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张氏：张君劢家族的往事

网络 2023-06-14 22:40:51

宝山张家部分成员

大哥张嘉保，宝山张家大哥，上海棉花油厂的老板。

二哥张君劢（1887—1969），名嘉森，字君劢，出生于江苏嘉定县。著名的政治家和哲学家。

在政治方面，张君劢在民国扮演了五种重要角色：中华民国（1946）宪法起草人；师承立宪派梁启超，张君劢是立宪派第二代的代表人物；创建非武装的国社党、民社党并任党魁；中国民主同盟发起者之一；1945年签署联合国宪章的中华民国代表。

在学术方面，1923年引发科学与玄学的论战；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之一，1958年，他与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联名发表《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书》；著有《明日之中国文化》、《新儒家思想史》等著作。

四哥张嘉璈（1889—1979），字公权，中国近代政治人物、浙江财阀巨头、学者。先后任中国银行、中央银行副总裁、总裁，民国著名的银行家，奠定了中国现代银行业的基础。著有《关于旧中国的通货膨胀》、《关于旧中国的铁路建设》两书。

张幼仪（1900—1988），名嘉玢，出生于江苏宝山。中国第一家女子银行——中国女子商业储蓄银行的副总裁，上海南京路上著名的云裳服装店的老板、服装设计师。但她最为世人所知的身份，她是徐志摩的元配夫人。

八弟张嘉铸（？—1985），字禹九，新月派诗人、中国国剧运动发起人之一、“新月书店”主要投资人（后任经理）。1930年代开发黄豆多种用途的先锋，任中国植物油公司总经理、中国蔬菜公司大老板等。因欣赏徐志摩的才华，不考虑姐姐张幼仪的感受，是张家唯一盛装参加徐志摩与陆小曼婚礼的人。徐遇空难，参与办理收尸、举丧等后事。1949年移居美国。

1934年，张嘉铸与张肖梅结婚。张肖梅生于宁波一富裕家庭，是最早获得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博士学位的中国女博士之一。后被张嘉璈聘请担任中国中央银行研究部主任。由于张肖梅各方面都很出色，张嘉璈便出面做媒，介绍时任对外贸易局代理局长的弟弟张嘉铸与她相识。张肖梅于2000年逝世。

张嘉铸酷爱艺术、文学和音乐。1930年，张嘉璈参与筹划的戏曲大师梅兰芳美国巡演。由张嘉铸担任主持人，这也成为他毕生难忘的经历。

小妹张嘉蕊，服装设计师，知名的社会活动家。

徐积锴（1918—），徐志摩张幼仪之子，土木工程师。1947年徐积锴赴美，在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科技大学攻读经济和土木工程，先为土木工程师，后从商，跟笔墨生涯始终无缘。定居美国，和妻子育有一子三女。

张邦梅，张幼仪的侄孙女，张嘉铸的孙女。1965年生于美国康涅狄格州。哈佛大学中国研究专业学士，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法律博士。曾于纽约从事律师工作，后随丈夫移居莫斯科。著有《小脚与西服——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

1900年，张嘉玢出生在江苏省宝山县（1958年划入上海，今宝山区）张家。这一年，八国联军打入北京，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二哥张嘉森（张君劢），把一个西瓜用刀切开，向她讲述中国面临的被列强瓜分的危机。

这个叫张嘉玢的女孩十五岁时，四哥张嘉璈为她做媒，许配给浙江海宁首富徐申如家，成为徐志摩的妻子。张幼仪为徐志摩生了两个儿子（次子彼得夭折），婚姻维持了七年。一代诗人徐志摩爱上了名媛、才女林徽因，张幼仪不得不与徐志摩离婚，“中国第一桩离婚案”成为民国的一段往事，与诸多社会名流发生纠葛牵连。

宝山张家被人关注，不仅仅因为与徐志摩的姻亲和婚变。事实上，张幼仪的二哥张君劢是政治家、哲学家，被称为“中华民国宪政之父”、新儒家；四哥张嘉璈是金融大腕、民国高官，被称为“中国现代银行之父”。

宝山张家的故事，映射出百年中国的沧桑巨变。一段家国梦影，在张家发黄的老照片上，冲破时光之逝水，渐渐显示出来……

大合院里，嘉字辈的兄妹相继出生

张幼仪的祖父做过清朝的高官，他的画像高悬于张家客厅供奉祖宗的供桌上方。这是一个大合院，邻近镇中心，有两个院子，一处做府邸，一处闲住，还有一间开了八扇桃木门的前正厅。在前院一间特别的小屋里，摆放着两顶轿子，其中一顶轿子，是朝官当作贵重而显赫的礼物送给张幼仪的祖父。拥有很多土地，是张家财富的象征；而这顶轿子，则是张家社会地位的象征。张家以这顶轿子迎娶新娘，是很威风也是很长脸面的事情。

林徽因

张幼仪的父亲张润之，名祖泽，行医为业，是当时宝山县的巨富。张润之医术精良，他的诊所开在镇中心，在张幼仪的心目中，父亲好像什么病都会治疗。周围的乡亲知道张润之喜欢收藏名画，常常以国画作为医疗费。

1900年前后，张幼仪兄弟姐妹相继出生。“嘉国邦明”，是张润之作的对句，成为张家后人起名的辈分。这四个字，表达了他的家国情怀，寄予了深切而美好的感情。在族谱上，张家兄妹的名字都有一个“嘉”字，意思是美好、优秀。果然不负张润之厚望，“嘉”字辈的子女，都成为优秀的人才。张君劢、张嘉璈、张嘉铸兄弟成为民国的嘉木，国家栋梁，在各自的领域支撑起一片天地。

