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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万籁余音——余光中“当我死时”

夏枯草 2023-07-23 15:5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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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王清华

当我死时

余光中

当我死时,葬我,

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

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

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

睡整张大陆听两侧,

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

滔滔,朝东,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从前,一个中国的青年曾经

在冰冻的密西根向西瞭望

想望透黑夜看中国的黎明

用十七年未蜃中国的眼睛饕餮地图,

意从西湖到太湖到多鹧鸪的重庆,

代替回乡。

图片来源:百度搜索

此诗由中国台湾诗人余光中1966年于美国密西根州所作。此时的诗人身处异乡,一颗漂泊易碎的心变得更为怅惘,我们可以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作者对国家深深的眷恋与思念。诗人辗转异国已度过了十七个瑟瑟深秋,秋风扫落叶,落叶尚能归根,而自己究竟还有多少个年头才可回到那片朝思夜想的故土

图片来源:百度搜索

诗人的灵魂注定是多愁善感的,他感到流年易逝,人生的大限终归会来,故而希望自己死后葬身“在长江与黄河之间”的“最美最母亲的国度”,卧听耳畔的滔滔东流水,绵延不绝似自己对祖国无限的热爱,他渴望在江河的安魂曲中“坦然睡去”,于是他写成这首《当我死时》。这更像是他的一种奢望,自己身处异国怀着对祖国最诚挚恳切而又无可奈何的爱,渴求自己死时能够青骨归故土,也算是人生最圆满的归宿了吧。

主编: 吴倩

文字:薄雯雪

排版:吴佩佩

余光中所写的诗中表达乡愁的

《乡愁》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乡愁 余光中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布谷》

阴天的笛手,用叠句迭迭地吹奏,嘀咕嘀咕嘀咕。

苦苦呼来了清明,和满山满谷的雨雾。
那低回的永叹调里,总是江南秧田的水意。
当蝶伞还不见出门,蛙鼓还没有动静。
你便从神农的古黄历里,一路按节气飞来。
躲在野烟最低迷的一角,一声声苦催我归去。
不如归去吗,你是说,不如归去?归那里去呢,笛手,我问你?
小时候的田埂阡阡连陌陌,暮色里早已深深地陷落。
不能够从远处伸来,来接我回家去了。
扫暮的路上不见牧童,杏花村的小店改卖了啤酒。
你是水墨画也画不出来的,细雨背后的那种乡愁。
放下怀古的历书,我望着对面的荒山上。
礼拜天还在犁地的两匹,悍然牛吼的挖土机。

《当我死时》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从前,一个中国的青年曾经,在冰冻的密西根向西瞭望。

想望透黑夜看中国的黎明,用十七年未餍中国的眼睛。

饕餮地图,从西湖到太湖,到多鹧鸪的重庆,代替回乡。

《招魂的短笛》

魂兮归来,母亲啊,东方不可以久留。诞生台风的热带海,七月的北太平洋气压很低。

魂兮归来,母亲啊,南方不可以久留。太阳火车的单行道,七月的赤道灸行人的脚心。

魂兮归来,母亲啊,北方不可以久留。驯鹿的白色王国,七月里没有安息夜,只有白昼。

魂兮归来,母亲啊,异国不可以久留。小小的骨灰匣梦寐在落地窗畔,伴着你手栽的小植物们。

归来啊,母亲,来守你火后的小城。

春天来时,我将踏湿冷的清明路,葬你于故乡的一个小坟,葬你于江南,江南的一个小镇。垂柳的垂发直垂到你的坟上,等春天来时,你要做一个女孩子的梦,梦见你的母亲。

而清明的路上,母亲啊,我的足印将深深,柳树的长发上滴着雨,母亲啊,滴着我的回忆,魂兮归来,母亲啊,来守这四方的空城。

《新大陆之晨》

零度。七点半。古中国之梦死在新大陆的席梦思上。

摄氏表的静脉里,一九五八年的血液将流尽。

风,起自格陵兰岛上,意溜冰者的来势,滑下了五大湖的玻璃平原。

不久我们将收到,自这些信差的袋里,爱斯基摩人寄来的许多圣诞卡片。

早安,忧郁。早安,寂寞。

早安,第三期的怀乡病!

早安,夫人们,早安!

