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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寻山药

百薇 2023-07-23 17:30:40

文/佑子“寻找”的“寻”在五寨方言里读“Ⅹing”,一声;题目当中的“寻”,不是丢了东西以后去找,相当于英文单词search,意为“搜寻”。“寻山药”要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开始。

晋西北有句俗语:“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这里只说保德。因为保德依傍黄河盛产红枣。保德十年九欠,吃不到山药,而五寨盛产山药却吃不到红枣,于是头脑灵活的保德枣贩就抓住机遇来五寨用枣子换取山药。五寨没有红枣,红枣在五寨就显得金贵。于是,一斤红枣换三斤山药在当时成了不成文的交换规则。可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实话,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五寨、保德都不富有,能够填饱肚子已经谢天谢地了。秋收地了之后,大雪降临之前,保德一些枣贩就会赶头毛驴驮一驮红枣来五寨换山药。晋北的秋末冬初已经没有多少耀眼的颜色:庄稼野草都由绿泛黄,杨树柳树、榆树及柠条圪针、红柳等灌木叶子渐渐飘零至瘦削;早上起来大地会铺上一层白白的霜,太阳高了,霜才会散去。趁着地还没有冻,保德的红枣贩子赶着驴驼着枣款款地朝五寨走来。 保德收成不行,五寨也不咋地,辛苦收获的山药都当主食贮藏于山药窖,是不轻易和红枣换的。因为山药可以当饭吃,红枣却不能。拿山药换红枣,是孩子们的事,与大人不相关。这才有了“寻山药”这档子事!保德红枣贩子用红枣换山药不是很严格,不管是小山药,还是半截山药,他们都不会计较,只要能吃就行。大家知道,寻山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是在刨过的山药地里“钓”漏网之“鱼”,能寻三斤二斤已实属不易,能寻到更多的是绝顶高手。能寻到山药的多寡与年龄个头不成比例,只与脑袋里的脑容量有关。寻山药的主体是半大后生,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小的就八九岁,七八岁不等;时间是放学后;地点是已经刨过山药的山药地;工具是一根笔直的一端磨尖另一端弯一个方便加力的手柄的粗铁丝和一只尼龙袋。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寻山药的高手通常有一柄非常锋利、而且好用的粗铁丝,那铁丝通常磨得尖部锋利。他们会熟练地将铁丝插到山药可能埋藏的地方。往地里插,铁丝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判断地下有没有山药是项技术活,经验丰富的老手知道:插入深度以15~20公分为宜,拔出铁丝时看尖端是否有潮湿的泥土,如果有,说明下面有山药,否则就得去寻找新的目标。一般地,年纪小的后生跟在年龄比他们稍大的哥哥后面学习、实践!只要肯动脑子,技术很快就会学到家。一旦发现有好征兆,就用铁丝,连同双手齐上阵,很快或大或小或半截土豆就会“浮”出地面。每寻到一个山药,信心就会陡增,因为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能想象出吃红枣时的快乐,不但自己可以解馋,而且可以惠及家人! 比寻山药更快乐的是把山药换成红枣带到家里,跟家人一起分享的时刻。看着一家人吃红枣的喜悦,听着父母对自己的赞叹,即便是少吃几颗,心里也是甜的!那种自豪感几乎可以传遍渾身的每个细胞,很难找到一个特别的形容词来表达,因为那是自己的劳动与智慧的结晶!要知道红枣在那时,要比今天的榴莲还要珍贵许多,一年最多也就有一次机会。现在吃红枣,无论冬夏与春秋,市场上随处可见,可是买回来,无论怎吃都吃不出当年的味道!如果可能,还想像小时候那样,磨一把锋利的粗铁丝,带着一家人在深秋刨过的山药地里,再寻一回山药,尽管赶着毛驴驮着红枣的保德枣贩们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五寨的大地上了……[作者简介]佑子,原名,管佑,网名:一杯清秋。祖籍:山西五寨管家湾。因生活教书,因梦想写作!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星河》、《清涟碧波》、《荷叶飘香》及《散文精选大全》、《文史艺苑》、《砚城文苑》等多家网络文学平台。散文精选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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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里的事散文

