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点蓝字,我们哪来故事
文/一生所爱
01古桥
雨,像是温柔的亲吻这古桥,河岸的一男一女。
三河的古桥,不少,但不密集,却也不稀疏。后来的路上,小丹沿着河岸,走到了三河的老街的尽头。一路上,她所见到的古桥虽然不多,但年代却是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甚至是上千年前。 小丹始终是不知道她和画家初遇的这条古桥,叫什么名堂。如果往日,倘若她和画家能在三河谱写段爱情故事的话,说不定会给这条老桥取个新名,可以叫做“月老桥”,“红桥”,或者是“双人桥”等等。 当然,故事没有那么浪漫。只是喜欢浪漫的小丹,不愿意一个人的旅途显得孤单罢了。所以,看着古桥上的男人,拿着画笔的神色,让小丹有些好奇——画家的生活,是不是和热爱文字的一样,都有种想去流浪的冲动和欲望。顾不上散落的头发,在细雨中,显得微湿。小丹竟然奔向了古桥。古桥,是三河“八古”的一大特色。它是横跨古河两岸的故梦。不论是新人还是旧事,古桥依旧安静的横跨在那里,不曾抱怨,也不曾离去。斑驳的青苔石面,那被烟雨打湿的印迹,像是古桥的生命一般,虽是岁月无痕,但沧桑的面孔,还是脱落了一层又一层。不禁好奇,古桥上的故梦,是不是就是三河镇老百姓残留在百余年前的旧梦站在桥头,小丹没有走过去,不知道是羞怯还是怯弱,她正看着画家收着画儿。或许是习惯的原因,她拿起相机,拍了下画家在雨中收画的背影。画家背起画板,将画笔放好,摆在包里正要离开的时候,古桥上那被他遗留下颜料,点缀在青石上的色彩,像是一幅天然的抽象派油画。画中,男人的身影在细雨中,扭曲了方向,他转身欲要离去,又有某种不舍。02画家
“刚刚你画的是什么 ”突然,小丹开口问道。画家一愣,转过身,竟然还是个年轻的画家——顿时,小丹有些难堪,看他背影,老成的服饰让小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沧桑的中年画家。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这么年轻的,看上去也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罢了。“一条河,一个妇人,还有一个摄影师!”画家回答的很干脆,也很简单。“我能看看吗 ”“下着雨呢,画还没有完!”画家这算是拒绝了。“烟雨朦胧,古桥画生,因为下雨了,就收拾回家 不觉得辜负了老天的一番美意 ”小丹笑着说,她的镜片上,已经是朦胧一片。此时她所看到的,更是朦朦胧胧。三河的小桥流水人家,并没有让她联想到江南,当然三河的晚清建筑,确实颇有江南古镇的味道。只是此时,小丹的眼里,只有一座桥,桥上有一个会画画的书生。画家对小丹的这番话,似乎是有点兴趣。雨中作画,不论结果是否尽人意,但若辜负天公美意,就是种罪过了。画家卸下画板,又在桥上架好画架。河上的风,有些肆意,吹乱了小丹的长发,也吹湿了画家的纸。正当小丹迈上古桥的时候,她发现,古河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两只游船。游船的复古有些渔船的味道,正当烟雨朦胧,船夫掌着舵,在风中摇晃摇晃。小丹有些着迷,一直对着小船看,直到它远去,她才收敛目光,回到古桥。 “你知道远处河岸那个破旧的房子是什么吗 ”突然,画家问道。小丹一怔,朝着画家指去的方向,那是一座看似一排的破房子。她擦了一次又一次的镜片,还是有些模糊。索性卸下包,找出雨伞,她才算是没淋成人鱼姑娘。破房子离古桥不近,但也不算太远。房子周遭生着许多杂草,虽然都已经枯黄的没有任何生机,还有几棵看似干枯老树,光秃的枝桠像是幽灵的魔爪。房子的孤零,在雨中显得有些诡异。小丹觉得那是一间废弃的近代工厂。03遗址
