长大，我要做新娘。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怎么才能变成新娘。一边想着一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邻居的婶婶见状问我，“傻孩子，笑什么呢 ”

“我去吃喜酒，新娘好漂亮啊。”乐呵呵地答道。

婶婶逗我，“傻姑娘，想嫁人了 ”

我拼命地点点头，“是啊，我要嫁人。什么时候可以嫁呢 ”

婶婶笑得前仆后仰，“二十岁就可以嫁。”

“真的吗 太好了，还有十年。”回去的路上，心心念念。“二十岁，二十岁......"

后来，传到奶奶耳朵里，她一脸严肃地问我，”嫁人 小小年纪就想跟人跑了 嫁给谁啊 “

我没有回答，只是难过极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最美丽的女人，我以为成为女人就是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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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如期而至，我穿着厚重的外套和宽宽的裤子，踩着运动鞋，背着沉沉的书包，一头短发，一副素颜朝天地走向教室。总觉得怎么舒服怎么穿，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直到有一天，妈妈指着我那堆乱糟糟的运动服一脸嫌弃，”天天穿运动服，像个男人婆一样，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

我无奈地笑了一番，心想"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

三毛的《倾城》里有一段心理描述，那时的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知道，我笑，便如春花，必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

难道女人是多微笑吗 大概是。于是，我对着镜子练习微微一笑很倾城，不行，感觉咧着嘴仰天大笑比较适合我。于是，硬把自己笑成汉子。

上了大学之后，见多了长发飘飘穿着小裙子的女学生，渐渐羡慕起来。她们画着修长的眉，涂了淡淡的妆，抹了樱桃色的口红，穿着俏皮的小裙子，高挑的身姿在阳光下自成风景。一颦一笑总能让我心动。这大概是女人的样子吧，不仅感动了男人，连同性也为之动容。

于是开始觉醒了，虽然有点晚。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妖艳的照片。最后觉得，嗯。好像并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作罢，还是看看喜欢的书，写写喜欢的诗，聊聊离我们很远的哲学，偶尔学人家穿穿小裙子，虽然腿也不细。偶尔学习舍友画个淡妆，即便做工粗糙。头发一点一点地留着，这样看起来，是个女的就行。

前几日，出席一个聚会，那些一起练武术的男生，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原来你也会穿裙子，还画了淡妆，越来越像女人了。”

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一句话。心里不是欢喜而是奇妙的落差。难道我以前有那么差吗 感官，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3

这几年，回老家看望奶奶的日子少了些许。她变了许多，慢慢温柔起来，眼里有了慈悲。但是，皱纹融化了曾经光滑的脸，深深的眼眶里找不出女人的痕迹，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惹人心疼。她依然瘦骨如柴，只是身上多了一种沧桑和空虚。

我回去看她的时候，她甚是高兴。总要杀鸡杀鸭给我吃。常常看着我，说着她年轻的故事。我也乐意听。

"以前啊，你奶奶是歌仔戏的花旦。村里人都说奶奶美得像观音一样，那时候好多人追的，但是那些人我都看不上....."那个美丽的女人在脑海里浮现，刹那忘记时空长短，只觉得她的魅力拥抱着我。

奶奶的说着说着就笑了。我也笑了，但眼里有泪。

曾经那么美的奶奶，也是会老的。岁月啊，如果注定要让美丽的女人老去，又何必给她那么美的容貌呢 数着美好回忆，平淡在黄昏里。

最后，奶奶很慈祥地说了一句，“我们的妮妮长大啦，变成大女人了。要珍惜啊。”我用力地点点头。

回想起《达摩流浪者》书里的一句话，"ever youthful ever weeping....."译为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这大概是不老的神话吧，我突然觉得奶奶也是很美的。

生活，何止于美好

作者：少音

听从内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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