1、看庙人

神历来不给庙把门,他们更喜欢游历,四海纵横,歇下来做泥胎,憨憨的笑,享受人间的敬意和吃食。偶尔在夜里集会,召集众神来喝酒吃果,肆意欢歌。所以庙里那个有红尘气息的人,就不是神。他是人。但他是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的人。人间总会编排,也不知道根据了哪条天规哪条地律,但总归是有根据和圭臬的,所以村里人都说,看庙的拐子是半仙,一条腿在人间,一条腿在天上,虽然瘸,却是天上地下得穿梭来往。只有这样的人,适宜住在庙里。这样一来,人看他是仙,神看他是人,他可以在庙里当人,也可以走在村里的黄土路上,当神仙。他亦不生埋怨懊恼,自觉好在。

庙生了那么多物事,只有人不是它生出来的。人是人生出来的。有了人,才会有村庄,有庙宇。村子小,无游侣闲僧来坐镇,只有瘸着一条腿的看庙人守护着庙。庙不能亲自伸手,护卫它生的树、鸟、草、灵物,连人间尘埃,都不能拂扫,所以看庙人便成为了庙的代言人,清扫,看护,修缮,偶尔也被凡人讨教仙事一二。

看庙人是村里起的最早的人,神仙一散,回到泥胎身,他就起来了。冬天摸着黑进到庙里,神仙们的气息还在,他无畏惧,就坐在神仙们坐过的地方,在蒙昧的暗色中,长久地跟神仙的泥身子对望。他也叹息,为红尘琐事,肉身凡体的欲求而苦恼,但跟神仙坐一坐,他这些事便消散全无了。当他神清气爽地站起来的时候,他的仙气便从歪斜不直的身体里一点点散出来。他看不见。但人和神都看见了。后来天便亮了。天亮了,神仙连气息也散尽了。他洒了清水,拿了扫帚,有节律地一下一下将万丈尘埃一点点扫出庙堂,神仙虽然是个泥身子,但它还是见不得尘掩的,尘土多了,神仙也会苦累。这时煎熬了一夜的人会来庙里讨一味良药,一进门,便看到了道骨仙风的看庙人,倒吸一口凉气。那看庙人抬头看人来,也不出声,依旧做他手里的事。

当然,他也不必做多虔诚的模样。他把整个庙院都会扫一遍,冬天的雪,春天的尘,夏天的花,秋天的叶,扫一年,老一年,他就越不虔诚,越随意,形骸全脱,白日里闲坐,他的诨笑都是要讨到一两句骂才甘心。他不是不敬神,他是不敬人。

庙院里,在白天只有鸟和鸟声,他会睡足一个长觉,亦无固定时辰。他是没爹没娘没家的人。他的家,在庙外十丈远,院里有桃、杏,也不回去摘一颗吃。他家窑洞的窗户纸破成条缕,西风北风东风南风都来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的,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家。偶尔分粮食,他回家取布袋,推开闭着的门,看到院里角角落落里的草,枯了荣了又枯了又荣了,也不把本来不直的腰再弯一把,好似这家跟他无关。队里在庙门外替他用油毡纸搭了一个小房子,他里面生了火,熬粥煮菜。人吃饭的时候,看庙人坐在庙院里抽烟,每家里都闹哄哄的争抢着把食物填到嗓子眼里。他也知道到了老天定下的吃饭时辰,但他就是不饥。到人都吃完了,肚子安适了,歇的歇了,忙的忙了,街上有玩童手持棍棒呼啸来去,他才会煮饭。他煮的饭奇形怪状,和好玉米面,面上用指头戳一个洞,将山药丁填进去,就吃饺子了。饺子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吃食,人在平常日子是吃不上的,所以人看他吃饺子,像看仙家吃饺子。他又大方,有小孩凑过来,就赏吃,小孩稀罕饺子这吃食,便欣然接过,待一下口,才发觉全无想象和传统中的好,甜淡难食,看庙人便哈哈大笑,拿手捏一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好似美味佳肴的受用。有时他的柴火里会煨着山药。那香甜的气味在柴烟里飘到小孩的鼻管里,谁闻到了,就跑来向他要,他就给。给完了,他的饭也就算吃完了。肚子的事,好象跟他的嘴没多大关系。别人饱了,他也就饱了。到了后来,他的头发胡子也不剃了,任其长着,坐在庙院的台阶上,短烟袋在口里衔着,白髯白发,随风飘摇,可不是神仙么。