当画家告诉她,那间所谓的废弃的近代工厂其实就是李鸿章家的旧粮仓的时候,小丹有些惊诧——如此珍贵的遗址,怎么就被历史所忽视了粮仓的狼藉与萧条,像是被一群逃荒者洗劫一空了似的。或许是视线的模糊,粮仓的围墙,小丹看作了是泥土堆砌成墙。就在她感到些许凄楚和遗憾的时候,画家的画画好了。小丹的思绪被好奇拉了回来。她凑到画前,不禁一愣——画上,烟雨朦胧,古河两岸,是一派春景。妇人河边洗涤,恍如耳边传来了那石板上砰砰锵锵的声音。不远,一座粮仓里,来来往往走着许多赤着膀子的男人,他们或扛着米袋,或两手各拎着一包米袋。虽是画中,但隐约间,彷如听见了米工们扛米,挑米的吆喝声,喘着的粗气声。 河岸垂柳倒映在水面,细长的柳枝直直垂落,悬在河上。忽一阵风来,垂落的柳枝的叶子,在静静的水面上,轻轻摇曳,划开阵阵浅浅的涟漪。没一会儿的工夫,水面再次平静的像是一面古铜镜,倒映着两岸的粉墙黛瓦。就在这时,一个系着玫红色大围脖的现代女孩,背着双肩包,拿着个相机,像是梦一般的出现在了铜镜里。女孩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拿起相机,扣住按钮,几声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春天的朦胧雨中,古河的景象,在镜头下形成了如画般的美丽。“你真牛…!”小丹忍不住差点说了句脏话。“牛就牛在这个现代女孩的身上。”画家轻声笑道。冬天的雨,打落在纸张上,有些湿透了,颜料的色调,有些混合,但令小丹意外的是,当两种彼此挨着的颜色,靠近,然后混合的时候,并没有使整张画失真。相反,紊乱的颜色格调,将新旧对比,古今融合的意境,放大了几倍。画上的现代女孩,被融在混乱的颜色中了,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谐和。“有名字吗 ”小丹问,心里琢磨着这张画的名题。 “《画中的摄影师》!”画家这样的回答她,小丹有些意外,似乎不太明白。但画家没有明说,收起画和画架,告诉小丹,作为一个摄影师,不仅仅是拍下漂亮的风景,更是要拍的像是画出的意境。小丹还是不懂,因为她不是摄影师,画家的心理她不懂,因为她也不是画家。她只觉得,拍下但凡不错的风景回去,不是彰显意境的作品,而是单单只是一种写作素材罢了。04冬天
画家告诉小丹,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小丹问他为什么不去宏村西递找素材 画家告诉她,一个地方,人多了,就没有古老沉淀的味道了。小丹点点头,她告诉画家,去年暮秋初冬的时候,她在去往塔川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徽州女人,小丹说,她叫阿菊。画家笑了,带着小丹沿着古河,说是带她看看,他在三河古桥上,遇到的老爷子,经常和一群老头子坐在一起,但不说话,喜欢一个人抽着烟。画家说,他曾经给这老爷子画了幅画,老爷子竟然吵着他,要买包烟。后来,两个人熟了,画家也就常常来看看这老爷子。古河上的桥,有新建的,也有修建的,但古老的斑驳,还是藏不住岁月的印痕。 冬天的萧瑟,老树的萧条,河岸的垂柳,光秃秃的像是一个赤裸的被遗忘的孤家老人。但小丹还是比较喜欢画家刚刚在古桥上,画得那幅她觉得应该叫做“烟雨下的春”的画。 突然,画家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巷子。小丹有些发愣,巷子不窄,但也比不上众人巷。巷子里还有几户开着门,做着生意的人家,砖雕的门头上,沧桑的一塌糊涂,几乎是看不清砖雕的精细。门头上还有几棵杂草,枯黄的没有生气。但门头下挂着的那张写着“酒”字的黄布页,倒是别有生趣。 小丹看得着迷,但画家的身影已经出了巷子。“画家,画家,画家 ”小丹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以为人家画着画,就是个画家了。所以,她一直称这个拿着画笔的男人,叫做画家!“这边——”跑出巷子后,画家正在一座横跨两岸的老街上的古桥上,对着正在找他的小丹,举手吆喝了一句。小丹赶过去,一座老桥,桥很宽,具体多宽,小丹的背包里没有带尺。她有些意外,桥的两端,竟然生成两座古亭,左边亭子里坐着两个小男生,他们在听着歌,并唱着歌。画家走在右边的亭子里,他放下画板和画架,还有一个单肩包。