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处。
我曾渴望拥有覆雨翻云的能力,
我要令你身不由己进退两难,
若非如此,
你终究不能了解我的身不由己进退两难。
回顾。
不知人在死前是否真有将生平所有
走马观花过眼一遍的可能,
若真如此,
只怕我一生走尽,
全是憾事。
命。
我们都一样,
自私,
怯懦,
偏又多情。
梦境。
同里酒肆我喊她过来同饮,
我从未见过她,
但我梦过她。
我似乎熟悉她的所有动静,
甚至包括抬眼的角度,
起身的时间、落座的位置,
都在她完成前的一瞬尽数设想妥当,
并且分毫不差。
泡影。
初遇你时,
迷恋你黑色长衫的滚花袖角,
一往而深。
从此雁回峰中枯坐,
畅想颍川锄犁,
阴山跑马,
荆襄风云新霁。
你无一刻不在吐诉衷肠,
我在一日日长成。
假如我一生只够活满四十,
那我已把七年的人生,
嫁给大江南北的悲愁与爱。
而余下二十年的纵隔山海,
孤山寂落,
都不可说,
只怨得因缘磋磨。
忠贞。
很久以前看见过一段话,
是讲男人之间的感情,
其中有一句,
“男人对男人才算是真忠贞”,
我深以为是。
男人与男人的情,
说来简单,行来深刻。
他们会因为湖上莽边的一席谈,
一生奔走入经营。
他们彼此深信,有同甘共难的情义。
他们之间无须赘语,
简淡数言、二三水酒便心如燃犀。
男人之间,
古来就有一种认定,
这种宿命意义上的认定也可称作纠缠。
他们中还有许多,
是敌非友,
却如萝附于松,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毕生相缠相依。
那时候战乱频,灾疫泛,
人存于世大不易,
因而他们的倾盖相交实是在交付性命。
他们中有许多,
一交付就是一生。
你究竟不能了解,
或许在他们初初错眸的一瞬,
就已经生死相许了。
中元。
纳兰性德曾在塞外填过一首月上海棠,
他写他离家,
说中元时他未能在家。
小时候读去,
知他早年离家随御驾在外,
看到他写“惊心事,又到中元时节”,
只觉堂堂男儿甚是矫情。
其时我哪里知晓他的苦呢
其时他是怎样年纪,
怎样处境,
揣怎样的心病,
我一概不知。
如今每每再看这句,
心里总涌起阵阵阴寒,
胃里泛苦,眼里泛酸,
动魄惊心。
懂事以后,
连一句“凄凉况是愁中别”都念不成声,
每至中元翻动旧词,
书声都似他低低沉吟。
每念及他,
如哽如噎,
浑不好说透。
想他翻来覆去数不满两双手的生年,
该是有一多半都缩在夹缝中,
而年幼时的我竟妄度了他既悲且辛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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