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的前一天,我们去给一位师专的老同学送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三十年前,我们同届,不是同班。校园里我们见过,肯定有很多次的擦肩而过。真正认识,却在2019年的暮春。
那年5月25日,他邀请合肥和庐江的同学去桐城吴汝纶公学,他办的学校。
很大的校园,我们在里面四处闲逛。其时,枇杷尚未熟透,但结满硕果的枝头垂压下来,惹人垂涎。桃林里除了稀稀落落的青果,熟桃已经摘净,桃核散落一地,树下还有不少咬了一口的青桃。他捡起一颗,惋惜地说:“这些孩子(学生)哦,叫他们摘熟的吃,不要摘青的,可还是——”
果树很多,桃,梨,杏,……甚至有火龙果。当时,我们几个女同学很兴奋,约好火龙果成熟的季节再来,搞一次野餐会。
校园的围墙边有一畦畦菜地。学生们有自己的责任田,学习之余学着种菜——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学习。雇佣的园丁们管理这些菜园,几个人牵拉着水管浇地。我们饶有兴致地辨认那些品种各异的菜,他则低头检查菜地的土壤,“这块地没有浇透,这里也是……”一畦一畦地察看。他站起身,目光搜寻那几个浇水的园丁,他们已经回家,他无奈地摇摇头,宽厚地笑着。
我们很想尝尝那些菜。
晚上,在他的住所用餐。饭店送来七八个菜品,两位女同学从菜地摘来一大把碧绿鲜嫩的云南三七叶梗,做了凉拌。我们第一次吃,很清新。他说,这菜营养价值很高,炒和凉拌都可以。让我们走时带一些回去栽种。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他最喜欢的飞天茅台,喝了两瓶。女同学喝的是拉菲传奇。喝酒爽快的他,其实酒量不大,那晚他有些醉了。在学校“职工之家”K歌,我们甩开五音不全的嗓子嘶吼着,像是回到热血沸腾的大学时代。他唱了一首《北国之春》,很投入,后来,酒劲儿上来,索性躺在地毯上迷糊着,听我们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在老同学面前袒露性情,我们知道,他是真高兴。
那晚下雨了,一开始风中飘着雨丝,后来淅淅沥沥。夜深时,他酒醒了些,吩咐女同学在二楼、男同学在三楼找客房安歇。趔趄着走进房间,第二天早晨,他发现自己一夜睡在地板上。
早餐,他亲自掌勺,给我们做韭菜鸡蛋饼。
五月的校园很美,蔷薇和月季爬满了栅栏。他采了几朵粉色玫瑰。透明的杯子里,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轻嗅,暗香。喝一口,微甜。
有几位曾到过这里,大多数同学是第一次来,也是别后几十年第一次见面。大家却没有拘束感,在他的住所里各得其乐——下棋的,打牌的,交谈的,三三两两聚集;沙发上,吊椅上,按摩椅上,呈现最放松的姿态——感觉是一群趁父母不在家欢闹的孩子。
我们相约,以后要在这里多聚聚。
只是后来,回到中年人的世界,各自为生活奔忙,只能在朋友圈里关注彼此。
他查出肿瘤后,一直在上海和广州的医院治疗。谢绝大家看望,他告诉我们,争取在七月份回来,到时候再说。意志力极其坚强的他,化疗,放疗,头发脱落,各种副作用困扰,酸胀疼痛得厉害,无法入睡,却在朋友圈一如既往地乐观——
他怀念和老同学们在一起的日子。
他挂念他的学校、他的学生。
他想念校园里他亲手栽种的花草树木。
他思念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他顽强地活着,渴望奇迹发生。
我想起他曾说的话:“哪怕只活一天,也要信心满满、微笑面对一切,不是吗 ”
最后的日子,他依然强忍着疼痛在网上坚持学习MBA课程。
最后的日子,他让妻子给他拍照,笑着说把他拍丑了,他幽了一默:“我其实很帅的!”
最后的日子,他还发了朋友圈,那是9月6日。夜里,他挣扎着起身,微弱的生命火花熄灭。
他没想到一去不返。生命的最后时光在医院里,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所有放不下的,他都放下了,不甘也罢,无奈也罢。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往期文章:
重逢在庐江
我生活的小镇
无名村旧事(五)
名字
1、歌词:
七月的离别花开在天涯
一声珍重背包 装满牵挂
漂泊在外的你有没有想家
想起青春年少 那段年华
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她
是不是也有一个自己的家
你的梦想是否已经开花
同桌的你现在过得好吗
多年以后 我们都白发
翻阅同学 录里悄悄话
才知道当时 我们都太傻
不懂把 真心想法表达
多年以后 我们都白发
可不可以 坐下喝杯茶
简单问候交 换电话号码
说说分开后的那些贴心话
2、《老同学》又名《多年以后》是由方水兵作词、马天作曲的一首歌曲,属于民谣。
解析:
1、老同学是指毕业以后,以前学校里的同学。
2、老同学是一段难忘的岁月,一个难解的情结。
3、老同学是在我们的生命中停留,说过一些话做过一些事,给过一些温暖也带来一些伤害。
4、老同学不会勾肩搭背亲密无间,会为你的成就荣誉而激动欣喜,会为你的失意挫败而愤懑焦急。
5、老同学是同窗几载的依恋,是青葱岁月的证明,是一种纯真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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