大哥张嘉保，“保”字有保护、监督安全的意思，承担起家庭的很多责任，最初开了一家棉纺厂，老是忙着监督厂务，后来成为上海棉花油厂的老板。

二哥张君劢从小就是读书的种子，书生气浓厚，不是在发奋读书，就是和朋友论辩，关心晚清局势。他名字中的“森”字，代表了庄严、高贵的意思，很符合他的性格特点。后来，他在民国乱世，代表了一种理想主义的政治情怀，致力于推行宪政，始终以理性、自由的理念，推行他的政治主张，他起草了1946年的中华民国宪法。临终前，回望一生，张君劢说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是一位的高贵的失败者，令人肃然起敬。

四哥张嘉璈，“璈”是一种古代的乐器。张嘉璈非同凡响的贡献在银行领域，他执掌中国银行二十余年，为蒋介石北伐和定都南京初期，提供资本和财力的支持，一度被称为“国家钱袋”。张嘉璈奠定了中国现代银行业的基础，在金融界发挥巨大的影响力；他抗战时期任国民政府交通部长，战后出任接收东北的大员；而且他还是学者，著有《中国铁路发展史》《中国通货膨胀史》。

张家兄弟姐妹共十二人，八男四女，张幼仪是家中的第二个女孩，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张幼仪的学名是“张嘉玢”，“玢”是一种玉，不是常见的色泽青绿的“碧玉”，而是稀奇罕见的、晶莹剔透的“玢玉”。终其一生，张幼仪的确有“玢玉”之品质。既有中国传统女性的温婉、善良和隐忍，又有新女性的独立、自主和大气。这位裹了几天脚，在二哥的强烈建议下又放开的女性，就品格来说，亦旧亦新，中西结合。不过，徐志摩与张幼仪婚变之前，徐志摩从来不正眼看张幼仪，在思想观念和行为品格方面，张幼仪仍是“小脚”，是徐志摩眼中的“乡下土包子”。两人离婚促使张幼仪从“小脚”到“西服”的转变。

张幼仪是小名，“仪”字表示端庄、正直。晚年张幼仪回望自己的一生，感慨地说：“我先后在娘家和婆家总是努力地做到进退得体。结果，我有时候觉得没有自己的生活。”

张家的大合院里，住着张润之和哥哥两大家，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导致兄弟失和。张嘉保被怀疑偷窃了堂嫂的珠宝，这完全是一个“邻人偷斧”的翻版，面对“莫须有”的怀疑，张润之带领自己这一支搬离了祖宅，没有要求分家产，导致家道中落。不过到了张幼仪这一代，她的哥哥们又将这个家族撑了起来，成为民国显赫的大家族。

同中秀才，张氏兄弟转向西学

1902年，张嘉璈和二哥张君劢一起，参加科举考试。张润之对兄弟二人的这次考试非常重视，亲自带他们去上海赶考。考完后，父子三人同乘一条小船回宝山，在船上，张润之问张君劢和张嘉璈考试的情况。张君劢如实作答，张润之觉得他考得不错，录取没有问题，以赞许的眼光看着张君劢。然后，张润之问张嘉璈。张嘉璈老老实实地说，把题目做反了，录取没有希望。张润之一听，勃然大怒了，破口大骂，骂张嘉璈没出息，没头脑。面对父亲的疾言厉色，张嘉璈吓得不敢抬头看。父亲还在劈头盖脸地骂着，留在上海看榜的家人，火速赶来，在岸上大叫，考中了。由于距离太远，张润之没有听清楚，还以为张君劢一人考中了秀才。及至停船一问，原来兄弟两人都考中了。张润之脸色马上阴转晴，怒骂变成大笑。张嘉璈这时才敢抬起头来。这一年，张君劢十七岁，张嘉璈十四岁。兄弟两人同中秀才，成为当地的佳话。

晚清末年，西潮滚滚，新式的西学堂压过传统的科举考试。张君劢张嘉璈及时转向，成为当时的弄潮儿。

1903年，张君劢被《新民丛报》梁启超所撰《祝震旦学院之前途》一文所吸引，不惮巨额学费，投考震旦学院修拉丁文。后因学费无继，而转入南京高等学堂，学习不及一年，因参加拒俄爱国运动而被勒令退学。经友人介绍，去湖南长沙做中学教师。

1906年，张君劢东渡扶桑，考入日本早稻田大学修习法律与政治学。留学期间，结识了大名鼎鼎的梁启超，并参与发起梁启超主持的“政闻社”。

1910年，张君劢于早稻田大学毕业，获政治学学士学位。回国应试于学部，取得殿试资格，次年经殿试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辛亥革命后，为暂避袁世凯的迫害，在梁启超的安排下，张君劢于1913年取道俄国赴德入柏林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学位。

1906年，张嘉璈赴日本留学，在东京庆应大学攻读货币银行和政治经济学专业，师从日本的银行学权威堀江归一。金融业成为张嘉璈安身立命之所。为他后来在民国经济和政治舞台，叱咤风云，打下基础。张嘉璈留学期间，因为二哥张君劢是梁启超的弟子，得以结识梁启超，深得梁启超的赏识。

三年学成，张嘉璈回到国内，任职清政府邮传部（总管邮政、船政、铁路、电政），负责编辑《邮传公报》；不久，担任交通银行账簿稽查。

辛亥革命后，张嘉璈出任浙江都督朱瑞的秘书、参议院秘书长。

张氏兄弟姐妹靠新式教育改变了人生，进入民国后，宝山张家培养的人才喷涌而出，成为民国政治界、金融界、文化界的名流贤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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