坐在了几个老人家边上,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 画家旁边的老爷子不说话,但眼带笑意的他,看看画家,再看看他手里的烟。老爷子摇摇头,手里握着打火机,一只手朝怀里的兜里伸去。老爷子的表情总像是在笑,但他始终没有说话。没一会儿,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烟,他皱巴巴的手,打着了打火机,点起烟,顿时一阵烟雾升腾。“上次给您的烟,还没有抽完 ”画家问道。老爷子点点头,终于冒了句话:“老了,不想抽了,又不舍得扔,就留着慢慢抽吧。”画家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幅镶好的画,那正是老人抽烟的肖像。老爷子看着自己的画像,笑着点点头,眯着的双眼,那皱巴巴的纹痕里,似乎是掺和了泪珠的影子。他抱着画像,烟还没有抽完,就扔在了地上。起了身子,颠簸颠簸的朝老街走去,渐渐的,消失在人群里。 后来,小丹才知道,原来老爷子是个孤家寡人。也正因为是如此,小丹对画家,产生了种微妙的感觉——记录生活扩展阅读原创夜读散文|男人 女人原创散文精选:夜未央(原创)原创晨读散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原创)原创散文|逝去的年 远走的情(原创)原创散文|那个与坟茔为伴的老人(原创)原创散文随笔|岁月无痕原创夜读散文|我爱的迎春花原创晨读散文|乡间的四月原创午读散文|童年的杂货铺原创散文|清新的早晨原创夜读散文|飘落在心田的春雨原创夜读散文|这是你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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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才休一半,母亲就开始絮叨:“你快走了,捎点儿啥包呢?”
我说:“旦旦都长大了,哪还用再给他捎包!”其实,我心里在说,前几次我几千里捎回去的包,孩子碰都不碰的。
母亲嘟囔道:“那不中,你回来一趟,咋能不给娃捎个包哩?”母亲不理我的茬儿,把花生拿到院子里晾晒,再用簸箕簸掉杂质。我搬来两个小凳子,陪她把那些饱满的花生一颗一颗往外挑,不把最好的带回家,老太太是不答应的。
捎包是我们豫西南老家一种再寻常不过的习俗。大人们只要出远门、走亲戚,回来时必定要给家里老人小孩捎带一点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不一而足,多少看情况,贵贱无所谓,关键是不能空手,这就是捎包,俨然仪式般隆重。小时候,每当父母上街赶集,或者去邻村办事,怕我哭闹,就哄我说回来给你买包吃。捎什么包呢?是火烧、米球还是苹果、桃子?小小的心事里装的全是关于“包”的遐想和期盼。
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选择,大多数都是糖块、糖豆——在那个摆脱了饥饿却依然困顿的年代,能有几块糖吃就足以让人品咂半天。还舍不得一口气吃完,剩下的再拿糖纸包上偷偷藏起来。有一次,我藏糖的地方被二哥发现,他本来想吃一块,结果一开吃就像猪八戒偷吃人参果一样刹不住。后来,我一看地上扔的糖纸就明白咋回事了,气得一边掐他,一边说他是“吃嘴精”,直到他许诺下次赔我才作罢。
最喜欢跟着母亲去外婆家走亲戚,尽管有十几里的山路,但因为有包吃,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母亲给外婆准备的礼物通常都是镇上买的油馍,或者自家蒸的白面馍,用竹篮装好,上面用布盖上。几岁的小身板,跟着母亲翻山越岭涉河,饿了就吃根油馍,掰块馒头,顿觉脚下有了力气。离开时,外婆常常会给我口袋里塞几个核桃,再加一把红枣,还故意留下两个馒头“看门”,说是回礼,其实是给捎个包。兜兜 转转 一大圈,篮子里依然好吃的不断,那真叫人一个开心!当然,我不会把这些包都据为己有,我已渐渐懂得,不能一个人吃独食。