晚上,看庙人是睡得最早的一个。晚上的人间最喜悦闲在,亦没有愁病,白天想的,干的,晚上都暂搁一边去,洗了,躺在热炕上,抽烟的抽烟,做梦的做梦,都不出门了。即便有争吵,亦被厚重的夜色裹盖了,人在下面,叫也听不见,哭也看不见。所以,天还没黑,庙门就关了。庙门关了,看庙人就睡了。只有他睡了,神仙们才好回来走动。到神仙们闹腾的时候,看庙人已到梦深处看景去了。村里人说,他身上按着开关呢。开关是什么,就是话匣子上的线,拉它,它就唱了,再拉,唱就停了。看庙人的开关,没人看到是哪跟线,也没人知道谁在拉它,但他就是定时关了,定时开了,白天黑夜,半人半仙地渡日子。

有人要他说说他跟神仙们的事,他笑笑,白髯里掩了一个古井般的嘴,天机不可泄露,神仙都是这样说的。

他活了很多很多年,小孩子长大又生了小孩,他还活着,问他,你几岁,他也笑而不答。连他都忘了在这红尘里滚练多少年了。他在,庙才在,神仙才安生长久。人说他真是修成仙了,每夜都是要跟天上的神仙喝酒的。但人眼里的仙,也是要死的。所以他死了。他没有死在夜里。他在夜里会了神仙,跟神仙告了别。清扫了酒肉残骸,吃了一袋烟,在半晌煮了粥,喝了两碗,睡到炕上,便死了。他死在白天。白天是人间的天下。

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的看庙人死了。他的肉身留在了人间,魂魄上了仙界。这下,他在人间是人,在天上是仙。人的归人,神的归神,大好。

2、蜂

花还未开,蜂群就来了。蜂是不管花开还是不开的,它们来就来了,未计后果得失。蜂这点上比人强,人要做个事都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更何况搬家这般人生大事。人搬家是要选皇道吉日的,几点上香,几点入住,几点燃放炮竹,朝哪个方位上供,磕头作揖,都是要问仙家的。蜂搬家不问仙家,也不敬天拜地,说走就起身了,不管路途遥迢,说停就住下,也不避是庙还是山,占了谁的地用了谁的穴,这份潇洒顺应,倒真似仙。

蜂群住到庙里的时候,庙里的树已经好几千岁了。心都被岁月掏空了,就撑着个庞大的躯体活着,熬着,老着。风从它的身体里钻出去,发出戏弄的呼哨,它想哭也不得,想恼也不能。有时树会叹息,但转念想谁让自己是棵树呢?世上所有的树都是没言语的,连树跟树之间都不说话,要么一见就是千年,要么,万年不遇。庙里的树除了庙,除了野草,除了响了又熄的钟鼓,除了一茬一茬的人,没见过另外一棵树,它有时怀疑风和鸟带来的消息,绿叶和气味的消息,但以它千年的经验,它还是能嗅到另外一些树的存在的。树老了,就成精了。人一茬一茬地长大,一茬一茬地死去,一茬一茬的人都这样说。

蜂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老树的空心,没有心便不懂得了疼,不疼,便可承受种种。蜂是这样想的,树也是这样想的,庙也是这样想,只有人不这样想,玩童偷偷尾随家人来庙里上供,他看到没有心的树,便走过来了,草没了膝,他的小手便摸到了树干瘪粗糙的身,他感觉到一种来自于树全部的硬、淤伤和痛意,吓得缩回手去,眼泪汪汪。便有人喝斥,说谁让小孩进来的。村里是忌讳未满十二岁的孩童到庙里来的,小孩便哭了,大人也不怜惜,连赶带骂就把他推出了庙门。老树知道那小孩在怜惜它,但不能说话,只能看着他出了庙门,向右转,抹着眼泪,在小道上边走边回头。它是要笑的,它笑的时候整个身子都会颤动。人说那是风刮的,风知道,树动的时候,跟它是没关系的。但风也不会说人话,无法跟人解释,它就呜里呜拉地吼,见谁也不理会,便发脾气,卷起千堆雪,万丈尘,再不理,便把小树连根拔了,瓦片飞出去,地动山摇,它也想把老树连根拔了,但它动不了千年的根,只有把世界上其他东西毁了,坏了,来刺激老树沉默安然的好性情。