烤面包,冰牛奶,咖啡和生菜。

在早餐桌上等我们去争吵,

去想念燧人氏,以及豆浆与油条。

然后去陌生的报上寻吝啬的消息。

然后去信箱里寻希望的尸体。

然后去林荫道上招呼小松鼠们。

然后走进拥挤的课堂,在高鼻子与高鼻子,在金发与金发,在Hello与Good Morning之间,坐下。

坐下,且向冷如密歇根湖的碧瞳,碧瞳与碧瞳,照出吴玲少年的影子,照出自北回归线移植来的相思树的影子。

然后踏着艺术馆后犹青的芳草地,穿过爱奥河畔的柳荫,向另一座摩天楼。

当千里目被困于地平线,我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火车来自芝加哥,驰向太平洋的蓝岸。

汽笛的长嘶,使我的思想出轨——我在想,一九五九年的初秋,旧金山的海湾里,有一只铁锚将为我升起,当它再潜水时,它会看见基隆港里的中国鱼。

而此刻,七点半,零度。摄氏表的静脉里,一九五八的血液还没有流尽。

早安,忧郁!早安,寂寞!

早安,第三期的怀乡病!

早安,黑眼圈的夫人们,早安,早安!

关于《当我死时》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
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
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听两侧,安魂曲起自长江,黄河
两管永生的音乐,滔滔,朝东。
这是最纵容最宽阔的床,
让一颗心满足地睡去,满足地想,
从前,一个中国的青年曾经,
在冰冻的密西根向西了望,
想望透黑夜看中国的黎明,
用十七年未餍中国的眼睛
饕餮地图,从西湖到太湖,
到多鹧鸪的重庆,代替回乡。

五陵少年

台风季,巴士峡的水族很拥挤
我的水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
黄河太冷,需要掺大量的酒精
浮动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谱
喂!再来杯高粱!
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泪中有大禹
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声
传说祖父射落了九只太阳
有一位叔叔的名字能吓退单于
听见没有?来一瓶高粱!
千金裘在拍卖行的橱窗里挂着
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
再没有周末在西门町等我
於是枕头下孵一窝武侠小说
来一瓶高粱哪,店小二!
重伤风能造成英雄的幻觉
当咳嗽从蛙鸣进步到狼嗥
肋骨摇响疯人院的铁栅
一阵龙卷风便自肺中拔起
没关系,我起码再三杯!
末班巴士的幽灵在作祟
雨衣!我的雨衣呢?六席的
榻榻米上,失眠在等我
等我闯六条无灯的长街
不要扶,我没醉!

连环
——仿卞之琳诗意

你站在桥头看落日
落日却回顾
回顾着远楼
有人在楼头正念你
你站在桥头看明月
明月却俯望
俯望着远窗
有人在窗口正梦你

向日葵

木槌在克莉丝蒂的大厅上
going
going
gone
砰然的一响,敲下去
三千九百万元的高价
买断了,全场紧张的呼吸
买断了,全世界惊羡的眼睛
买不回,断了,一只耳朵
买不回,焦了,一头赤发
买不回,松了,一嘴坏牙
买不回匆匆的叁十七岁
木槌举起,对着热烈的会场
手枪举起,对着寂寞的心脏
断耳,going
赤发,going
坏牙,going
恶梦,going
羊癫疯,going
日记和信,going
医师和病床,going
亲爱的弟弟啊,going
砰然的一声,gone
一颗慷慨的心脏
并成满地的向日葵满天的太阳

银叶板痕

那一棵老树会把自己的故事
说的这麽露骨呢?
不必寻根了,一切的传说
赤裸裸都罗列在眼前
半亩的龙骨嶙峋,蛟筋杂错
蟠踞成一只飞不去的海妖
轻一点吧,嘘,轻一点
防他突然会醒来
千只蠕蠢,把你拌一跤

海棠纹身

一向忘了左胸口有一小块伤痕
为什麽会在那里,是刀
挑的,还是剑
削的,还是谁温柔的唇
不温柔的阻咒所吻?
直到晚年
心脏发痛的那天
从镜中的裸体他发现
那块疤,那块疤已长大
谁当胸一掌的手印
一只血蟹,一张海棠纹身
那扭曲变貌的图形他惊视
那海棠
究竟是外伤还是内伤
再也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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