关于捎包,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甜瓜。有一次,父亲上街赶集,回家路上顺便给牛割草。意外的是,在苞谷里发现一棵野甜瓜,枯黄的瓜秧上居然结着一个足足一斤多重的瓜。父亲把大甜瓜捆进青草里背回家,给我和二哥一人一半,成熟的甜瓜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父亲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吃完甜瓜,意犹未尽,我才发现父亲胳膊、后背上被苞谷叶子划出的一道道红印子,恍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没想起给父亲切一半甜瓜尝尝呢?我红着脸,不知道该怎样表达那份内心的感恩和愧疚,只得从压井上压半盆凉水端到父亲跟前,说:“大,你洗洗脸吧。”
日子就这样在盼包、捎包、吃包中一天一天流逝。19岁那年,我考上军校,按照录取通知书要求,我独自乘火车去学院报到。换上新军装那天,我兴奋地给家里写信报喜:“军校真好,管吃管喝管住管穿……”因为每个月有几十元的津贴,从此我不再伸手向父母要钱。春生夏长,轮到我给亲人捎包了。在城市,可供捎带的东西品种繁多又 时尚 洋气:给父母买的是糕点糖果,给侄子辈送的是遥控车和洋娃娃,给爱吸烟的邻家大哥也不忘捎上一包好烟……父母看我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带一堆东西,既心疼花钱多,又分明生出满心的欢喜。记得有一次,我送给父亲一个烟斗,他立马把自己用了半辈子的旱烟袋收起来,逢人就说这个烟斗是当兵的孩子专门从外地给他带回来的,比那个旧烟袋锅好使。看着父亲显摆的样子,我觉得又好笑又感动,但凡是孩子捎的包,哪怕是一块奶糖、一条毛巾、一双解放鞋,都会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幸福于他们,就是这么纯粹而简单。
随着在城里结婚成家,自由支配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稀缺了,但我还是坚持每年都回家看望二老。每次回去,我都是提前一两天才敢告诉他们,说早了,他们会慌得天天都去村边大路口等着接我。时光堆叠,不知什么时候,父母已垂垂老矣,而我亦人到中年,望着父母满脸的皱纹、佝偻的身躯,我对亲情有了更多的认识。难得的假期里,我不再像以往探亲那样总想着出去和朋友们聚会,而是待在家里,给二老讲讲军营的生活,听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唠叨陈年旧事。归队时,甭管是小米、绿豆、花生,还是小磨油、苞谷糁、咸鸭蛋,只要是他们让我捎的“宝贝”,我能带的尽量多带点儿,这样他们心里高兴。我少年离家,当思念无处安放时,那一个个粘着烟火味、带着泥土香的包,跨越万水千山,穿过朔风云海,就是父母最温柔的牵挂和寄托啊!
前年初春,随着两次摔跤,父亲不得不坐进轮椅,生活不能自理,日渐不思茶饭。接到消息,我赶紧订票往家赶,去机场前,特意去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西点店买了些糕点带回去。我把松软香糯的蛋糕掰成小块塞进父亲嘴里,父亲吃了小半个,冲我摆摆手,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看着风烛残年的父亲,我泪如雨下,这是父亲最后一次吃我捎的包……
曾经年少轻狂,觉得远方才有诗有歌有梦,走到中场蓦然回头,才发现走得再远,也走不出父母绵长的惦念。一念三千,那些话、那些包都是有温度的,温暖得足以帮助我抵挡俗世的嘈杂与薄凉。趁夕阳未落,趁月色不老,远行的人请一定别忘多多问候父母,能回家看看时顺便捎个包,那是人生路上爱的风铃,或许,亦是最长情的表达!