蜂知道老树性情好,所以它就住在它心里了。住在树心里的蜂安顿下来。不几天,花就开了。庙生了树,树生了蜂,蜂生了花,花生四季,四季再生天地。世间的次序便是如此这般循环着过下来的,千年万世的蹊跷就在这些生生不熄的物种里应见了。蜂那么待见花,是它生的么。它不来,花就不开,它一来,花就羞达达开了。蜂每天都要吻它们,亲它们,可是就是不住在花的心里。花也生气,板着脸不理它,但蜂自是前后照应左右逢源,那花明知它的假意,却又耐何不得光阴短暂,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生物也是有灵性的,也懂得勘破,放下,自在的禅理。

蜂把家筑在老树的空心里,把最甜的蜜藏在老树的空心里,把蛹放在老树的空心里,把贪爱嗔痴都放在老树的空心里,连尸体也要留在老树的空心里。老的物件总是能承受更多更重的苦和甜的,失和得。老树经了太多的风雨,经过太多回生死,没有大喜悦,也没有大悲伤,不恼不悦,蔼然端正。到了冬天,世上的花都谢了,庙里的神仙冷得夜夜烤火,老树的叶子也掉光了,蜂便缩在老树的空心里团挤在一起,不出来。老树习惯了心里的蜂巢,便觉得它就是自己的心,风来雪来的,它自会小心护卫。蜂也一茬一茬地生死,像走来走去的人。人是分不清蜂的样子的,在人的拙目里,所有的蜂都一个样,不知道哪只是生来的哪只是死去的,哪只是新哪只是旧。但老树知道,它的心就是一片海。人眼里,那海小的可怜。蜂眼里,那海大到无边。所以人看树,多是无动于衷的`,而蜂看树,就多了亲切仰望。树很老了,比生它的庙还老了好几百岁。人还年轻。人听说树比自己老好几千年,就觉得树里的蜂也比自己老好几千年。它们都是成了仙的物儿,便远而敬之。扯了红布,挂在树枝,摆了供桌,燃了香烛,虔诚又恐惧的喜欢。逢初一十五,又拿凡世里的好食物来供奉。

老树的心越大越空,蜂的巢越大蜂越多,蜂生的花也越来越稠。风调皮又轻灵,蜂无法懊恼,返回来便蛰鼓捣它的人,蛰的红肿疼痛,人的姿势便越来越远。人不知道,他疼的时候,蛰他的蜂死了。蜂死了,也只有老树知道。蜂不会哭,但树会,它的身体里渗出苦涩黏稠的液体,把鸟都吓得远远飞开了。

有一天,老树被栅栏给围住了,那栅栏是白绿相间,在庙红色的背景里格外醒目。树虽然知道,这栅栏的好处,但还是有几许不适。几千年过下来了,它没想到还能被想起,被给予关注。人看树不恼这样的按设,便想把老树的空心给填了,用木炭呀,木沫呀,药水,仿真树皮,让树再完整起来。完整起来的树,人说还能活上千年。千年,于人来说太久长,树想,千年也不过日月一转念。树生的蜂却不出来,蜂不出来,人的想象就只能在风里飘,刮走就刮走了,连个影子也留不下。也有人心狠想蜂巢捣毁,但见没响应,他的狠,只能是眼里光,只要一闭上,连他也没有了。

