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王在鬻拳的苦谏下,决定放蔡哀侯归国。由是大排筵席,为蔡哀侯饯行,席中女乐俱着盛装,有一弹筝女子,仪容秀丽。楚文王指着女子对蔡哀侯说:“此女色技俱佳,可进一觞。”
即命此女以大觥酒送给蔡哀侯,蔡侯一饮而尽。蔡哀侯还斟一大觥酒,亲自献给楚文王。文王笑道:“以君生平所见,有此绝世美色吗 ”
蔡哀侯知道,是息侯导致楚国打败蔡国,便想报此仇。于是说:“天下女色,未有如息妫之美的,那才真天人啊。”
楚文王问:“其色何如 ”蔡哀侯答:“目如秋水,面似桃花,婀娜多姿,随风起舞,我从未见过第二个这样的美女!”
楚文王道:“寡人若得一见息夫人,虽死无恨啊!”
蔡哀侯说:“以君之威名,既便要齐姬宋子,得到也不难,何况是大王属国的一个妇人 ”楚文王大喜。
是日,尽欢而散。蔡哀侯辞别楚文王后,回归本国。
楚文王听了蔡哀侯之言后,想得到息妫,便以巡祝方国为名,来至息国。息侯迎候在道左,极其恭敬。并亲自打扫馆舍,设盛宴于朝堂。
息侯执爵酹酒,向楚文王敬酒。楚文王接爵在手,微笑而言:“昔日寡人曾效微劳于君夫人,今寡人至此,君夫人可以为寡人进一觞酒吗 ”息侯惧楚之威,不敢违抗,连声唯唯,即时传语宫中。
不一时,但闻环珮之声,夫人妫氏盛服而至,别设毯褥,再拜称谢。楚文王答礼不迭。妫氏取白玉杯满斟敬酒。只见夫人的素手与玉杯的玉色相映,楚王视之大惊。果然是天上空闻,人间罕见,便想以手亲接其杯。那妫氏不慌不忙,将杯递与宫人转递楚文正,文王一饮而尽。
妫氏再拜,请辞回宫。楚王心念息妫,反未尽饮。席散归馆,寝不能寐。
次日,楚文王亦设宴于馆舍,名为答礼,却暗伏兵甲。待息侯赴席,酒半酣,文王假醉,对息侯道:“寡人有大功于君夫人,今三军在此,君夫人不能为寡人犒劳一次吗 ”
息侯推辞道:“我这里是狭小的地方,拿不出东西犒军,请替我着想。”
楚文王拍案道:“匹夫背义,敢巧言拒我 左右何不为我擒下!”
息侯正待分诉,忽见埋伏兵甲猝起,薳章、斗丹二将,就在席间擒执息侯。
楚文王亲自带兵直入息宫,来寻息妫。息妫闻变,叹道:“引虎入室,吾自取也!”
于是,奔入后园,正准备投井而死。却被斗丹抢前一步,牵住衣裙道:“夫人不想保全息侯之命吗 为何夫妇要一起死 ”息妫默然不语。
斗丹引息妫见楚文王,文王好言抚慰,答应不杀息侯,不断息氏祭祀。
于是,楚文王在军中立息妫为夫人,乘载后车。
熊赀自立息妫为夫人,宠幸无比。三年之内,生下二子,长曰熊暿,次曰熊恽。息妫虽在楚宫三载,却从不与楚文王说话。楚文王很奇怪,一日,问其不言之故。息妫垂泪不答。楚文王固执地请息夫人说原因,息妫无奈,只得说:“吾是一个妇人,却事二夫,纵不能守节而死,又何面目向人言语 ”言罢,泪流不止。
楚文王道:“这都因为蔡献舞的原故,孤应当为夫人报此仇,夫人勿忧。”
于是楚文王兴兵伐蔡,攻入都城的外城。蔡哀侯献舞肉袒伏罪,尽出其库藏宝玉献给楚国,楚师方退。
又因息夫人面似桃花,又称桃花夫人。今汉阳城外有桃花洞,上有桃花夫人庙,即息妫也。唐杜牧诗云:“细腰宫里露挑新,脉脉无言几度春。毕竟息亡缘底事 可怜金谷坠楼人。”
楚文王将息侯安置在汝水(在今江西抚州),封以十家之邑,使守息祀。息侯忿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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