主管 | 火箭军政治工作部
主办 | 宣传文化中心
刊期 | 第30 9 期
监制: 毛勋正
一、芦苇荡
我一直认为芦苇荡里藏着很多秘密。比如,偌大的芦苇荡一片连着一片,一丛接着一丛,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好像湖水里一团团碧绿色的毯子。划船慢慢驶过,尚不曾靠近它们,那些藏在里面的不知名的水鸟已经突地跃起,矫健而又迅疾的飞向天际了。这些鸟的心里肯定装着芦苇荡里的秘密,只是它们只会对自己诉说而已。三河湖的水面烟波浩渺波浪徐徐,整个芦苇荡摇晃起来,打碎了遥远的梦境。
三河湖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芦苇是绿的。当然,这是在夏天,且一场大雨刚过。看风景最美的就是雨过天晴拨云见日之时,这时候的湖水是一面镜子,清澈而又单纯。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云朵浓厚,像一团团乌色的墨块压在头顶。不过,好在有风吹散了闷热的天气,甚至些清凉,让人感到丝丝清爽,心情也就不再那么忧郁。我发现人的心情会随着天气而变,我们所看到、听到和感觉到的,能够让心情起起落落如潮水一般。乌云虽然密布清风却徐徐而来,也就不那么压抑了,心情当然是好的。我刚到这儿的时候,从心底默默地感谢了一番这种天气。若烈日高照且空气凝固般的沉闷,观赏风景的心境至少能打消一半。所以,游山玩水也是需要天气的,因为天气就是天意。
芦苇荡在风中起伏不定,水花拍打着两岸,晶莹的水珠便滴落在岸边的草丛里,整个三河湖就多了一份静谧之美。
芦苇荡里一定藏着秘密。
行走在喧嚣的城市,看惯了灯红酒绿,从心底感受到的一定是五味杂陈百般滋味。芸芸众生,各得其乐,人们忙于工作累于生活,总是一如既往的行色匆匆。我经常见到满腹心事的人迅疾的行走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庄严、肃穆甚至有些古板,这种心境是无法交流的,因为都各自封闭着自己。城市的冰冷与坚硬已把他的内心变得孤独、寂寞甚至有些密不透风,自然界的美丽已经被隔离在身心之外。司空见惯的永远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永远是人们木然的面容。
三河湖与城市之间仅仅是一水之隔。甚至,从城市出来稍微一走便会进入这个静谧安然的世界。如果说湖水横亘如刀挡住了南北两岸,那么一丛丛的芦苇荡才是这种喧嚣与宁静的天然隔断。生活中,我们总把自己隔离起来,生活在一种近乎寻常的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乐于安逸,或者逆来顺受。而另一个世界的青山绿水烟波氤氲,哪怕仅仅有一墙之距,却永远不会逾越一步。不是我们学会了小心翼翼,而是心灵上萌生了俗世的尘埃。三河湖的芦苇荡飘逸、洒脱,有些超脱世外。尽管它们生长在城市边缘,可它们因水而生,因湖而长,早把生命融进了这一地域的自然之内。近距离之内的两个世界,互不碰撞。我乘舟靠近芦苇荡的边缘,能看到城市高楼朦胧的影子,影影绰绰,孤独的矗立着,像一个个无助的孩子。高楼与芦苇遥遥相望,各自感受着对方的心事。
近距离走进三河湖的芦苇荡,反而觉得它具有神秘的吸引力。芦苇深处,鸟儿伴风而眠,它们喃喃自语呼唤着一个久远的名字。这是鸟儿的秘密,也是芦苇荡的秘密。芦苇荡里,有很多生命在滋生,也有很多生命在终结,仿佛是一种祭祀。在城市里呆久了,仿佛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这样那样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我们又心照不宣彼此会意,只是没有流露在脸上而已。芦苇荡里隐藏着生命萌发与死亡的过程,秘密则变成了一种仪式。