庙还在,树就在,树在,蜂也就在。蜂是活物,能飞能跑,能嗅花香,生甜蜜,所以,人也欢喜,天地也欢喜。

3、庙生

人有了村庄,便会要座庙。有了庙,神便来了。有了神,敬畏心和感激心便也来了。凡人总是要寻求一种值得景仰和膜拜的物种,来监督、指导、平衡和陪伴生命久长的。神也会像人一样,招徕更多的同类聚在一起熬日子。人说的是熬红尘,神说的是渡日月。庙里从来不是一尊神的天下,那些排序和位置不一的神们,在一座庙里,被人分成三六九等。神估计是知晓并默认了的。但仙界的事,凡间哪是能懂得了的。所以神们从来不为谁一谁二谁好谁赖来争夺名次,都笑貌蔼然,风雨无阻地睁着眼守护十方大千。白天是凡人的世界,是辛勤劳动,洒下热汗,获取丰收,吵闹,哭,苦和笑的组合,闹哄哄的红尘,才算真红尘啊。夜里便是神的世界,是热闹的宴席,豪饮,比试道行,说教,参禅,无关冷暖,也是闹,却是清虚里的烟,袅袅娥娥上了寰宇,纠缠一处,又各自妖娆。人在梦中有时会看到神,但醒来,便全忘记了。

有了神,庙自己会生一些东西出来,比如,蛇。蛇这东西在村里是很少见的。北方的村庄,有的是厚厚的黄土,蜿蜒的细水,秃山,峭岭,却没有成林,没有温湿的雨气,没有厚厚的地被物,所以蛇这稀罕东西,便成为庙生的小仙爷,连村里最厉害的来来都对它生几分惧。某天,来来抗着镢头从地里回来,走到庙门前,看到一条蛇延着兽吻垂下半边身体,悠闲地荡着,大惊失色,赶紧把镢头扔下,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嘴里喃喃着许诺、哀求。到他抬头,那蛇竟失了踪影。他大骇。回家便让他妈蒸了供献,到庙里上香去了。庙自己生出来的东西,是让人间多接受并承认的,蛇是例外,所以人也多敬仰不残杀。村里人在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喜欢捏面蛇,然后供在财神爷的牌位前。要是谁晚上做梦,梦见蛇,第二天会在村里传个遍,都说财神爷昨夜去了某某的梦里,看来他是要发大财了。

庙还会生幽深的草,在角落里。那些草看着跟山上无异,亦是春发秋藏,不改四时次序。但功用却明显要比同类多的多,不止入药,还辟邪,谁要是走路不小心被鬼怪上了身,只要拿这草往怀里一插,那鬼怪自是远身了。传说神有神的道,鬼有鬼的道,人走的是神也走鬼也走的道,所以,要不小心撞上了神鬼们,人自身是难察觉的,一般神鬼们也不生气,遇见就遇见了,在空中暗处笑笑就看着人走过去了,可是要遇上神鬼正好不爽,就会下一些招数给凡人。所以村里人走夜路,总是要摘几枝藏在胸口的。小孩子更是,出村窜亲,耳后都掖着一棵仙草,过往的神鬼们暗中得见有护身符牌,远远就避开了。

庙生的花,亦不是家院里的寻常,是芍药。没人有勇气将那些开得仙里仙气的芍药栽到自家院子里。那是跟月季,美人蕉,柳叶桃,洋绣球这些俗艳不同的花,颜色艳中带淡,气韵妖中带雅。村里有人见庙里花开的妖娆,某天偷偷摘了一枝插到花盆里,夜里花盆里就走出一个女子,看不到脸,只窄窄的腰身,长长的飘带,不停地叩他的门,吓得他一夜没睡,第二天便把花枝虔诚地请回到庙里了。芍药花在庙院里是神仙的花,到了家常人家院里,就变成了鬼的花。

这世上的庙,最喜生的,怕是树了。树这东西,是最易活的,也不食人间五谷,只天地随缘的供给,它就能活上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如果它愿意,庙活多长久,它就活多长久。庙老了,残了,塌了,它也就老了,残了,塌了。如果庙被人修缮,香火再燃,树便会重活一回。永清寺的庙塌了,人没了,树也便死了。很多年很多年后,一南方僧人游历至此,将庙宇修缮一番,到了来年,死了五十年的树,竟奇迹般活过来。活了的树,流了满身子的泪。人间有直命相见的知音传奇,这老树,亦有直命相见的秉性特质,懂得感激和唱和。庙日益扩大,僧侣越来越多,树日益粗壮,遮了半边红尘。

