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萃卦》说:“萃,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
这里描绘了一幅汇聚的画面:王来到庙里,像个大人一样,用大牲畜祭祀,周围聚满了大臣及民众。
萃,是会聚的意思。《周易·序卦传》说:“相遇而后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
《周易程氏传》又说:“天下萃合人心,总摄众志之道非一,其至大莫过于宗庙,故王者萃天下之道,至于有庙,则萃道之至也。”
所以,以上描绘的君王与大臣在宗庙里祭祀的画面,其实是聚合人心的象征。
《左传 · 成公十三年》里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周易·涣卦·象传》有“先王以享于帝立庙。”都在说到祭祀,也就是聚合人心。
我们看看《周易·萃卦》的卦象:
泽地萃。泽为水,地上汇聚了水,寓意汇聚。汇聚最重要的是使人心悦服,所以萃卦的寓意也有“顺而悦。”因为想要用人,就要使人从心底里面愿意被你所用,所以你也必须用使人愉悦的方式来笼络人心。
我们知道战国的四公子门下聚集了很多门客,有一个鸡鸣狗盗的故事非常著名。说的是齐国的孟尝君有一次率领门客出使秦国,被秦昭王软禁起来。
秦昭王有个宠爱的妃子,孟尝君派人求助于她,妃子答应了,但是要拿齐国那件天下无双的狐白裘做报酬,而狐白裘已经献给了秦王。
就在孟尝君犯难的时候,手下一个门客说:“我能把狐白裘偷来!”于是他借着月光,进入秦王的王宫,偷出狐白裘。
妃子设法说服秦昭王,让孟尝君回国。孟尝君不敢多待,立即下令连夜回国。到了函谷关,正值半夜。按秦国规定,函谷关每天鸡鸣才开,半夜时候,鸡不可能鸣叫。大家正犯愁时,只听见几声“喔,喔,喔”的雄鸡啼鸣,引得城外的鸡也鸣叫起来。于是城门大开,孟尝君得以回国,化解了一次危机。
先前听到的鸡鸣声,是孟尝君门客假扮的。
如果孟尝君身边没有汇聚鸡鸣狗盗之徒,那么这次危机也就无法化解。这同样是萃的精神。
萃卦精神的集中体现,在刘皇叔刘备。可以说他深谙汇聚之道:顺而悦。因为他时时以卑自处,所以他的身边聚集了很多英雄人物,如著名的五虎将。还有大家所熟悉的三顾茅庐的故事。
刘备之所以三顾茅庐,一方面是他求才心切,一方面是把萃卦的艺术运用得淋漓尽致。
刘备另一个著名的故事,就是摔阿斗。
长坂之战中,赵云负责保护刘备家小。由于曹军来势凶猛,刘备虽冲出包围圈,家小却深陷曹军围困之中,赵云拼死刺杀,七进七出寻得刘备的儿子阿斗,之后冲破曹军围堵,追上刘备,交还其子。
刘备接子,掷之于地,愠而骂之:“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赵云抱起阿斗,连连泣拜:“云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
阿斗虽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却差点因为救他,损失一员悍将。他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子,但也十分爱惜赵云。刘备这一摔,便让赵云誓死效忠于他。
刘备有一句名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其实在这里也传达出了他的处世哲学,处处与人为善,使人心悦诚服。
因为他深谙会聚之道,所以才在三国的乱世当中成就了一番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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