风来雨落,芦苇荡里响起了雨打碧叶唰唰的声音,演奏了一曲梦呓般的音乐。绿水碧叶,清洗如墨,我沉浸在芦苇荡的梦境里,久久不能自拔。
二、三河水
在三河湖,水色涟漪、芦苇飘扬,那一抹抹波光是太阳滑落的一个个影子,跳跃着每一个无虑的笑脸。如果说南方的水温润、柔软,像是风情女子的回眸一笑,是她们如藕般的双手、如云般的脸颊,或者如清泉奋涌的叮咚笑语,将我们整个心灵一点一点陶醉的话,那么,北方三河湖的水则是厚重和宽阔。这种厚重,是一种沉稳和波澜不惊。芦苇是水的点缀,摇曳里徜徉着无拘无束的种子。三河湖里的水扑进我们的眼睛,把身心带进了一个广阔的空间。水的宽阔恰是身心的宽阔,涤荡了一切凡尘,冲洗琐事繁身的肉体和精神。
在摇橹声声里,几只船儿很随意的摆列着布局,是星罗的棋盘也是斑点的繁星。不过,这些船儿却是流动的,很沉稳的在水面上漂流。一个弧形或者扇面的网铺开,就像戏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一样,落水的一瞬是锣鼓的铿锵,鱼就被收在里,挣扎或者跳跃,激荡起一弯弯月亮。遥远的记忆像水一样把我慢慢沁湿,落尽无边的芦苇荡里。父亲曾站在家乡的河流岸边,把渔网高高抡起,扑落一轮夕阳。欣喜留在脸上、藏在渔网里,收获的也许就是这个简单而又重复的动作。我一直把父亲打网的样子化作一座雕塑,在遥远的记忆里成为永恒。多少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这样的场景。现在,年老的父亲不再触摸渔网,不再驻足河边,他更多的时间在门口的国槐底下低头沉思或喃喃自语,岁月就是一条河,带走了一切。
两岸的芦苇化作碧水共长天一色,整个景象就有了些静谧。可是,当那个围着红头巾的女子撑着木船在水面上漂游时,整个画面突然变得灵动起来。一团火苗跃动着,一根竹竿起伏着,夹杂在船头男人烟卷零落的火光里,相互辉映。我曾看过齐白石的山水风景,水很近、山很远,夕阳落在宣纸的中间,如血一般鲜艳。一笔笔抹出来的线条是荡漾的水纹,错落有致、沉落大方。几只帆船横亘在画面上,悠闲的让人产生无边的寂寞。白石先生画的是江南的风韵,是山野小调渔樵耕读,而在三河湖,这番景象像极了老先生笔下的韵味。芦苇随风而飘,摇曳生姿;水面上涌动着数不清的波纹,一直延续到远方。在远处,夕阳飘在湖面上,沉浮间映红了浩浩荡荡的芦苇与野草。
三河湖的水融合了北方人的醇厚。那些芦苇、那些鱼儿,是它的厚积薄发。一切都很随意,很自然,是沉寂身心的安静。我认为,这种安静可以化作安逸。水边有三三两两的院落,四周插着散漫的篱笆。鹅儿在梳理羽毛,是王羲之的神往,鸭子在畅游追逐,是春暖先知,炊烟散落在芦苇荡里,熏起一行野鹭。生活在这里,可以把时间缓慢下来,能够静静地等待朝阳初升,静静地看着花儿绽放,静静地触摸芦苇拔节,静静地倾听鸟儿歌唱……这些都是久违的场景,都成了记忆,然而在这里,却又一次展现在眼前,把我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拉近。
临水而居、卧水而眠,这番境界早已随同古人飘摇在发黄的纸张里,被记录成瑟瑟零落的文字。在三河湖,慢慢触摸已经蒙尘的心扉,用湖水去洗净一切,整个人变得轻灵起来。我慢慢行走,惟恐急促的脚步惊醒了三河湖久远的梦。一声声呼唤,在水面上轻飘飘游走,透过水色飘渺的芦苇荡,我们看见,一抹夕阳落在家的方向。
三、小村庄
村庄是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它们是大地上独特而又独立的符号。
我记得儿时的农村沉静、安逸,有些神秘和寂寞,是大地忧郁的眼睛。农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时光便在这种重复的生活中渐渐走远了。在村庄里生活,生命中也融入宁静之美。这并不是虚度光阴,不是浪费精力,因为重复生活且在重复中感悟生命的美,也是一种至高的境界。我见到很多村庄里的老人饱经沧桑之后,有一种睿智、安详和对人生的洞察之透。村庄是生命的滋养之源,更是我们心灵的滋养之源。