在村里,树是庙里神的药引子。神职责众多,它不止得护佑人间平安,还得分管粮食的收成,日月阴晴,天灾人祸,连村里人的生死也在它,谁今年终寿,谁家今年添丁,都是该它管的事。吃人间的奉供,它就得管人间闲事。村里人病了,也去找它,在它面前跪下,烧一张黄帛,把病一说,拿容器捏一点香灰,走到庙院里,在树上折一枝叶或者扒点树皮,回家在沙锅里熬了,病着的人喝下,便会奇迹般转好。

神后来走了,是因为俗世人太稠了,太拥挤,太复杂了,它的力量难以承受俗世的重。它走的时候,天上下雨了。下了雨,人便钻在屋子里不出来,人不出来,神流泪的时候,除了天地,谁也看不到。它后来喊了一嗓子,天兵天将听到它喊,便锣鼓喧天,雷电齐鸣。等雨停了,人们发现庙里的真身塑相塌成一堆黄土,庙里的树折了一枝。那是神拿去的最后的纪念。人间一遭,辛苦一遭,即便无妄无念的神,都懂得留恋滋味。折了枝的树,便郁郁地活着。庙还在,庙生的树就得活着。后来,庙成了小学校,小孩子出出进进,闹哄哄的。小孩子天生的灵性让他们不懂的惧怕,所以,他们常会遇见偶尔回来的神仙,两下里遇见,也不说话,各走各的。再后来,庙被规划给了工厂。推土机轰轰隆隆地将破庙推倒,建起一排职工宿舍。庙没了,树还在,它没有腿,不能走来走去,它也不会说话,不能跟天上飘来移去的时间诉苦,它只有等待,等着死,或者活到天长地久。庙变成了宿舍,名字却没变,依旧叫庙院。庙院里的工厂在近百年后破产了,宿舍摇摇欲坠,住着下岗工人。小孩子问,没有庙,怎么叫庙院呢。很老的人就说,听说这里以前就是一座庙,不过庙都死了,只剩下树了。小孩子觉得大人的话真是玄得可笑,像天方夜潭。他们喜欢在阔大的树洞里钻来钻去,几千年了,树的心都被时光掏空了,小孩子钻进去,它一点也感觉不到充实。到了春节,小孩子拿炮仗扔到树洞里放,放来放去,树洞冒出浓烟,小孩子欢喜了,树觉得自己开始一点点懂得疼了。

夜里人人都睡着了。庙生的树睁开眼睛,环视四野。神都归天了,草死了,庙塌了,村庄消失了,它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再长久,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于是,它看看黑黢黢安静的人间,自己悄悄死了。

早起的老婆婆第一个出了门,那时日头还没出来,夜气还在。她看见倒下来死去的树,在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空隙里。她叹了一声:庙生的东西,就是灵气,连死,都记着不祸害人间。

我们都是大山的儿女散文

我们都是大山的儿女

悠悠故乡情,轻轻杨柳风。新年的第一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和谐的气象。吹着春风,踏着希望的脚步,新年的第一天,和姐弟们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七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坡,明媚的阳光伴随着清风的问候,把爱的光芒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一路前行,一路都是风景,路旁的树依偎着树,竹子依偎着竹子,在冬日里的早晨,虽然景象显得有点萧条,却依然看到路两边绿油油的菜显得特别的嫩绿,不断地生长。

9点多就到了县城,我们接上在县里教高中的二姐,一起继续前行。二姐是个特别勤快的老师,也特别的上进,培育了很多国家栋梁,也是学生特别喜欢的老师,深得学生和同事及领导的信赖。我们聊天没多久,她就开始拿出书来开始朗诵,背诵很多的古文,每分每秒都很珍惜。受她的影响,我也拿出手机,朗诵自己写的文章《伊人在水一方》? 。

听,那悠扬的歌声在山中回荡,是谁在唱那让人回味无穷的邓丽君所唱《在水一方》。“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车上充满着学习的氛围,弟弟还打开广播,听《岳阳楼记》。学习确实是互相影响的。

在学习的时候,时间过得更快了,10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回到了老家,回到了大山的怀抱。

大山的巍峨壮阔

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迷恋大山的巍峨壮阔;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迷恋大山的清新空气;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迷恋大山的别样景致。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爱大山的山山水水;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爱乡村里甘甜的泉水;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爱淳朴厚道的村民;我们是大山的儿女,我们并以此为自豪。大山啊,我爱你,爱这片养我育我的故乡。