我们很容易徜徉在旧时光里。旧时光是流水,村庄是流水的倒影。它们随着时光的远去轰然倒塌,只剩下残缺的记忆。坚硬的水泥使村庄变得柔弱不堪,在自己构建的精神世界里变得满目疮痍不堪一击。时光能够消蚀一切,包括身体与精神。
三河湖两岸的村庄沉寂在一缕缕旧时光里,点缀在斑斑点点的`树荫中,映照在波光粼粼的倒影上,竟让人觉得恍恍惚惚走进世外桃源里了。其实,这些村庄并未刻意的保留原貌,新式建筑青砖碧瓦,老式房屋则毛坯木椽,相互映衬互不干涉。我们所观察到的美有时候是不和谐的,新与旧,大与小恰恰是一种时光的反差。流传千年的宣纸与文字,在现代光怪陆离的空间里依旧能保持当年的纯真与自然。一笔一划,透过千年时光还能散发出浓郁的墨香。现代与传统,在同一个轨道上各绽风采,各自独守着各自的领地。三河湖旁的这些村庄,便是这种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产物,也是一种久远的传承。
这种小村庄不同于江南的小村庄。江南的村庄是彻彻底底建在水上的,枕水而眠,踏水而歌,屋脊是宣纸上的一笔墨色,简约而又唯美。三河湖岸边的这些村庄,则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厚重之气,沉稳、老成却又不失大气。这种村庄如同敦厚的汉子,木讷中透露着淡淡的害羞。
我们行走在这种小村庄里,感受一种质朴的气息,感悟一种原始的静谧,其实是毫无目的的。欣赏风景,本来就不需要目的,随心而为才能看到本质。步履匆匆忙着拍照的旅客,能够看到墙缝里倔强而生的小草么?从门缝里映照出来的阳光,洒落在浑圆的磨盘之上,显示出时间流逝的脚步,相机能留下它永恒的影子,却拍摄不到它缓慢的脚步。三河湖岸的村庄用它独特的方式告诉我们,这并不是前尘旧梦中的意象,一切都无法抵挡时光的磨砺。当然,这种磨砺是平静的,缓慢的,能让人身心放松。
村庄的缓慢与城市里车水马龙构成鲜明对比。高高的水泥墙,坚硬的楼体,独立的格子间……这些物质化的东西使人与人之间变得疏远起来。即便你坐在我的对面,我却依旧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这就是城市里的距离。村庄里没有高高的墙体,即便有也是短小低矮的,有的地方甚至坍塌露出大大的缺口,杂草丛生,胡乱散布着断落的瓦片与半截红砖。但人们并不去刻意修善,似乎邻里之间根本不需要用一堵墙隔离开来。三河湖的这些村庄是连着的,村庄与村庄之间没有任何冰冷的、坚硬的遮挡物。小路曲径通幽是村庄的血管,小路两旁的桃树、杏树正果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这些果林也是原生态的。栽植的有些密,枝条也没有修剪,完全任期自生自灭。它们是村庄的果实,是村庄的馈赠。
我觉得来到三河湖,特别是来到三河湖岸边的这些小村庄,观赏景色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根本不要背着一身包袱来又背着一身包袱走,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里是丢掉包袱的地方。即便一时抛却不掉,那就荡舟湖上,让湖中的风吹干内心的泪痕。或者,干脆在岸边挑一个小村庄住一晚,听听鸡鸣犬吠,和着柔和的湖风沉沉睡去,在梦境里忘掉一切。
三河湖岸边的这些小村庄,越发的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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