回到家的时候,爸妈都去山上干农活了,我打电话告诉爸爸:“我们回到家了,你们在哪呢?”“我还在摘橘子,就准备回去。你妈妈在不在家,可以让你妈妈开门。”“她还没有,只有等你回来开门了。”说着的时候,从弯弯的山路上,走来一个挑着扁担,戴着草帽的人,我一看,这不,说妈妈,妈妈就回来了。我马上走上前去迎接:“妈,你回来了。”“对呀对呀,回来了,你们也回家来了啊,真是太好了。”妈妈爱恋地看着我们。

进到家里,妈妈就开始忙碌起来,我和妈妈聊着家常,拿给准备好的红包给她并对她说:“元旦快乐,新年快乐。”“大家快乐,身体健康就好,你都那么辛苦,还拿钱给我做什么呢。”“不多不多,一点小心意,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快乐。”“好,好,好,我们都一样,身体健康最重要。”

没多久,爸爸挑着橘子也回了家,黄橙橙的橘子金灿灿的,看着可诱人了。为爸爸送上新年祝福并且递上红包,看着他满脸的喜悦,我也觉得很幸福。

很快,妈妈就做好了午餐,并且叮嘱我们多吃点菜。我们围在桌子上,吃着妈妈自家养的鸡肉、鸭肉,还有妈妈种的蒜子、青菜及腌制的酸菜,心中特别的温暖,感觉菜特别的好吃,或许这就是爱的味道,这就是妈妈的味道,这就是温暖的味道。

爱在山里头蔓延

我心中的爱也开始蔓延。我对妈妈说:“还是家里的农家菜最好吃,我得多吃几碗饭才好呢。”妈妈说:“多吃点,煲了很多饭,尽情地吃,吃是不愁的。”我笑了笑,吃得更津津有味了,怎一个香字了得啊!

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午觉后起来看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伸了伸懒腰,走到一楼的客厅。到客厅的时候,桌上摆满的东西让我惊呆了。只见长桌上摆满了妈妈给我们带回去的蒜子,青菜,米,酸菜,还有鸡蛋,还有山上一颗一颗捡回来的圆子等等,分成了好几袋,只听妈妈交代:“这袋是给你的,这袋是给你姐的,这袋是给你弟的,这袋是给你弟的……”

“还有橘子呢,果仔,一会也一起带回去。”爸爸从外面走了进来,又开始帮我装了橘子,看着他黝黑的脸,白发已经慢慢爬上了两鬓,还有头顶上也有了许多白发。开始心疼起来,爸爸也慢慢地变老了,肩膀都被农活压弯了,变得不再挺拔。我印象中的爸爸,是勤快的,是能吃苦耐劳的。乡村里很多的老人见到我,总对我说:“你爸妈这辈子不容易啊,都太操劳了,上山挖山药去卖钱给你们做生活费,还卖过豆腐,种过水果,养过猪,养过鸡鸭,从早忙到晚,从来没看他们闲下来。他们操劳了大半辈子了,你们姐弟一定要争气,要好好孝顺你爸妈才好!”听着乡里的人说完,我强忍住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好,爸妈的身体都很健朗,这就是我们做子女最大的安慰。听着妈妈的唠叨和爸爸的嘱托,我总是默默地倾听和点头,虽然平常不擅长用语言表达对他们的爱,但总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祝愿爸妈每天都开心快乐,身体健康。

我们都是大山的儿女。走得再远,都不会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走得再远,父母亲都是我心中最大的牵挂;走得再远,父母都是我最爱的人。愿全天下的父母幸福安康。

踏着夕阳,我们又走上返程的路。我们都是大山的儿女,我们都爱大山。

邓果娣。一个爱诗情画意,愿岁月静好,爱写走心且暖心文字的女子。更是一个爱文学、爱记录、爱生活、爱运动,爱摄影的女子。作品散发于《河源日报》、《河源晚报》、《新客家人报》、《拉萨晚报》、《南方工报》、《紫金文学》、《紫金文艺》等数十家媒体及平台发表了30多万字的文字。其中多次在今日头条,搜狐文化网、新浪网、腾讯网发表作品,作品深受读者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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